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红玉传>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七章:同名之人
第二百零七章:同名之人
那汉子一听,气得哇哇直叫,关玲的话不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而且还瞧不起他,视他如无物一般。
看热闹的人很多,这面子也不能丢了,只见那拿刀的汉子摆稳了马步,像模像样地又练了几下,向众人展示一下他是学过武功的,而且这刀也耍得不赖。
这汉子确实也学过几招大刀的套路,耍得也像模像样。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大汉耍的刀法犹如戏场台上的耍花刀一样,好看而不中用。不过这已经让看热闹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了。
“好刀法!”人群中有人脱口赞道,继而又是一阵掌声传来。这大汉听了别人的夸赞和掌声,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飘飘然起来,似乎他现在真的成为了天下第一刀。
原来大喊“好刀”的,就是他的那帮弟兄,掌声也是他这几个弟兄捧场,不过他几个弟兄的喊声和掌声却能影响到围观看热闹的人,也带动了别人的情绪,于是众人纷纷拍手鼓掌并跟着后面喊“好刀!”
人群一片喊好声中,只有两人在那里独自冷笑,一人是何元庆,另外一人则是哪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其实这大汉耍的这一套花架子,根本就不能用到实战上。要力道没力道,要速度没速度,既不能攻也不能防,而且破绽百出。
何元庆心里暗笑道:这谁教的招式?纯粹是耍把戏教出来的徒弟,这样的花架子也出来混江湖,只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那女子看见这大汉耍出一套花刀来,也放心了,知道这伙人都是不会武功之人,他们一定伤不了眼前的这个人。
关玲也在心中暗暗发笑,心想:耍几招把式就赚足了面子,我要在一招之内让你颜面扫地。
于是当那汉子耍完一套把式后,挥舞大刀向关玲冲来,关玲瞅准他的一个空档,飞起一脚,踢掉了那汉子手中的大刀,然后再一扫,那汉子站立不稳,重重地倒在地上。
那汉子的几个兄弟,看见光凭那汉子一人占不了任何便宜,还吃了大亏,于是便一下都冲了上来,想以多胜少。
关玲也不客气,既然都冲上来了,那就让他们一个个都给一点厉害尝尝,关玲一套组合拳法打下来,轻轻松松地将六七个大汉打到在地,有两三个可能被关玲打中腹部,此时正躺在地上抱腹呻吟哎呀喊痛,看样子一时半会还真的起不来了。
何元庆正要上前询问那几个人伤势如何,忽然听到空气中一声哨响,这是一把暗器快速飞来的声音。
但这声音并不是向他何元庆飞来,何元庆赶忙看向关玲,只见关玲飞速的侧身,似乎在躲闪着什么东西,何元庆知道刚刚那把暗器是冲着关玲去的。
关玲刚刚躲过了向他飞来的暗器,又突然再次听到有尖锐的暗器再次向他飞来。
很显然何元庆也听到了,他忙冲关玲喊道:“小心暗器。”
何元庆的话语刚落,只见那女扮男装的女子一抬手,不知道甩出去什么东西,只听到“当”的一声,在黑暗的夜空中看见火花一闪,一个东西被那女子击落。
何元庆已顾不得许多,忙顺着暗器飞来的方向,搜寻而去,只见一条黑影在淡淡的灯光下一闪之后,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何元庆拔剑施展轻功追逐而去,追了一段路,那黑影已经完全在视野中消失。
何元庆抬头四周看了看,已经分辨不出刚才那黑影到底逃往哪个方向,只好收剑返回。
关玲看见何元庆回来,赶忙迎了上去,将手中一只暗器递给何元庆。
何元庆接过拿到灯光下一看,大为惊讶:“云中燕?”
原来何元庆手中的这只暗器,上面清楚的刻着‘云中燕’这三个字,这和何元庆他们曾经在知府后面的枯井中,挖出的那两具尸体上搜出的那些暗器一模一样。
“云中燕”和“草上飞”这两个江洋大盗,在何元庆他们来青州之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一段日子了,对于云中燕和草上飞的了解,何元庆他们都是从捕头杨清口中粗略的了解一些,再就是听一些道听途说。
后来南宫燕的到来,才知道南宫燕就是云中燕,但是今日又出现一个云中燕,这让何元庆和关玲都迷糊了。
难道江湖上会有两个云中燕?
要不就是这两个云中燕中间必定有一个是假的冒充云中燕的名号在江湖上混的。
至于江湖上流传他们是江洋大盗,这个说法何元庆他们并没有得到证据来证实,据杨清说狮驼镇城里许多盗窃大案都是这两人所为,但是杨清他们也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些盗窃案就一定是云中燕和草上飞所为。
本来一个云中燕就已经够乱的了,南宫燕自从投靠梁红玉以来,江湖上再无云中燕的身影,今日为何又出来一个?
今晚突然又出现了云中燕的暗器,难道刚才要取了关玲性命的才是真正的云中燕?
