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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过去的时光2
作者:蛙声 | 发布时间 | 2019-03-29 | 字数:5609
一个时辰不到,何元庆和李婉儿便来到了吴府的门外,此时吴府外,正好有两个家丁在那里打扫门前雪。
“这位老哥,我们是吴府大小姐的朋友,麻烦你进去知会小姐一声,就说‘聚贤庄’的人来找她。”
何元庆朝那个年纪稍大的家丁走去,礼貌地说明来意。
何元庆虽然是年轻人,但是他一般问路打听事喜欢找年纪大的人问,他觉得年长的人为人都很踏实不打诳语。
那年长家丁抬头看见何元庆和李婉儿两人穿着打扮得体,言谈举止雅致,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便也客气地与他们见礼。
人出门在外,一身能显示身份的行头极为重要,自古以来人们不都是以貌取人。
“两位要找我家少主?少主今日一早出门去了,听说去了梅山。”
巡抚吴良的儿子死后,吴家仅存吴月巧一根独苗,虽说是个女儿,但是现在吴府上上下下都称其为少主。
可见吴月巧在吴家的地位。
原来吴良那个宝贝儿子吴兴没死前,巡抚吴良对吴兴和他的母亲二姨太宠爱之极,而轻视了原配吴月巧的母亲,不过现在已经大有改观,巡抚吴良又将爱转移到女儿吴月巧的身上。
“吴小姐去了梅山?她与何人去的?”何元庆问道。
“少主和小蓉姑娘,还有府上两名下人同去。”那年长家丁如是地回答了何元庆。
原来吴月巧从“好运来”客栈回来,心烦意乱,并且坐立不安,小蓉担心吴月巧一时难于解开心结,便叫她到梅山去玩。
吴月巧喜爱梅花,所以也就同意了。本来吴月巧今日到好运来客栈是邀请何元庆陪她去的,不想在客栈里发生了误会。
……
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梅山上的梅花,今年开得格外娇艳,争奇斗艳,傲立在雪中。此时虽是三九寒冬,但梅山上已经展露出浓浓的春的气息。
何元庆和李婉儿跟风而至,何元庆也极为喜爱梅花,喜欢梅花的那份傲骨和不畏严寒。
梅山上朵朵梅花在雪中吐出迷人的芬芳,此时梅山上已经游人如织,真是人面梅花相映红。
“老大,你说我们来梅山是来找人还是赏梅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婉儿对何元庆的情感也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一直以来她都规规矩矩地称呼何元庆为兄长,不知道为何最近李婉儿一会“兄长”一会“老大”地来称呼何元庆,有时甚至直呼其名。
别小看这一声“老大”,“老大”包含着一种尊重,也有亲近和亲热的意思,不过也有几分调侃。
这老大不是谁人都能喊,谁人都能当的。喊的人要心甘情愿,被喊的人也要有当老大的气派和气场。
男人喊男人老大,是亲热和尊重,但是女人喊男人老大,除了亲热和尊重之外,还有几分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暧昧。
上得梅山,何元庆的心情也一下舒畅起来,他笑着答道:“可以赏花找人两不误嘛。”
李婉儿也兴致极高,露出灿灿的笑靥,看得出她很开心。
不知道是因为梅山上的梅花而感染了李婉儿的情绪,还是因为身边有何元庆的陪伴。
李婉儿眯着笑眼,也许是阳光下的白雪刺眼,也许何元庆的陪伴而快乐不已。
李婉儿像是沉醉其中,她是与花与人,皆一同沉醉。
“看来你是赏花为主,找人为铺。”李婉儿笑呵呵的言道。
“此话怎讲?”何元庆问道。
李婉儿调皮道:“你自己说的,赏花找人两不误啊,赏花在前找人在后啊。”
何元庆听了,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婉儿也会钻文字牛角尖了。”
……
山上踏雪寻梅的人很多,上有精神健硕的老者,下有欢快嬉闹的孩童,但更多的是如同何元庆和李婉儿一样的青壮年。
有三五成群,也有一对对手拉手并肩窃窃私语耳鬓厮磨的情侣,也有那么一些独来独往孤芳自赏的人。
“你看看人家。”李婉儿煞是羡慕。
“看什么?”何元庆佯装不知。
“看人家多亲密。”
“那是情侣或者小两口。”
“那……那我们算什么?”
