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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意外受伤
“南宫姐姐,你要出去啊?”婉儿在楼下正忙碌着,看见南宫燕穿着一套夜行衣出来,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她又不敢阻拦。
“嗯,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何元庆一整天都没有回来,我去找找他。”南宫燕答道。
婉儿望着南宫燕,眼睛里充满了担心。
“你看见永清姐去哪儿了吗?”
南宫燕此番出门需要一匹快马,但是“好运来”后院关着的十几匹马是统一管理的,没有重要事情不能动用,还得经过梁红玉的同意才行。
刚才南宫燕在楼上经过梁红玉的房门时,已经敲过门了,里面无人答应。
“不知道啊,我一直在楼下忙着。红玉姐不在房里吗?那你去厨房看看,也许在厨房呢。”李婉儿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向厨房走去。
梁红玉果然在厨房里,刚才她下了楼,看见李婉儿趴在桌上睡着了,便回房间拿了件外套轻轻地披在李婉儿的身上,又给桌下的火盆里加了些碳,然后去厨房烧水去了。
梁红玉头发散乱,脸上还沾上了锅底灰,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大花脸,宛如戏台上唱的黑脸包公。
南宫燕和李婉儿看见梁红玉这番模样,都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南宫姑娘,你有事吗?”
梁红玉本想跟着她们两个一起笑,但是看到南宫燕这幅打扮,心中甚感好奇,便开口问道。
“我想借匹马。”南宫燕答道。
“要去哪儿?”梁红玉又问道。
南宫燕顿了顿,答道:“我去找何元庆。”
……
昨晚又刮了一夜的西北风,却没有再下雪,路上的脚印第二天依旧清晰可见。
这座高山人迹罕至,加上现在冰天雪地,所以上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两个不同的清晰脚印延着一条山路,弯弯曲曲地从山脚而上。
“果然关玲猜的没错,昨天何元庆和敖青松在此山上相遇了。”
南宫燕纵马来到山脚,只看到有两个上山的脚印,却没有看到下来。南宫燕心中纳闷,难道昨日他们俩在山上同归于尽了?
山路陡峭,马不便前行,南宫燕只好将马拴在山脚下,迅速地爬了上去。
至半山腰,南宫燕发现一处被大火烧毁的房屋废墟旁新搭了一个草棚,草棚上正冒着一股青烟,看来有人在里面。
“是谁在里面呢?是何元庆还是敖青松?”南宫燕悄悄向那冒烟的草棚走去。
被烧毁的废墟面积很大,看来关玲说的没错,原来这里真有一座大房子,听说当初就是“黑白双煞”的落脚点。
难道那冒烟的草棚里住的是敖青松?南宫燕警惕起来。
南宫燕走到那草棚前,不敢贸然闯进,她知道“黑白双煞”不光擅长暗器,而且还会设计各种机关,她如是贸然闯进去,说不定就会中了敖青松的机关暗算。
“里面的人请出来,在下有话相问。”南宫燕来到草棚外,便放开嗓子对里面喊道。
不一会,那用枯树枝和灌木扎成的门打开了,一男子手拿一把宝剑走了出来。
南宫燕一看,正是那天在半道上与关玲打斗使用暗器打伤关玲的那个男人。
“果然是你,请问何元庆何在?”
从草棚里出来的人正是敖青松,他之所以在这里打个草棚,是因为思念他的师妹苏莫尘,想当初这里可是他们的一个家,现在屋毁人亡,让敖青松伤心不已。
睹物伤情,这里曾经留下了敖青松许多美好的回忆,敖青松决定留在这里为师妹守灵三个月。
虽然师妹的尸骨都没有找到,但是跳下悬崖生存的希望几乎为零。
“是你?请问女侠来此何干?”
敖青松那天和南宫燕交过手,知道南宫燕的厉害,但他不知道南宫燕到底是谁,这似乎并不重要,他与眼前的这个女子并无恩怨。
“侠士,我来找人,请你回答我,何元庆他在哪儿?我知道他来过这里。”南宫燕客气地向敖青松施了一礼。
敖青松哈哈一笑,言道:“他死了。”
南宫燕心头一颤,何元庆真的遇害了?
