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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古刹深处
李氏失踪一事疑云重重,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庭矛盾和离家出走这么简单了。根据何元庆他们调查得到的线索来分析,梁红玉何元庆两人都认为,此事应该立案彻查。
梁红玉征得陆文倩的同意,当即命令何元庆他们带上人,对郑雄府上作一次彻底搜查,捕头杨清则负责调查周边是否有发现女尸或者新坟,新入土的死者身份皆要查明。
再就是派人四处打听李氏的下落,包括去李氏的娘家以及周边的村寨。
但是几天过去了,各路人马陆续回来禀报,皆没有探听到李氏的下落,李氏就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毫无半点踪影。
郑雄府上除了在李氏的房中发现一滩可疑的血迹之外,也再无可疑之处,整个案子一下陷入了僵局。
但是何元庆他们觉得李氏的神秘失踪,和郑雄一定有着直接的关系,因为他们询问郑雄在李氏房中留下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时,郑雄吞吞吐吐竟然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怀疑归怀疑,梁红玉他们除了暗中派人监视郑雄的举动之外,也不能将郑雄怎么样。
……
再说郑雄自李氏的事情发生之后,心里极其仇恨“好运来”所有的人,因为他觉得“好运来”的人无端地怀疑了他杀害了李氏,不给他的面子肆意搜查他的家。尤其痛恨的就是高宠,虽然他拿不出证据来证明高宠和李氏有染,但是他隐隐感觉到李氏之所以敢和他大吵,以及绝情的离开,和高宠不无关系。
郑雄一封状纸将高宠告到京师,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高宠的身上。但是郑雄不知道高宠的真正身份,高宠根本就不受金国人所管。郑雄当了金国傀儡知府,他以为高宠和梁红玉等人皆和狮驼镇驻守将军陆文倩是一起的。
那天高宠打掉郑雄的官帽,揪住郑雄的头发,把刀架在郑雄脖子上,光凭这几点,郑雄就足可以将哈明告倒,但前提是高宠必须是金国的人,可高宠真正的身份是大宋的将军,郑雄又怎么告倒高宠呢?
按照郑雄的想法,打掉官帽,等于无视朝廷,挑衅律法,无故威胁他人生命安全,侮辱朝廷命官,这几点朝廷追究下来,就足够哈明受的了。
……
忽一日,“好运来”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杨清翻身下马匆匆走了进来,直接上楼去找梁红玉去了。
“杨捕头为何如此匆忙?”
“梁大人,卑职得到线报,打听到了李氏的下落。”
“李心竹?她在何处?人还好吗?”
所有人原来一直以为李氏八成是遭遇不测被郑雄杀害,只是没有抓到证据,没想到现在李氏竟然出现了。
“在离青州城往西三百里,有一座灵谷峰,上面有座灵谷庵……”
梁红玉听到这里忙问道:“你是说李氏出家当了尼姑?确定了吗?”
杨清点头道:“确认无误,是否要将此消息告诉高宠?”
梁红玉略一思索,对杨清道:“去把何元庆叫来。”
……
这个时节正值夏季,女子们都穿上了合体舒适而艳丽的衣裳,展现出浓浓的青春气息。
“好运来”里的几个女孩子也不另外,都换上了素雅端庄,飘逸别致的衣裙,个个都显得青春靓丽,给“好运来”增添了青春与活力,还有如花一般的美艳。
话说李婉儿一个人负责众人的饮食起居,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原来梁红玉他们住进“好运来”
客栈之后,为了节省开支,和客栈掌柜商议,租下后院一间小平房作为厨房,自己搞饭菜,不再吃客栈里的饭,毕竟客栈的饭菜比较贵。
好在还有何元英帮忙,不过现在又来了吴月巧,也可以在旁边帮干一些活。可是吴月巧乃是官家大小姐出身,人虽然勤快,可不会多少家务活,很多时候反而成了帮倒忙。
李婉儿虽说是个开朗爽快,没有心计的直爽女子,但在心里对吴月巧还是有些抵触,原因不说大家都知道,吴月巧和李婉儿两人都喜欢何元庆,彼此心照不宣的相处着,在一起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点尴尬和妒忌对方。
好在她们两个都不是那种玩弄心计的女人,所以平时的相处在外人看来也很是融洽。
叶素珍和南宫燕呢,她们俩基本上很少说话,有时候碰面还斜着白眼,横眉冷对。
吴月巧虽然也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之后,但是和李婉儿比起来,却过于阴柔,甚至显得有些懦弱。
李婉儿则有一种女子中少有的阳刚。刚中有柔,使得李婉儿在“好运来”里与众不同,宛如一朵铿锵玫瑰,独自芬芳。
何元庆的感情似乎也游离在南宫燕和叶素珍之间摇摆不定。
……
这天正好风和日丽,吴月巧过来叫何元庆把未洗的衣裳拿出来让她洗,并且叫何元庆换上了之前吴月巧给他缝制的那件新衣,何元庆也就答应。
