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重蹈覆辙

曾经是他亲手摧毁的一切，如今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拼凑得完整吗？“是你让我走的，现在你又回来做什么？”早就该清楚在蜃楼发生的事并非虚无，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只有苏雨在心里坚持着。然后那个男人却告诉苏雨，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如今都是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只是这个人一出现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破了。

“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爱过别人，所以我回来了”四目相对，各自眼神中都染上了异样的复杂。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爱你的，从你一次一次的拒绝我开始？从我去江南寻你时开始？从我不分昼夜赶去阻止你的婚宴开始？还是从你亲手摧毁了这段感情开始？”她不免自嘲道：“都说男人的心是软的，但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云风的心，竟然比玄铁还要坚硬。你的心从来都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什么，因为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一直都没有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男人，想要的时候流露少许柔和就能使人深陷，不想要的时候依然能够笑着赶走。从前，他就是这样狠心的，还要苏雨怎么相信他？

“跟我走，我们回蜃楼我们去江湖，去哪里都好，我不会再赶你走了！”半晌，楚云风才平复了心里的情绪，温柔的说着，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哀求的意思。

“不行的！”苏雨眉目含情，却满脸忧伤：“小瞎子很笨，他会很难过。”

明明心里已经想过很多遍，被她拒绝的场景，但这句话从苏雨口中说出来时，楚云风还是不免心伤，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唇角启开，惨白的一笑：“终究，我还是错过你了吗？”曾经，是他亲手拱手让人的。想到以后，他心里一阵恐慌，以后他的身边再没有她了……

苏雨再也继续下去的力气，接受一个曾经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男人，只会重蹈覆辙而已。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这个人她此生都只能错过，尽管心里从未放开过……

坐在小河边的草地上，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苏雨双眼肿着，她打湿了衣袖使劲擦着自己的眼睛，很讨厌这样的肿胀感。一树之隔的楚云风，静静的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唇边忍不住的荡漾出淡淡的笑意，她就是这样不经意就走进了他的心。

尽管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他们却谁都没有离开，仿佛在静寂时最能忘记时间，忘记了所有。夜，渐渐来袭，月光覆盖了整个小树林，洒下一片安宁。此时，唯有月光做伴的夜晚，才显得异常安静。水泽上面浮动着淡淡的银色，好像一把尖锐的刀，划破了一切，徒留一道深深的伤口，久久不曾愈合。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担心看不到她的身影，楚云风一直强撑着，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然，至始至终，那女子都不曾回头看过他，哪怕只是一眼。渐渐的感受到身体的寒冷在逐渐袭来，他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余光撇到那抹青衣，苏雨收回了视线，揉了揉发麻的腿后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我想跟你聊聊！”

现在还聊什么？从午后就一直坐到现在，有话他为什么不早点说？苏雨心里闷闷的的，吐出一句话：“我没话跟你说。”

楚云风拉住她的手，如果今天错过了，他不知道这些话要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吐出来。深吸了一口气，他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你想知道的，我今天都告诉你，行吗？”

“不用了，我并不想知道什么。”她，总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又何尝不想知道这个男人的所有？嘴角挂着那抹颇为随意的微笑，然而胸口还是微微抽动了下。

回到客栈的时候还不算晚，客栈门口站着一袭蓝白锦袍的男子，痴愣的等待着未归的人，好在他现在终于是见到了。苏雨和楚云风一前一后的走着，见到沈逸尘时，两人都同时愣了一下。撇下身后的人，苏雨大步走上去，抬手抹掉他脸上的雨水：“都下雨了，你怎么不进去？”

“我等你。”

看着她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沈逸尘目光扫过楚云风淡笑着算是打了招呼，继而低下头对身边的女子说道：“出去那么久，是不是饿了？”

何止是饿，苏雨像是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一样，露出了喜悦之色：“还是你懂我。”是的，除了他，还能有谁不问缘由的对自己好？再也没有了。

……

位于西夏偏南，有一座小院，虽谈不上奢华却显得别致。前院中，一男子手指间握着一把长剑，在空中飘逸翻转。玄色的衣袍混着他乌黑的发丝随意飘散，俊逸的脸此时紧绷着，一双深邃的眸子毫无波澜。

