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虫子
凌晨三点的孤苏城，万籁俱寂，夜色仿佛一张黑色的大幕布，将整座城市笼罩其中，与世隔绝。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甜美的梦中，一些通宵打牌的牌友聚在路边的小吃摊吃点夜宵提提神，路上偶尔能看到一辆出租车……几辆快速驶过的警车打破了平静。
在五分钟前，李雄鹰接到报案说城西的香樟花园发生了命案，他甚至连脸都没洗，牙都没刷，随手抓了件衣服驱车赶往现场，等到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了。
案发地点是香樟花园13号楼的1301室，李雄鹰在刘洋的引导下来到了现场，死者是一名男性，他穿着睡衣仰面倒在书房的地面上，尸体周围凌乱地散落着各种各样的物品，有书、笔、报纸……尸体的面部七窍流血，当李雄鹰看清死者的脸庞时，一只爬在死者身上的生物吓了他一跳……
“怎么……可能，都出虫了尸体还没腐烂呢！”李雄鹰看到几个提前赶到现场的警员已经跑去厕所呕吐了，这些年轻的警员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可怕的画面。
“是啊，我都没有闻到腐烂的臭味，怎么会有蛆呢？”刘洋皱着眉头，他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冷小米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她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尸体，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没有超过两个小时。”
“没有超过两个小时？这怎么可能，都生蛆了。”一个刚从厕所里走出来的警员说道。
冷小米没有搭理他，李雄鹰又问道“死因呢？”
“首先，这不是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虫子。在尸体表面，我没有发现明显的伤口，但是从尸体七孔流血的样子来判断，他很有可能是中毒身亡，没有经过详细的验尸，我无法下结论。”
“我觉得不对劲。”刘洋说话间，他看到尸体的腹部轻轻地颤动了几下，他起初以为是诈尸了，但是颤抖了没几秒，好几只类似于蛆的虫子从死者的嘴巴和鼻子里爬了出来，那可怕的画面让刘洋差点吐了出来。
“死者的身份确认没有？”唐恒问道。
还没等冯瑜开口，李雄鹰回答道：“他叫姚康，是龙心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技术员，我经常和他喝酒，聊聊天。”
“龙心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嗯，是龙天鸣投资的一家公司。”李雄鹰问道，“是谁发现尸体后报的警？”
“是死者的同事。”
“死者的同事？”李雄鹰看了看手表，“都那么晚了，他的同事怎么会出现呢？”
“是这样的，他的同事林世雄本来要和死者一起坐早上6点的飞机去其他城市谈业务，他们公司的司机先去接了林世雄，然后来接死者，但是他们打电话给死者，死者没有接，上来敲门也没有人应答，因为死者生前是一个非常守时的人，从来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林世雄有些担心，就找来了物业，物业又找来了开锁匠，然后就看到了尸体。”
“嗯，我听他提过出差的事，他们要去斯亚贝巴城两周，我还特地叮嘱他带点特产回来呢！”李雄鹰点了点头，他到处寻找着姚康的旅行包，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刘洋指了指地上的一堆衣服，他觉得这些衣服是有人从旅行包里倒出来的。
“他们现在在哪？”
唐恒朝着楼下指了指，林世雄和司机站在汽车旁不停地抽烟，林世雄还没有从恐惧中走出来，他的手不停地发抖，脸到现在依然一片苍白。
李雄鹰走到了林世雄面前，安慰道：“小林，放松点。”
“我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林世雄的嘴唇不停地发抖，他的烟也落到了地上。
李雄鹰又给林世雄点上了一支烟，然后问道：“我有几个问题，想向你了解一下。”
林世雄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点头说道：“嗯，我知道的一定回答。”
“我记得姚康不是一个人住的吧，他老婆今天去哪了？”
“他老婆这个星期回娘家了，听姚康说，他们之前发生了争吵。”
“哦……”李雄鹰记得姚康的老婆也不是头一次因为吵架离家出走了，他又问道：“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家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昨天我和他吃过晚饭后，他才回家的，至于他在家是不是一个人，他没有告诉我。”
“你们是几点分开的？”