假如真是真云中燕出现了,那他为什么要杀关玲呢?
关玲和何元庆一样,都是从遥远的杭州来的,之前在狮驼镇这一带江湖上并没有任何恩怨,这个所谓的云中燕没有理由要杀了关玲。
假如关玲是因为身份暴露才招来杀身之祸,那么何元庆等人身份也跟着暴露了,难道云中燕也要杀何元庆吗?
何元庆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觉得云中燕和草上飞一样,是不会想杀他们的。
今晚这个云中燕竟然想对关玲下毒手,这真的不合情理。
不打架了,但是现在客栈外依然还站着许多人,在那里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大家都回去了,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何元庆暂时不去想那么多,因为这个事得安静地坐下来仔细认真的分析一番。
何元庆喝散了众人后,和关玲一起回到了客栈的房间里。
“刚才那几个人呢?”何元庆问道。
关玲笑了笑,言道:“他们自知不是我的对手,一个个反过来向我道歉,他们现在都散去了。”
何元庆点了点头,他现在所关心的并不是刚才那几个大汉,而是手上的这把写着“云中燕”的暗器。
“幸亏你第一把暗器躲得快,第二把则要感谢那女子了。”何元庆对关玲说道。
关玲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我与云中燕无冤无仇,他干嘛想致我于死地?”
“那个人不是云中燕。”女扮男装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何元庆他们的房门口。
何元庆看见连忙招呼道:“姑娘,快进来坐坐,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云中燕?”
那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先向关玲微微笑了笑,对他刚才的出手相助表示感谢。
然后这女子很严肃的问道:“你们想抓云中燕?”
何元庆笑着说道:“云中燕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干嘛要抓他?”何元庆说完这话后,突然觉得这女子话中用“抓”这个字,甚感诧异,于是便问那女子道:“你看出我们的身份?”
那女子淡淡道:“你们的举动已经暴露了你们的身份。”
关玲大惊道:“这姑娘真乃神人也,敢问姑娘是?”
关玲说完赶忙搬了张椅子过来,客气地让那女子坐了下来。
那女子款款坐了下来,然后看了何元庆和关玲一眼,平静地说道:“我是扫地僧……”
那女扮男装的女子进来自报家门,说自己就是“扫地僧”,惊得何元庆和关玲目瞪口呆,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以为听错了。
眼前这个女扮男装,有羞花之容,闭月之姿的女子,竟然会是传说中的“扫地僧”?
这怎么可能?曾经不止一次的听捕头杨清说过,他们曾经和扫地僧、云中燕及草上飞打过几次照面,但遗憾没能将他们抓住。杨清明确地说“扫地僧”和“草上飞”是两个男人。
可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自称是“扫地僧”,难道是杨清他们搞错了?或者眼前的这个女子冒充了扫地僧的名号?
这下把何元庆和关玲两人都搞懵了,假如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扫地僧”,那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千方百计想寻找的扫地僧,竟然自己送上了门。
“姑娘你说什么?你是扫地僧?”何元庆似乎不相信,用怀疑的口气问道。
“在下姓陆,名文艳,扫地僧是江湖上的人给在下冠名的。”
“可我们听别人说,扫地僧和草上飞两人都是男人,你怎么变成女人了?”
陆文艳笑道:“我本来就是女人,只不过江湖上冒充我名号者甚多,他们胡作非为,都嫁祸在我的头上。”
陆文艳这样一说,何元庆和关玲似乎有些明白了,青州城中曾经发生的那些盗窃案,难道真的不一定都是扫地僧所为?
“这件暗器是你的吧?怎么会在别人手中?”关玲将手中那件刻着“扫地僧”三字的暗器,递给陆文艳查看。
陆文艳伸手接了过去,看都没看,就对关玲说道:“我现在已经不用刻有名字的暗器了,所以现在凡是出现刻有‘扫地僧’三字的暗器,都是假的。”
何元庆听了,问道:“你所说的我们该不该相信呢?”
陆文艳笑道:“相不相信就看两位阁下如何看待了。”
何元庆点头道:“文艳姑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呢?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难道你不怕我们不放你走嘛?”
