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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神秘女子

作者:蛙声 | 发布时间 | 2019-02-28 | 字数:5781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氏的下落还是被高宠知道了,高宠决定去看望李氏。

……

李心竹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剃光头发的她,忽然间长出一头秀美的齐腰长发,漫步在开满鲜花的山野之间。

第二天醒来之后,李心竹百思不解梦境的含义,便去找庵堂的师太询问凶吉。

庵堂师太听李心竹说出梦境之后,微微一笑,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

李心竹上前一看,只见纸上豁然两个大字:还俗。

李心竹不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师太,希望她能给她解答和指点迷津。

师太缓缓道:“情丝难断,犹如齐腰长发,心有千千结,开满鲜花的山野乃是尘世间的美好与眷恋。”

李心竹道:“贫尼已经看破红尘,一心向佛,不再过问红尘中事。”

师太道:“前世种下善缘,今生必有善果,这是命中注定,岂是人为所能改变。我佛慈悲,超度众生,亦不会拆散世间美好姻缘。”

李心竹道:“贫尼该何去何从?”

师太道:“一切随缘,日后自见分晓。”

……

青州到灵谷峰路程三百里,这三百里的距离,对于高宠来说虽然漫长,但并不遥远。心有牵挂,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似乎近在咫尺之间。

李氏自从失踪以后,高宠一直都很担心,也曾想四处寻找,但无奈公务缠身,只好将这份担心和牵挂藏在心底。虽然他们之间已经说好了分开,从此互不牵连,但是一切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假如李氏依然生活在郑府,没有失踪;也许他们当真如他们之间决定的那样,分道扬镳从此再无牵挂。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李氏彻底的与郑雄断绝了关系,出家做了尼姑,高宠如是爱着李氏,那他们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问题是看李氏是否真的看破了红尘。

同是天涯沦落人。

当高宠在迷惘和惆怅中,听说李氏在灵谷峰出家的消息后,他似乎在迷惘中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宛如在黑夜里看到了闪亮的星光。

阳光总在风雨后。人生如遇一个生死相依的知己,那功名利禄又算得什么呢?

高宠想到这里,心也随之坦然,只要能有一份真爱,功名利禄又算得了什么呢?

刚才还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天,忽然间云开雾散,一道道金色的阳光射向雨后的大地,沾上雨水的树叶反射出太阳的光辉,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李心竹走到院子里,长舒了一口压抑在胸中的闷气,山里的日子清苦而单调,虽然李心竹来到这里出家,可是这红尘岂是凡人所能看破。

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心竹的心便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心潮难于平静,在心底深处仍念念不忘那个让她心动的人。

三月里的天,尤为潮湿,床上的被褥便产生一股霉味,李心竹看见云开雾散,烈阳当空照,便返身回房去拿被褥出来晒。

突然间房顶飞来几只喜鹊,在那里喳喳叫个不停。

老人们常说喜鹊叫,喜事到。李心竹听着几只喜鹊的叫声,心情也随之开朗起来。

李心竹晒好被褥以后,便走出山门,来到一处高地上,站在这里可以眺望很远,一直到地平线与天汇合之处,一直到视野的尽头。

站在这里可以一览众山小,俯瞰碌碌苍生。

站在这里也可以想很多的事,想该想的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可是,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

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李氏的视野中。

一身青布长衫,匆匆而来,虽然还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但是那熟悉的身影让李心竹心跳加速。

是他吗?难道真的是他?

李心竹不顾一切地奔下高地,向那个人跑去。如此熟悉的身影,除了他还会是谁?

李心竹自从来到这里出家,她以为这辈子将是四大皆空,与情无缘。虽然心中仍时常怀恋,但是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

李心竹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心中牵挂不能忘怀的那个人,会来此地找她。

在离那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李心竹站住了,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往前走去,更不敢直视他。因为如今的李心竹已经是一个尼姑。往日那一头代表女性温柔的长发已经削去,头上就如荒漠中凸起的沙丘,寸草不生。

这个样子,他还会喜欢吗?说不定会把他吓跑的。

李氏低下了头,站在那里等候,似乎在等候命运对她的裁决和宣判。不管结局怎样,她都不会有所怨言,他能跨越千山万水来看她,她已经很满足了,又何必在乎天长地久。

他慢慢地走近了,她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也似乎感受到他的气息和心跳。

这一路跑来,他一定很累,一定是满头大汗,李心竹很想走过去,给他轻轻擦去脸上的汗水,然后再对他说一句:你辛苦了。

可是她不敢,连头也不敢抬,李心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心竹!”

