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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逐渐明朗
南宫燕感觉到有一种被揭穿的危险,在向她逼近,本想抽身离开,但是苦于没有借口,因为梁红玉已经将今日的公务交代了,必须按照她的指令去执行。现在借口离开显然不是时候,也不是最佳时机。
南宫燕静静地观察着场上的动静,将手紧握在剑柄上,一旦情况不妙,立即逃遁。
梁红玉似乎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在看她或者无意中目光对视的时候,依旧是那当初信任的眼神。
南宫燕又偷偷观察何元庆,假如现在何元庆的眼神和表情有所改变,那就说明刚才杨挺贵已经泄露了玄机,暴露了她的身份。但是让南宫燕纳闷的是,何元庆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难道刚才杨挺贵前来,确实正如何元庆所说的,是求他帮忙办事这么简单?难道昨晚在总督府门外偷听的不是杨挺贵,而另有其人?
其实南宫燕的身份,南宫燕也知道何元庆已经知晓,只是估计她对他有救命之恩而没有去告发她。假如刚才的杨挺贵前来送的密信中,是总督刘雄霸昨晚交代她南宫燕的杀人计划,那何元庆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南宫燕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但是看到何元庆毫无半点异样的神色时,刚才极为忐忑的心便又稍稍安定了几分,但是危险并没有排除,因为南宫燕又看见何元庆的手中突然间多了一封信,在杨挺贵来之前,南宫燕记得何元庆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这会是一封什么样的信呢?里面写的什么内容?
一种好奇心和防备心在南宫燕心里升起,她想看看这信中的内容。
南宫燕装着如无其事地走到何元庆身边,对何元庆说道:“何大哥,我们上山开棺验尸的人数是否少了点,是不是把杨清他们也叫上啊。”
何元庆道:“这个提议和我的想法正吻合,我刚想说这个事呢。”
这时南宫燕突然伸手去抢何元庆手中的信件,语气却装着很随意:“这谁的信啊?让我看看。”
南宫燕的动作虽快,但是何元庆的反应更快,看见南宫燕伸手来抢,手一闪躲开了。
南宫燕一手没抓住,显得有些尴尬:“这是哪个姑娘写的情书,这么神秘啊?”
何元庆笑道:“别乱猜,这是给我们大小姐的信。”
何元庆说着很自然地将那封书信递给了梁红玉,梁红玉接过书信,心里也很纳闷,但是她不露声色,往旁边走了几步,打开了信封。
这封信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南宫燕是内奸,其服务于总督府。”
梁红玉一惊,一种本能的自然反应,让梁红玉抬头看了南宫燕一眼。
就是梁红玉这看似无意的一眼,让南宫燕猜破了天机。
刚才当何元庆将书信递给梁红玉的时候,南宫燕就一直在观察,并且在心里这样想着:“假如这封信的内容与她南宫燕有关,那么梁红玉看完信后的第一眼便是看向她。”
南宫燕不想看到的事发生了,梁红玉看了信后,第一眼确实是看向她南宫燕。南宫燕这时已经很清楚,她的身份已经彻底的暴露了。
南宫燕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现在是到了逃跑的时候了。
“刚才南宫燕和何元庆说的对,我们人手太少,应该叫上杨清他们。”
梁红玉刚才无意中对南宫燕的一瞥之后,她猛然醒悟过来,她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和眼神,不应该看完信后第一眼就看向南宫燕,那不等于告诉南宫燕信中的内容了吗?
反应极快的梁红玉如无其事地马上将话题回到今日的公务上,从而淡化和消除南宫燕的顾虑。
“南宫燕现在就去通知杨清吧,叫他们多带些人来。何元庆和关玲以及高宠则向附近的村民借一些锄头铲子过来。”
梁红玉就当没有那回事,也当不知道南宫燕就是内奸一样,派她去通知杨清,这不正好给南宫燕一个逃跑的机会吗?
事实上就是如此。
梁红玉在脑海中经过短暂的权衡思量之后,觉得南宫燕虽然是内奸,但是她在“好运来”里的表现,功远远大于过。
刚才她本能反应的一瞥,从南宫燕的眼中已经看到她内心的慌乱,南宫燕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何不趁此机会,给南宫燕一个离开的机会?
梁红玉的这一决定,让南宫燕甚感意外,但是现在不容多想,先离开这里再说。
“是,属下现在就去办!”