昨天何元庆出去一直没回,现在到了这里又只看见敖青松一人,并从他的脸上看到得意的神色,这让南宫燕吸了一口凉气。
“侠士,明人不说暗话,他到底在哪?”
南宫燕听敖青松说何元庆已经死了,心里虽然凉了一截,但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因为南宫燕知道,梁红玉身边武功最好的就是何元庆和关玲还有高宠三人,何元庆哪会轻易就这样被敖青松杀了?
“你骗我?”
敖青松神色轻松,咧嘴一笑:“我干嘛要骗你,他真的死了。”
南宫燕听了,脸色一沉,厉声道:“你定是使用了卑劣的手段,是也不是?”
敖青松哈哈大笑道:“生死相搏,胜者为王,何来卑劣与高尚?”
“你这种卑鄙小人,根本就不配在江湖上混,迟早死无葬身之地。”南宫燕怒道。
敖青松似乎也不生气,依然露出个笑脸,好像他大仇已报,心中已无遗憾。
敖青松越是神色淡定,越让南宫燕忐忑不安,她此时有八九分相信何元庆已经不再人世了。
“你是谁?上次你搅局救走了关玲,今日为何又来捣乱?”
敖青松淡淡的语气就像耳边吹过的一阵风,此时南宫燕义愤填膺,他却心静如水。
“我是谁并不重要,何元庆的尸首在哪儿?”
“他昨日滚下悬崖,定是尸骨无存了,你就别找了,回去吧。”
“此话当真?”
至此南宫燕相信敖青松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假如他说的是假话,那何元庆为何至今不见人影。
何元庆和南宫燕的交情并不深,按理说何元庆的生与死和南宫燕并无多大关系,她今日之所以来找何元庆,完全是看在关玲的面子上。
而关玲则不同,关玲是南宫燕喜欢的男人,关玲现在中毒命悬一线,南宫燕不能坐视不管。
打伤关玲的人现在就在眼前,他身上有解药,南宫燕岂能放过此机会。
“侠士,你把解药拿出来,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
“怎么?那兔崽子还没死?我还以为他早在黄泉路上了。”
敖青松答非所答,并没有答应给南宫燕解药,南宫燕在敖青松眼里只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虽然知道她武功很厉害,但此时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再说敖青松也不想与南宫燕发生冲突,因为他们之间并无任何恩怨。
敖青松只是一个受雇于人的刺客,也是一个有仇必报之人,但他不是见人就杀的恶魔。
“求你给我解药,何元庆之事我不会插手。”南宫燕再次恳求敖青松。
敖青松又哈哈大笑道:“想要解药除非我师妹活过来,不然休想拿到解药。”
“假如我动手抢呢?”南宫燕说这话可不是开玩笑,她也没有和敖青松开玩笑的心思,假如敖青松不答应,她就要对他动手了。
敖青松听到南宫燕要动手,也顿时拉下了脸:“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南宫燕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竟敢不把她南宫燕放在眼里,再说眼前的这个男人确实可恶至极。
南宫燕不再与之废话,拔出宝剑冲向敖青松。
敖青松眉头一抬,心想这黄毛丫头还来真的了,赶忙也拔出手中剑来挡南宫燕。
南宫燕江湖上人称“云中燕”,“云中燕”这个名号也不是浪得虚名。她身姿灵巧,反应敏捷,轻功与速度快得惊人。
眨眼间南宫燕的人和剑便至敖青松眼前。敖青松只看到剑光一晃,一把长剑已至眉心。
他赶忙往后一跳,哪知道他跳的速度没南宫燕的剑快,突然眉心一阵刺痛,血便从额头流出,弄了敖青松一脸的血。
原来敖青松的额头已被南宫燕的剑划伤了一道口子,刚才如不是他跳得快,眉心已经被南宫燕刺穿。
敖青松顿时大怒,也拿出了他一贯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挥剑直取南宫燕。
