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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零章 嵇康火烧采花贼 又遇侵吞财产案
小燕姑娘被嵇康怀疑为男子,大声喊冤,主动愿意让稳婆验身。
稳婆刚好站在旁边没走,嵇康就命她把小燕带到静室去查验。
稳婆去了半晌,来见嵇康回禀,却犹犹豫豫吞吞吐吐。
嵇康怀疑稳婆受了小燕的贿赂,喝道:“到底是男是女?速速讲来!”
稳婆一吓,忙说:“回大人,我探过她的胯下,是个女的。”
嵇康心中疑惑,见稳婆神情不对,小燕也有些紧张,下令道:“仵作何在?带小燕下去,脱光了搜身!”
小燕大惊,急忙跪倒磕头,说:“大人不能啊!我一个黄花闺女,仵作是个大男人,我被他看了全身还有脸见人吗?”
嵇康想想有理 ,又下令:“把小燕押到静室,找两个老年妇女来给她脱光验身!”
衙役遵命去后堂请来两位女眷,押着小燕往静室走。
这时谁也没想到,小燕竟然推开看押她的衙役,犹如下山猛虎一般猛窜出二堂,转眼之间就到了院子里,纵身一跃上了房顶!
谁都没想到小燕有这等身手,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嵇康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炼妖剑,望空一抛,口中念咒,使出飞剑术;只见剑光一闪,宝剑刺中小燕的右腿,小燕大叫一声站立不稳,掉下屋来,摔了个半死。
几个衙役扑上去,把小燕死死按住,五花大绑。
嵇康走过去拾起宝剑,看看小燕腿上鲜血直流,下令先给她止血。
有一名衙役不小心扯到了小燕的头发,竟然一大片头发掉了下来,原来是个假发套!
嵇康仔细端详小燕,本来就是个男子,只是长得十分清秀,加上穿了女人衣服,描眉画目,几乎跟女人一模一样。
嵇康喝道:“你是何方歹徒?为何冒出女子?做了多少奸淫之事?从实招来!”
小燕倒也硬气,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嵇康大怒,下令:“痛打三十大板!”
衙役们恨他男扮女装、败坏伦常,按倒在地狠狠地打屁股。
小燕牙关紧咬硬扛,不一会儿屁股就被打烂,腿上刚刚包扎好的剑伤创口也崩裂,鲜血横流。
衙役们毫不留情,“劈劈啪啪”打到二十五板,小燕终于熬刑不住,连声求饶,说愿意招供别再打了。
嵇康看看小燕被打得鲜血染红了后半身,一边令衙役为他止血,一边令他招供。
小燕趴在地上说:“大人,我本名叫吴玉燕,只因长得清秀,穿上女装酷似女子,从小就被一伙采花贼看上了;采花贼把我从家中虏走,教我女红针线,吹拉弹唱,让我扮作女子。
采花贼的头目叫作秦似玉,也长得如同女子一般秀丽;他贪淫好色,专门扮作女子结交良家妇女,然后破坏人家贞操,被害者大多为了名节不敢声张,所以秦似玉一直没有落网。
我的任务是劫财,秦似玉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杨寡妇手里有一笔不菲的钱,就命我冒充土财主家里被大老婆赶出门的小妾,去杨寡妇家借宿,装可怜。
我以一手好针线活获得杨寡妇的青睐,认我为义女,让我长住她家。
我会给妇女揉肚子本来是小时候学的郎中父亲的,是为了讨好杨寡妇才给她揉肚子,谁知道杨寡妇经常去同住一条巷子的冯田氏家串门;有一回,杨寡妇向冯田氏宣扬我的本事,冯田氏也没在意,却约我第二天去她家里玩。
我一看冯田氏长得十分迷人,丈夫又长期不在家,就起了歹意,想把她勾搭上手,弄些钱花花。
于是我勤快地到冯田氏家里走动,帮她揉肚子,一起做针线活,两人渐渐亲昵起来。
谁曾想我还没得手,冯田氏的弟弟田二宝来看望姐姐,竟然喜欢上了我!
