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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美丽的梦境
过节本来应该热热闹闹的,但是过节这天大家心情都非常的郁闷。
昨晚那位老者开了一个药方子,关玲身上的毒似乎真的得到了暂时的控制,他的呼吸和心跳也平稳了许多,但情况依然非常严重。
何元英和李婉儿今晚给大家做了满满的两桌子美味佳肴,但是众位兄弟都没有胃口,一个个闷声不响,都草草地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李婉儿拿出的两坛老酒放在桌上都没有打开,而何元英手中的一碗饭一点都没动过,她坐了一会便起身去看关玲去了。
“白茹霜的二师伯有一种茶不是说能解百毒吗?”高宠突然说道。
何元庆摇摇头,言道:“没用,昨晚已经试过了,茶怎能解百毒呢?能解几种毒就不错了。”
客厅里的空气再次凝固,众人都沉默不语。
外面不时传来炮竹声声,狮驼镇沉浸在一片节日的欢乐气氛中。
而“好运来”里却没有一点过节的味道,梁红玉为了让大家开心一点,便站起来言道:“大家喝点酒吧。何元庆,你把酒打开,给大家都倒上一点。”
何元庆忙站起来,麻利地将一坛老酒打开,给大家都倒了一杯。
梁红玉拿起酒杯,对南宫燕说到:“我家兄弟承蒙姑娘相救,在此就先敬姑娘一杯。”
南宫燕陪大家坐着也没说话,看到梁红玉向她敬酒,似乎有点受宠若惊,她赶忙站起来言道:“梁将军太客气了,关玲是我朋友,昨日乃碰巧而已。”
梁红玉笑道:“我年纪好像比你大点,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南宫燕迟疑了一下,回道:“是,姐姐请!”
“南宫姑娘以后作何打算呢?”
“关玲现在重伤,对此心里放心不下,等关玲好了再作打算,想在此住些日子。”
“如此甚好,以后我家兄弟又多了个人照应。”梁红玉对南宫燕微微一笑,便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这时,杨清从外面匆匆而来,一进门看见大家正好在客厅里吃饭,便哈哈笑道:“吆喝!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
“杨捕头快坐下一起喝两杯。”众人忙招呼杨清入座。
杨清坐下之后,开口言道:“我来看看关兄弟,他病情如何了?”
“暂时得到控制,但是不容乐观。”何元庆答道。
“哎!”杨清叹了口气,又说道:“我打听过了,冷大人所中之毒在青州城内恐怕无人能医治啊。”
杨清顿了一下,继续言道:“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点头赞同杨清的话,眼下只有找到“黑白双煞”的敖青松了,也许只有他才有解药。
……
到了晚上,关玲似乎有些好转,人也苏醒了过来,一直坐在床边陪着的何元英,既激动又兴奋,眼泪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你感觉怎么样了,好点吗?”何元英带着哭腔紧紧地抓住关玲的手问道。
关玲从昨天昏迷以来,其实他并没有睡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漂浮在空中一般,他想喊却喊不出声音,想睁开眼却怎么都无法睁开,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漂浮在空中的一定是他的三魂六魄。
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关玲脑子却依然是清醒的,他的房间里人来人往来看他的人,他能感受得到,尤其是何元英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关玲同样感受到了。
“我很好,你怎么哭了?”
“你伤得这么重,都不许人家哭啊?”
关玲吃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我不是还没死吗……”
“不许你瞎说。”何元英用手捂住了关玲的嘴,关玲轻轻地将何元英的手拿开。
这是一只纤细柔软和温暖的手,就是这双纤细温暖的手轻轻的给他擦脸,擦手,喂粥。这让关玲对何元英产生一种歉意,以往关玲总不把何元英放在眼里,时不时还冲撞她几句,何元英从来不与关玲计较,原来何元英是那么的关心和在乎他。
这让关玲心中除了愧疚之外,还有一种深深的感激。
众人看见关玲醒了,都悄悄地围了上来,因为关玲正和何元英说话,所以大家在一旁站着也不吱声。
不管何元英是不是爱上了关玲,但是能有这么一个如此关心人的妹妹,大家都甚感欣慰,也不忍心去打断他们的谈话。
南宫燕在一旁看见此情此景,她也明白了,原来何元英根本不是关玲的妹妹,而是一个深爱关玲的人。
南宫燕的心中涌出一丝嫉妒,但她知道,在关玲心中她远没有何元英那般重要,他对她的情感只是一种好感与倾慕而已。
但是南宫燕认定关玲是个好人,也是她要寻找的人,是一生值得追随的人,通过两次相遇,南宫燕相信关玲对她也是有某种感觉的。
这就够了,她南宫燕看上的人,是没有人能够和她争夺的。
南宫燕的眼中闪过一丝别人难于察觉的眼神。
“冷兄,你醒了?”南宫燕轻声对关玲道。
关玲抬眼看见南宫燕,眼睛顿时一亮,他这条命可是南宫燕帮捡回来的,这让关玲对她充满了感激之情。
除了感激之外,是否还包含着一点其他的情感?这就是关玲的事了,旁人皆不得而知。
“谢谢你救了我。”
南宫燕抿嘴一笑,回道:“我们之间不要说谢谢,你曾经不是也救过我吗?”