也许是南宫燕技高一筹,或者是为救心上人而不顾一切,发挥出前所未有的潜能。
南宫燕轻轻一挡,拨开了敖青松的剑,紧接着南宫燕的剑便如雨点般直落在敖青松身上。
敖青松看见这阵势,赶紧连连后退,但是南宫燕手中的剑太快,把敖青松胸前的衣裳划成了碎片。
敖青松大吃一惊,想不到这黄毛丫头既然有如此了得的武功。他一时无心恋战,施展轻功猛然跳出圈外,然后回头一扬手,几枚毒针飞出……
山上风大,南宫燕也没听到任何声响,但是她知道敖青松擅长发阴招,所以她眼睛就一直注意着敖青松的一举一动。
突然间南宫燕看见敖青松一扬手,她赶紧闪到一边躲过了敖青松飞来的毒针。
南宫燕和昨天何元庆的想法一样,怕敖青松发过一次毒针之后,再次向她打来第二批毒针,所以南宫燕往后一跃脚刚落地又再次跳开。
等南宫燕跳至一丈开外落地站稳时,发现敖青松已经飞奔下了山。南宫燕未拿到解药,岂肯就此放过敖青松,于是她便急急追了过去。
南宫燕轻功虽好,但敖青松也一样身轻如燕,作为一个刺客,除了心狠手辣之外,速度也是刺客的第一要诀,转眼间敖青松连蹦带跳,已经无了身影。
南宫燕施展轻功一路飞奔追至山脚时,发现敖青松已经骑上了南宫燕来时拴在山脚的马,一路狂奔而去。
南宫燕望着敖青松骑马远去的背影,只好摇头叹息,她速度再快也没有敖青松的马快。
其实轻功只是当时的一鼓作气,需要消耗很大的体力,一个人是不可能长时间远距离施展出轻功的。
南宫燕有些丧气,敖青松没有捉到,解药也没拿到,还丢了一匹马,这匹马可是关在“好运来”后院里最好的马。
一般普通马市场价是二十五到三十两银子,这可是一个县太爷半年的薪水,所以很多县太爷出门都是坐轿,而不是骑马。
因为做一顶轿子花不了几个钱,而抬轿子的也是家丁,经济实惠又舒服。
像刚才敖青松骑走的这匹良马,少说也要五十到七十两之间。
南宫燕今日出来何元庆没找到,又丢了马,回去也不好交代。南宫燕抬头往山顶上看了看,回身又往山上而去。
不管怎么说今日出来目的是找何元庆,不管是死是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有找到何元庆,这样回去才有一个交代,也是镇府司那帮人对她信任的开始。
南宫燕上到山顶,看见雪地上留有打斗的痕迹,顺着痕迹寻找便来到了山崖边。
雪地上没有血迹,说明昨日那一场打斗中两人都没有受伤。刚才听敖青松说何元庆已经掉下山崖,莫不是失足坠落下去的?
当南宫燕看到那块陡峭倾斜而下的巨石,还有上面的痕迹,便肯定了何元庆是从这里失足落下的。
南宫燕小心翼翼地尽最大可能往悬崖边靠近,悬崖下深不见底,一阵阵渗人的寒风由下而上迎面吹来,让南宫燕的双腿发颤。
正如敖青松所说的,从这里掉下去,那真的是尸骨无存。
从斜坡上的痕迹来看,确确实实有人从这里掉下去了,假如掉下去的那个人真的是何元庆,那他生还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
“哎!”
南宫燕一声长叹,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日她南宫燕看来活见不到何元庆的人,死也见不到尸了,还是回去禀告镇府司那帮人,让他们自行定夺吧。
南宫燕转身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可能脑中想事而走了神,没有留意山上奇滑无比的冰雪,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当南宫燕摔倒以后身子也滑向悬崖边,她大惊失色,赶忙伸手乱抓,一把抓住生长在悬崖边上的一根古藤。
一场虚惊吓得南宫燕汗毛直竖,她站起来平复了一口气之后,发现这悬崖边挂满了密密麻麻,大的有手臂一般,小的也有麻绳般粗的藤条。
何元庆是练武之人,在紧急状况发生的时候,他的反应和应变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何元庆他是滑下去的而不是跳下去,这么多的藤条他难道抓不住一根?
