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伤痛的回忆

记得在几个月以前，那是白茹霜师兄妹和关玲他们还刚认识不久，白茹霜看见关玲面熟，长相酷似她失散多年的哥哥。为了弄清关玲到底是不是白茹霜的哥哥，公孙长青决定带着白茹霜去好运来客栈拜访梁红玉他们。

几个月以前，白茹霜的姐姐苏莫尘也尚在人世，那个时候梁红玉和关玲他们正在追捕白茹霜的姐姐苏莫尘，所以白茹霜对关玲这个长相酷似自己兄长的人并无多少好感，甚至有些仇恨。

来到好运来客栈之后，关玲正好不在，和何元庆有事出去了，梁红玉叫白茹霜和她师兄两人暂到关玲的房间等候。

来到关玲的房中坐定之后，白茹霜的思绪又回到了几个月以前……

“请问关玲住在哪间房？”

那天白茹霜和师兄两人来到“好运来”客栈，正好碰到李婉儿在门口忙碌着，于是公孙长青便上前打听。

李婉儿抬头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眉清目秀，女的清纯可爱，于是便没有多想并心直口快地说道：“关大哥和何大哥他们刚出去不久。”

李婉儿本身也单纯可爱，她看人一般都是以貌取人，假如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两个长相凶神恶煞的人，那她肯定不会将实话告诉给他们。

白茹霜和公孙长青却恰恰相反，两人不仅长相俊美，而且还面善，所以李婉儿心无设防。

“他们去哪儿了？”公孙长青又问道。

“哦。”李婉儿答道：“听说他们出去捉拿人犯去了，去了好多人呢。”

“捉拿人犯？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公孙长青惊问道。

李婉儿便一五一十的将她知道的，和盘托出告诉了公孙长青和白茹霜。

公孙长青和白茹霜听了之后，向李婉儿道了谢，便上马朝何元庆他们去的方向急急追去。

“黑白双煞”的苏莫尘也许就是白茹霜的亲姐姐，现在关玲去抓“黑白双煞”，那不是在抓自己的姐妹吗？万一两边打起来，刀剑可无情。

关玲和何元庆他们将近百十来人的队伍，骑着马在雪地上奔跑，一路上留下的脚印给公孙长青和白茹霜指明了路，所以他们便轻而易举地顺着脚印，赶到了山脚下。

山上此时正浓烟滚滚，公孙长青知道他们一定遇到“黑白双煞”了，他们肯定在山上打斗，于是公孙长青和白茹霜便往山上冲去。

当赶到半山腰时正好看见官府的人正围着两座燃烧着大火的房子，公孙长青一眼就看到了杨清，便急忙纵马上前问道：“杨大人，这两座房子住的是谁？”

杨清一回头看见公孙长青和白茹霜，便笑呵呵地迎上来道：“公孙兄，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找冷大人，他人呢？”公孙长青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着。

“我们在围捕黑白双煞，何将军和关将军他们到山顶追苏莫尘去了。”

公孙长青听到苏莫尘往山上跑去了，赶忙告辞了杨清，两人急忙骑上马也往山上追去。

杨清望着公孙长青他们的背影，诱惑不解：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此地？他们过来凑什么热闹呢？

……

苏莫尘的武功在江湖上虽说也是数一数二，她和敖青松两人都得到了当年叱咤风云，威震江湖的名师常天的真传。但是何元庆和关玲两人，也都是拜过名师，并且都在山中苦练多年，都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事，武功轻功皆为上乘。

何元庆和关玲追上苏莫尘之后，苏莫尘并不是束手就擒之人，她毫无惧色地和何元庆他们恶战在一块，但是她一人难敌四手，何元庆和关玲两人战术配合天衣无缝，两面夹攻一心要将苏莫尘抓住。

因为抓住了“黑白双煞”，青州城内的许多未解之案也就迎刃而解，知府王炳南一案也许将得到突破。

所以这两人是很关键的两个嫌疑人，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他们逃脱。

高手对决，力量薄弱的一方肯定难于招架，苏莫尘渐渐地体力不支，不管是力道还是速度，都处于下风，很明显她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苏莫尘接了何元庆和关玲两人二十几招之后，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了，一个女人的体力很快在与两个男人的打斗中耗尽。