这件新衣是何元庆第一次穿,显得非常合身,人也很精神,但是走出来被李婉儿看见之后,李婉儿便莫名其妙地在那里生闷气,何元庆过去询问情由,安慰了李婉儿半天,仍找不出李婉儿生气的原因。
“何大人,梁大人叫你过去一趟。”杨清过来将何元庆叫了过去。
李婉儿嘟着嘴看着何元庆的背影嘀咕道:“谁叫他穿上这件衣服的,难看死了……”
何元庆随杨清来到梁红玉的房间后,杨清将李氏在灵谷庵出家为尼的消息告诉了何元庆。
何元庆听后言道:“这样一来我们之前的疑点都可以解开了。”
梁红玉言道:“是的,当初我们觉得李氏不像是离家出走,而像是遭遇不测,都是从李氏走的时候未拿个人生活物品上来判断,就是没有想到李氏会出家为尼这件事上。”
何元庆笑道:“李氏出家,削发、穿尼衣,选择六根清净,当然不再用世俗的物品了,漂亮的衣裳和梳子皆不需要了,所以她房中的物品一样都不带去。”
何元庆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笑了一阵,然后言道:“这下我们可以放心了,李氏看破红尘那是她的事,只是当初我们误会了郑雄,明儿找个机会去向他道歉,但是不要提及李氏,更不要让他知道李氏的去向,免得他去打扰。”
梁红玉点点头,问何元庆道:“此事让高宠知道吗?”
何元庆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叫你过来就是问你这事,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们呢?”梁红玉言道。
何元庆沉思良久,也不知道是否将此事告诉高宠,便言道:“这事别问我,问问关玲吧,在男女问题上他好像很有见地。”
梁红玉笑道:“怎么又把这事推给关玲?”
何元庆开玩笑道:“关玲在这方面是高手。”
“你如何知道关玲在这方面是高手?”梁红玉也笑着半开玩笑道。
何元庆道:“没看见关玲在杭州那边有一个,在这里也有一个吗?”
梁红玉这下知道了何元庆所指的是谁,在杭州那个自然是指慕容云音,在这里肯定是说何元英了。
“这玩笑可不能乱开,何姑娘与关玲只是兄妹关系,这话要是传到了慕容云音的耳朵,她可不好想啊。”
何元庆嘿嘿笑道:“我也就随口说说玩笑而已,这事以后绝不再提了。”
梁红玉道:“那去把关玲叫过来吧”何元庆回道:“好,那我去把关玲也叫过来。”
不一会,关玲一脸诧异地上来了,因为何元庆说红玉姐有重要事情找他商议,把关玲搞得诚惶诚恐。
当何元庆把事情的经过对关玲说明了之后,问关玲道:“关兄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高宠心中一直牵挂李心竹,担心着她的安危,按理说我们应该将此事告诉他,让他放心。”
关玲话锋一转又言道:“李心竹既然出家为尼,那就是说她已经看破红尘,选择六根清净,远离了尘世的烦扰。把这事告诉高宠,高宠必然会去找她,何必让高宠去惊扰她呢?”
关玲顿了一下又道:“假如他们之间缘分未尽,李心竹尘缘未了,他们终究有聚首的那一天,但是不应该是现在……”
梁红玉和何元庆还有杨清听了关玲的话,都点头赞同。
让他们彼此之间都分开一段日子,未必不是好事,随着岁月的流失,假如在未来的日子里,高宠和李心竹依然彼此牵挂,难于忘怀。到那时再相会,他们必将收获属于他们的那一份情缘……
……
话说公孙长青和白茹霜两人在乡下住了很长一段日子,不再过问江湖上的纷争,日子似乎也过得很是惬意和安稳。
眼下正是开春农忙季节,本来公孙长青和白茹霜也想和乡下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种不问世事的的田园生活,一直都是他们所向往的。
但是他们在乡下仅有一套房产,而没有田地,所以男耕女织的愿望始终无法实现。
静音师太去世的时候,平生的积蓄也就这一套房子了,并没有给公孙长青师兄妹留下多少钱财,所以公孙长青和白茹霜他们看似安定的日子,其实隐藏着生活的危机,坐吃山空,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最近这几天,公孙长青又和师妹白茹霜闹了矛盾,公孙长青要将乡下的这套房子卖掉,然后将出售房产的钱拿到青州城里开个小店,做一点生意来维持生计。但是白茹霜却不同意,理由是这套房子乃是他们的师父留下的,不能随意变卖。
多年前他们一起随师父加入了白莲教组织,但是白莲教这个组织被朝廷追剿了几次之后,便逐渐的从江湖上消失,也就是说白莲教组织到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很多像公孙长青和白茹霜这样的白莲教成员,皆纷纷推出组织,各自为安,改行做了生意人。
在青州城里的许多店铺,就是这些曾经是白莲教的人开的。所以公孙长青也想效仿他们,去做一点生意。
这天白茹霜站在门外,抬头呆呆看着屋檐下的一个燕字窝出神,一对春燕飞去飞来,进进出出,勤快地衔来树枝和泥土筑巢。
这对春燕触动了白茹霜的心,让她感悟颇深。
“师兄,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公孙长青听到白茹霜喊他,便从屋里走了出来,问道:“师妹你刚才说什么?”