南宫燕决定探明究竟,她对悬崖边的地形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何元庆滑下去的位置是没有藤条的,因为那是一块巨大的岩石。
但是这上面没有藤条,没有代表悬崖下也没有,这些古藤起码也生长了百年,定然纵横交错,犹如一张巨大的渔网一般。
这一发现让南宫燕欣喜不已,说不定何元庆没有掉下谷底,而困在悬崖中间上不来也说不定。
在悬崖上根本看不到悬崖下的情况,南宫燕略一思索后,抽出长剑砍断几根麻绳一般粗大的古藤,将它们拉到悬崖上,然后一头固定在树干,一头捆在自己的腰上。
有藤条作保护,南宫燕胆子大了起来,她抓住挂在悬崖边的古藤慢慢而下。
在如此高并且垂直而下的悬崖,南宫燕纵然轻功了得,灵巧如燕也是无用武之地,不能有半点疏忽。
“何元庆……何元庆……”
山崖深不见底,挂在悬崖上的南宫燕探头往下望着,依然看不到有何元庆的任何踪迹,于是南宫燕便放开嗓子朝山崖下大声呼喊。
假如何元庆只是困在悬崖中间,并没有掉下去,那何元庆一定会听到南宫燕的喊声,因为南宫燕的声音就如鹤唳九霄一般,回响在山谷中。
南宫燕猜的没错,何元庆昨日滑下去并没有坠到山谷下,悬崖边纵横交错如蜘蛛网一般的藤条,和一些生长在岩石缝中的小灌木救了何元庆一命。
但是由于何元庆当时滑下去的速度太快,性命是保住了但腰却扭伤了,此时正卡在悬崖中间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昨夜又吹了一夜寒风,已经快把何元庆给冻僵了,幸亏他体质极好,所以撑到现在依然意志清醒。
假如南宫燕今日没有来的话,那何元庆只有等死的份了。
何元庆正在那里焦急万分的时候,突然听到山崖上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忙抬头往上看去,虽然没有看见人,但是窸窸窣窣从上面飘落的雪块让何元庆断定有人来找他了。
何元庆欣喜万分,也扯开嗓子冲上面喊道:“我在悬崖中间,被困住了。”
山谷里寂静无声,所以南宫燕和何元庆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
南宫燕听到何元庆回答,兴奋异常,何元庆果然没死,真是福大命大。
但是也得感谢她南宫燕来的及时,不然天寒地冻何元庆也撑不了多久。
南宫燕心想:一定要把何元庆救上来,这样回去也有了交代,丢了一匹良马换回一条命,这很划算。
“你呆着别动,等我来救你。”
南宫燕确定了何元庆所在的位置之后,发现她困在腰间的藤绳根本下不到何元庆的位置,好在山崖上藤绳有的是。
南宫燕用剑又砍断了一些攀沿在悬崖边的古藤,做了一根扎实的长长绳索……
南宫燕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下到了何元庆所在的位置。
“你怎么样,还好吗?”
这里不是嘘寒问暖和客套的地方,南宫燕现在关心的是何元庆有没有伤着,但是当南宫燕看到何元庆的时候,她马上后悔问这句话了。
何元庆脸色苍白,嘴唇已乌,头发和衣服都挂满了冰珠,何元庆现在这个状态还好才怪。
“你没事吧?能挺住吗?”
何元庆被挂在山崖上冻了一夜,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饥寒交迫加上腰伤,使他再也无力动弹。
“我没事,只是我的腰好像扭伤了,动不了。”何元庆牙齿打颤声音发抖,这让南宫燕暗暗叫苦不迭。
怎么才能把他弄上去呢?让何元庆自己爬显然他是做不到了。
“一点都不能动了吗?”南宫燕一边说着一边向何元庆靠近。何元庆看见南宫燕向他靠近,他试图也移动一下向南宫燕靠近。
“哗啦”一声,何元庆脚下一块松动风化的岩石带着冰雪滚落谷底,何元庆也站立不稳,身体一下悬挂在空中。
“啊!”南宫燕见状大惊,失声尖叫起来。
好在何元庆双手还有力气,足够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而没有随着石块掉下去,但是他的双脚好像已经被冻得失去知觉而不听使唤,几次想把自己稳住都没有成功,身体在半空中晃来荡去。