“我们是朋友,是兄妹啊,还能是什么?”
“你说还能是什么?”
李婉儿说完这话,脸似梅花,弯腰抓了一把雪跑到前面去了。
今日因为天气晴好,又是大年初一,也怪不得来梅山赏梅的人众多,因为青州本来就很大。
梅山也很大,当何元庆他们上到梅山的时候才发现,想要在这里寻找一个人是件不容易办到的事。
女孩子也很多,她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穿梭于雪地林间,宛如天上飘过的一朵朵彩云,让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所谓秀色可餐,此话真的不假。
何元庆赏花的同时,也将目光在往来的人群中搜寻,希望发现吴月巧的身影。
何元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心中竟突然有种对吴月巧淡淡的牵挂与思念之情。
突然,何元庆身后传来李婉儿“哎呦!”一声喊,何元庆赶忙回头,却没了李婉儿的身影……
何元庆回头不见了李婉儿的身影,顿时大惊,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会凭空消失呢?何元庆连忙转身跑回寻找。
原来李婉儿由于今日特别开心加兴奋,跑上跑下去摘梅花,一不小心一脚踩空滚下坎去,正趟在雪地中不见动弹,好像伤得不轻。
何元庆赶忙纵身跳下,发现李婉儿似乎并无大碍,方才松了口气。山上无人踩过的地方雪厚,李婉儿滚落坎下所幸没碰到石头。
“怎么样,没有伤着吧?”何元庆上去搀扶李婉儿,李婉儿“哎呦哎呦”半天就是站不起来。
“我的脚扭伤了,都怪你不等我。”李婉儿坐在雪地里对何元庆撒娇发嗲。
“真扭伤了?还能走吗?”
“你扶我起来。”李婉儿把手搭在何元庆肩膀上,吃力地站了起来。
人到是站起来了,但是脚却真被扭伤了,她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对何元庆道:“不行,走不了了,这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回去我再给你上药啊。”何元庆说道。
“问题是我现在走不回去了。”李婉儿望着何元庆咧嘴皱眉,看得出并不是装的,她的脚是真疼。
何元庆沉吟道:“只有背你回去了。”
李婉儿听了一下就忘了疼,这正合她的意思,她眯眼笑道:“那花看不成了。”
“你还想看花?”何元庆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都摔成这样了怎么看花。
“那人也找不成了?”
“一个大包袱在这里,还想找人?不找了。”
李婉儿不高兴了:“哼,把我当累赘了。”
何元庆不去安慰李婉儿,反而回了一句:“知道就好。”说着蹲下身弯腰让李婉儿趴在他的背上,将她驼了起来。
“这下好了,客栈里一下两个病人了,以后谁给我们做饭呢?”其实何元庆心里并不责备李婉儿,只是想逗逗她,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样脚也就不那么疼了。
“老大你会不会照顾我啊?你照顾我就好得快,好得快我就能给你们做饭了,不然你们就喝西北风吧。”
何元庆哈哈笑道:“当老大有照顾人的道理吗?”
李婉儿用手捶了下何元庆的肩膀道:“你错了,当老大的都要罩着小弟的,不然要你这个老大干嘛?”
