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策马天涯 何处望神州

此时众壮士情绪激昂，都高喊不回南国，不杀入五国城誓不罢休。沈碧云高喊道：“今日大家都有心想杀入五国城，以雪靖康之耻，不如今日就来个歃血为盟，李将军何在？”此时李显忠从队中走出来拱手道：“末将在此。”沈碧云道：“李将军你把军中所有水酒都拿出来，今日都来个歃血为盟，以壮我军之志。”李显忠便派士兵把军中所有的受奖之酒都搬出来，沈碧云亲自在其手臂上挥刀割破皮肉，忽然手臂上的血一下子流进了酒里，然后对着众壮士道：“要是男儿的都来以血代酒。”

众位壮士此时情绪激昂，纷纷在各自的酒坛上用小刀子割破手指，滴血入酒，沈碧云见众人都把血滴入酒中便举起酒坛子道：“过几日大家一起与我杀入汴京去，直枭完颜雍的首级。”众壮士都高喊直奔汴京，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言壮语。过了数日，沈家军和张家军正准备好了粮食和马匹，想要北上攻打汴京之时，忽然见后面尘土飞扬，似有千军万马之势。那后头为首的正是兵部尚书史文俊，他带着数万之军来到濮州城下，史文俊旁边便是黄老三，他们骑着马到了城下，史文俊高喊道：“城上的宋家军，我是大宋兵部尚书史文俊，有圣旨到此，快开城门。”

城楼上的士兵听其所言，又是朝廷重臣，不得不进到议事厅禀报沈碧云，那士兵跪下禀道：“启禀沈将军，城外似有朝廷重臣史文俊兵部，叫我们开城门，说有圣旨在手。”沈碧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也罢，你等去开城门让他们进来，看他们有何话说。”那名士兵便到城楼下开了城门放了这群人进来，史文俊和黄老三带着兵马进了濮州城，沈碧云带着大小众将都出来迎接，史文俊道：“沈将军在北方征战，数年不见，别来无恙。”沈碧云以礼回道：“尔等新来，也辛苦了。我等今日便要起兵杀汴京城去，夺回我圣都。”那史文俊却感叹道：“只可惜新君正立，却不让众位好汉实现心中所愿。”那黄老三本来神气十足，穿着大宋将服，却听史文俊叽哩啰嗦的不耐烦地道：“史大人，你啰嗦什么，皇上要我们办的事，可不要忘了。”

史文俊知道黄老三是个粗人，又是个身怀绝技的采花贼，迫于他的势力，只好向沈碧云道：“我等一来是为了传圣旨，沈将军听了可别生气。二来是要让你和张帅一起回去领罪。”沈碧云却笑道：“我等何罪之有，史大人就展开圣旨，尽管念出来无妨。”史文俊展开圣旨，众壮士便都跪了下来，史文俊念道：“张俊和沈碧云出师北上抗金，虽然有功于我大宋，但迫于年年征战，劳民伤财，路人皆载声怨道。现在有黄老将军英雄威武，似有当年廉颇之英才，所以朕革去张俊元帅之职，令黄三接任，而沈碧云好战，也革去大将之职，换史文俊接任。黄三带领我大宋兵马令其三日之内退出中原，回我南宋戍守边疆，保我山河，钦此。”

张俊听完圣旨便大声笑道：“哼！要让我等回南国去，那是不可能的，既然要革去我大帅之职，敬请尊便。”黄老三道：“话虽如此，但张帅也得与我等回南国去，这是皇上的旨意。”张俊向着沈家军和张家军的壮士们言道：“你们有谁想回南国的，怕死的可以现在站到黄元帅那边去。”此时的兵士倒是有些想回南国去的，因为张俊已不是元帅了，再这样下去连自己都回不了南国去见自己的家人。此时的一些裨将倒是走到黄老三那边去，有左士渊，邵士雄等将领。而李显忠却徘徊不定，此时却也走到了黄老三那边去了。因此不想与沈家军等北上抗金的有一千多人，而武林之士倒是也有些产生动摇的人，都在此议论纷纷。

韩笑天见有些门派却要与黄老三一道回南国去，便大声说道：“我们武林志士最看不起怕死之辈，想回南国的现在也可以走到他们那边去。”韩笑天见北山派和南山派都犹豫不决，议论纷纷，倒是北山派的师父未到难于作出决断。而北山派的郝大庆对着钟万逊道：“钟师弟，你这一举与师父之意不合，我看我们还是走过去为好。”钟万逊却怒道：“我等要去收复山河，壮我大宋河山，你们却是怕死之辈；众位师弟们想与我跟着沈将军的就都不要过去。”郝大庆却笑道：“师弟，你说的再昂扬，这样去征战，也只不过是贼寇夺城而已，何来大宋。”说完便嘿嘿冷笑起来，这钟万逊见郝大庆嘲笑自己，正要与他打上一架，其实那时钟万逊等人和师父早从林中回来数日了，而且回到濮州城之后花祖德一直在想着如何回南国之事。此时的花祖德等人正从外面回来，他们是去打听南国朝内之事，回来时正听到弟子都在议论。