苏莫尘虚晃几招，拼命地往山顶上跑去，但是苏莫尘知道，即便到了山顶她也是逃不掉的，因为到了山顶便再也没有路了，山后就是万丈悬崖。

何元庆和关玲则步步紧逼，终于将苏莫尘逼到了悬崖边，她已经再无退路了。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苏莫尘站在悬崖边上，用剑指着何元庆和关玲怒目而视。

一阵狂风吹来，呼啸着将山崖边的积雪纷纷吹落悬崖，苏莫尘站在悬崖边，似乎就要被狂风带下悬崖。

苏莫尘一头长发被山风吹得高高飘扬，似乎在用力地把苏莫尘往悬崖上拖扯着，苏莫尘随时会坠入万丈悬崖之下。

何元庆连忙拉住关玲，示意他不要再往前逼近苏莫尘。

“你放弃抵抗吧，今日你是跑不掉了。”何元庆对苏莫尘说道。

苏莫尘没有回答，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何元庆和关玲，眼中带着仇恨，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宛如地上的雪一样苍白。

“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关玲上前一步道。

对于“黑白双煞”，何元庆和关玲对他们没有怜悯之心，因为他们的毒药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所以今日非要活捉了苏莫尘不可。

刚才在古刹里由于苏莫尘的抵抗，苏莫尘又杀死了一个弟兄伤了几个人，现在肯定毒性发作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所以关玲一时心急，想尽快将苏莫尘抓住，要她拿出解药。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苏莫尘已成强弩之末，她绝望地抬头大喊一声：“师兄，我走了。”

……

“姐……我是白茹霜，你的妹妹……”

一声凄厉带着哭腔的喊声随着风声传来，传进了准备转身跳崖的苏莫尘的耳中。

“妹妹”

这是一个多么熟悉但又无比陌生的词，在苏莫尘心底似乎是冥冥之中存在，但又无处找寻。

这是一声万分亲切但又如来自天外的声音，苏莫尘对这一刻充满了向往，曾经多少回在梦里呼喊过亲人的名字，当这一切真实来临的时候，没想到竟又将成为永诀。

苏莫尘绝望的眼中放射出一种异彩的光芒，她忙放眼望去，只见白茹霜在雪地中连滚带爬地向她跑来。

白茹霜和公孙长青跑上山顶，远远看见苏莫尘被逼至悬崖边，寒风夹雪无情地吹打着她那瘦弱的身躯，似乎要将她带下悬崖一般。

白茹霜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她连忙放开喉咙大声地喊着苏莫尘，她怕一转眼苏莫尘便会坠下悬崖。她这一声深情的呼喊，也许能挽留住苏莫尘此刻那绝望的心。

“姐姐，你为何要站在那里？”白茹霜向苏莫尘奔去，想拉住她的姐姐。

“妹妹，你别过来。”

陡峭的悬崖边，湿滑无比，一不小心便会失足滚落万丈悬崖之下，看见白茹霜如此冲动不顾一切，苏莫尘连忙大声制止了白茹霜。

白茹霜停下了脚步，她也怕她的冲动而将苏莫尘逼入绝境。

“我姐姐犯了什么罪？你们要如此对她？”白茹霜转身质问何元庆和关玲。

“她是官府通缉之人，身上背负许多命案。”关玲冷冷地对白茹霜说道。

“我求你们放过她吧，她是我失散十年的姐姐。”白茹霜望着关玲，眼中充满了哀求，可是她的话却是多么的天真，关玲和何元庆他们怎么会因为白茹霜的一句话就此放过苏莫尘。

“放过她绝对不可能，今日定要将她抓捕归案。”关玲依然面无表情，丝毫不为白茹霜的哀求所动。

就算她真的是白茹霜的姐姐又能如何？难道亲情可以替代律法不成？别说是你白茹霜的姐姐，就算是关玲的亲姐关玲此时也不能徇私枉法。

白茹霜望着关玲，突然觉得这个站在她面前的男子是那样的冷酷无情，他还是她的哥哥吗？果真是她的哥哥吗？

本来今日白茹霜赶回青州，就是要来找关玲认亲的，因为她知道关玲就是她做梦都想找到的哥哥。

可现在，哥哥却无情地将她姐姐逼上了绝路，假如刚才她白茹霜晚来一步，也许她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听到关玲所说的话，白茹霜突然觉得关玲是那样的陌生，他不是自己的哥哥。