来人正是高宠,他和李心竹一样,老远就看见了她,也认出了她。一头秀美的长发不见了,但这并没有改变烙印在他内心深处的容颜。

一身洗得灰白的尼衣,并不能掩盖她那玲珑柔美的身姿,反而衬托出她的素雅与端庄,宛如山中的一朵百合,简单但却独自娇艳。

她轻轻地转过身来,注视着他,多日不见,他消瘦了,憔悴了,似乎在她离开他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许多事情一般。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一直都在找你。”

“我已经出家了,从此不问世事,你还是回去吧。”

李心竹不知道此时是一种什么心态,既然说出违心的话。她日夜思念与盼望的,不正是他的出现与到来吗?

“我……”

高宠刚说出一个“我”字,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高宠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李心竹了。

李心竹看见高宠沉默不语,似有难言之隐,她便走到他的跟前,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已经离开了他们了,不再是官府的人,我……我想今生永远都和你在一起。”

李心竹似乎明白了一切,内疚地说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高宠道:“不,这是上天的安排与眷顾,让我毫无顾虑的来找你。但是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还会爱我吗?”

李心竹答道:“一无所有并不可怕,重要的是彼此能否同甘共苦,同心协力,你说对吗?”

李心竹说着又接着道:“你来找我?我现在这个样子不丑吗?”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头发还可以再长嘛。”高宠对李心竹微笑着,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她。

“你能永远做到不离不弃吗?”

“能,我们一起下山吧!”

其实根本不需要华丽的语言,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说明和代表了一切。

李心竹点点头,露出幸福而灿烂的微笑,轻轻地靠在高宠的肩膀上。

此时无声胜有声,和风拂面,阳光灿烂。

……

“好运来”的人最近将目光锁定在总督刘雄霸的一个文书徐固的身上,因为赵氏的死和这个徐固似乎有直接的关系。

而这个被人谋杀的赵氏,似乎又和王炳南一案息息相关。王炳南一家连同许多佣人,都死于非命,赵氏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幸存者之一。所以不管赵氏和王炳南的案子有无牵连,赵氏都是不可多得的证人和知道王炳南府上一些内情的人。

就算赵氏在王炳南府上只是一个下人,所掌握的一些内幕也和王炳南的案子无关,但是从她的口中,是可以了解许多有关于王炳南府上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事,就算这些事是一些家长里短嚼舌根的琐事,但是对于“聚贤庄”的人来说,这些琐事也能从中获取许多有价值的线索。

可遗憾的是,当“聚贤庄”的人注意到赵氏不久,赵氏便被人谋杀了,那背后谋杀赵氏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很显然赵氏被杀,不是意外的巧合,而是有人掌握了“聚贤庄”的侦案思路后,才对赵氏下的毒手,来达到灭口的目的。

而赵氏生前交往甚为密切的人,就是那个文书徐固。

徐固有杀害赵氏的重大嫌疑,梁红玉决定,将调查到的线索汇总禀告陆文倩,叫陆文倩带兵过去抓人。

这天,梁红玉召集了大家坐在一起,商议秘密抓捕徐固事宜。

徐固白天一般都在刘雄霸的军营里,所以白天不是抓捕徐固的最佳时机,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轻易到军营中抓人。

徐固好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梁红玉和何元庆决定利用徐固这个嗜好,在晚上徐固逛青楼的时候,将他擒拿。