花祖德道：“你师哥说的没错，逊儿，还是回南国去吧！”花祖德带着弟子都到了黄老三那边去，周奕妹是个没主见的，所以也带着弟子跟着花祖德到了黄老三那边去，此时的钟万逊一个人却站在他们对面不想过去，而宋奕欣见自己的心上人不回去，自己自然也不回去，她手下有些服自己的师妹居然愿意和宋掌门一道北上抗金。那周奕妹自从上次钟万逊和宋奕欣之事倒是有些怨言，见钟万逊不走过来，自己也不想去理睬他了。黄老三道：“你们不与他们为伍，甚好，我回去必然禀明圣上，说你们是有功之侠，皇上必然重赏你们。”花祖德倒是知道黄老三是什么身份，此时想起当年往事，不得不勃然大怒起来道：“你个采花贼，谁会和你们走在一起。”

黄老三碰了一鼻子的灰，也不生气，因为自己已是大宋大将了，得装得斯文一点。花祖德向着沈碧云和张俊等人拱手道：“众位对不住了，由于本派教规原因，我等不得不先回南国去，告辞。”说完便带着弟子和南山派的弟子走出城去。宋奕欣走到钟万逊身旁道：“钟师弟，我陪你一起北上。”这句话倒是让钟万逊改变了以前对她的看法，认为在此刻能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倒是宋奕欣，便握紧宋奕欣的手道：“没想到周师姊对我这么不在乎，倒是你对我还是如此情深意重。”

黄老三道：“张帅，你们若是不回南国就是抗旨,就是欺君。”张俊道：“我已不是大宋朝臣了，何罪欺君？”黄老三道：“你们所带的兵那么多都是我大宋兵将，居然不听皇上号令，却要当贼寇。”沈碧云怒道：“黄老三，还有些事还没和你算帐呢！我劝你还是赶快滚出濮州城去，否则我便饶不了你。”黄老三嘿嘿冷笑道：“沈碧云真有你的，就凭你们这些兵马就想灭掉金国，我倒要看看。”沈碧云道：“好，你就回去坐着听我的好消息吧！赶快滚。”黄老三道：“好，史大人咱们走。”说完便带着兵马离开了濮州城。沈碧云道：“众位能留下来便是我的好兄弟，好姐妹，虽然靠着我等如此薄弱的力量去攻打汴京，但为了我们的理想，我们也要去闯一闯。”张俊也道：“我现在可是大宋一平民，沈将军能有如此壮举，老夫也要去试它一试。”众兵士和武林人士都喊‘好’。

数日之内沈碧云便带着兵马杀到汴京城下，那完颜雍倒是镇定自若，问众金国臣子计谋。仆散忠义道：“此来必然是一些不愿回南国的贼寇，他们只要没有了军饷，我们坚守城池，数月之内他们粮食短缺，必然退兵。”完颜雍道：“若是他们强夺城池，我们又该如何？”此时的纥石烈志宁道：“皇上放心好了，我们誓死保卫国土，他们一来我们必然与他们以死相拼。”

那久泽永仆告别方天意先回北方来，一路爬山越岭半路上却碰上了余绍真她们，梅冰燕是金人，以前久住北地，久泽永仆又是个金人武士，所以便也认识。梅冰燕说自己要保卫金国，所以久泽永仆便带她们回到汴京，久泽永仆把此事告诉了完颜雍，所以梅冰燕等人得到了完颜雍的赏识，她们在金国城内住了数日，正好打听到沈碧云带着人马攻城。余绍真道：“我的好女儿，你的仇人到了，这人虽可恨，为娘必然为你报仇。”

梅冰燕见余绍真怒形于色，有意要杀掉沈碧云，此时的梅冰燕却转变心态道：“我不要你杀了他，你帮我抓住他便可，我要好好折磨他。”余绍真道：“那好，只要你再叫我声娘，我便为你抓住此贼。”说完便流下几滴眼泪，梅冰燕知道她思念自己的儿子便道：“娘，你也别再难过，那次若不是志月哥护我，我恐怕早被那恶贼羞辱了。”余绍真道：“这恶贼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等都在寻找他。”梅冰燕道：“我这一路上走南闯北的倒是听说这黄老三住在董府，是秦熹的门客。”余绍真道：“若是这样，我要去南国杀了他。”梅冰燕道：“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先赶走这些汉人，到时再作打算。”余绍真道：“为娘就听你的。”