“8点，我们昨天忙到了很晚，七点多才吃上的晚饭。”
李雄鹰点了点头“我记得姚康每次老婆离家出走，就去找夜总会的坐台小姐，这次有没有……”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去那里打听打听。”林世雄拿出了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上了一个地址“他最近常去这家夜总会。我不太关心他的私生活，这家夜总会还是他推荐我的呢！不过我一次也没有去过。”
“你和姚康本来约好几点碰头的？”
“凌晨三点。”林世雄回答道，“按照姚康的习惯，他通常会提前个十五分钟。”
“这个我知道，你到这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有谁离开这栋楼，或者其他可疑的事情？”
“没有。我想，凶手早就走了吧！”
冯瑜走下楼汇报说：“死者的手机不见了，衣柜和办公桌都有被翻过的痕迹，银行卡一张也没有剩下，保险柜被撬开了，除了房产证什么都没有留下，尚不清楚死者总共损失了多少现金。”
“难道是劫杀吗？这不可能啊！”李雄鹰思忖着，他又问道：“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我们在案发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死者的床铺很乱，我们发现了女性留下的毛发组织，现场提取到大量清晰的指纹，还有……”
“还有什么？”
“我在死者家找到一个玻璃容器，那个容器此前可能是用来装虫子的，至于虫子的品种，我们暂时无法判断。”
“房门有没有被撬过？”
“没有发现被撬过的痕迹。”冯瑜回答道，“显然死者是引狼入室。”
“电梯的监控探头拍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女性。”唐恒说道，李雄鹰跟着唐恒走进了保安室，在监控录像中，他清楚地看到了一名身穿米色连衣裙，打扮妖艳的女子在晚上九点的时候走出了电梯，电梯停留的楼层恰好是姚康所在的楼层，直到凌晨一点的时候，这名女子又一次出现在电梯里，从镜头中可以看到她神情进可攻，还有他比先前进入电梯的时候多了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这下简单多了，马上打印出视频里这个女人的外貌，然后去各个夜总会调查，重点查这一家。”
李雄鹰说完后指了指便签纸上的地址，刘洋总觉得案子没有那么简单，朝阳缓缓升起，光芒将夜幕撕碎，街上的行人渐渐增多了，阳光扫在了每一个身上，将人们的倦意一扫而空，但是对于肩负重任的LCPD警员来说，无论是清晨的到来，还是夜幕的降临，没有任何区别。
冷小米回到警局后，准备了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她让刘洋和李雄鹰来停尸间看看，不过要做好心理准备。
刘洋头一次看到冷小米如此严肃的表情，他已经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深深地呼吸一口，跟着冷小米走进了停尸间。
但是刘洋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可怕的尸体，李雄鹰也差点呕了出来，如果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他不会感到恶心，就算让他坐在旁边一边看一边吃饭也没事，但是这具被剖开的尸体，密密麻麻地爬着恶心的虫子，尸体仿佛成了他们的游乐场。
“这是什么虫子？”刘洋心想，冷小米用镊子夹起了其中一条虫子，他的长度超过了10厘米，有小手指那么粗，全身米白色，头还时不时地晃一下。
“你们不要紧吧！”冷小米问道。
李雄鹰好不容易才把呕吐感强压下去，他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打了个寒颤，冷小米又看了看刘洋，关切地说道“要呕跑厕所去呕，普通人肯定受不了。”
刘洋嗯了一声，飞快地跑向厕所，他都快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李雄鹰渐渐地习惯了这种恶心的画面，他哭笑着说：“我以前以为，被溶化的女尸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尸体，没想到这种东西，这些虫子是怎么跑到人体内的？”
“说句老实话，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虫子，他看上去像是蚕，但是身上却有蛆的特征，他吃过死者的内脏，他已经变异了。”冷小米指了指死者的嘴巴“我可以肯定，这些虫子通过死者的口腔进入死者的体内，我相信是有人把虫子灌入他体内的。”
“有没有可能是虫子的卵进入死者的口腔后，在死者的胃里进行繁殖？”
“理论上来说不可能，没有多少生物可以抵抗胃酸活下来，如果真能活下来，那就太神奇了。”冷小米看了看镊子上的蚕，说：“我们需要一个生物学家，来告诉我们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