冯田氏告诉我说,她弟弟田二宝夸我标致,年轻貌美,也不嫌弃我做过人家的小妾,愿意娶我为妻。
我听了装作害羞不答话,冯田氏也不勉强,约我过两天下午来她家里做针线活,晚上留我吃饭,留宿一宿,要和我好好谈谈。
我不知是计,心中以为是个机会,正好趁机把冯田氏玷污了,于是那天傍晚欣然前往。
冯田氏先是好酒好菜招待我吃饭,我推辞说不会喝酒,吃了一碗饭,两人在灯下一起做针线活。
到了酉时,冯田氏站起来说去伺候婆婆冯氏睡觉,让我等一会一起和她睡,顺便揉揉肚子。
我心中大喜,趁院子里没人赶快偷偷到墙角小解了,然后美滋滋地等冯田氏同睡。
过了一会冯田氏回来了,让我睡在床里面,她睡在外面一侧。
我心头有如鹿撞,就等那销魂的时刻到来。
谁知我飞快地脱掉衣服钻进被子里,冯田氏刚刚脱掉外衣,忽然说:“我差点忘了,厨房的门没关上,可别叫狗偷吃了东西,我去关下门就来。”
冯田氏下床去关厨房门,一会儿回来躺在我身边,拉过被子盖住脸。
我以为冯田氏害羞,不习惯和陌生人睡,就用言语嘲弄她,一边把手探进她的被子要给她揉肚子。
揉着揉着我春心荡漾,用手抚摸冯田氏的肚子,渐渐地摸到了肚脐下,停住手不动;猛然伸手探摸私处,我却忍不住惊叫了起来,不啻于抓到了毒蛇,竟然摸到了男根!
我扯了件外衣套上,翻身下床,就想逃走。
这时冯田氏忽然一把伸手拉住了我,那手孔武有力,我转头一看,竟然是冯田氏的弟弟田二宝!
原来田二宝和姐姐冯田氏设好了局要来奸我,田二宝急不可耐地一把拉住我按到床上,扯掉我的裤子,伸手就摸我下体!
谁想田二宝一摸一探,也是惊骇得叫了起来,因为我也是个男的!
田二宝一叫,躲藏在门外的冯田氏以为我不同意,两人闹翻了,连忙点上灯进来想给我二人调停调停;谁知进门一看,只见我光着下体被田二宝按住,冯田氏又羞又怕,急忙跑了出去。
田二宝连忙用裤带把我捆起来,要押送官府治罪,我只好哀告说:“你姐姐留宿我在家,若是暴露我是个采花贼,你姐姐的名声也毁了;你姐夫归来肯定要休妻,不如你我都不声张,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反正我也没碰到你姐姐。”
田二宝沉吟良久,忽然一拳把我打晕,我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下体剧痛难忍,把我疼醒,却发觉自己动弹不得!
转头细看,田二宝和他姐姐趁着我昏厥,把我绑在一条长凳上,用毛巾堵住我的嘴,竟然把我阉割了!
我痛不欲生,却说不出话来,只好用哀求的眼光看着田二宝。
田二宝拔掉堵我嘴的毛巾,说:“本待送你见官,但那样我姐姐的名声就毁了,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玷污了多少女人了?”
我实话实说:“我以劫财为目的,总共玷污了六个女人。”
田二宝说:“以你的罪恶,杀头都嫌轻,但是为了我姐姐的名声,我既不能将你送官,又不能放过你!我已经把你阉割了,你再也做不成坏事,你的伤处我已用药敷了,你装作忽然生病,就住在我姐姐家养病。待你一个月后痊愈了,你就去我家,做个丫鬟伺候我,我养你一世!”
我只好答应下来,住在冯田氏家里养伤。
第二天,收留我的杨寡妇找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她家?
我撒谎说私处忽然肿胀,可能是生疮了,冯田氏已经为我延医调治,暂时不能走动。
杨寡妇信以为真,留下些银两让我养病,然后走了。
田二宝每日为我换药疗伤,伤口一天天好起来了。
谁知一天夜里,采花贼的头目秦似玉忽然翻墙潜入冯家,来问我为什么不与他联系。
恰巧冯田氏起来小解,被秦似玉撞见,不由分说绑了起来,用毛巾塞嘴,强行玷污了!
秦似玉干完坏事就走了,谁曾想第二天冯田氏非但没报官,反而向我打听秦似玉的消息;只因秦似玉长得俊秀犹如美女,男女之事又十分厉害,冯田氏竟然喜欢上他了!
