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争锋相对

何元庆上前拱手见礼道：“久闻侠士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彼此彼此，在下也早就听说两位将军侠肝义胆，令在下钦佩不已。”草上飞抱拳向何元庆和关玲还礼。

何元庆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侠士是如何对此地这般了解呢？”

草上飞长叹口气，答道：“此乃一言难尽，之前受王炳南王大人委派，暗中打入总督府充当细作，得到刘雄霸的器重。可后来在下身份败露，被刘雄霸追杀。王大人也在不久后遇害，当时在下就怀疑是刘雄霸所为，但是在下势单力薄，无力与刘雄霸对抗，只好亡命天涯。”

何元庆道：“我们奉皇上谕旨，前来青州调查王炳南一案，侠士当初为何不现身？”

草上飞答道：“在下对诸位不甚了解，故而信不过你们。”

何元庆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这地下密室作何用途，难道只是一条逃生之路？可为何这里布局和岔道纵横交错？”

“这是刘雄霸的一个地下迷宫，这里按照三国时期诸葛亮的八卦阵布局，只有一个生门，也就是只有一个出口，其他的都是布满机关的死门。”

草上飞继续说道：“刚才我们进来之后，密道的门已经自动关上，外面的人就是围住了这座房子，也是找不到这个密道的，因为这个密道只有刘雄霸一人知道。”

何元庆道：“难道刘雄霸就不能打开密道，叫人过来追杀？”

草上飞笑道：“两位将军尽管放心，这里面藏着无数的金银财宝还有刘雄霸的无数秘密，他即便知道我们已经逃进密道，他也是不敢打开密室让众人来追的。”

一股好奇心在何元庆心底油然而生：“侠士，既然刘雄霸他们不敢追来，我们何不趁此机会调查一下这密室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草上飞忙言道：“不可，我们得尽快离开此地，因为这里面的暗道和机关太多，我们稍不留神便会触动机关，这样会自动封住出口，并且喷出有毒气体，我们就会命丧于此的。”

刚才何元庆听草上飞说手和身体不要乱碰密道里的东西，一定是这里面布满了各种机关，稍不留意便会触动机关，将他们陷入危险的境地。

何元庆听草上飞这样一说，也就不敢在密道里长时间的停留，三人匆忙从密道里逃了出去。

出了密道口，外面便是狮驼镇城郊了，何元庆等人以为已经摆脱了刘雄霸追兵的围困，正要松一口气之际，突然四面火光四起，无数兵马喊声震天，潮水般朝他们冲来，转眼间对何元庆三人形成包围之势。

原来刘雄霸带人包围了何元庆他们三人躲进的那座房子，冲进去后没了何元庆等人的身影，知道何元庆三人定是从他的密道逃走，但是刘雄霸却不敢打开密道，便带着人马向密道出口而来。

密道口外是一片开阔地，何元庆他们三人想找地方躲藏似乎是不可能的事，看来只能拼死一战了。

……

夜色下，只见几匹快马奔驰而来，马上一女子冲何元庆和关玲喊道：“两位兄长赶快上马！”

何元庆和关玲借着火光看去，发现是何元英、南宫燕、白茹霜和公孙长青四人骑着马向他们奔来。

……

几个时辰之前，“好运来”客栈遭遇到一场袭击，何元英和南宫燕虽然拼尽全力想保护李婉儿和叶素珍，但是南宫燕此时重伤还未痊愈，功力和体力尚未恢复，何元英势单力薄，一场搏斗之后，何元英和南宫燕力不从心，寡不敌众，眼看就要命丧刀剑之下。

“南宫姐，元英姐快跑！去给红玉姐和何大哥他们报信。”

听到李婉儿和叶素珍的喊声，南宫燕心想：如是她们三人皆被抓住，那梁红玉和何元庆他们也不知道该去何方去救她们。眼下只能按照李婉儿和叶素珍所说的，能跑一个是一个。眼下最要紧的是保存力量，而不是作无畏的牺牲。

南宫燕虽然受伤未愈，但她不愧是名扬江湖的“云中燕”，凭她现在的功力，完全可以自保和脱身，但是要以一敌百却已经做不到了。

南宫燕无奈，只好丢下李婉儿和叶素珍，与何元英两人一起逃了出去。

逃出去的南宫燕和何元英，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李婉儿和叶素珍被人抓了去，她们俩感到极为内疚，但此时却无力营救，仅凭她们两人之力根本无法营救，冲出去等于是自投罗网。

梁红玉和何元庆等人都已经去了莱州，估计来回也要三到四天，如是等他们回来，南宫燕和何元英又怕李婉儿和叶素珍在敌人手中遭遇不测。她们俩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公孙长青和白茹霜。也许公孙长青和白茹霜能祝她一臂之力，把李婉儿和叶素珍救出来。

南宫燕和何元英商议之后，便急忙来到“两支梅”酒店找到公孙长青和白茹霜，向他们陈述了事情的经过。

四人正商议如何去搭救李婉儿和叶素珍之际，听到总督府那边喊声震天。

她们猜想一定是有事情在发生，说不定是他们的人潜入了总督府，现在正在与刘雄霸的人交战。于是，何元英、南宫燕和公孙长青还有白茹霜四人，骑上马火速赶来查看真相。果不其然刚好看见何元庆和关玲他们被刘雄霸的兵马围困。