陆文艳沉默了一会,言道:“你们是好人,从刚才这位大人出手相助,我已经看出你们是值得我信任的人。”
“我叫关玲,他叫何元庆。”
关玲对眼前这个陆文艳印象很好,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关玲是以貌取人,以及怜香惜玉。假如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男人或者其他什么人自称是“扫地僧”,也许关玲早已将他擒拿了。
相对来说,何元庆现在比关玲要冷静许多,但是他现在也觉得,眼前这个扫地僧非同凡响。
虽然官府有通缉文告,但是那上面写的扫地僧是一个男人,杨清他们也一致认定扫地僧是男的,所以说通缉的是男的扫地僧,而非眼前这个自称是云中燕的柔弱女子。
刚才陆文艳也说了,江湖上有太多冒充他和草上飞的人,就连暗器也仿造。从这一点来看,城里所发生的一切盗窃案,就不一定都是这个扫地僧所为。
何元庆决定,今日不动陆文艳,等一切真相查明之后再作道理。
“草上飞你认识他吗?”袁彬问道。
“草上飞?”陆文艳摇摇头,答道:“我不认识草上飞。我们从来都不在一起,是江湖上把我们叫在一起了,也许都觉得扫地僧和草上飞这两个人曾经都是江洋大盗的缘故吧。”
陆文艳稍稍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认识草上飞,所以这一带的传闻都不是真实的。”
陆文艳的话,让何元庆和关玲陷入了迷雾之中。
现在看来“扫地僧”和“草上飞”是青州这一带最具传奇和神秘的两个人物了。
这两个人在青州这一带,口碑不好,成了江洋大盗的代名词,也许这两个人所背负的坏名声,都是别有用心和冒充他们的人所造成的。
也许真正的扫地僧和草上飞,并不是人们传说中的那样坏,前几日草上飞已经出手相助过梁红玉他们。
“文艳姑娘,你家住哪里?”何元庆问道。
陆文艳听了笑道:“大人是想问清楚了以后好抓我吗?你现在就可以抓啊。”
何元庆也笑着说道:“文艳姑娘误会了,我们并无此意,只是有许多疑点以后想请教姑娘。”
听了何元庆的话,陆文艳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凄怨和悲凉。
“大人想问什么就现在问吧,此一别也许难有相见之日。”
关玲一下听出这话里的端倪,忙问道:“姑娘何处此言?”
“在下在江湖上留下的是非已经太多,现已准备退隐江湖,从此不再掺和江湖上的是是非非。”陆文艳言道。
关玲听了,又问道:“以后将落脚何处啊?”
陆文艳答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
第二天清晨,关玲睁开眼看见窗外天已经大亮,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从床上跳起来,披衣下床,然后过去将房门打开走了出去。
昨晚扫地僧在他们房中坐了一会,感谢关玲昨晚出手帮助过他,顺便又聊了会天,告诉了关玲和何元庆一些江湖上不为人知的事情,然后就起身回房了。
她走的时候,关玲出来送她。陆文艳回头笑着对关玲说道:“真巧我就住在你们隔壁。”
陆文艳的这句话,害得关玲昨晚一宿没有睡着,脑海中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直到五更天的时候,关玲这才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
刚才客栈里一阵喧闹声将冷清秋吵醒,他睁开眼睛就想到了隔壁的陆文倩,于是便走出去准备敲陆文艳的房门。
关玲走到陆文艳房门外,见门是虚掩着,关玲便冲里面轻声喊了两声,见没有答应,便轻轻地将房门推开,陆文艳已经人去楼空没了人影。
床上被褥折叠整齐,包袱行李都已经不见,很明显陆文艳已经不辞而别,离开了客栈不知去向。
关玲赶忙咚咚咚的几步走下楼,来到客栈大厅柜台向客栈老板打听。
客栈老板说陆文艳在五更天时就已经走了,走的时候给关玲留下了封信,说着从柜台处拿出一封信交给了关玲。
关玲听说陆文艳给他留下一封信,激动不已,接过信连忙打开来看。
只见信封里有一块小小的紗巾,还有一张信笺,上面写着几行字:
承蒙相助,无以为谢。兹有丝巾一块赠君,以表谢意。
看完书信,关玲心想:就写这几个字,为何不多写一些呢?
关玲拿着信和那块纱巾,走出客栈,望着远处朦胧的大地山川,轻轻一声叹息,怅然若失。
……
话说公孙长青和白茹霜给母亲扫墓之后,第二日也从信阳赶回青州,他们俩直接奔“好运来”而来。
在信阳的时候,白茹霜遇到了关玲,他说也是回来给母亲扫墓,在母亲的坟上,白茹霜发现有人先她一步,在母亲的坟前烧纸添土,这让白茹霜坚信关玲就是她失散了十年的亲哥哥。
赶回青州以后,白茹霜和师兄公孙长青马不停蹄地来到“好运来”客栈,想见关玲一面,假如关玲真的是自己的哥哥,那白茹霜一定要和哥哥相认。
十年了,当初都还是孩子的兄妹两人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假如能与哥哥相认,那将是一件多么激动和开心的事情。
十年的光阴一切都已经改变,白茹霜已经不记得哥哥当初的模样了,从外表来看,关玲到底是不是白茹霜的哥哥,白茹霜还是不能确定。但是他们兄妹身上都有能相认并且都应该记得的符号,那就是白茹霜手臂上有个胎记,而关玲后背一定还留下一个疤痕。
那个疤痕是当年白茹霜不小心划伤哥哥的,当初的那一幕,白茹霜一辈子都会记得,那天哥哥背着她上山,她在哥哥的背上一点都不安分,拿把砍柴刀在手中挥舞玩耍,不小心刀尖将哥哥的后背深深的划了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