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两军布阵 单枪匹马剑光闪

话说金主完颜雍听边战士兵跪下禀道：“皇上大势不妙，今宋国出兵北伐，沈家军已攻占灵壁。萧将军希望皇上多调些人手抵挡宋国兵将。”完颜雍道：“没想到赵昚会这么快就出兵要与我国交战，这场战也是必然之事，快传丞相仆散忠义来见朕。”完颜雍的身边侍卫很快便带来了金国丞相仆散忠义，完颜雍道：“丞相可知道边关危急。”仆散忠义拱手道：“老臣早已知晓，如今我在策划着退军之策，我看皇上招臣来也是为此事吧！不过皇上不必担心。我看退宋军之事，包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可以了。”完颜雍道：“丞相能有如此自信，固然甚好！你可知道沈家军好比岳家军一般，不可轻敌啊！”

仆散忠义捋着白胡子很轻松自然地笑道：“皇上放心好了，必要时还得用一用‘铁浮图’。我以前接待了一位外国使者时认识了三位日本高手，那时我见这三位日本高手武功盖世，便有心地想要把他们留下来。那位日本使者便答应了我的请求，我便雇佣下了这三位日本浪人。”完颜雍道：“我这里有武帮主，他是丐帮掌门，武功了得，你这三个日本高手能有多大本事？不妨与我身边护卫武使者比试一下如何？”

仆散忠义听完颜雍好似有讽刺之意便道：“皇上可别小瞧了这三个日本高手，他们曾经拜过嵩山少林寺的高僧为师，我看他们都会‘易筋经’之术。”完颜雍道：“少林寺的‘易筋经’我听说过，不过朕听说这本《易筋经》早已失传，嵩山少林寺早已被我瞿教主所灭，却为何又拜高僧为师。”仆散忠义道：“听说这位高僧云游四海，以四海为家，说不定他们在某个地方碰过面，然后三个日本浪人拜他为师。”完颜雍道：“也罢！你就去请这三位日本浪人到宫里来，让他与武护卫比个高低。”仆散忠义道：“是，皇上稍待片刻，臣便去请这三位日本浪人进宫。”

说完仆散忠义去请这三位日本高手入宫，完颜雍对着一位太监道：“武护卫现在在哪里？”那太监道：“现在在‘襄老酒店’喝酒，我现在就去招他进宫。”完颜雍道：“正好，快去传他入宫，就说朕有紧急要事找他。”不一会儿，仆散忠义带来了那三位日本浪人，完颜雍道：“你们三位日本浪人可会说汉语？”那三位日本浪人向完颜雍哈腰鞠躬了一下，其中一个彪悍的日本人道：“会说，我们是慕中国武功而来的，中国武术博大精深，在小岛时认识了嵩山寺少林高僧。本来我们和他交手切磋武艺，后来才知道这前辈武功高深莫测，我们三人便天天跪着向他请教，要他教我们武功。有一天，他老人家感动了，便答应收我们三个为徒。”

完颜雍道：“很好，不过我这边有个护卫是中原武林一等一的高手，若你三人能赢了我这位带刀护卫，我便让你三人为朕带兵打仗。”三个日本浪人中的一位身材矮小的说道：“也罢！我们这次来你们中原也是为了和你们中原武士切磋武艺的。”此时太监已经把武净贤带进宫，完颜雍道：“武爱卿，这里来了三个日本浪人，说会‘易筋经’武功，你来与他们较量一下。”武净贤道：“这三位不知如何称呼。”三个浪人中的一个矮子道：“我们原本是学剑术的，在我国我们被武林人士称为‘无敌三剑客’，这位彪悍的是我大师哥田中右一，我叫四中野郎，胖的是我三弟呼伦贝郎。”

武净贤嘿嘿冷笑道：“都是四字名的，听来满顺口的，却不知是哪里来的‘易筋经’，今日我倒要与你三人较量一番。”其实这三人虽然练了少林寺的‘易筋经’，不过那高僧只教了他们七层的武功，剩下的三层武功却自己留着，那高僧也没说出自己的真实法号，只给他们说自己叫‘孤云野鹤’。彪悍的田中右一道：“我先来与你比试。”武净贤道：“也好，老大当先。”完颜雍道：“你们就到外面比试。”众人见宫廷不好比武，便都到了露天之地。武净贤便与田中右一打了几十回合，武净贤心里想道：‘果真是易筋经里的武功，不过却欠缺火候。’武净贤的‘降龙十八掌’如今也颇为纯熟，田中右一如何是武净贤的对手，打了百来回合不分胜负。