……
何元庆背着李婉儿下山,李婉儿则很享受地在何元庆的背上和何元庆说笑抬杠。
男女有别,要不是很亲近的人谁肯背上这么个大姑娘招摇过市,引来别人异样的目光不说,还会招来别人的闲话。
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传出去男的不好找媳妇,女的也不好找婆家。
可受伤了脚不能走,那就应该另当别论,假如两人都有意的话,这不正好给了一个接触对方的完美借口。
所以李婉儿此时很享受。
走不多远,迎面走来两人,并在何元庆跟前站住了。何元庆只顾背着李婉儿低头匆匆而行,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来人,当两个人站在他前面挡住去路时何元庆才抬起头来。
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当你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的时候,却是那么艰难,当你不去找的时候她又意外地站在你的面前。
这世界很大,但有时候又很小。
站在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何元庆来梅山想寻找的吴月巧。
“何大人,好巧啊,你们也来梅山看梅花来了?”吴月巧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已僵硬。
“月巧,原来你们在这,我们是来……”
何元庆本想把李婉儿放下来,但是想到李婉儿脚扭伤不方便,所以和吴月巧打招呼时仍背着李婉儿。
这让吴月巧难于接受也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场面,心想这两人在家还不亲热够,跑到梅山上亲热来了。
吴月巧哪里知道何元庆和李婉儿到梅山来,就是专门来找她的,更不知道李婉儿现在脚受伤了不能走。
吴月巧没等何元庆把话说完,便打断道:“你们玩开心点,我们到前面去走走。”
吴月巧说着拉着小蓉和何元庆匆匆擦肩而过。
“月巧,请等等。”何元庆对吴月巧的背影喊道。
吴月巧明显听到了,但是却没有回头。
“吴小姐,你所看到的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李婉儿也对吴月巧喊着,然后对何元庆说道:“快把我放下来,你过去给她解释吧。”
李婉儿知道吴月巧和她两人都喜欢上了何元庆,但她不想让某种假象和误会,让人看白了何元庆,从而让吴月巧误以为何元庆是虚伪的人。有损于何元庆名誉和形象的事,李婉儿绝对不会做的。
哪怕是对自己的竞争对手,李婉儿也不想用虚伪和不光彩的手段来与人竞争。
何元庆把李婉儿从背上放了下来,但他只是叹了口气却没有追上去。
“去啊,楞着干嘛?”李婉儿催促道。
何元庆摇摇头,言道:“不去了,有些事情永远都无法解释清楚了。”
刚才来的时候,何元庆是想找到李婉儿,给她一个解释,告诉她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但是何元庆也知道,这误会要是多了,就算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也成真的了。误会多了,无须解释,假的已成事实。
……
节已过,狮驼镇的夜晚又恢复了安静。
前两日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城中爆竹声不断,吵得大家都无法安睡。
今晚出奇的安静,大家都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何元庆睡到半夜尿急,便起来小解,在下楼的时候看见厨房有火光晃动,不禁大惊。
深夜谁还在厨房烧火,莫不是晚上厨房的火没有断尽死灰复燃失火了?何元庆急忙几步奔向厨房。
在跳动的火光下,看见何元英正低头在灶台前往灶洞里添柴,一口大锅正冒着腾腾热气。
“何姑娘,你在干嘛?”何元庆惊讶地问道。
何元英猛抬头先是一惊,然后甜甜笑道:“大哥你怎么没睡啊?”
“我都睡了一觉了,起来方便,你这是?”
“关大哥晚上出了身汗,我烧点水给他擦擦。”何元英很平静地答道。
“要不要帮忙啊?”
何元英摇头笑道:“不用,我能行,大哥你去睡觉吧。”
何元庆应了一声,转身往茅厕去了。从茅厕出来何元庆心想何元英乃是一个女人家,给关玲擦身好像不太方便,还是他来吧。
何元庆这样想着,便往楼下关玲住的房间走去,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来,我给你先洗一下,然后再换上干净的床单。”这是何元英的声音。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关玲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歉疚和羞愧。
“你没事的,我帮你把裤子脱了,我收拾一下然后用热水洗洗。”
“不,我不好意思,这太难为情了。”
“听话,要乖一点,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以后我要是生病不能起床了,你也要这样服侍我哦。”
何元英的声音像一个母亲对孩子一样轻柔,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责备,充满了浓浓的关爱之情。
站在门外的何元庆听到里面的谈话,心头一惊。
刚才何元英说关玲晚上出了一身汗,烧点水给他擦擦,何元庆还真信了。原来是关玲大小便失禁,怎么会这样呢?
