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产品
李雄鹰在东门公司整整调查了两天，一条线索让他看到了曙光。在最近的半个月里，由于新产品的开发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姚康一直在公司加班，早饭和晚饭都是在公司的食堂吃的，唯一一次在外吃饭是在遇害前的十一天，那晚东门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举办了一场洽谈晚宴，晚宴上主要讨论的是关于新保健品的合作开发。
李雄鹰把酒店的监控视频看了真正十遍，唐恒召集警员调查了出席晚宴的所有宾客，他们大多是孤苏城生物公司的普通技术员与技术科长，据说东门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打算与其他公司合作搞一个长生不老药，但是这种荒唐的想法没有一个公司愿意接受，晚宴最终不欢而散。
“参加晚宴的宾客身份没有可疑之处，我觉得他们杀人的可能性不大。”唐恒说道。
“为什么又是东门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李雄鹰不禁问道，他看监控的时候，特别留意东门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员工，但是他们除了和姚康打招呼，并没有哪个做出投毒的行为。
“前辈，我刚刚让林世雄检查了一下身体，他体内没有虫子。”刘洋说道，李雄鹰觉得自己的调查方向兴许是错了，如果凶手在晚宴期间下毒，存在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要如何保证死者吃下有毒的食物，而其他人安然无恙是一个难点，毕竟和姚康坐同一桌的除了林世雄还有龙心集团好几个技术员，他们都没事。
安天华把监控看了三遍，他指着视频里出现的一个服务员说道，“瞧，其他服务员至少出现过四次，唯独这个服务员，仅仅出现一次，而唯一一次出现，正好是给姚康开了葡萄酒，然后替他倒上了一杯，后来他就走开了，再也没有出现在视频画面里。”
“嗯，我之前注意到他了，但是其他人同样喝过这瓶葡萄酒，他要怎么下毒呢？”李雄鹰一边说一边思考着，他完全没有头绪。
“魔术啊！”包幸提醒道，李雄鹰将画面拉大，由于监控不太清晰，李雄鹰无法看清他的详细容貌，只能判断出他脸型偏长，个子较高，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左腿似乎受过伤。
“说说你们的看法呢？”李雄鹰问道。
“瞧，他每次要靠近监控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低头，说明他对宴会现场的情况非常熟悉，对所有摄像头的位置了如指掌。”
“如果是经常在这工作的服务员，熟悉每个摄像头的位置一点也不奇怪，唯一可疑的是为什么只有这个服务员刻意避开摄像头呢！他在给姚康那桌人倒满第一杯圈酒后，就迅速离开现场，再也没有出现在画面里，我觉得他相当可疑。”刘洋说道。
“我倒是觉得，这更像是一个巧合。”唐恒仔细想了想，“首先他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下毒害死姚康。”唐恒指着酒瓶说，“如果要把毒药放在酒里，那么毒药必须是液体。如果我是他，我会选择其他毒药，用这种虫子是不是成本太高了呢？”
李雄鹰盯着视频想了很久，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杜鹃在接受审讯的时候撒了不少谎，他一直怀疑杜鹃才是真凶，可是生物专家却说是有人在姚康的食物里下毒，不过李雄鹰仔细想了想，杜鹃做份夜宵给姚康吃也没什么奇怪的……
正当安天华与李雄鹰在争论是不是需要花时间去找那个可疑的服务员时，新的受害者出现了，他是东门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保健品研究基地的吴涛博士，他毕业于孤苏大学，现在的职位是项目研发主管，他现在正倒在自己平日工作的研究所里，七窍流血。
等李雄鹰赶到现场的时候，他还是被死者面前类似于蛆虫的生物吓了一跳，这些生物呈现出诡异的棕色，形状与姚康体内的虫子并不一样。
“这又是什么东西？”李雄鹰问冷小米。
“我不知道，生物专家还没有走，带回去问问他。”冷小米用镊子从死者身上夹下了好几只虫子，李雄鹰看着七窍流血的死者，心里默念着怎么又是连环杀人。
“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刘洋问道。