武净贤也暗暗钦佩‘易筋经’武功了得，只不过这田中右一手法不够纯熟，百般漏洞，但却也不能奈他如何，若果真他练到火候了，武净贤未必是田中右一的对手。完颜雍看完比赛拍手称快道：“不错，看来平分秋色，各显神通。你们也不用比了，如今边战紧急。丞相你代朕出征，我升你为金国护国大元帅，升武净贤为金国副都督，升田中右一为中郎将，四中野郎为左将军，呼伦贝郎为右将军。现在宋国沈家军已经攻占了我金国灵壁城，丞相现在便可披挂上阵。”仆散忠义道：“老臣现在便去准备。”仆散忠义准备了军马粮草，准备了一个上午，下午便带兵南下了。

沈碧云在灵壁城内，开诚布公，开仓救济原宋国军民。灵壁城内的军民收到粮食后便都纷纷参加了宋军。中军邵宏渊本是高傲之人，他带兵在虹县与完颜郑家兵摆成阵势，完颜郑家在城楼上见宋军旗帜上写的是‘邵’字大旗，完颜郑家对苏保衡道：“苏大人，这邵家军你以为如何？”苏保衡笑道：“败军之将，不足为惧。看他阵势只不过‘长蛇阵’而已，不足为奇。”完颜郑家道：“若我下去破他的阵，苏大人以为如何？”苏保衡点头道：“可以，不过你只需如此如此，便可大获全胜。”

完颜郑家大喜便披挂上阵，他带领一千名强壮士兵，便杀出城去。邵宏渊摆出了‘长蛇阵’，宋军见金兵出城便舞动了姿势，这阵势犹如蟒蛇蜷曲一般，邵宏渊一马当先道：“来者何人？敢来破我一字长蛇阵否？”完颜郑家哈哈大笑道：“败军之将，我来破你一字长蛇阵。”邵宏渊大怒手里挥着剑，这‘一字长蛇阵’一下子又变换了姿势，阵如大蟒蛇一般。完颜郑家带着一千士兵进入阵内，完颜郑家让兵士打其两翼，五百兵打头，五百兵打尾巴，打了几个回合。苏保衡在城楼上见宋军首尾不能相顾，阵形大乱，便带领全城士兵杀出城去。

苏保衡杀向一字长蛇阵腹部，一下子宋军大乱，邵宏渊见阵被识破，弃甲而逃。完颜郑家一马追来要拿邵宏渊首级，一路赶来，邵宏渊见后头金兵追来，便与身边尾随的士兵道：“快把你的衣服剥下来给我，这帽子你戴着。”说完扔给这名士兵头盔，这名士兵脱下衣服给了邵宏渊。后头尘土飞扬，如何看得清前面两人在马上换衣服，追了一段路程，完颜郑家感觉不妙，见邵宏渊不在马上，以为中了调虎离山计，完颜郑家见跑了邵宏渊怒道：“大家不必再追了，让这小子给跑了。”说完便带兵回城。

正当完颜郑家半路返城时，突然林内一马奔出，马上坐着一员大将，身着鹅黄色英雄大氅，薄底靴子，面如敷粉，两道剑眉。来者正是岳雷，岳雷本在邵家军里头，同是中郎将，邵宏渊不听岳雷劝阻，等待时机；邵宏渊不听，一味和苏保衡摆阵出战，至此大败。此时岳雷恼羞成怒要来拿完颜郑家项上人头，手里提着岳家枪冲杀过来，完颜郑家吓了一跳喊道：“来者何人？”岳雷道：“说了你也不知你爷爷是谁，我是岳飞二子岳雷是也！拿命来。”岳雷握着岳家枪横冲过去，枪挑了几名金兵。完颜郑家见岳雷武艺颇似岳飞之风，便拿着梨花枪与之对战了十几回合，便渐渐略处下风。完颜郑家跳出圈子，便向着城头里赶，岳雷哪肯放过他，便也一路赶来，岳雷提起手中弓箭，一箭向着完颜郑家射去。完颜郑家只听耳后风响，便侧身躲避，但箭来得飞快勇猛，完颜郑家被射中肩膀。完颜郑家忍着臂痛，叫开城门，便逃入城内。

岳雷见完颜郑家跑进城内，城内的吊桥早已关上。岳雷在城楼下，用手中的岳家枪指着城楼上的苏保衡道：“你们这群怕死之辈，甘愿做缩头乌龟，我岳某单枪匹马与你们交战，你们却怕成这个样子，有种的快下城来与本将大战几百回合。”苏保衡笑道：“苏某素知你岳家英勇了得，你这是激将法，难不倒我，我怕你这后头有伏兵呢！”岳雷笑道：“果然是怕死之辈。”说完便从后背的箭筒内抽出一支箭向着城楼上的苏保衡射去，还好完颜郑家用剑抵挡得快，拨落岳雷射来的那支箭。