这也不是赫连夜第一次见他练剑的，但却从来没有过这样触动的感觉，因为，那剑招中满含杀气，带足了持剑着此时心头的嗜血狂傲。

迈着步子缓缓靠近，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眸色一暗长剑已经直直袭来。见状，赫连夜唇角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身体灵活闪躲开，然剑气还是划过了他垂下的发丝，一缕乌黑飘散着落在地面。

锋利的剑尖抵在他的胸口，却是迟迟没有动手，平静的凝视着他的表情变化。四目相对，赫连夜目不转睛的直视着他，在这一刻似乎连时间也都静止了。

赫连夜勾唇，笑的魅惑：“你这是在向我宣战还是看我不顺眼呢？”

萧泉一双眸子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眼里的陌生情愫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终于，他放下了手中的长剑，目光深远的看向了别处：“你就不怕我怕失了手？”

“怕？若是你真能失手，那也不会是我多年的对手了。”想着他忽然笑道：“这话我听在心里了，假如下次你真的失手了，那么就一定是故意的。”

闻言，萧泉扯出了一抹难得的淡笑，究竟有多少天他不曾笑过了？“你真的那么闲吗？”

“我很闲，你就那么不高兴？得以空闲，前来讽刺一下你这个孤家寡人，不行吗？”

“那么，你讽刺完可以走了吗？”这些年不论走到哪里，他都能第一时间找到，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都可以帮你把那个女人给带出来，这样死气沉沉的看着真不顺眼。”赫连夜斜倚在树身上，似笑非笑的说着。

“不必！”

“唉，我是来找你喝酒的，连这个面子也不愿意给我这个老朋友？”一面说着还真弄出了两坛酒：“怎么样，来吗？”

萧泉瞥了他一眼，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喘息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眼前之人了，若非无事岂会这般悠哉？

“我是来提醒你，你的女人有危险的，仅此而已！”

“谁？”

赫连夜挑着眉毛，故意卖着关子：“你究竟有多少女人？”

“魔尊去了宁安城？”

“聪明，只是你的反应明显慢了不少，难道是这些年过的太安稳，都快忘记之前的嗜血杀戮？”

他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以前，萧泉沉着脸连喝了几口，心口的火热渐渐袭来：“你们又想做什么？”

“错了，你应该问魔尊想要做什么，我跟他可不是一种人，怎可放在一起攀比？还是说，在你眼里我跟魔尊没什么区别的？”

“好了，回答我的问题！”

赫连夜冷哼了一声，颇为没趣的望着头顶的天空，神情有些复杂：“现在还不能做些什么，若是七灵珠到手之后，再找到那个纯阴体质的人释放出妖魂，想必那是什么画面你是知道的。”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

“六界迟早都是魔界的天下，倒不如你我联手做一件大事，若是成了你便是整个天下的王，若是败了我替你去入地狱。”他说的严肃认真，且一丝不苟。

萧泉看了他好一会，眼神的情愫从陌生到复杂，又从复杂到冷清，最后厉声道：“天下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谁喜欢谁便去做。”他不是救世主，亦不会参合进去。

早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看着他一脸的不高兴，赫连夜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不用回答的那么早，我会一直等你的回答，有些东西能利用的何必放任不理？地煞的威力那是你亲眼所见的，与其在一个女人手里毫无用处，不如作为己用岂不是事半功倍？”

一句话彻底的惹怒了他，萧泉啪的一声扔掉了酒壶，冷眸扫过去：“你早就打定了地煞的主意对吗？那我也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谁都没有资格伤害持有地煞之人，无论是谁。”

“别那么激动啊！你自己考虑一下，别忘了还有一个人在西夏皇宫里，等着你呢！假有一天你够强大了，随时都可以带她离开乱世，如今的后果难道不是因为自身能力不足？”他半是诱惑半是嘲讽的语气，听得萧泉心里一阵慌乱。

平静下来后，萧泉一脸淡漠的看着他说：“你以为用这样的言语就能让我与你堕入魔界？夜，以前的你不曾这般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