何元英抬眼瞄了南宫燕一眼,心想:原来他们之间还有一段故事?
……
到了晚上,众人皆散去各自回房休息,何元英叫何元庆到楼上睡她的房间,她要留在这里陪关玲,说是晚上关玲有个什么事她也好照应。
何元庆说他也可以照看关玲,并说都是男人彼此间还要方便一些,比方说关玲半夜要大小解何元庆也可以背着关玲去。可是何元英就是不允,她竟然说这些事情她也能做。
何元庆拗不过何元英,只好答应。其实何元庆很清楚何元英的一番心思,既然她有此心,何不成全了她。
何元庆上了楼来到何元英的房中,突然换了一个环境,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何元庆有些不习惯,所以全无睡意,他在灯下孤灯独坐了一会,甚感无聊,但是有没什么事做。
前两日何元庆看见李婉儿从外面的书店里买了几本书回来,心想何不借一本过来看看,于是便起身走了出来。
李婉儿的房间就在何元英房间的隔壁紧挨着,何元庆出了门转身就到了李婉儿房间的门口了。
李婉儿房里的灯亮着,看来她还没有睡觉。
“婉儿。”何元庆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何元庆的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这速度不要问都知道李婉儿是跑着来开门的。
“何大哥,有事吗?”
李婉儿一脸的惊喜,眼神中又带着一丝意外和疑惑。何元庆从来都没来过她的房间,更不要说晚上了。
“哦,没事,你还没休息啊?”何元庆问道。
“没呢,要进来吗?”李婉儿嘴里这样问着,身子已侧向一边给何元庆让了一条道。
“很晚了,我就不进来了,今晚何元英和我换了房间,她要在楼下照看关玲呢。”何元庆对李婉儿笑了笑,却站在门外不动。
李婉儿也笑了,说道:“何大哥你做的对,何姐姐的心思难道还不明白吗?”
“是啊,是啊。”何元庆站在那里也憨笑着。
李婉儿房门大开,何元庆却不进,李婉儿觉得很奇怪,便问道:“你不进来那敲我门干嘛呢?”
“我一时睡不着,想来借本书。”
“噢!你来借书的,你要借什么书啊?”
“前两日你不是买了几本书吗?都拿来借我翻翻。”
“好,那你进来吧。”
何元庆还是站着不动:“你给我拿出来,我就在这里等。”
李婉儿看见何元庆挺固执的,也不知道他怕什么,好像她房间里有老虎一样。
李婉儿的鼻子“哼”的一声,似乎不高兴了,但是她马上又一脸的灿烂,并带着一丝狡黠。
“那你先回去等吧,我才要找找,找到了给你送来。”
“哦,好的,那我先回去。”何元庆答应着走回了何元英的房间。
不一会,李婉儿就来敲门了,刚才何元庆回房的时候本来想将房门敞开着,但是他想了想又将房门关上了。
听到敲门声,何元庆便将门打开,但只开了一半,人就挡在那里。
“谢谢婉儿。”何元庆伸手就要将书接过去。
但是李婉儿却将几本书抱在怀中不撒手:“你不请我进去吗?”
何元庆笑道:“把书给我就行了,你回去睡觉。”
刚才何元庆就猜出要是将房门大开,李婉儿就会毫不客气地进来的,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到一个大男人房间会落得别人说闲话的,所以何元庆便不想让李婉儿进屋。
“哼!”李婉儿鼻子又哼的一声,抱着书转身就走。
“哎!你书没给我呢。”何元庆追了出来。
李婉儿感觉到何元庆追了上来,她灵巧地一转身,直接闪进了何元庆的房间。
李婉儿走到桌前,重重地将书往桌上一放,瞪着何元庆道:“你怎么那么没有礼貌,你这房中里是有金山还是银山不让人进啊?”