苏保衡吓出了一身冷汗急道：“来人给我向城下放箭。”金兵听到命令便向城楼下射来了无数支箭。岳雷只好避开弓箭锋芒，独自离开虹县，向着灵壁城而来。来到灵壁城脚下，岳雷喊道：“我是岳雷，要见沈元帅，烦你们放下吊桥，让我入城。”楼上的宋兵见是岳雷，便放下吊桥，岳雷单骑地进入灵壁城。

到了沈营，沈碧云处早有人报说岳雷进城，便出来迎接，沈碧云道：“岳将军不是和邵将军去攻打虹县吗？为何到此？”岳雷叹道：“这邵将军不听我劝谏，一意孤行地要与深谋远虑的苏保衡较量，以至全军覆没。”沈碧云道：“虹县守城是苏保衡，这苏保衡确实颇有心计，在唐岛之战中苏保衡曾经劝谏过完颜亮不要南下攻打我国。看来这虹县只得智取。”岳雷道：“本来我单枪匹马要与他们较量，苏保衡却怕我有埋伏，不敢出来应战，只是一味孤守城门。”沈碧云道：“嗯，岳将军先到后房歇息吧！我看等张将军一到，便可以智取。”

这太子赵惇本是一个小人，他虽然假装孝顺，而郭皇后又甚是疼爱他。这太子本是颇有心计之人，他利用郭皇后使自己当上了太子之位。如今太子见恩师汤思退被关进大理寺，自己心想登上太子之位，也有他的苦劳。再说这太子之位未稳便想要救出汤思退，也好以后让他为自己出谋划策。前些日他便借着郭皇后寿辰，让秦熹的手下到云南之地命令地方官奉上千年人参以做皇后寿辰，又派自己心腹之人从民间搜出了有名的富贵牡丹图，从江南各地到处寻找湘妃竹的床，后来从大富人家的家中搜出了一张湘妃竹的床，还拿了大户人家的民间茉莉夜来香。都是珍贵物品，这秦熹因董得元相助，便住在董府，这些奇珍异宝都是秦熹的手下到各处搜刮得来的。

赵惇进了后宫，把这些生日贺礼献上，郭皇后很是高兴。赵惇道：“母后最近可好，儿臣最近公务繁忙，便没能入宫向母后问安，望母后恕罪。”郭皇后点头笑道：“惇儿最孝顺我了，比你们那些大哥孝顺得多，母后怎么会怪罪你呢？”赵惇道：“儿臣最近获得一盒宝贵药材和一些奇珍异宝，望母后笑纳。”郭皇后笑道：“在哪里？”太子向着太监道：“快把宝物带进来。”只见几个太监手里拿着一盒千年人参，一幅富贵牡丹图、一瓶茉莉夜来香。郭皇后翻开盖子见人参又大又肥，看了点头表示满意；又看了那幅富贵牡丹图，觉得漂亮至极，好似真牡丹就在眼前；又闻了那瓶茉莉夜来香，觉得芳香四溢。

郭皇后得到了这些奇珍异宝很是高兴地道：“难得惇儿如此孝心，这些年来我的寿辰都是些王公贵族送来的玛瑙金银之类，这些皇宫内多的事。我天天看着这些石头越看越觉得倦。”太子笑道：“那也是母后的福份，母后儿臣还为你准备了一张床，听说是舜时湘妃用过的竹床。”郭皇后道：“哦，有这么悠久的床。我倒要看看。”太子便叫太监搬进竹床。郭皇后见竹床美丽至极，无不感叹，用手摸了摸竹床，觉得竹床光滑。郭皇后躺上一睡道：“好床。”太子道：“我的恩师汤思退才华出众，本会写一首好字，他要是知道母后生辰，必自己亲手写一幅字送给母后。可惜汤恩师不能来。”郭皇后吃惊道：“对了，这汤思退怎么不入宫为哀家贺寿呢？”

太子道：“母后有所不知，汤恩师被父皇关进大理寺了。”郭皇后道：“原来如此，只是为了什么汤思退却被关进了大牢。”太子道：“是因为金国使者送给汤恩师几箱金子，这方使者本也是汉人，如今在金国当了官，在金国发了财，他和汤恩师本是旧交。前些日，方使者从北方运来几箱金子想要送给汤恩师，却被沈府中人看到，便被沈碧云诬陷恩师是受金国贿赂，私自和金国来往。望母后多求父皇放了汤恩师，儿臣不能没有汤恩师啊！”