……

审讯在秘密中进行,之所以没有将徐固押到杨清他们的刑房关押,是徐固的身份特殊,他是刘雄霸的手下,属于军营里的人,一是不能随便乱抓,再则“好运来”的人也不想惊动了刘雄霸,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在抓徐固的时候,何元庆他们乔装打扮,身穿便服,以一群不明身份之人将徐固抓住。所以说抓捕徐固具有很高的保密性,除了“好运来”的人和杨清之外,任何人都不知晓。

通过一夜突审,徐固的心理防线崩溃,对于杀害赵氏供认不讳。但是当问及徐固为何要杀害赵氏时,徐固闪烁其词,避重就轻,轻描淡写地说是他和赵氏发生争吵,一时兴起失手将赵氏杀害。

对于徐固这样的供词,梁红玉认为可信度很小,杀害赵氏的理由也不充分。

“一时兴起?依你所述,在你杀害赵氏之前,赵氏和你大吵过了?”

徐固答道:“是,赵氏乃一泼妇,与徐某发生口角之争大吵大闹,徐某一怒之下才杀了她。”

“赵氏大吵时与你可曾动过手?”

徐固答道:“动过,她还咬过我一口,至今肩膀上还留有牙印。”徐固说着,还露出肩膀的一处疤痕让众人观看,以证明他所说的皆是真话。

“一派胡言,赵氏是半夜死亡,她的街坊邻居皆反应那晚并没有听到任何的争吵声,而且赵氏的衣着整齐,根本没有吵架撕扯的痕迹,赵氏的伤口是一刀毙命,也就是说赵氏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你一刀杀死的。”

梁红玉接着厉声训问徐固道:“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杀害赵氏?还不从实招来!”

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较量,徐固的头低了下去,接着便像一头被开水烫死的猪,再怎么审问就是闭口不言。

梁红玉觉得此番审问已经达到了预想的效果,徐固的心理防线已经差不多要被突破,处在矛盾和复杂的阶段,此时逼急了,也许接下来什么都审问不出来。

梁红玉决定终止审问。

为了安全起见,徐固就关押在“好运来”里的一间房里,因为杨清他们的刑房人多嘴杂,难免会走漏风声,如是让刘雄霸知道了,他定会前来要人。

……

晚上,梁红玉吩咐何元庆拿着一些吃的,来到了关押徐固的房间,徐固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徐固接过食物便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这些够吗?不够我再去拿一点。”

何元庆此时对徐固换了一种态度,神色和悦,以熟人和朋友的口气关心地询问徐固。他想趁此机会好好地和徐固谈谈,假如徐固杀害赵氏不是出于一时怒气,而是事出有因的话,那徐固必然是受人指使。而这个指使杀害赵氏的人,很有可能和王炳南一案有关,以及掌握此案内幕的人。

徐固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由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够了,够了。”徐固连连摆手答道。

何元庆缓缓坐了下来,等徐固吃完东西之后,开口言道:“徐文书认识赵氏多久了?”

“有几年了。”

“是怎么认识的?”

徐固沉默了一会,心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照实回答也无妨,反正已经承认了杀死赵氏,那和赵氏的一些事情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小人因为公务上的事,经常到王炳南府上来回,有时候一呆便是一天,所以也就留在王知府的府上用餐,所以就这样认识了赵氏。赵氏虽说是王府的佣人,但是年轻貌美,颇有姿色,行动举止也落落大方,小人就喜欢上了。”

何元庆问道:“赵氏当时已经是有夫之妇,你不知道吗?”

“这个小人当然知道,赵氏的男人乃是一个赌徒,不学无术,整日混迹赌场,经常向赵氏要钱,赵氏不堪重负,因此赵氏和她男人感情并不好。所以小人也就乘虚而入。”

“赵氏问你要过钱吗?”何元庆又问。

徐固冲何元庆笑了一下,言道:“怎会不要呢?赵氏在王府当佣人,一个月不到一两银子,而且这个银子还不够给她男人去赌博。赵氏为此不止一次向小人诉苦,这话里的含义小人当然理会。”

“也就是说赵氏所有的花销都是你给的?”

徐固点头道:“大人也知道小人独身一人,在军营里的职务也不低,每月的俸禄基本都花销在赵氏身上了。”

“为此你有怨恨,把赵氏的男人杀了?”