想当年哥哥是那般的心地善良，充满了爱心，也充满了同情心。可站在眼前的这个男子，却是那般冷面无情，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将手中之剑放下，束手就擒吧。”关玲厉声对苏莫尘说道。

苏莫尘望着关玲冷笑一声，苍白的脸掠过一丝藐视，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休想，今日唯死而已。”

面对这样一个不屈的女子，何元庆心中也有几分钦佩，但是想到“黑白双煞”手段毒辣，不知有多少人命丧他们之手。网开一面那也要看是什么人，像“黑白双煞”那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抓住“黑白双煞”也是对死去弟兄的一个交代，梁红玉曾经下令一定要将凶手严办，所以今日又怎能轻易放过这个苏莫尘。

“请你不要作无谓的抵抗，跟我们回去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听了何元庆的话，苏莫尘再次冷笑道：“出路，被官府抓住还有出路？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你这话去哄三岁小孩吧。”

苏莫尘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像“黑白双煞”手中沾有许多血案的人，抓住审问过后，定会判个斩首示众，决不轻饶的。

何元庆不再说话，他不想再用话去哄骗一个女人，因为她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没有更改的可能。今日想要放她一马也同样是不可能的事。

“何大哥，你就放过我姐姐吧，她所犯之罪，我帮她承担一半……”白茹霜将目光转向何元庆。

“她犯下的是杀头重罪，你能帮她承担吗？”没等白茹霜把话说完，关玲严厉地打断了白茹霜的话。

白茹霜绝望了，望着关玲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哥，我就是你妹妹啊，今日你就放过我姐吧。”

关玲听到白茹霜的话，心头一惊，怎么突然间白茹霜又成了他妹妹了？刚才还叫苏莫尘为姐姐，现在怎么又来认哥哥？

莫不是这女孩想救她姐姐想疯了，脑子不正常了，为了让他们放过眼前这个女犯人而乱认哥哥，胡说八道吧。

但是关玲转念一想，白茹霜和他同是信阳人，前天在信阳遇见了白茹霜，她说也是回来给母亲扫墓的，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难道白茹霜真的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关玲很想过去询问，但是想到今日应该以公事为重，认亲之事还是过后再说。

“妹妹，你胡说些什么？我们没有哥哥，我们就姐妹俩，不要为了救我而失去了自己的尊严。”

苏莫尘也以为白茹霜此时为了救她而乱认哥哥，这让苏莫尘羞愧难当，竟然让自己的妹妹胡乱去认一个哥哥，而使他们对自己手下留情。假如是这样的话，苏莫尘宁愿马上去死也不能让她们姐妹两丢失了做人的尊严。

“姐，他真的是我哥……”白茹霜面对两位亲人，此时她不知该何去何从，一边是自己的哥哥想要置她姐于死地，一边是姐姐身临险境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妹妹，你糊涂了，爹娘就生下我们姐妹俩，今日姐姐身陷囫囵，已经没有机会与你叙姐妹之情了，希望你好好地活着，不要走姐姐这条路。”

苏莫尘说着将目光看向公孙长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兄弟，请你以后好好的照顾她。”

公孙长青对苏莫尘点点头，他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虽然他也很想救苏莫尘，但是面对着何元庆和关玲还有他们身后的一大帮官府的人，公孙长青知道他此时也是无能为力。

此时苏莫尘嘴上虽说她们只有姐妹两人，但是她心中却希望白茹霜真的有一个哥哥，这样在她走了之后，白茹霜的身边还有亲人。

苏莫尘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她还是绝望地摇摇头，因为她们确确实实只有姐妹两人，哪来的哥哥？一切只不过是白茹霜臆想出来的一个哥哥罢了。

……

寒风继续呼啸怒吼着，并夹带着冰雪迎面而来，冰凉刺骨渗透到心。

一只苍鹰在谷中盘旋，迎着冰雪在寒风中徘徊，同这寒冷无情的天地抗争，仿佛洞悉了这世间的炎凉……

也宛如此时苏莫尘那颗不屈服的心。

苏莫尘知道她今日是在劫难逃了，以其让官府抓住，然后押赴刑场砍头，不如现在自行了断。

不管曾经做过什么，都是无奈之举，人生于天地之间，应该来去明白走得从容而不失尊严。

虽然自己是女人之身，但应该有男人之气概。

人生在世，只不过是南柯一梦，昙花一现，死有何惧？

苏莫尘把心一横，就要仰头后倾让自己坠入万丈深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