何元庆进屋后只好嘿嘿陪着笑脸:“不是怕影响你休息嘛!”
“是怕影响你吧?可我偏要坐一会。”
何元庆无奈只好哈哈一笑:“好,你赢了,坐吧。”
这下何元庆又故意将门敞开着,然后如无其事地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坐下来认真地看着,也不搭理李婉儿。
现在的李婉儿是故意有心和何元庆怄气,她咚咚地走过去,一甩手重重地把房门关上了。
何元庆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做声,低头继续看他的书。李婉儿关门之后回身走了两步,可能她也觉得两个孤男寡女关起门来在一个房间确实不太好,于是她又退了两步,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生活中,人的一些举止和细微的动作是很微妙的,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李婉儿也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两人一人坐在一边。何元庆低头看书,李婉儿看着何元庆。
何元庆也不知道是被书中的故事所吸引,还是故意冷落李婉儿,他明知道李婉儿就坐在对面,却一直头都不抬,也不说话。
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婉儿看着何元庆都看无聊了,她也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胡乱地翻着。
书中跌宕的故事吸引了何元庆,但李婉儿却看不进去,她的心像书里的故事一样跌宕。
又过了良久,李婉儿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拍桌子道:“喂!说话呀。”
何元庆慢慢地抬起头,用手擦了擦眼睛,又滑稽地用指甲抠了抠眼屎,抿着嘴似笑非笑:“诗曰,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屋你个头啊,我都坐这里一个多时辰了都不陪我说句话。”
“不陪。”何元庆很干脆,又低头看他的书。
李婉儿鼻子又“哼”了一声,重新拿起书也看了起来,这回她安静了,也许她也看进去了。
外面的风似乎很大,不停地拍打着窗台,从窗口的缝隙中钻进丝丝寒冷冰凉的风。
夜很深了。
何元庆正看得入神,忽听到“啪”的一声,他抬头一看见李婉儿的书掉在地上,她用一只手撑着半边脸靠在桌边睡着了。
李婉儿今晚陪大家喝了不少的酒,看来有些醉了,也困了。刚才她一阵发疯很明显是借着一股子酒劲来的。
灯光下映出一张红彤彤的脸,这张脸有几分稚气,几分可爱,几分调皮,也有几分妩媚。
何元庆张了张口,但却没有声音出来,他本想叫醒李婉儿回房睡觉,但是又不忍心将她叫醒。
靠在那里睡着的李婉儿,神情中充满了一份安然与坦然,更是一种信任和依赖。
何元庆站起来拿了一件厚外套,悄悄地走到李婉儿的身边,将外套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
话说在离狮驼镇五百里有个叫漳州的地方,陆文倩率军驻扎在这里。
因今天过节,陆文倩今晚也喝了几杯酒,到了晚上陆文倩便感到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上床趟了一会,但是却一直睡不着,又起身坐在灯下看书。
这是一本来在狮驼镇的时候,和何元庆一起在街上买回来的书,书名叫《西厢记》,记得当时还是何元庆给她出的钱,所以说这本书应该算是何元庆赠送她的。
陆文倩将这本西厢记当作宝贝一样收藏着,空闲的时候便拿出来看一看。
一个多月了,断断续续一直没有看完。
书中崔莺莺和张生的爱情故事深深地吸引了陆文倩,天底下最让人牵肠挂肚的应该是对心上人的思念了。
陆文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心上人,更没有让她牵肠挂肚的人,但是她也向往着心中能有一个这样的人。
可是茫茫人海这个人会在哪里呢?
会是他吗?
