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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救人要紧
凭借南宫燕矫健的身手和灵敏的反应,就算刘雄霸的钢球再快,本来南宫燕也能轻易躲过。
南宫燕之所以被刘雄霸打中,原因是刘雄霸抓住了一个准确的时机,那就是在南宫燕飞跃上墙头的那一瞬间,刘雄霸的钢球迅猛飞来,南宫燕的身体此时还在空中,她虽然听到了钢球飞来的呼啸声,但是此时她立足未稳,根本就无法躲闪。
南宫燕被刘雄霸的钢球重重一击在背心,立刻口吐鲜血坠落下来。
刘雄霸看见南宫燕从墙头上跌倒下去,他怕南宫燕只是轻伤趁黑逃走。于是他便大声喊道:“抓刺客!”
外面的军士听到刘雄霸的喊声,赶忙往府里冲去,而忽视了墙外的何元庆和南宫燕。这样便给了何元庆和南宫燕一个逃走的机会。
何元庆迅速背上南宫燕,在黑夜的掩护下,逃离了这危险之地。
何元庆背着南宫燕急急往回跑时,南宫燕突然“噢!”的一声叫喊,何元庆听到脖子上一热,他忙偏过头一看,他的肩膀上一片殷红,原来是南宫燕不停地在他的背上吐血不止。
情况十分危急,南宫燕此时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如果再一路颠簸下去,何元庆知道这样子他没有回到客栈,南宫燕很有可能就死在他的背上了。
何元庆必须停下来,想办法给南宫燕医治。可是何元庆并不懂医术,也没有伤药,怎么办呢?
继续背着南宫燕是不行了,因为跑动引起的颠簸,会加重南宫燕的伤势。
何元庆将南宫燕从背上放了下来,然后双手将她抱起,想就近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想办法为她医治。
前方不远有灯光闪亮,何元庆抬眼望去,那不是白茹霜他们的酒店吗?何元庆如看见救星一般,抱着南宫燕快速奔跑过去。
“咚咚咚!”何元庆用脚猛踢了几下门,把门踢得震山响。
“谁呀?”里面传来公孙长青愤怒的声音。
此时公孙长青半夜还没有睡觉,正在柜台中,盘算着最近几天的账目,门被冷清秋一阵狂踢,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顺手抄起一把刀,气呼呼地来开门查看。
“何兄!怎么是你?你怎么了?她是谁?”
打开门的公孙长青看见是何元庆,并且身上一身的血污,手里抱着的女子也满头是血,不觉大惊失色。
“快想办法救救她,快拿伤药来。”何元庆抱着南宫燕冲进屋内,在屋里团团转,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把她抱进来!”公孙长青将何元庆领到了白茹霜的房间里。白茹霜被刚才的一阵声音也吵醒了,此时正要走出来看发生了什么意外。
“何兄,你怎么了?”白茹霜看见何元庆,大惊道。
“我没事,南宫燕受重伤了,赶快救她!”
“快将她放床上吧。”白茹霜说着对公孙长青道:“快把伤药拿来。”
公孙长青和白茹霜师从静音师太门下,学得一手好伤药,可是公孙长青和白茹霜的伤药乃是医治刀剑外伤厉害,内伤却略为逊色,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公孙长青拿来伤药让南宫燕服下之后,查看了南宫燕的伤势,让公孙长青和白茹霜都倒吸一口凉气。
南宫燕的后背,呈现一个圆形的乌斑,而周围皮肤则和正常的皮肤没有区别,但南宫燕却大口吐血,从南宫燕的状况来看,南宫燕的伤在内脏,很有可能已经肝脾破裂,性命垂危。
此时的南宫燕已经奄奄一息,只有出气似乎没有进气了。
“她伤得太重了,恐怕无力回天。”公孙长青叹了口气,摇头遗憾地说道。
“不!”
何元庆突然歇斯底里地一声大吼:“我一定要救活她。”
曾经在何元庆身受重伤,最危急的时刻,是南宫燕救了他。而现在南宫燕身受重伤性命垂危的时候,何元庆是多么想救活南宫燕。
看着情绪激动的何元庆,白茹霜和公孙长青也焦急地相视无言,因为南宫燕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
“你们快想办法救她呀!”何元庆近似咆哮。
“假如现在大师伯在就好了。”白茹霜轻声叹息道。
“谁?大师伯是谁?”何元庆似乎又看到了救星。
白茹霜答道:“常天,这种情况只有大师伯常天可以让她起死回生。”
说起常天,何元庆当然知道,前几天常天在“好运来”客栈,他刚刚救了李婉儿的命,当时李婉儿心窝中了一剑,情况也万分危急,是常天出手医治,让李婉儿转为为安。
但是常天医治好了李婉儿之后,那天晚上就不辞而别,不知所踪了,如今到哪里去找常天呢?