南宫燕向梁红玉抱拳行了一礼,然后又转身向何元庆和关玲行礼。
这看似平常的的举动,此时只有梁红玉和南宫燕心里清楚,这是一个道别,这一别将不再回来了。
南宫燕怀着复杂的心情出了“好运来”,她除了松了口气之外,同时也感到一份庆幸,庆幸自己毫发未伤地逃了出来。
南宫燕走到一处十字路口,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哪里?何处才是她新的归宿?
总督府显然不能再回去,刘雄霸已经说了,如没有杀掉常天和敖青松,那她就提头来见。刘雄霸的这句话并不是开玩笑,他真会这样干的。
南宫燕打入“好运来”之后的表现,并没有取得让刘雄霸这个王爷满意的效果,似乎渐渐地失去了刘雄霸对她的信任。
如今身份败露,落魄而归,刘雄霸定然不能饶她。肯定是将她杀了,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南宫燕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成为刘雄霸阴谋的牺牲品。
可是她又该去哪儿呢?世界之大既然没有她南宫燕的一个落脚之处。
南宫燕回头往“好运来”的方向,投去了百感交集的一瞥,在“好运来”的日子注定是难忘和留恋的。
在那里她享受到了最高规格的待遇,以及兄妹情深般的温暖,那是一个和睦相亲相爱的一个大家庭,她无形中也把自己当作了这个大家庭里的一员。
更为难于忘怀的,还是心底的那个人—何元庆。
她舍不得离开,她想永远伴随在他的身边,与他同甘共苦,与他荣辱与共。
可很遗憾也很无奈,她不是那里的人,她是一个内奸,他们知道了她的身份后,还会像以前那样待她吗?
还是走吧,从此远离这是非之地,去浪迹天涯。
……
“南宫燕!”
一匹马追了过来,何元庆从马上跳下,走到南宫燕的跟前。
“你怎么跟来了?”南宫燕问道。
“大小姐猜的没错,你并没有去通知杨清,而是想出城。”
南宫燕淡淡道:“那你是奉梁红玉之命,来抓我回去的吗?请吧!”
“你误会了。”何元庆从马上拿出一个包裹,递到南宫燕的手中,言道:“这是我们大小姐给你的,她说你会用得上的。”
南宫燕狐疑地将包裹接了过去,打开。
里面竟然是一包银子,上面还有一封信。南宫燕拿起那封信就要打开,被和杨清制止住了:“大小姐说你在路上再打开吧!”
南宫燕把信放下,轻轻地将包裹重新包好,说了句:“替我谢谢大小姐!”
何元庆点点头,言道:“走吧,祝你一路顺风。”
南宫燕久久地注视着何元庆,她似乎要把眼前的这幅面孔记在心中,让以后的岁月中再想起时,依旧清晰地记得他的面容。
也许这一别,注定将是永远……
……
何元庆将马送给南宫燕做脚力,行走江湖,如是没有银子和一匹马,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虽然有许多的不舍,但不得不挥手作别。
在岁月的长河中,每个人都会有一段难忘的日子,在这段日子里,会有许多难忘的身影,曾经的陪伴与欢笑,将成为刻骨铭心的回忆,但是却永远无法再回头。
南宫燕失魂落魄地一个人行走在黄尘古道上,风过处便尘土飞扬,卷起的尘埃漫天飞舞,似乎要将南宫燕吞噬,她感觉自己就像眼前的一粒尘埃一般,不知落在何处。
从此她的去向无人可知,在以后的岁月里冷暖自知。
突然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掉落在脚下的尘埃中……
忽然,南宫燕想起了包裹里的那封信,不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一股强烈的好奇心,让南宫燕停下脚步,打开包裹打开信。
只见上面写道:
……
昔闻女艾,虽为细作,但成就“少康中兴”而名垂千古。今阁下步女艾后尘,定有难言之衷,其情可解可谅也。
自阁下加入镇抚司以来,救人于危难,不辱于使命,其忠心可圈可点,可敬也!
多日以来,相处与共,足见人心,亦情如手足矣!我等皆诚心相待,并无二心,日月可鉴也。
今阁下因一时之过,不辞而别,岂不嗟叹蹉跎,可悲可叹也?
望阁下观此书信,抛弃前嫌,回头转身,我等恭迎阁下之回归。诚然是,乃可喜可贺也!