“稳住,抓紧别松手,等我来救你。”
南宫燕腰间捆着藤条,当然比何元庆要灵活许多,只见她借着力道一下跳至何元庆身边,用一只手将何元庆拦腰紧紧地抱住。
何元庆暂时没了危险,但是他被南宫燕抱住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双手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
这是人的一种本能,在绝望和绝境中突然看到希望的一种身体上的放松。
就宛如一个在茫茫沙漠中行走的人,坚持到最后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块绿洲,便一头栽倒在地一样。
而此时何元庆这种身体本能的放松,却是致命的。
因为危险还没有过去,何元庆这种本能反应,顿时让他和南宫燕两人都处在险镜之中。
南宫燕今日和敖青松打斗了一番,然后追赶敖青松又再爬上山,现在又下悬崖来救何元庆,消耗巨大,她的体力也已经损耗了一半有余。
而何元庆七八尺的身材体重,少说也有一百六七十斤。南宫燕一手抓住藤绳,一手抱住何元庆,这让她不堪负重。
南宫燕知道她现在绝对不能松手,她只要稍稍松手,何元庆就会掉下深谷。
可是何元庆太沉重了,南宫燕深吸一口气运足了劲,用自己的身子将何元庆压在悬崖的岩石上,不让何元庆和自己都悬挂在空中,以岩石为依靠,让她暂歇一口气。
虽然安全暂时有了,但是她怎么才能将何元庆弄上去呢?南宫燕根本无法抽出双手来为何元庆捆藤绳。
南宫燕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假如来的时候多带一个人,那该多好啊。可是现在,这山崖上除了寒风依旧之外,只有他们两个人。
南宫燕有些绝望了。
南宫燕转头左右望了一下,看见在离他们一丈开外,有一个可以容纳两个人的小小平台,那是一块凸出来的岩石。
这一意外发现,顿时让南宫燕看到了生的希望。
古人说的好,天无绝人之路,那块凸出来的岩石,就是为他们长的。
这是冥冥之中的神灵相佑,也是他们命不该绝,神灵向他们伸出的一只援助之手。
那块岩石是久旱的甘露,是沙漠中的绿洲,是黑夜里的星光……
南宫燕用那只紧抓藤绳的手使劲拉了拉,发现这藤绳结实无比,足可以撑得住他们两人的重量。
南宫燕准备借着力道一下跳过去,假如现在只是南宫燕一人,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但是何元庆现在好想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她一只手能撑得住何元庆整个人的重量吗?
南宫燕把何元庆又抱紧了一些,她估计也许能撑得住,但是不能保证在悬空的一刹那,她失手将何元庆摔落山谷下。
怎么办呢?
南宫燕想了想,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她用双腿把何元庆身子紧紧地夹住,这样就保险许多。
可是南宫燕的这个想法在心里闪现的时候,她的脸一下就红了。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一个不是自己爱的男子有这样最亲密的接触好吗?
虽然现在是特殊状况,她一只手紧紧地地抱着一个男人,身体还贴这么近,这已经是极限了,如是用双腿将何元庆夹住,那身体某个部位的触碰,也是无法避免。
一种难言的羞涩涌上南宫燕心头。
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只能这么办了。
南宫燕一咬牙,把心一横,将自己的双腿把何元庆紧紧地夹住,一种莫名的身体反应,犹如波涛汹涌而来……
南宫燕稳了稳神,将一切杂念排出,屏住呼吸然后看准了那块凸出的石头,纵身一跃跳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跳到了那个小平台上。
谢天谢地终于让他们有了一个暂时歇息喘气的地方。
何元庆也被南宫燕刚才的举动惊呆了,跳到这块岩石上以后,何元庆感激地看了南宫燕一眼。
“难为你了,谢谢!”