郭皇后道：“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是旧相识，我们宋金两国如今都和平共处，没有了打仗，两边也互相往来，这本是寻常的礼节。你父皇也真是的。”太子假装哭道：“如今父皇也不疼我了，一直忙着北伐，本是和平共处，如今父皇如中了魔似的听姓沈的蛊惑，使两国都紧张起来。”郭皇后怒道：“等一下你父皇来了，我自有话与他说。”郭皇后携太子到了宴席上，其实郭皇后本不爱热闹，因此来贺寿的大臣都在外殿里吃喝，而郭皇后倒是摆下一桌宴席与身边的贴身丫鬟喝酒聊天。郭皇后和太子，贴身丫鬟们喝了几杯酒之后，赵昚便从殿内的宴席上而来，一身的酒气。

郭皇后见赵昚一来便道：“你可来了，这么忙也不来后宫找我。”赵昚道：“最近可忙着呢，惇儿也在此啊！”赵惇站起身子拱手道：“儿臣向父皇请安。”赵昚道：“惇儿这汤思退是个卖国贼，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郭皇后道：“这汤思退为人忠恳，既然和方使者是旧交，我们两国如今都礼尚往来，这汤思退何罪之有？”赵昚道：“这如何说起，我怎么没听说过他们是旧交呢？”郭皇后道：“你不知的可多着呢！这事若不是惇儿告知，我也不知道，你还是把汤思退放了吧。”

赵昚道：“这可不行，他是个通金的卖国贼。”郭皇后怒道：“我该怎么说你好呢？如今都是大好局面，却不顾别人怂恿，致使两国交战，处在紧张之中。这是谁之过？”赵昚怒道：“妇道人家哪里晓得？惇儿我问你话呢！”太子见赵昚发怒便哭了起来跪下道：“儿臣恳求父皇放了汤恩师，汤恩师是被冤枉的。”赵昚道：“你怎么处处护着这姓汤的？”太子道：“汤恩师教了我许多为人之道，让我懂得了诗书礼仪。”郭皇后道：“就看在我的面上放了汤思退。”赵昚想了一会儿道：“也罢！我就看在他教了你许多的礼仪份上，我就饶了他不死，把他降为布衣，永不任用。”太子内心高兴道：“多谢父皇成全。”

汤思退便被放了出来，董得元便接入他到了自己的府内，二人聊起来真是气味相投，二人想要利用太子让赵奢下台，不过这是后话。骠骑大将军李显忠已到灵壁城下，尘土飞扬，沈家军便打开城门，放进李家军。两军会师，沈碧云道：“李将军可到了。”李显忠道：“沈元帅为何还不进攻虹县？”沈碧云道：“这苏宝衡懂得兵法，因此不敢贸然挺进，前者邵宏渊已经大败。”李显忠道：“邵宏渊这个人刚愎自用，只知保存实力，不派兵增援。上一次十三万大军全军覆没，我看皆是拜这个人所赐。皇上如今又任命此人，我看危矣！”

沈碧云道：“我看李将军言重了，此次非前次。李将军你觉得虹县如何攻打？”李显忠道：“他们死守不出，只好硬攻。”沈碧云道：“这会损失很多人。”李显忠道：“这总比不打好，若是这样僵持下去，我军若是粮草吃尽，这就全功尽弃了。”沈碧云道：“那也好如此。”因此便吩咐第二天开战，到了第二日，宋军三万大军到了虹县的城脚下，只见城楼上挂着免战牌。

李显忠用剑一挥，只见李家军井井有序，两三排便肩膀上扛着木桩向着城门撞去。金兵见此便用弓箭向城楼下射来，只见李家军死伤无数，李显忠挥了三四次长剑，那些士兵就是撞不开城门，一排一排兵士被弓箭射杀。沈碧云见此想要跃上城楼，他挥着风云神剑，剑光闪闪，劈断了几千支弓箭，想要跃上城楼，但弓箭如飞蝗一般难于跃上城楼，即使上了城楼，也难免中箭。

沈碧云飞到城门下，想要一剑劈开城门，谁知突然一条黑影从他肩膀上飞过。那人道：“好久不见，沈盟主。”沈碧云向那人瞧去，见来者是个白发之人，此人正是方天意。沈碧云道：“原来是方帮主。”沈碧云见方天意阻止他劈开城门，原本方天意从南方一路坐船往北赶，如今到了此地，他在远处见沈碧云一人劈落数万支箭矢，要劈开城门。他想若被姓沈的劈开城门，那后果不堪设想，这城楼必被攻破。方天意便拼了命想保住此城楼，二人在城楼下斗了几百回合。

城楼上的苏保衡擦着汗道：“多亏方大人及时赶到，否则我们早已成了宋军刀下鬼了。”完颜郑家怒道：“我就不信他武功有如此了得，苏大人你看我的。”完颜郑家便拿起自己铸造的一百多斤的弓，拉满了弦，对准了沈碧云的后背心窝，瞄准了便向沈碧云射去。沈碧云与方天意激战着，忽然听背后风响，知道敌人使了暗器，便用风云神剑劈落来箭，那箭被劈断了十几截。方天意道：“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