看来关玲身上的毒已经让他下半身失去了知觉,自身已经不能控制大小便了,何元庆深深地感到问题的严重性。
何元庆抬手准备推门而入,这种事情还是男人来坐吧。但是他的手在摸到门边的那一刻又停住了。
他这样进去会不会让关玲很难堪?关玲的性格何元庆再了解不过了,他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他平时非常注重自己在公众的形象。
何元庆现在进去,不光让关玲难堪,也会让何元英很难堪,他们一定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何元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能对一个男人这样,充分显示了她善良和体贴,也显示她的不离不弃,这样的女子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到。
何元庆心中对关玲倒有几分羡慕,假如换是他成了关玲那样子,不知道谁能像何元英那样,为他收拾因为大小便失禁而脏兮兮的身子。
何元庆慢慢地转身,悄悄地离开了……
“呃!呃!”
何元英帮关玲把裤子一脱,臭味立刻弥漫了整个屋内,关玲自己都忍不住恶心地呃呃呕吐起来。
“关大哥,你要觉得臭就用被子把口鼻捂住吧。”
何元英淡然而平静,他手脚麻利地把关玲沾上污物的裤子脱了,然后拿干净的抹布将关玲的屁股擦了一遍。
关玲果然听话地将被子捂住口鼻,并且把脸一块遮住了。他现在是羞得无地自容,一个大男人将身子裸露在一个女子面前,他感到颜面无存,但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关玲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何元英将沾上污物的裤子放在了门外,然后用手帕在盛满热水的盆子里搓了搓将水扭掉一半,然后走到床前准备给关玲擦洗身子。
刚才满屋的臭味掩盖掉一切,包括何元英的思想,她当时什么都不想,一门心思将脏裤子脱掉,擦去脏物。而现在何元英拿着一块湿热的帕子却无从下手。
她的脸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红到耳根,她羞涩万分但又感到震撼万分。
虽然她也见过男人的身子,那都是一些顽童夏天在河边赤条条地玩水,她们这些女孩子则在河边洗衣裳,看见那些顽童赤条条带着一个把,都会让她们这些在河边洗衣裳的女孩子面红耳赤。
该从哪里下手呢?屁股上的污物虽然擦去,但是依然是脏的,这干净的湿帕子还是先从这里下手吧。
何元英眼睛一闭,将一块湿热的帕子盖了下去……
“哎呦!”关玲一声喊叫,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汗颜无地。
把本来就紧张的何元英吓了一跳,忙问道:“水太热了是嘛?”
关玲现在真的是汗流浃背,无处藏身,他无言以对。
何元英眼睛一闭之后,索性就不管了,手伸过去一把抓住那块湿帕子一阵乱擦。
尔后何元英又拿起帕子到盆里搓洗一番,又过去给关玲擦屁股……
然后又给关玲换上了干净的衣裤,换了洁爽的床单,一切停当之后听到街道深处传来了五更梆声响,天快亮了。
何元英将门和窗户打开,让清新的空气吹进屋里,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何元英坐在床边轻声陪关玲说话。
何元庆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趟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再睡着,便又起身走出了房间,准备到楼下去看关玲,估计这会何元英已经给关玲收拾干净了,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去陪关玲说说话。
……
梁红玉的房间亮着灯,并听到有脚步在里面走动,看来梁红玉此时也已经起来了。
何元庆本来轻手轻脚地从梁红玉门前走过了,但是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又走回来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红玉姐,你起床了吗?”
梁红玉刚刚起来,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前几日青州城里鞭炮喧天她也没觉得睡不着,昨晚安静下来了反倒难于入眠了,当听到外面响了五更,便从床上爬起。
“何兄,你也这么早啊,有事吗?”梁红玉开门问道。
何元庆答道:“有一点。”
“快进来吧。”梁红玉将何元庆请进了房中。
“坐吧,这么早何事啊?”梁红玉又问道。
何元庆没有坐下,而是站在那里轻声对梁红玉说道:“关玲身上的毒已攻身,昨晚关玲已经开始大小便失禁,看来事态非常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