“你们知道常师伯在哪里吗?”何元庆问道。
白茹霜和公孙长青两人均摇头不知,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和常天来往,又岂能知道常天在哪里呢。
常天和白茹霜师父静音师太虽然曾经是师兄妹,但是他们之间的仇怨极深,几十年没有交往,直到静音师太去世时,常天都没有去送他的师妹最后一程。
常天的医术和本事,白茹霜和公孙长青也是从他们的师父静音师太的口中得知的。
“哎……”何元庆无助地一拳砸在自己的脑门上,抱着南宫燕放声大哭起来。
“还有一人可能可以救她!”白茹霜似乎想起一个人,突然对何元庆大声说道。
“谁?”何元庆忙止住哭声,抬头问道。
“敖青松!”
白茹霜说的没错,敖青松是常天的得意门生,他的毒药和伤药甚至超过了他的师父常天,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常天现在不知所踪,但是敖青松现在就在牢房里关着,冷清秋完全可以马上去把他带来给南宫燕医治。
何元庆轻轻将怀里的南宫燕放下,拿着刀就奔出门去。
“何兄!你小心点。”白茹霜追出门外,何元庆已经不见踪影。
……
在一间阴暗的牢房里,敖青松盘坐着背靠着墙壁,在闭目养神。前两天他从死囚牢房里换到了普通的牢房,脚上的铁链也被打开了。
敖青松杀了“好运来”的三个人,本来他以为死定了,没想到却没有死成,为此他也感到非常的纳闷,“好运来”的人怎么会放过他了呢?
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敖青松很清楚,他这辈子将要把这牢底坐穿了。
忽然,牢房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这让敖青松感到一种不安和恐惧。因为现在是深夜,这不平常的脚步声,一定是冲他来的,并且很有可能将他带出去砍头。
敖青松睁开眼睛,将目光死死地盯着牢门。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进来的人,走到他的牢门外停下脚步。
假如这急促的脚步声从他的牢门外走过了,那他就可以放松那口提到嗓子眼的气。
但是,让敖青松心跳加速的事情发生了,来人走到他的牢门口停下了,并且掏出钥匙来,“咣当”一声,门被打开了。
“敖青松,站起来!”
狱吏冲着敖青松一声大喊,将敖青松震得心惊胆战。
他忽地站了起来,抬步就往门口走去,反正要死了,干脆痛快一点,早死早投胎。
“站住,你要去哪儿?”狱吏厉声将敖青松吼住了。
“不是要砍头吗?来呀!”本能虽然有些惧怕,但是敖青松一直都有一股傲气在那里。
进来的两个人,一个是狱吏,另外一个就是何元庆。
“你先出去吧。”何元庆对狱吏道。狱吏听了便转身走了出去。
“敖青松,你认识我吗?现在我有一事请求你,求你随我去救一个人。”
敖青松冷笑一声,言道:“想不到‘好运来’的人也会求我,救谁啊?”
何元庆道:“有个人被钢球打中,生命垂危,特来请你去救她。”
“是被刘雄霸打的吧?”敖青松问道。
“正是,你怎么知道是刘雄霸打的?”何元庆惊问道。
敖青松哈哈一笑,言道:“在青州使用钢球的除了刘雄霸还有谁啊?对不起,被刘雄霸钢球打中的人都没救了。”
……
敖青松恨不得杀光“好运来”的人,现在“好运来”的人身受重伤关他何事,生命垂危又与他何干。
当敖青松听说南宫燕被刘雄霸打伤,他心底竟然产生一种快意。他斜视着何元庆,嘴角既然勾画出一丝得意而满足的笑容。
何元庆对敖青松的话是半信半疑,信的是敖青松似乎说的没错,被刘雄霸打伤的人确实很难救治了。疑的是敖青松在说谎,他有本事医治南宫燕,只是他不想出手相救而已。
常天和他的徒弟敖青松的医术,在青州这一带并不是徒有虚名,用妙手回春来赞杨他们的医术一点都不为过。
“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请你救救她,再晚恐怕真的来不及了。”
何元庆的语气近似哀求,虽然他现在所面对的是一名囚犯,而他却是堂堂正正的大宋将军,地位的不对等,何元庆本可以用一种高高在上,凌驾及命令的口气迫使敖青松听命于他。但何元庆知道,敖青松不是那种轻易就范的人,用胁迫的态度对他,势必适得其反。
何元庆心急如焚,而敖青松却事不关己,不急不缓,冷冷笑道:“求我啊?有什么好处?”
