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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神秘女子2
南宫燕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她灵敏的感官嗅觉与听力,听到了一种与自然不和谐的声音。
深夜的街巷,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隐隐还有街旁屋舍中传出的梦语呢喃之声,当然还有夜风吹动树叶的婆娑声。
除此之外,南宫燕还听到一种轻微的,渐行渐近将至身后又消失的神秘脚步声。
南宫燕驻足迅速而警惕地回头一望,灯火阑珊的街巷中空无一人,只有她孤零零地犹如一个幽灵一般,站在清冷而有几分恐怖的街巷。
南宫燕在心里暗暗猜想,她从“聚贤庄”出来时难道已经被人发现?
发现她的人又会是谁?难道是她耳朵听错了?
南宫燕微微摇了摇头,她不会听错的,行走江湖多年,她已经练就一套感知能力与听觉。只要她注意力十分集中的情况下,任何细微的响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她能在复杂的环境中,排除一切喧闹声,迅速捕捉到争对于她的某种危险,比如飞来的暗器,还有人群中任何敌对的目光。
南宫燕这种超人的感知能力,让她在险恶的江湖中,独来独往多年,依然独善其身,安然无恙。
街巷两旁的树后屋角,皆可以藏人,但是刚才南宫燕听到身后响动的一瞬间,她转身之快犹如反掌之间,回头已不见人影。
足见跟踪她的人,反应能力和轻功是如何了得。
是谁在跟踪?
南宫燕在江湖上虽然名声鹊起,但是她一向行踪诡秘,甚至很多人只听得她的名号而不知她的性别。故而南宫燕在江湖上仇家极少,即使有仇家,那些仇家也从来不见她的庐山真面目,更别说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半夜跟踪在她的身后了。
难道是“好运来”客栈里的那些人?
在“好运来”客栈里,轻功和武功都十分了得的,就数何元庆和高宠两人,除此之外其他人的应变能力,南宫燕相信是没有如此之快的。
很明显,南宫燕出来的时候,何元庆正在房中审问徐固,所以便可以将他排除,高宠也几天前离开了,剩下的只有关玲了。
南宫燕从来没有和高宠和关玲交过手交过手,但是她知道关玲的武功和轻功皆不在她之下。
当初南宫燕曾与“黑白双煞”的敖青松打过几个回合,觉得敖青松与她武功也不相上下。
当时敖青松还和关玲打斗了半日,体力损耗巨大,敖青松才败在她的手中逃之夭夭。
而敖青松却打不过关玲。
从这一点来看,关玲的武功说不定还略胜于南宫燕。
难道是关玲在跟踪她?
南宫燕一直都很倾慕关玲,可以说从见到关玲的第一面起,她就喜欢上了这个英气逼人,风流倜傥的男子。到后来的交往中,关玲的人格魅力更是深深地吸引了南宫燕。
今晚如是关玲在跟踪她也就罢了,南宫燕相信不管再怎么样,关玲都不会伤害她的。
南宫燕想到这里,刚才仅有的一丝紧张,也随之荡然无存。
但是她要摆脱身后之人的跟踪,就算身后的人是关玲,她也不能让他知道她此行的目的。
南宫燕其实从内心来说,她并不想与“好运来”的人为敌,更不想与关玲为敌。
她知道住在“好运来”里的人都是好人,梁红玉和何元庆还有关玲他们都是正义之士,所谓英雄相惜,南宫燕为此也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南宫燕此次来到“好运来”客栈,名为协助梁红玉他们,但其真实的身份,却没有人知道,更不知道她来好运来客栈的真实目的,她是为谁服务。
来到“聚贤庄”之后,无数个夜晚南宫燕夜不能寐,她的心情复杂而又矛盾,她甚至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有难言之隐。
今晚关玲跟踪她,一定是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他一定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会出卖她吗?