“李婉儿和叶素珍呢？”何元庆问道。

“她们被抓走了，我们先跑出去再想办法救她们吧！”南宫燕答道。

何元庆和关玲正迟疑着，公孙长青急道：“两位兄长，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快上马啊！”

何元庆和关玲听了，只好飞身上了马……一阵马蹄声响，何元庆等六人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

第二天，青州城浩浩荡荡开进来一队人马，他们就是梁红玉和上官流云从莱州借来的五千军士。

众人集聚在“好运来”客栈的大厅里，商议着应该怎样应对狮驼镇的局势。

“我们必须先把人救出来，诸位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去救？”梁红玉先开口说道。

关玲道：“我们直接带兵把总督府围住，逼迫刘雄霸放人。”

“此事不妥！”

莱州兵马总管杨天成上前言道：“我们尚未拿出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两位姑娘是被刘雄霸的人抓了去，假如刘雄霸拒不承认，反而借口我们带兵冲撞他的军营，按照大宋军律，他是可以带兵反击的，到时一场大战将不可避免。我们区区五千人马，岂能是刘雄霸几万之众的对手？”

杨天成顿了顿又道：“师出无名，到时我们不光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而且以后在朝廷上也说不过刘雄霸。此番我们手中的五千军马，作用是震慑而不是为了交战。同是朝廷将士，不能让刘雄霸利用而互相残杀。”

……

“杨将军，皇上御赐兵符一枚，借调莱州之兵应对青州之严峻局势，流血牺牲之事在所难免，如是尔等贪生怕死，那要尔等何用？”

关玲听了杨天成之言，以为杨天成为保存实力，而不肯尽全力相助，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再加上李婉儿和叶素珍落入敌手生死不明，心中焦急，便出言问责于杨天成。

杨天成道：“将军误会了，我杨天成世受皇恩，堪此重任。如今有皇上谕旨和兵符在此，我莱州将士定当为国效忠，为朝廷出力，岂是瞻前顾后，贪生怕死之徒？”

关玲又言道：“既然如此，杨将军何故推诿？”

杨天成解释道：“擅用兵者不在于勇，而在于谋，面对强敌勇而无谋，势必造成灭顶之祸，师出无名，军心必乱也。眼下对手强，我方弱，得思量周全，不可贸然而行。我们应商定一个万全之策，方可出击。在下觉得当谨慎一些，何来推诿一说？”

关玲听了杨天成一番话，觉得在理，也就不再一味与之顶撞，默不作声。

杨天成继续道：“青州兵马副总督秦明与在下有一面之交，此人向来忠义，光明磊落，想必此人并不和刘雄霸是同一类人，待在下前往青州军中拜访一下此人，如是此人肯站在我们这一边，那接下来一切都好办了。”

梁红玉一听，大喜过望。对杨天成言道：“那就烦劳杨将军去跑一趟了，但是此行得千万小心。”

杨天成笑道：“刘雄霸对付你们已经够呛了，在下好歹也是莱州兵马总管，刘雄霸不会拿我怎么样的。难道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处处与人为敌？”

梁红玉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杨将军的话虽然在理，但是还需当心为妙。”

……

青州兵马副总督秦明，正如杨天成所说的那样，为人光明磊落，在青州军中也富有声望。秦明对于刘雄霸在青州的所作所为极为愤慨，但是他为了自保，向来是装聋作哑，敢怒不敢言。

正是因为如此，秦明的自保能力便产生了作用，刘雄霸没有去动秦明，也没有将他排挤掉。因为刘雄霸很清楚，他如是将秦明排挤走了，那朝廷定会派来第二个人接替秦明当青州兵马副总督。

新来的副总督就不一定像秦明那样装聋作哑了，以其让朝廷派来一个不听话的副总督，还不如将秦明留在青州。

“杨将军！哈……久违了，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哈……秦将军，多日不见，可否无恙啊？”

“哈……我很好啊，杨将军可是雄姿不减当年啊！”

“哈……好汉不提当年勇，老咯！”

“……”

早有军士来报，说莱州兵马总管杨将军前来拜访，秦明便哈哈大笑着出门来迎。

秦明走到杨天成跟前，两人互相客套了一番之后，秦明抓住杨天成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你一到青州就会来拜访我的，快请到书房一叙。”

杨天成随秦明来到书房，坐定看茶之后，秦明遣散了身边的人，正儿八经地问杨天成道：“说说吧，今日到此有何见教？”

杨天成知道秦明是爽快人，也就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兄弟我奉太皇太后指令，率兵前来青州，应对青州的局势，想必秦将军已经心中有数了吧？”

秦明听了，神色严峻起来，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嘴边抿了半晌，抬眼问杨天成道：“以你莱州之力，如何面对青州局势？你能有几分胜算？”

杨天成叹了口气言道：“不瞒兄长，兄弟我一分胜算都没有。”