何元庆问道:“只要你能出手相救,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敖青松眼珠一转,开口言道:“救人之后,你把我放了。”
“这我办不到,在我职权范围,根本无权放你。”
何元庆没有想到,敖青松既然提出这个条件,这让何元庆非常为难,他是没有权利私自放跑囚犯的,假如他将敖青松放了,不光朝廷要治他的罪,而且梁红玉也不会轻饶他的。
敖青松哈哈大笑道:“胆小鬼,既然你不能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凭什么替你救人?送客!”
何元庆一听,顿时血气上头,一手拎住敖青松胸前的衣服,一手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到底救不救?”
没想到敖青松反而将头一仰,轻蔑地望着冷清秋,说道:“来呀,给爷爷我来个痛快的。”
敖青松的强硬,让何元庆一时不知所措,又想到南宫燕已经危在旦夕,他不能在此地与敖青松纠缠拖延了。
何元庆把心一横,松开了抓住敖青松衣领的手,刀也收了起来,一咬牙,言道:“好,我答应你,救人之后,我便放了你。”
敖青松听了,咧着嘴笑了:“好,爽快,走吧!”敖青松说着便转身大步向牢门外走去。
何元庆带着敖青松火速回到了两支梅酒店。
……
一阵公鸡的打鸣声过后,天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天快亮了。
一番忙活之后,敖青松舒了口气,言道:“她的命已经保住了,但是必须得静养一段日子,内脏受损严重,要慢慢才能康复。”
敖青松说着又写了一张纸条交给何元庆道:“以后就按照这方子上写的抓药,她会慢慢好起来的。”
敖青松虽然仇恨“好运来”的人,也想杀光了他们,但是今日之事,他还是尽心尽力医治南宫燕。
江湖中人不打诳语,敖青松不是偷奸使诈之人,答应过的事就得全力去办。哪怕是敌人,既然之前有言在先,那无论如何都不能失了诚信。
“天快亮了,人也救了,敖某也该告辞了。”
敖青松抱拳拱了拱手,转身昂首挺胸朝门外就走。何元庆也不去阻拦,因为他做人也不能失信,既然答应敖青松救了南宫燕之后放了他,那就让他走吧。
“何兄,他可是个囚犯,你这样让他走了,会连累你的。”
白茹霜看着敖青松大步而去,便替何元庆担忧起来,虽然白茹霜知道敖青松对她的姐姐苏莫尘感情极深,弄不好这个敖青松将来还是她的姐夫也说不定。但是白茹霜和敖青松并无交情,所以她的理还是站在何元庆这边。
“这是我和他的交换条件,他救南宫燕,我放了他,为兄也不能食言。”何元庆答道。
……
南宫燕被抬回“好运来”客栈静养,毕竟在“好运来”里要安全许多。但是何元庆放跑敖青松的事,也被梁红玉知道了。
梁红玉也没有对何元庆发脾气,但按照律法和军规,何元庆受到惩罚是在所难免。
这天,众人都默默地集聚在“好运来”大厅里,等待梁红玉宣布处罚何元庆的决定。
大厅里鸦雀无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敢出声,最后将目光都落在梁红玉身上。
“何元庆,你可知罪?”;还有厉声问道。
何元庆答道:“属下自知罪责难逃,听从大小姐发落。”
梁红玉道:“知道自己有罪就好,你自己收拾行囊,该去哪去哪吧!”
梁红玉作出这样的决定,已经算是最轻的处罚了,何元庆沉默无言,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起身准备回房收拾行装。
“慢着!”
只见关玲和高宠同时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何元庆,对梁红玉言道:“大小姐,请听我等一言。”
梁红玉言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关玲道:“何元庆放走囚犯敖青松,实属无奈之举,因为南宫燕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不能有半点拖延。而敖青松的条件是放他走为唯一的条件,否则他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关玲继续道:“假如何元庆不答应,那就等于眼睁睁看着南宫燕重伤身亡,在这种紧急关头,是我也会这样做的。再说南宫燕此番潜入总督府,已经盗出了杨挺贵的那块御赐金牌,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大功一件。可否将南宫燕的功来抵消何元庆的过?”
关玲此时也有些激动,他缓了口气,继续道:“大家都知道,南宫燕曾经舍命救过我和何元庆,这救命之恩不能忘,何元庆怎能眼睁睁看着南宫燕死去而不出手相救?就算是敖青松提出再过分的条件,在当时的紧急情况下,救人要紧,何元庆不得不答应了敖青松,这也在情理之中。”
一旁的高宠接话道:“我们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倘若何元庆再一走,我们剩下的几个人,如何面对青州严峻的局面?所以卑职以为,何元庆走不得,请大小姐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