和杨清突然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赵氏丈夫被杀的案子上。

“不,不,不,赵氏的男人不是小人杀的。”

徐固接话一口否认了他杀害赵氏的男人。何元庆从徐固毫不犹豫的回答中,感觉徐固并不在推卸和说谎。

何元庆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静静地听徐固接下来的解释。

“小人和赵氏一样,虽然痛恨赵氏男人,但是也不至于把她的男人杀了,一则赵氏的男人并不妨碍小人与赵氏相处,赵氏的男人只要每天得到赌资,对赵氏是不闻不问的,赵氏的钱财来源明显大于收入,为此小人曾经听赵氏说过,她男人问过赵氏为何一下有这么多银子。你猜赵氏怎么回答?”

“赵氏如何回答?”何元庆问道。

徐固道:“赵氏说在外面偷人了,要不然哪来的银子让你每天去赌。赵氏的男人也是一朵奇葩,听了赵氏的话,一点都不恼怒,反而嬉皮笑脸不知廉耻地对赵氏说,这样挺好,得了银子又得快活,这样的事何乐而不为之。”

徐固接着道:“对这样一个不知廉耻又不危害到小人的人,小人为何要杀了他?”

“那赵氏的男人是谁杀的?还有赵氏隔壁阿婆的儿子又是谁杀的?”

对于何元庆突然的发问,徐固的表情有些慌乱,他连忙答道:“这个小人确实不知。”

“不,你知道。”

何元庆的话语突然间有些严厉:“你其实知道赵氏的男人和阿婆的儿子是被谁杀的,你说出来,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也会在我们陆将军面前替你求情,将来你还有一条出路。”

何元庆这样说也是一种询问的手段和试探而已,其实徐固知道不知道赵氏的男人和阿婆的儿子是谁所杀,何元庆也不敢肯定。

但是综合后来徐固受人指使将赵氏杀害这件事来分析,赵氏的男人和阿婆儿子之死,徐固八成也知道其中内幕。

“大人,这事小人真不知道。”

人如想隐瞒一件事,虽然故作镇定,但是多少总有心虚的表现,而这种心虚又会在他的眼神中体现出来,再善于伪装的人,他的眼神也是骗不了人的。

和杨清从徐固的眼神中,看到徐固并没有对他说真话,而是刻意在隐瞒什么,似是有难言之隐。

何元庆没有继续追问,想从一个人的口中套出谜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需要一份耐心。

……

关玲本来是想和何元庆一起到关押徐固房间,再次审问徐固。但是他们出来之后,关玲肚子不舒服便转身上了一趟茅厕。

当关玲上好茅厕出来,无意中发现一个让他感到很奇怪和纳闷的事情,南宫燕此时正站在关押徐固的门外,似乎在偷听什么。

南宫燕是陆文倩派来协助梁红玉审理这个案子的。她要是想随何元庆进去,完全可以堂而皇之而入,为何要偷听呢?

她偷听里面的谈话,用意何在?

关玲连忙闪到柱子后面,暗中观察南宫燕的举动。

灯光昏暗,南宫燕似乎没有察觉到关玲,依然站在门外侧耳倾听,这鬼鬼祟祟的举动让关玲大为不解和疑惑不已。

南宫燕在“聚贤庄”是一个受到大家爱戴和尊重的人,她武功出众,不在何元庆和关玲之下,为此深得梁红玉的喜爱和赏识。

开始的时候,梁红玉似乎对南宫燕的身份也有所怀疑,但是通过她来到这里之后,勤勤恳恳地工作,并且对人和蔼,总是挂着一幅笑脸,渐渐地打消了梁红玉对她的警惕和怀疑。

冷清秋陷入了迷惑之中,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在暗中观察着。

忽然,南宫燕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径直向“好运来”的门外走去。

南宫燕的这一奇怪的举动,让关玲更加诱惑不解,于是他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南宫燕出了门,在夜色中步履匆匆,似乎急着要赶去什么地方。关玲与她保持着一段不易让她发现的距离,跟在南宫燕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