陆文倩自从在狮驼镇认识何元庆之后,不知道为何心中就一直在牵挂这他,尤其是离开狮驼镇之后,这种思念之情更加的强烈。
陆文倩一边翻看着那本《西厢记》一边在胡思乱想,感觉有些困了,心想看完这一页便上床休息了。
她将手握成拳顶住自己的额头,坚持把这一页书看完。
忽然,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声感觉是那么熟悉。
紧接着陆文倩的房门轻轻地响起了几声敲门声,陆文倩心头一惊,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陆文倩将那本《西厢记》合上,悄悄地走到门边,侧耳听了一下,似乎又没听到动静。
“谁?”陆文倩轻声问道。
“是我。”
一个男中音,浑厚而带着磁性。这声音好熟悉,但是陆文倩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手下那帮弟兄随便一个人的声音,陆文倩都分辨得出,很明显站在门外的这个男人,不是她手下的那帮弟兄。
但是这声音又是那般的耳熟。
“你是谁?”陆文倩又问了一声。
“开门你就知道了。”那浑厚的男中音答道,依旧充满磁性。
陆文倩被这熟悉但又不知道是谁的磁性声音所诱惑,并充满了好奇。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拉开了门栓……
“是你,你怎么来?”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均匀的男子,长着一张俊俏的脸,嘴角上挂着久违的笑容。
“怎么?不欢迎吗?”他一脸的微笑。
“啊,欢迎啊,快……快请进!”陆文倩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
来人进来之后她轻轻将门关上,回身问道:“何兄,我一点都没有想到今晚你会来。”
来人就是何元庆……
“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吗?”何元庆的语气异常的温柔,似是在问一个久违的知己,彼此间没有半点生分。
“我很好,你呢?”陆文倩轻快开心地回答着,一边给何元庆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何元庆伸手来接,不想却碰到了陆文倩的手,陆文倩本能反应地抖了一下,水杯差点掉在地上。
何元庆赶忙双手同时来接,一把将陆文倩的手握住,陆文倩想把手抽回去,但是力度却很小,因为被他握住双手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陆文倩的脸,刷一下红了。
“分别的这段日子,我很想你,你也一样想我吗?”
他的声音还是那般轻柔,他的双手很温暖,一下温暖到了陆文倩的心。
“我也一样。”她轻声答道。
他微笑着抬手去摸她的头,还有她的脸。陆文倩不知道哪来一股勇气,也顺势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啪啪啪……”
突然噼里啪啦一阵爆竹声响起,陆文倩猛然一惊。
“何兄!”
陆文倩喊了一声,猛一抬头,房间里什么也没有,那本《西厢记》掉落在地上,桌上的水杯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动过,房门也栓得严严实实。
陆文倩抬手擦了擦嘴角因为打盹而流出的唾液,不禁哑然失笑。
刚才乃是南柯一梦,可这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让陆文倩醒来之后心里仍回味无穷。
她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还依然滚烫着,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她的脸一定红得像一个红樱桃。
陆文倩自嘲地摇了摇头,心想幸亏是做梦,要是在现实中,她哪会这么轻佻,面对一个陌生男人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轻易地以身相托?
漳州街头又传来阵阵鞭炮声,陆文倩抬头朝窗口望去,窗外已经开始泛着淡淡的白光,天快亮了。
陆文倩走到窗口前,静静地望着窗外,假如刚才不是被一阵鞭炮声吵醒,那接下来的梦境将会如何发展呢?
想到这里,陆文倩心中一阵羞涩,她不由得暗自笑了起来,刚才不被爆竹声吵醒,也许她会从了他……
梦境是一个很奇妙的世界,它让你能做现实中做不到的事,也让你做现实中不敢做的事。
……
乡下,白茹霜的家。
这天白茹霜起了个大早,她昨晚也一个晚上没有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中似有一股东西堵得慌。
直到天近五更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现在天刚刚亮又醒了。
睡在隔壁的师兄公孙长青估计这会还在熟睡,白茹霜也不想去打扰。她自己到厨房烧了些热水,洗漱好了之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白茹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惊讶地发现一个晚上她竟然起了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白茹霜轻轻地叹了口气,便动手梳理头发。梳妆台上放着几只美丽漂亮的蝴蝶结。
这几只蝴蝶结曾经被她从关玲的手里抢来丢在地上,她曾对关玲说这些破玩意她才不稀罕呢。
关玲从地上拾起了这些蝴蝶结,回去的时候在外面将这些蝴蝶结又交到公孙长青的手中,公孙长青把这些蝴蝶结带了回来,并对她说刚才关玲说了,假如白茹霜不收,就将这些蝴蝶结都丢了。
当时白茹霜不声不响地收下了。
白茹霜将头发梳理好以后,将长长的头发打成一个马尾辫,然后她伸手拿过一只蝴蝶结扎在辫子上。
看着这美丽的蝴蝶结,白茹霜的眼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