我忍着伤痛,偷偷地出去与秦似玉取得联系,告知情况;秦似玉大喜,当晚就来幽会冯田氏,冯田氏久旷在家,秦似玉惯弄风月,二人如胶似漆,经常黑夜里幽会。
谁想二人偷情久了,冯田氏竟然怀上了孩子,被婆婆冯氏看出端倪,偷偷到官府告状,这才惊动了大人,把我们全部破获。”
嵇康听完十分震惊,洛阳城内竟然潜伏着一群采花贼,官府却一直没有发现!
嵇康沉吟良久,问吴玉燕:“秦似玉知不知道你被抓的事?”
吴玉燕说:“应该不知道,大人突然把我们一干人等带到县衙,而且是一个个的过堂审问,其他人不知道我招供的消息。”
嵇康大喜,问:“吴玉燕,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吴玉燕急忙磕头说:“小人都招供了,小人想活。”
嵇康说:“依你犯的罪过,杀头都嫌轻!你既然想活,只有立功赎罪,我把你和几个老婆婆以及冯田氏、田二宝等人分开释放,就说还要调查,不能定案。然后你悄悄去找采花贼秦似玉,就说杨寡妇非常信任你,把家里的银子都托付给你,让你给她养老;你将秦似玉和同党们,明天晚上骗到杨寡妇家的柴房里,让他们埋伏在柴房,你去取银子分给他们;然后你一出柴房门我就带着衙役上去放火,一把火把这伙淫贼烧得干干净净!”
吴玉燕听说能活命,满口答应,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出去。
嵇康连忙拦住他说:“你身上有伤,血迹斑斑,现在不能出去;我先把其他人放了,留下你敷药换衣服,休养到晚上再走不迟。切记,你要真心立功赎罪,若敢趁机逃走,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抓回来!”
说完嵇康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塞进吴玉燕的怀里,吴玉燕忙问是什么?
嵇康说:“实话告诉你,这是道灵符,我有道术!这灵符碰到你的身子,哪怕你把它扔了,我仍然有办法找到你,你唯有按照我说的去做,立功赎罪,才有活路!”
吴玉燕吓得连连磕头,说小人不敢。
于是嵇康派县衙里的郎中为吴玉燕医治伤口,让他将息到晚上,还找来一套女人衣服让他穿上,饱餐一顿才放他离开县衙。
吴玉燕离开县衙门,径直去了秘密联络地点,按照嵇康的吩咐,原原本本地对秦似玉说了一遍;秦似玉大喜,满口答应明晚召集同党去杨寡妇家里分银子!
吴玉燕匆匆离开秦似玉,又返回洛阳县衙,报知衙役说嵇康大人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明天务必准时行动!
衙役急忙去嵇康家中禀报,嵇康正在家里喝酒,闻报大喜,命令衙役召集人手,明晚注意保护吴玉燕。
吴玉燕回到杨寡妇家,已经是初更天,杨寡妇大喜,连忙问干女儿吃饭了没有?为何这时候才回家?
吴玉燕编了一套谎言搪塞过去,第二天在家里睡里一天,养足精神。
到了傍晚,吴玉燕帮着义母杨寡妇做好了饭菜,伺候杨寡妇吃饭,偷偷在菜里下了些迷药,让她吃了昏睡,免得晚上听到动静出来观看,枉自送了性命。
杨寡妇昏昏沉沉地睡去,吴玉燕忽然听见有人敲门,顿时心里紧张起来,悄无声息地凑着门缝一看,是嵇康带着一帮衙役来了。
吴玉燕放下心来,连忙开门把一班官差让进大门。
嵇康考虑得很仔细,衙役们都带着弓箭和火箭,准备火烧采花贼!
嵇康随着吴玉燕来到柴房外面,把手一挥,衙役们四下散开,包围了柴房,潜伏在树后、屋角、墙角,转眼间人都不见了。
到了初更时分,杨寡妇家墙头上忽然冒出一排黑影,秦似玉带着同党十几个人来了!
嵇康躲在暗处,看了心里暗骂,这帮采花贼贼性不改,明明有大门不走,习惯了高来高去,翻墙进屋!
只见吴玉燕从屋里迎了出来,对着秦似玉说了几句话,把柴房门推开,秦似玉等一帮人躲进了柴房。
吴玉燕立刻退出来,装作去取银子给大家平分;嵇康站起来一挥手,埋伏的衙役们一直盯着等嵇康下令,立刻站了出来,把火箭点燃,弯弓搭箭,对着柴房就射!