“师兄你看,连鸟儿都知道勤勤恳恳地构建一个幸福的小家,从不偷懒。而我们却在这里虚度光阴,心中感到非常惭愧啊,我们连鸟儿都不如。”
公孙长青一时还不理会白茹霜的意思,白茹霜又接着说道:“把这房子卖了吧。”
……
几天后,公孙长青和白茹霜拿着卖房子的钱,在青州城郊接手了一家转让的小酒楼,这家酒虽然不大,但是生意还是不错的,四周景色优美,不失田园风光。
前面街道,后面是一条小河,涓涓流水清澈见底,河岸柳树成荫,也算是一处优雅别致的休闲所在。
这天,店里进来了一位很是神秘的少年,之所以说这位少年神秘,是他的穿着打扮不同于常人。
这少年一身书生打扮,但头上却戴着一顶斗笠,斗笠压得很低,使得别人看不到他的眼睛,只露出半张脸。
那少年坐定之后,白茹霜便走过去问道:“客官想吃点啥?”
“老板娘,温一壶酒,半斤牛肉随意加两盘小菜。”
白茹霜听到别人叫她为老板娘,总是感到很难为情,脸也随即红了起来。
这两天都不知道脸红了多少回了,因为进来吃饭的客人,都以为白茹霜和公孙长青是小两口,其实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是师兄妹关系而非夫妻。
更有甚者,还哈哈笑着夸他们有夫妻相,可谓郎才女貌。每当这时白茹霜只好装着没听见一般,低头忙着她的事。
店子小又刚开业,公孙长青和白茹霜也没有请伙计,两人在那里张罗着。公孙长青曾经学得一手烧菜的好手艺,所以公孙长青便充当大厨,白茹霜则当跑堂伙计,当然还当老板娘。
“客官稍候,马上就来!”白茹霜客气地和那神秘少年客套着。
那少年头也没抬,只轻轻说了句:“不急,走了一天的路,正好歇一歇,如有其它客人尽管先去招待,我等等无妨。”
一般客人进来之后,都是高呼老板快一点,我们还要赶路,或者老板我们饿坏了之类的话,像这位神秘少年说的话还是第一次遇到。
少年与众不同的客气话语,让白茹霜开始留心起这位少年来。
白茹霜稍微低了下头,想看清那少年的脸,但是那少年似乎感觉到白茹霜在注意他,并且正在低头看他。
只见那少年把头低了下去,让斗笠完全将脸挡住。
白茹霜忽然觉得自己失礼了,忙对那少年说了声:“客官先坐着,那我就先忙去了。”说着便转身离开。
走到公孙长青的身边,白茹霜轻声道:“那个人好生奇怪,一张脸用斗笠挡住,不让人看见,是不是长得很丑啊?”
公孙长青随口回道:“来的都是客,管他美与丑。”
白茹霜继续道:“他的声音怪怪的,和我说话时故意压着嗓子学男声,其实她一开口就听出是个女的。”
公孙长青依然不以为意,笑着道:“别大惊小怪的,行走江湖的人,女扮男装多了去了,当初你不也一样吗?”
白茹霜回道:“我不是奇怪她的女扮男装,而是奇怪她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很熟悉的感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公孙长青听了白茹霜如此一说,心中也起了几分好奇心,于是便在上菜之际趁机和这个有些神秘的客人攀谈起来。
“这位客官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是从哪儿来的?”
那人头也没抬, 瓮声瓮气回了句:“掌柜你对每个来店里的客人都这样刨根问底吗?”