“现在还不是说谢谢的时候,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弄些藤绳捆在你的腰上。”
南宫燕此时的脸依然绯红,但也落落大方。
何元庆知道刚才南宫燕的举动很正常,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何元庆感激地点点头。
经过了稍稍的喘息之后,南宫燕的体力得到了恢复,她麻利地砍来一根藤条准备绑在何元庆的腰上。
“来,我扶你起来,能站起来吗?”南宫燕问道。
“应该能。”何元庆答道。
南宫燕听了便伸手过去扶何元庆。
“哎呦!”何元庆突然哎呦一声,眉头紧锁,表情异常的痛苦。
原来何元庆的腰在落下的时候被藤条牵绊住,扭伤了腰筋骨,一直都是呈站立的姿势并不觉得太痛,刚才一坐下来,身体压迫到了腰,现在竟然无法站立了。
“先别站起来,躺下我给你看看。”
何元庆顺从地趴在岩石上,然后南宫燕揭开何元庆的衣裳查看他的后背。何元庆的后背腰间部位乌了一片,显然伤到了筋骨。
南宫燕用手放在上面摸了摸,还好腰间骨头没有错位,这让南宫燕松了口气,要是骨头错位就麻烦了,何元庆有瘫痪的危险。
“我用药给你擦擦,过两天就会好的。”
南宫燕的伤药可称一绝,虽然行走江湖的人身上都有伤药,但是南宫燕的伤药不仅药效快,而且能够很快止痛。
只见南宫燕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竹筒打开,倒出一些粉末洒在何元庆的后背上,然后从地上抓了一点雪和药洒在一起,将药稀释。
南宫燕抬起双手迟疑了一下,便轻轻地按了下去。
何元庆的后背冰凉,没有一点温度,可以想象昨晚一夜寒风让他受了多大的罪。
一种母性的怜悯从南宫燕心中升起,她轻轻地给何元庆按揉着……
……
好运来客栈里。
“你去把灯点上吧,这屋里有点黑。”
关玲躺在床上眼望着窗口,见天色又渐渐暗了下来,心中顿有一种焦躁不安,但是又无法排解。
此时屋内尚亮,还没有到点灯的时候,关玲就叫何元英点灯,也许是他想让屋内亮堂一些,他那焦躁不安的心就能安定一些。
何元庆快两天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否已经出现意外。南宫燕出去寻找何元庆下落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这怎么不让关玲心烦意乱呢?
“天还早着呢,怎么就叫我点灯啊?”
何元英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她还是顺从地站起来,悄悄地把屋里的两盏桐油灯都点燃了。
“你出去看看何元庆他们回来了没有?”
何元英走过来柔声道:“你急也没用啊,要是他们回来了,那这客栈里还不炸了锅了,能有这样安静?”
关玲叹了口气:“哎!这都两天了,何兄怎么还不回来?真的急死人了。”
何元英也跟着叹了口气:“有人比你还急呢,婉儿姑娘今天一天都没吃饭,没事就站在门口张望着,真难为她了。”
关玲听了,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问何元英道:“你觉得婉儿姑娘好还是吴月巧好?你说何元庆和谁最般配啊?”
何元英头都没抬就答道:“当然是婉儿姑娘好了,那个什么吴月巧怎么能和婉儿比啊?”
关玲笑道:“你这是一家之词。”
何元英不服气了,抬头说道:“我哪里一家之词了,难道婉儿不好吗?”
关玲言道:“我没说婉儿姑娘不好啊,你和吴月巧不熟,和婉儿则天天在一起,当然为婉儿说话了,可吴小姐这人也不赖,知书达理,温柔体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啥用,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可是古人说的。”何元英反驳道。
关玲忍不住笑了,言道:“这是哪个古人说的?”
何元英嘟嘴道:“反正别人都这么说。”
关玲翻了翻身,想坐起来,叶素珍赶忙上前去扶。
“我要是何元庆彬,也是两难呐,两个都是好姑娘。”
何元英动了动嘴,不知道想说什么,可又没有说出来。关玲看见便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我……”
何元英突然说话结巴起来,那样子让关玲忍俊不禁,问道:“我什么?”
“我和南宫燕相比,哪个好一点?”何元英鼓足了劲终于把刚才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们俩都好。”关玲顿了一下又言道:“南宫燕救过我的命,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这些天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也感恩在心,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哪个要你感恩啊?我不是问的这个意思。”何元英轻声道。
关玲不再其实心里很清楚何元英话中所指的是什么意思,他选择沉默,他不是不懂何元英想问的意思,而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何元英。
也许像刚才他说何元庆一样,他自己也在两难之中。
关玲心里也知道,何元英喜欢他,她是一个不错的姑娘,长得小巧秀气,会关心人、照顾人、体贴人。所有女子应该具有的美德,何元英都具备了。
而南宫燕呢?关玲不知道她是否喜欢他,但是南宫燕在关玲的心目中也是很完美的。
她刚中有柔,秀外慧中,有一种侠气与仙气,这也是关玲所欣赏和倾慕的。
假如说何元英是一位贤妻良母,而南宫燕则是梦里情人。
……
窗外似乎有星光在闪烁,犹如明亮的珍珠镶在苍茫的夜空,宛如地上多情女子的眼睛。
李婉儿依旧站在门口望着远方的路口,静静地一动不动,唯有清风拂面,舞动着额前的青丝。宛如传说中的望夫女,望断一江秋水……
“婉儿,回屋吧,外面寒冷当心着凉。”
梁红玉过来安慰李婉儿,但是她心中也异常的担心,何元庆两天没回来,音信全无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早上南宫燕出去也至今未回,这让梁红玉的心更加忐忑不安。
来到青州已经两三个月了,手下的两名得力干将,一个中毒瘫痪在床,一个出去杳无音信,假如何元庆和关玲有个三长两短,她该如何是好?