只要关玲回去对梁红玉一说,对大家一说,那她南宫燕将前功尽弃,她的真实身份便暴露了。
南宫燕想到这里,一种紧张和矛盾又涌上心头。
她还是低估了“好运来”里的人,低估了梁红玉和何元庆以及关玲他们的本事,这里果然藏龙卧虎,她稍有不慎的举动便被他们发现。
南宫燕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思量着对策。既然知道身后有人跟踪,那就让他看个清楚明白,让躲藏在树后或者屋角里的那个人,把她看个透彻。
假如身后的那个人不是关玲,而是另有其人,那他想怎样?想出来一战吗?她可以奉陪。
假如是关玲,他一定不会出来的。
南宫燕的嘴角闪过一丝微笑,并带有几分狡黠。
她似乎看穿了关玲,她知道关玲不会出卖她。
南宫燕面对身后清冷的街道,抱拳拱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突然转身施展轻功,风一般飘然而去……
关玲躲在黑暗中,将南宫燕看得真切,当看到南宫燕微笑的表情和举动,一时间竟然懵在那里。
南宫燕明知道身后有人跟踪,为何还如此坦然?相反他关玲倒像做贼一样,不敢出来质问她。
当关玲回过神来,赶忙去追赶时,再也寻不见南宫燕的身影。
这下轮到关玲站在凉风习习的街道中,宛如夜半出来的鬼魅。
关玲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从今晚南宫燕的举动来看,南宫燕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但是她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她到底是谁?
是敌是友?
假如她心中坦坦荡荡,她怎会在今晚鬼鬼祟祟?
关玲从南宫燕刚才的微笑中,看到了她的神秘,但看不透她的内心。
关玲在心中喃喃自语:南宫燕,你到底瞒了我一些什么呢?
不是兄弟就是对手,不是友就是敌。
关玲忽然感到问题有些严重,因为南宫燕不是一般的人,她现在已经加入到他们当中来了,假如她今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许是对关玲他们的一种威胁。
关玲觉得南宫燕不管今晚她要去哪里?都是一种极不正常的表现。
既然是“好运来”的人,那做什么事都不应该这样瞒着他们,何况今晚南宫燕先是在偷听,然后又偷偷跑出来。
她要去哪里?
很有可能是去向什么人通报什么信息。
关玲想到这里,脑海中闪现出两个词来,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细作”“内奸”
如是关玲所猜正确的话,那南宫燕将是他们最为危险的一个人。
关玲觉得应该把今晚所见和发生的状况,禀告给梁红玉,让她来权衡以及做出相应的对策。
关玲看了看南宫燕远去的方向,毅然转身往回走。现在将此事禀告梁红玉和何元庆他们,以便做出相应的防范还来得及。
但是关玲往回走那坚定的步伐,慢慢的放缓,然后站立在那里不动了,他此时的内心极为矛盾并且煎熬无比。
假如南宫燕只是一般的外出,那关玲岂不是成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
南宫燕来到这里之后,曾经帮过他们不少忙,出过不少力,有一次她还救过关玲的命。
……
今夜星光灿烂,闪闪的繁星镶嵌在苍穹之上,闪烁着迷人而美丽的光辉。
关玲对于忠诚,就如这闪亮的繁星,虽不耀眼,但可昭日月;对于恩义,也如这闪亮的繁星,日月可鉴。
关玲忽然间流下一滴泪来。
忠诚与恩义,其实并不矛盾,但是今晚为何如此难于抉择?
……
还是那间昏暗的房间,香炉上的袅袅青烟依旧缭绕,使得整个房间里乌烟瘴气。
两个在手间不停转动的钢球,发出刺耳令人揪心的吱嘎声。
一男一女在对话:
“禀王爷,徐固就要招了。”
“真是个孬种,这么快就顶不住了?当初本王爷就警戒过他,王炳南府上的那个女人靠近不得,他就是不听,到现在果真出事了。”
“现在卑职应该怎么办?”
“好在这小子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依然是个威胁,找机会把他做掉!”
“卑职遵命!”
“记住啰!一定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那女子上前单跪于前,声音有些慌乱:“卑职有罪,今晚行踪似乎已经被人察觉。”
“甚么?”
那男人怒道:“怎会如此不小心,这样会坏了大事的。”
“卑职该死!”