“是负责保洁的夏阿姨。”一个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员工捉到，夏阿姨一直在发抖，她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平静下来说：“我在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研究室的门开着，灯也开着，我想把门和灯都关上，结果看到吴博士躺在了地上……身上爬满了虫子。”
“同样的行凶手法，死者又都是从事生物研究的，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李雄鹰不禁问道。
一旁的刘洋提醒他“他俩的老板一个是龙天鸣，一个是蒋天雄，龙天鸣和蒋天雄是死对头，前天死了龙天鸣的人，今天蒋天雄的人死了……”
“也许只是巧合，蒋天雄的为人我不了解，龙天鸣真要杀人，他会做得很干净，绝对不会让我们找到尸体。”李雄鹰小声说道，那声音小到只有他和刘洋两个人能听到。
“查一下姚康和吴涛有什么关系。”唐恒提议道。
“我们之前不是看过监控视频吗？他们一起参加了晚宴，还坐得是同一桌。”刘洋说道，李雄鹰又问那个员工“最近吴涛博士在搞什么项目呢？是长生不老药吗？”
“不，吴博士正在带着团队研发一种抗癌药物，长生不老药项目的启动资金没有批下来，搞不了了。”
刘洋突然想到了什么“或许那个服务员还真有问题，我们要检查与姚康和吴涛同桌吃饭的其他宾客身体状况。”
“的确有必要让他们都检查一下。”李雄鹰不想再看到新的受害者，他又来到饭店打听那名服务员的情况，饭店经理把服务员带到了李雄鹰面前，服务员说他那天走路摔了一跤，腿受伤了，上了一次酒后，经理让他下去休息了。
回到警局后，从海港城赶来支援的生物专家许博士已经确认了出现在吴涛身上的虫子身份，他的研究代号叫“天蚕”，是龙心集团研发的一种高蛋白保健品的源材料，不具备寄生能力，他确定吴涛身上的虫子是在吴涛遇害后，有人故意放在他身上的，冷小米也证实了这个观点，虽然她在吴涛的虫子里找到了一些虫子，但是吴涛的胃里并没有发现任何虫子，吴涛的死因其实是生前服用过华法林、钩吻与曼陀罗花的混合物。冷小米认为，凶手是把毒液倒在了死者喝的乌龙茶里……
“你确定这种生物是天蚕吗？”安天华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他又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之所以生物学家能那么快认定虫子就是“天蚕”，是因为市面上已经有不少由天蚕制成的保健品在销售，他们的蛋白质与氨基酸含量比传统的蛋白质补品更好，更容易被人体吸收，且无任何副作用。
“看来害死吴涛的家伙与害死姚康的家伙不是同一个人啊！”刘洋感慨道。
“不，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冯瑜说道，“你们还记得在姚康家里发现的那个标本容器吗？里面有‘天蚕’留下的残留物。”
“你的意思是，凶手杀死姚康后，把姚康的‘天蚕’带走了，然后把它们放到了吴涛身上？”李雄鹰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么，害死姚康的虫子是什么？”
“其实我本来不太愿意说这事。”生物专家许建设犹豫了好久才说，“我们以前研究过这种蚕，本来打算让它们经过基因编译后，会吃掉胃里的恶性肿瘤，但是我们发现，这种想法太天真了，他们根本非但无法起到效果，还会导致动物死亡，十分危险。”
“有这么可怕吗？”
“嗯，但是我们仅仅是在动物上做了实验，还没有进行人体临床实验。这种生物可以抵抗胃酸……”许建设似乎有所隐瞒，李雄鹰又问道：“后来呢？”
“我们把研究数据封存起来了，准备等日后技术成熟后再推进。”
“杀死姚康的虫子，和你们研究的虫子是一样的吗？”李雄鹰问道。
“从外貌上来看，并不太一样，但是他们的功能是一样的。”
“那你不是……”
“冷法医不是说，他们出现在死者的胃部吗？你要知道，如果是把虫子塞到死者嘴里，他们不太可能会爬到死者尾部，并破坏死者尾部的，这种虫子一定是……”
李雄鹰还没等这个半吊子生物学家说完就打断了他“刘洋，有没有问一下，吴博士最近研发的抗癌药是什么？是一种虫子吗？”
“不是虫子，是鹅。”刘洋补充了一句，“他们的技术员告诉我，虽然鹅只是一种普通的家禽，但是他身上却有一个惊人的秘密，那就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们人类还没有在鹅的身上发现过肿瘤，更不用说癌症了。吴博士此前尝试过给鹅注入癌细胞，但是鹅一点反应也没有，癌细胞也消失了。”
“好的，我知道了。”李雄鹰情不自禁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发现这两天自己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