岳雷一马当先在汴京城下朗声说道：“快叫你们的主子完颜雍出来说话。”原来岳雷自从北上就先到北方各地招兵买马，没与沈家军一起征战，此次沈碧云一路北上，岳雷打听到消息，便过来与沈家军会合，他向沈碧云提出封自己为前锋，故此带兵先杀到城楼下，那楼上的守将是金国上将呼耶子，呼耶子见是岳家军便知城楼下的先锋必然是岳飞后人，呼耶子穿着一身重铠，听他羞辱本国天子便指着岳雷怒道：“城下小儿，有种与我战上一百回合。”岳雷冷笑道：“就算三百回合也与你分个高低。”呼耶子叫开城门，带着一百多个金兵出城，呼耶子拿着一杆枪笔挺地向着岳雷这边冲刺过去。岳雷拿着大哥岳云遗留的两个流星大锤向着呼耶子劈去，呼耶子枪挑灵便，一枪过去被岳雷的两根大锤夹住，呼耶子只觉得眼前这小子力道无比，枪虽被夹住，但要往回拔出却也不那么容易，就在此时，岳雷右手大锤向着自己的肩胛劈来。呼耶子眼快手快在夹之际，忙用手中枪与锤子相撞，两样兵器登时冒出数颗火花。

呼耶子只觉得虎口有点生疼，便高声叫道：“不知你是岳家军中的什么人？”岳雷朗声说道：“我是岳飞次子岳雷是也！今日休教你等胡人尝尝你岳爷爷流星锤的厉害。”呼耶子道：“难怪你有这般武艺，原来是岳元帅后人。”二人又斗了十几回合不相上下，岳雷手中两锤越斗越猛，而呼耶子却渐渐力怯，在打上五十回合之时，呼耶子因防守不快，被岳雷飞锤一锤锤中手臂，呼耶子那条手被飞锤劈落。呼耶子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下来，岳雷飞锤正要劈中呼耶子脑袋，此时的久泽永仆从城楼上飞下，原来他正从宫内出来，正好见呼耶子和岳雷对战，见呼耶子渐渐力怯之际，便知道呼耶子必然落败。因此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用方天画戟一枪隔开岳雷飞锤，而自己却抓起呼耶子跃上马背正要往城里走，岳雷却一马当先奔过去，久泽永仆心想自己受过高人指点，这岳雷力道虽猛，但自己只要将暗镖扔出，岳雷必然中镖。

久泽永仆见岳雷紧追不舍便从衣兜内掏出飞镖向着岳雷扔去，岳雷见一块如蝴蝶大小的铁镖向着自己飞来，岳雷赶紧用飞锤格开，只听当了一声，那飞镖落地。就在这格飞镖之际，那久泽永仆早就把呼耶子救入城中。久泽永仆在呼耶子的肩井穴上点了穴，呼耶子手臂刚断疼痛难忍，此时被点中穴道，血不再流出，只觉好了许多。久泽永仆怒道：“呼耶子你却如此大胆敢私自带兵出城与他们对战，你可知我们败在这些人手里多少回了，私自出城若是被他们闯进来那时就危险了，你可知罪。”呼耶子道：“将军我错了，若不是那岳雷辱骂我天子，我也不会出城与之应战。”久泽永仆道：“他们这是激将法，我大金几座城池被夺，都是出自你们这班鲁莽人之手。”岳雷得胜却在城楼下叫骂，城楼上的苏保衡道：“岳雷休叫，等一下琴魔一到，叫你们都死在琴声里。”岳雷道：“这琴魔早被我沈元帅破解了，何惧你们琴魔琴声之厉害。”苏保衡道：“此次非比前些日子，沈家军还是尽早退兵的好。”

此时沈碧云在远处见岳雷得胜，生怕久则有变便令人鸣鼓收兵。岳雷听号角声起便带着人马到对阵中来，岳雷到阵中帅字旗下便拱手道：“张帅，沈帅岳雷在这里有礼了。”张浚道：“岳将军免礼，小将军甚有其父之风，年轻有为。”岳雷道：“多谢张帅夸奖，听城楼上敌军副将苏保衡说那琴魔洪怀敬要来阻止我等攻城。”沈碧云道：“那琴音已被破解，这姓洪的也太不自量力了。”岳雷道：“听苏保衡说此人非比前日。”沈碧云笑道：“不怕他有什么好的琴子，只要他弹琴之际，用上好棉花塞入耳内即可。”