“罢了,事到如今怪罪于你也没用了。”
“禀王爷,卑职知道,一旦身份败露,卑职自行裁决!”
那男子的声音缓和下来:“不,你如此人才,本王爷还要重用呢,如是身份败露你就脱身回来吧。”
“王爷,如是卑职身份暴露,是否行使第二套方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本王爷自有道理。看来‘好运来’里的人还真的不好对付,行使第二套方案在所难免。”
那男子顿了一下,露出狰狞的声音:“今晚跟踪你的人看清是谁了吗?把他也一块做掉!”
那女子显然一惊,半晌没有回话。
“怎么?你没有看清吗?”
“没……卑职没有看清,天太黑。”那女子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带着一丝颤抖。
那男子用阴险的目光注视了那女子半晌,勾嘴冷冷一笑,似乎看出那女子是在说谎。
“本王爷警告你一句,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那女子连忙诚惶诚恐答道:“卑职明白,卑职谨记王爷教诲!”
“去吧!”
那女子唯唯诺诺而退。
夜风吹来,使得挂在走廊上的灯笼不停地晃动,女子的身影在走廊上一闪,一道灯光照在她的脸上。
灯光将她的脸映得清晰,一张标致无比的脸蛋,柔美而冷艳,在灯光下一闪而过,宛如夜半盛开但稍纵即逝的昙花。
这个女子就是南宫燕……
……
关玲心情复杂地回到“聚贤庄”,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好在半夜无人瞧见。
这一路上,关玲一直在纠结着,他到底应不应该将今晚所见告诉梁红玉,经过痛苦的权衡,关玲决定,暂将此事隐瞒下来。
关玲相信南宫燕不是他所想象中的那种坏人,他更不希望她是那种人,不想将“细作和奸细”两词冠在南宫燕的头上。
关玲甚至坚信南宫燕不会作出对不起“好运来”的事,也许南宫燕今晚是因为私事不愿让人知道罢了,他只是在杞人忧天而已。
关玲回到房中,有气无力地解衣上床,眼睛鼓鼓地望着头上的天花板……
赵氏已经被人杀人灭口,接下来会不会对徐固动手呢?
假如南宫燕真是内奸,那又该作何应对?她今晚在徐固门外听到了一些什么呢?
关玲想到这里,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他觉得南宫燕首先是鬼鬼祟祟地偷听,然后出门而去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接下来必定会有事发生。
徐固现在应该处在危险之中……
关玲迅速地穿上衣裳,提着一盏明亮的灯笼来到了徐固的房间。
徐固被抓到这里,惶恐不安,自然也就没有睡着,他看见关玲黑着脸进来,惊恐道:“大人有事吗?”
“你起身拿上你的被褥,到我房间来睡吧。”关玲淡淡道。
徐固疑惑不解,他一个人犯怎会叫他和冷清秋同住一房?
“这是为何?”
“你别问了,按我说的做吧。”
关玲担心徐固在夜深人静时,又被杀人灭口,要是徐固出事,那他关玲就真的犯下大错。隐情不报到时候梁红玉怪罪下来,那他的结局就和哈明一样,卷铺盖滚犊子了。
至于南宫燕到底是何身份,关玲想凭自己的能力把这事调查清楚再说。
关玲领着徐固来到自己的房门外,正要进去的时候,看见南宫燕回来了。
“南姑娘,这么晚你还没睡吗?”关玲佯装不知。
南宫燕看见关玲,先是一愣,生怕关玲问她一些什么事,没想到关玲却故意装聋作哑。
南宫燕随即淡淡一笑答道:“水喝多了,刚才到上了一趟茅厕。”
关玲也微微一笑回道:“哦,那快回房歇息去吧,明日还有事要做呢。”
南宫燕点点头,转身上楼去了。
关玲看着南宫燕的背影,心里有些好笑,她发鬓丝毫不乱,双眼有神,衣裳工整,这哪里像睡眼惺忪半夜起来小解的人?
不过有些事情既然选择隐瞒,那就不必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