今日傍晚在吃晚饭的时候,梁红玉手中的一个碗无故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要是在以往打烂一个碗倒也没什么,可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呢,这是不是一种预兆?
这些生活中的小事,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异常的敏感。
……
今夜星光灿烂,昨晚一夜大风还以为又要变天了,没想到是吹开了雾霾,迎来了漫天的星光。
这会不会是一个好的兆头呢?
“高宠!”梁红玉突然回头冲屋里喊道。
高宠听到梁红玉的喊声,咚咚跑了出来。
“红玉姐,何事啊?”高宠问道。
“准备几只火把,随我出城看看。”梁红玉言道。
“好嘞!”
高宠不问也知道他们的大小姐心里担心着何元庆的安危,在家坐不住了。
高宠猜的没错,梁红玉的担忧并不比李婉儿少,她也实在是坐不住了,她想出城等何元庆他们回来。
就算今晚等不到,明晚继续等,等到何元庆回来为止。
十几匹马出了青州城,在一处十字路口处停了下来,十几只火把将黑夜点亮,期盼着心中牵挂的人能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
南宫燕将何元庆救上山崖后,由于何元庆腰部受伤,行走艰难,南宫燕是连扶带背将何元庆弄下了山。
可是下山之后两人却没有马做脚力,南宫燕只好搀着何元庆慢慢地步行回去。
三更时分,何元庆和南宫燕终于看见了城里的万家灯火。
“红玉姐,前面好像有人。”
在火把的照耀下,站在前面的高宠隐隐看见有人影在晃动。
众人定神看去,果然前方出现一个女子躬着背好像在驼一个什么人。
梁红玉连忙纵马过去,众人也在后面跟了上来。
行至跟前,大家终于看清了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南宫燕。而她背着的那个人正是何元庆……
“何元庆……”
李婉儿喊了一声,翻身下了马,向和杨清和南宫燕奔去。众人见状也赶忙纷纷下马,围了上去。
“大家小心点,他腰部受伤严重,不能走了。”
众人七手八脚将何元庆从南宫燕背上接了下来,南宫燕慢慢直起身,大口地喘着粗气。
“何元庆你怎么了?”李婉儿带着哭腔上去拉住了何元庆的手。
何元庆笑了笑,言道:“我没事,腰受伤了,今日多亏南宫姑娘救了我。”
“南宫姐姐,谢谢你。”
“南宫姑娘,谢谢你救了何元庆。”
众人虽然不知到底发生过何事,但是他们知道是南宫燕救了何元庆,都纷纷向南宫燕表示感谢。
“何元庆他刚才还能走一点,现在竟然不能走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吧。”南宫燕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回去的路上,梁红玉看着走在她前面的南宫燕,陷入了沉思之中,有一件事让梁红玉感到迷惘和费解。
前几天梁红玉的房间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好运来外人两个,李婉儿是可以排除在外的,剩下只有南宫燕了。
南宫燕也住在楼上,可以说还是梁红玉的隔壁,相隔只是一个房间,按理说南宫燕的嫌疑最大。
所以这两天梁红玉都在暗中观察和提防着她。但是从今日的表现来看,似乎又不是南宫燕干的。因为南宫来到“好运来”后,已经先后救了关玲和何元庆两人,这样的人会是想象中的那种人吗?
南宫燕救了何元庆和关玲,可以说是大功一件,也是大恩。
这样的人不应该怀疑,而应该得到信任和尊重。
想到这里,梁红玉对南宫燕充满了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