这余绍真自告奋勇来到皇宫面见金国皇帝，完颜雍见梅冰燕是梅秋老怪的孙女，但想起以前梅秋老怪不服于自己，皆是因方天意害死他的主子，此时梅冰燕却要相助于金国，内心自然欢喜便道：“两位巾帼英雄若能打退这般贼寇，朕必然封你们为金国女都督。”余绍真道：“皇上这就不必了，我对为官之道不感兴趣。”完颜雍陪笑道：“余教主若不为官，那必为银。朕就赏你们黄金千镒。”余绍真道：“多谢皇上，皇上就让我与我女儿先与那姓沈的较量一番。”完颜雍道：“好，武中郎可以陪两位先上城楼。”武净贤道：“夫人，那就和我一起上城楼吧！”

余绍真见城楼下的沈家军排着不知道什么队伍，感觉队伍有序，严肃而庄严。杨继洛道：“夫人，这沈家军颇有阵法，我看若我们天蚕派一打入必然走不出来。”余绍真轻视地道：“管他什么破阵法，只要我进去与姓沈的对上几招，那姓沈的必然被我天蚕功生擒。”武净贤道：“夫人不可大意，这阵法千变万化，我虽然是丐帮帮主，早年在江南也听说过打仗靠阵法。”余绍真鄙视道：“我从来就不相信这些玩意儿，什么破阵法，只要老娘一进入此阵必然生擒这贼子。”余绍真对着久泽永仆道：“将军，你给我一千个兵力，我带着我的弟子必然打退这群贼人。”久泽永仆包扎好呼耶子的手臂之后便对着余绍真道：“我这里有一把杏黄旗，杏黄旗所令的是我天国之御林军，你拿着这根杏黄旗，这群精锐之师必然听从你的号令。”余绍真拿过杏黄旗便带着自己的弟子和一千御林军出城来会沈碧云所布下的阵势。

沈碧云等人见城内两个女子一马当先地带着金兵出城要来与自己会战，沈碧云叫徐老前辈挥舞旗帜，一下子沈家军便分开了一条道。那余绍真带着人马来到阵中，沈碧云道：“我还以为是琴魔要来，原来是天蚕派的余掌门。你们不好好地待在南方却来北方助纣为虐。”余绍真怒道：“你们这些逆贼，乌合之众也想来攻打天国，我劝你们还是快快离开此地。”梅冰燕拿着一把剑指着沈碧云道：“沈将军你还记得蒙古之事吗？你杀了我父亲，我一定要为我父报仇。”沈碧云见梅冰燕也在其中便道：“你父亲为人狡诈，阴险，无恶不作，犯下了滔天罪行，杀我中原几大门派，死有余辜。”

梅冰燕道：“说的好，我要杀了你。”此时，徐老前辈见梅冰燕指挥着天蚕派门人要来砍杀帅营便手中红旗变动黑旗向前绿旗挥后。余绍真见阵法越来越怪，不一会儿那帅阵营的人却不见了，而梅冰燕砍杀过去的却只见沈家军和武林几大门派的弟子，几个掌门也皆在其中。其中的南古派掌门徐婵玉拿着长剑与梅冰燕打了起来，这梅冰燕最喜欢使毒，徐婵玉哪里晓得，就在二人对打了十几回合，那梅冰燕突然从衣袖中挥出数堆灰色粉末，徐婵玉赶紧躲过，而华山派掌门童国远拉着徐婵玉混入人群中，一下子梅冰燕便见不到她们了。

余绍真劈杀几十个沈家军，韩笑天金箫向着她点落，那余绍真推开人墙，要来抓韩笑天，这韩笑天依靠阵势，躲躲闪闪。余绍真怒道：“姓韩的有种出来与老娘对打几个回合，躲躲闪闪的算什么好汉。”说完两手指缝吐出蚕丝，一下子就打死了沈家军数十人，韩笑天只好出现在余绍真面前，韩笑天一箫点去，余绍真却用蚕丝包住金箫，二人就在原地拉扯，韩笑天见这余夫人武功如此古怪，自己的金箫却被蚕丝绑住，那余绍真见韩笑天被困住兵器，自己又吐出蚕丝，要把韩笑天整个人捆住，韩笑天不一会儿双手也被绑上了。韩笑天只觉蚕丝越绑越紧，他心里想道：“若自己被这样再捆下去的话，必被捆死。若是我被捆死了，我的陈妹子该怎么办？我只好用兜里的利刃割开蚕丝。”想完便依靠两根指头慢慢地伸到衣兜里，把利刃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