……
南宫燕看完梁红玉写给她的书信,泪眼双流,感概万千。
……
话说梁红玉带领关玲和高宠等人,来到山上,挖开王炳南及其家人的坟墓,开棺验尸。发现所有尸骨与常天说的一样,骨头都变为褐色,这说明王炳南一家皆是中了常天所发明的毒药而死。
而这种毒药,除了常天以外,天下再无二人会炼制。常天供述有人高价买走他的这种毒药,而买毒药的人就是总督刘雄霸。
至此刘雄霸有毒杀前任知府王炳南的重大嫌疑。
“大小姐,快过来一下。”
关玲在仔细检查王炳南的尸骨时,似有重大发现,忙将站在一旁的梁红玉叫了过去。
众人闻言皆围了上来。
王炳南的遗骸死相惨烈,双手握成拳,已经腐烂成白骨的左手似乎在紧紧地握住了什么东西。
“将他手心里的东西拿出来。”梁红玉命令道。
关玲奉命掰开了王炳南的左手,取出一根钥匙出来。
“他的手里怎会紧紧地攥住一根钥匙呢?这说明什么?”梁红玉问关玲道。
关玲仔细端详半天,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这把钥匙极为平常,也就是开一般常见的锁,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仔细看看上面有没有字?”梁红玉又道。
关玲摇摇头,言道:“没有,就普通的一把钥匙而已。”
众人皆陷入不解的沉思中,为什么王炳南临死之前,紧紧地攥住这把钥匙不放呢?
“你们埋葬王炳南的时候,没有仔细检查死者的身上吗?”关玲询问杨清道。
杨清回答道:“当时是奉了刘总督之命,将所有死者尽快掩埋,我们刑房的人岂敢不从?”
杨清的回答,让梁红玉和关玲想起了他们前几天曾经就责问过杨清,为什么不将尸体暂时存放,等上面派来彻查此案的人到来查验之后再埋葬尸体。杨清回答说是按照刘总督的意思去办,因为怕尸体腐臭所以才下葬的。
当时梁红玉他们也没有多想,现在看来,是刘雄霸故意而为之,认为将尸体一埋,便一了百了,许多物证便随尸体下葬而消失。
刘雄霸的嫌疑又多了几分。
梁红玉吩咐将从王炳南手中取出的钥匙收好,以便将来作为物证,说不定这钥匙会隐藏着未知的隐情。
梁红玉决定从山上下去之后,再到知府衙门去看看,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住在知府衙门里的人也换了几拨,里面的所有东西及摆设,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也许所有留在知府衙门里的证据也消失殆尽。
但是梁红玉还是觉得再去查看一番,希望能得到一些发现和启发。
……
知府衙门后院的景象,变得很是萧条,眼下刚入夏季,四周的老槐树不知何故便开始落叶,零零碎碎铺了一地。
这里曾经人丁兴旺过,王炳南一家几十口人曾经在这里热热闹闹的生活过,后来人为的一场厄运降临,使这里蒙上了一层恐怖的色彩。
后来镇抚司的人住进了这里,也是怪事连连,更为蹊跷的是,来接任的新任知府郑雄一家来时也是几十口人,在不到两个月里,便四分五裂,死的死,走的走,现在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各位前来怎么不事先知会一声,让郑某出来迎接啊?”
知府郑雄自从哈明那件事后,便与“好运来”有了过节,但是看到梁红玉他们今日前来,他还是客客气气地将众人请进了客厅里好茶招待。
“郑大人,今日我等前来是因为王炳南的案子,想再查看一番现场,打扰之处还望见谅。”梁红玉开门见山道。
“各位大人请自便吧,想看哪个房间,叫下人给你们打开便是。”郑雄吩咐身边的下人好好伺候以后,便自个出门而去。
郑雄走了之后,何元庆道:“看来这郑雄是不想掺和我们的事啊,我们一来他借故就走了。”
梁红玉道:“他可是个聪明人啊,他知道与我们也没有什么话说,故而一走了之。”
大家寒暄了几句之后,何元庆问杨清道:“王炳南原来住的是哪栋房子,哪个房间,带我们过去看看。”
到了之前王炳南所住的房子和房间,何元庆他们发现原来就是郑雄三姨太李氏住的那间房。现在李氏已经离开了郑府,所以这房间就一直空着没有人住。
何元庆和高宠等人曾经到过李氏的房中做客,所以他们来到这里之后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李氏。
“真的是人去楼空啊,李心竹不知道是否还在灵谷峰出家,也不知道哈明是否前去找她,更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面对空空荡荡的房间,高宠不禁放声感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