首先着火的是柴房的木门,木门一起火,里面的一帮人都惊动了!
秦似玉吆喝着指挥手下先冲了出来,他却夹在中间;衙役们不等嵇康吩咐,转向把火箭射向那群采花贼。
就听“噗哧噗哧”连响,采花贼纷纷中箭惨叫。
嵇康看了暗暗点头,其实这些采花贼只会些轻功,还有相貌长得不错,大多没有真实本领,不是训练有素的衙役的对手。
忽然采花贼中一个人纵身飞起,扑向后面的围墙。
嵇康连忙指挥放箭,顷刻间那人身上就中了许多支火箭,倒在了地上。
嵇康带头冲了过去,一看那人叫都不叫一声,早已被射成刺猬;紧接着又是一个人冲天而起,飞上围墙,吴玉燕一看,正是头目秦似玉。
吴玉燕忙喊:“大人,秦似玉逃跑了!”
衙役们反应过来,搭箭再射,已经来不及了。
秦似玉用声东击西之计,转眼间就消失在围墙那边,其余幸存的同党纷纷跪倒,举手抱着头,哀求饶命。
衙役们请示嵇康怎么办,嵇康厌恶他们坏人贞操,下令全部射杀!
这时杨寡妇家的柴房熊熊地烧着,采花贼们被射死又惨叫,早惊动了邻居赶来救火。
衙役堵着大门不让进来,嵇康下令先把一地的死尸扔进柴房烧掉,然后再放邻居进来救火。
邻居看见衙役们一大帮,心知是官府办案,也不敢多问,救灭了柴房的大火,纷纷回家接着睡觉。
户主杨寡妇服了迷药,整整睡了一夜未醒。
嵇康又让吴玉燕找来许多麻袋,把烧焦的十几具尸体装进麻袋,指挥衙役们连夜运出洛阳城,在荒地里挖坑埋葬。
吴玉燕也主动跟去帮忙,忙完一切,已经天色微明。
嵇康看看吴玉燕,从怀里掏出五十两一锭的银元宝递给他说:“吴玉燕,你已暴露,杨寡妇家显然是不能去了;这些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它远走高飞去吧,不要再回来了。”
吴玉燕跪下叩谢嵇康,接过银子收好,却从怀里掏出一把铮亮的匕首,把脸上划了两道口子,鲜血立刻渗出。
嵇康不解地问:“你这又何苦?”
吴玉燕说:“大人,秦似玉心狠手辣,我一下子把他的手下全毁了,秦似玉仅以身免,他不会放过我的,一定会来寻仇!我毁容了他就认不出我了,从此我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上几亩田,自耕自种,忏悔自己的罪过,了此余生。”
说完吴玉燕冲着嵇康磕了三个头,转身站起走了。
嵇康看着晨曦中吴玉燕离去的背影,唏嘘不已,秦似玉漏网,不知又逃到哪里作案去了,还要有多少良家妇女遭他毒手?
嵇康感慨了一阵,下令所有在场的衙役放假回去睡觉,休息一天,自己独自骑马来王广家复命。
嵇康命王广府里家丁去禀报主人,谁知王广已经起来了,正在客厅里捧着案卷看得津津有味。
家丁把嵇康请入客厅坐下,奉茶;嵇康把采花贼一案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王广。
王广沉吟道:“处理得甚好,只是冯田氏因奸成孕,如何处理?”
嵇康说:“冯田氏的弟弟田二宝是个聪明人,杨寡妇家中夜里失火,假女子吴玉燕又不告而别,他心里应该有数了,会去弄药给他姐姐堕胎。这么一来,采花贼基本死光,许多失贞的良家妇女也保全了名节,皆大欢喜。”
王广喜得拍手称赞,然后把桌上案卷推给嵇康看,说:“又要劳烦贤弟了,昨天傍晚有人去县衙报案,出了件离奇的侵吞财产案!我忙于税赋走不开,劳烦贤弟再辛苦一遭。”
嵇康接过案卷说:“大人放心,全包在小弟身上,我把案卷带走,先回去补一觉,然后再看。”
王广挽留嵇康吃完早饭再走,嵇康一夜未睡倦意袭来,婉谢出门,骑马回家,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