秦明正色道：“既无胜算，那来此何干？”

杨天成回答道：“梁红玉执皇上兵符，到莱州调兵，兄弟我总不能抗旨不尊吧？”

秦明瞪了杨天成一眼，言道：“你别叹气，这是你自找的，梁红玉执兵符去调兵，你可以打发她一些兵力由她带走，你大可不必来搅这趟浑水。现在你引火烧身，能怪了谁？”

杨天成道：“兄长此话差矣，兄弟我世受皇恩，岂能委曲求全，偏安一偶而自保？眼下奸臣当道，陷害忠良，兄弟我岂能坐视不理？孰是孰非想必兄长你也心知肚明吧？”

听了杨天成的话，秦明脸上露出惭愧之色，杨天成虽然不是在说他，但却让他听得无地自容，这么多年来，他秦明为了自保，对于罪恶充耳不闻，让刘雄霸之流累累得逞。他秦明岂不是枉为人臣，也无颜面对青州百姓。

“贤弟不愧是‘天波府’杨家后人，真是一门忠烈啊，秦明惭愧，自叹弗如！”

杨天成话锋一转，对秦明道：“现在镇抚司已经掌握了刘雄霸所犯下的罪行，欲对之采取行动，但是青州局势复杂，镇抚司顾虑颇多，故而兄弟我今日前来请教兄长一二，还望兄长能如实相告。”

“贤弟请讲！”

杨天成道：“青州兵马几万之众，很显然我们现在的五千之兵难于对抗。兄弟想问兄长，青州之兵兄长能调多少？死心塌地跟随刘雄霸的又有多少？”

秦明长叹一声，良久不语，脸色有些难看。

“兄长有难言之隐？”杨天成问道。

秦明道：“不瞒贤弟，这些年来愚兄虽为青州兵马副总督，但只是挂名而已，其实已经被刘雄霸所架空，恐怕是调不动一兵一卒了。”

秦明说着，难看的脸色转变为愤怒，似乎在愤怒这些年来，刘雄霸根本就不把他这个兵马副总督放在眼里，并且将他架空成空有一个头衔而无半点实权的人，这和街上的平民百姓又有何异？充其量就是一个住在军营中的老兵而已。

作为一个有自尊有血气的男人，秦明可是忍得太久了。

“兄长为人光明磊落，对朝廷赤胆忠心，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实，兄长在军中的威望还在。兄弟我料想在青州军营里，和兄长一样有血气有正义之心的将士一定不会少，只是他们没有一个领头的人，故而都和兄长一样忍气吞声。”

杨天成的话，深深地触动了秦明，他沉思良久然后对杨天成道：“贤弟的意思为兄已经知晓，为兄会在适当之机助贤弟和镇抚司一点微薄之力……”

秦明的话语未落，突然一帮人既然冲进了秦明的书房来。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私闯军机重地，给本总督拿下！”

只见刘雄霸带着人冲了进来，也不和秦明打声招呼，似乎将秦明一点都不放在眼中。

原来杨天成带着几个随从，来秦明府上拜访，早被人将此事通报给了刘雄霸。

刘雄霸本来就对杨天成借兵给梁红玉而对他恨之入骨，与秦桧商量着怎么报复杨天成。没想到杨天成既然自投罗网来了。

秦桧当即命令刘雄霸带人前来，以擅闯军营之罪，准备捉拿杨天成。

秦明看到刘雄霸毫无顾忌地带人冲进他的书房来，心中大怒，但是他还是强忍住了，这也许是他一贯忍耐的性格，让他没有将心里的怒气发作出来。

“刘总督，你这是在作甚？他是莱州的兵马总管杨天成，也是秦某的结拜兄弟，今日是来拜访秦某的，怎么就成了擅自闯入者了？”

“不管何人，未经本总督而擅自闯入者，一律擒拿治罪。”刘雄霸说着，向身边的军士挥手道：“上！将此人拿下！”

杨天成此时也大吃一惊，他想不到刘雄霸竟然会闯入秦明的府上来抓人，而且还以莫名其妙的罪名来抓他。既忽视了副总督秦明的存在，也忽视了他作为莱州兵马总管的身份。

刘雄霸的胆大妄为，让杨天成意想不到，同时杨天成看到了刘雄霸已经开始狗急跳墙了。刘雄霸以为只要他将杨天成控制住，那莱州的兵马群龙无首，便会自行溃散。

秦明此时忍无可忍，心中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他拍案而起，将面前的一张桌子打翻，伸手抄起一把长刀，对着两个冲在前面的人，狠狠一刀横扫过去。

冲在前面的两个喽啰猝不及防，被秦明一刀砍死俩，两颗脑袋喷涌着鲜血滋溜溜地滚在地上。

“来人！”

秦明一声大喊，外面又冲进一帮人来。

秦明身为兵马副总督，在军中多年，虽然被刘雄霸架空，但是他威信还在，身边也有一帮忠心跟随的弟兄。

刚才这帮弟兄看见刘雄霸冲进府来，虽然不敢阻拦，但是这帮弟兄却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当听到秦明的声音，便提着刀呼啦一下全部涌进了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