公孙长青讨了个无趣,觉得自己失礼了,只好嘿嘿笑了一声,言道:“冒犯之处请见谅,那客官请慢用,如有需要吩咐便是。”
那人点点头,朝公孙长青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便坐在那里自斟自饮起来。
公孙长青走到柜台处对白茹霜道:“那人的声音明显有装的痕迹,但是却能辨认出她是一个女子,并且……”
“并且什么?”白茹霜问道。
公孙长青答道:“师妹你说的没错,她的声音我也觉得非常熟悉,并且让我联想到一个人来……”
“师兄想到了谁?”
公孙长青的话让让白茹霜非常诧异,其实白茹霜也想到一人,只是她没有说出来而已,因为她觉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苏莫尘。”
白茹霜瞪大了眼睛,望着公孙长青言道:“这怎么可能呢?我姐姐不是跳下悬崖死了吗?她怎会还出现在这里?”
“这正是我迷惑不解的地方,我们亲眼目睹了苏莫尘跳下了万丈悬崖之下,她怎会死而复生?假如是你姐姐苏莫尘,可为何要这幅打扮不与我们相认呢?”
一身宽松肥大并不合身的男装,似乎难于掩盖住那女扮男装女子的轻灵体态,和娇柔婉转的身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无不显示出一种柔情绰姿,宛如花树堆雪,影影绰绰。
那女子的举动,皆神似白茹霜记忆中的苏莫尘。白茹霜顿时有一种亲近的好感,她很想过去一探究竟,看看那个独坐一偶,自斟自饮神秘女子的面容。
可是那女子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宛如严冬寒梅又如带刺玫瑰,让人极想触碰但又不得不敬而远之。
白茹霜迟疑了一会,最终没有过去,因为她觉得世上说话声音相似的人很多,形体神态相似也不足为奇。眼前的这个看似神似她姐姐苏莫尘的人,对他们全然没有任何反应,很显然并不是她的姐姐苏莫尘。
从万丈悬崖峭壁之上,纵身一跳,那早已是粉身碎骨,命丧黄泉了。
江湖上行为举止怪异的人很多,这似乎已经是一种见怪不怪的事了,所以白茹霜和公孙长青两人猜测了一番,最终没有再过去同那女子说话,而是各自去忙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那个吃饭的女子起身走到柜台前,将一个看似挺重的包袱放在柜台上,对白茹霜说道:“老板娘,在下委托你一事。”
白茹霜微笑着客气道:“客官有啥事尽管吩咐。”
那女子将柜台上的包袱往前推了推,言道:“在下乃是外乡人,有一样东西欲送与朋友处,无奈人生地不熟,无法找到明确地址,望姑娘替在下代劳送往可好?”
对于青州这地方,白茹霜是再熟悉不过了,所以这举手之劳之事,白茹霜便满口应承了下来。
“客官尽可放心,请问要送给何人?请写下详细地址。”
那女子道:“地址已经写好,就在包袱里面……”
白茹霜听了,便要打开包袱来看,被那神秘女子一手按住,言道:“客官先别急着看,待在下离开之后再看不迟。”
白茹霜只好将手抽了回来,心中甚是纳闷,为何当面又不能看呢?虽然白茹霜心存疑虑,但是这女子既然这样说了,白茹霜也就不好意思当面去打开别人的包袱了。
神秘女子与白茹霜的一番交谈,白茹霜还是感觉到这女子的声音有似姐姐苏莫尘,但是音调又有很大的区别和不同。白茹霜虽然怀疑和好奇,依然不敢当面询问。
白茹霜几次借机在柜台假装做事,弯腰偷看那女子的面庞,可那女子极为机灵,看到白茹霜一弯腰,她的头也跟着低了下去,斗笠牢牢地遮住了她的脸。
神秘女子付了饭钱之后,便离开了酒楼。
待神秘女子离开之后,白茹霜好奇地伸手摸了一下那个包袱。谁知道不摸则已,一摸让白茹霜吓了一跳。
白茹霜急忙唤了公孙长青过来。
公孙长青看着一脸惊诧不已的神色,便问道:“师妹何故如此慌张?”
白茹霜手指了指那个包袱言道:“你快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是谁的包袱?”公孙长青问道。
白茹霜便将刚才神秘女子委托的事,一五一十地对公孙长青说了一遍。
公孙长青听了之后不以为然道:“不管是何东西,那也是别人的。”公孙长青说着便动手将包袱打开,想取出里面的地址,以便按照留下的地址好给别人送去。
包袱打开之后,也让公孙长青吃了一惊,原来这包袱是一包金银,如是将里面的金子折合成银子,估计有两到三千两之多。
这是一笔巨资。
“那女子怎会有如此多的钱财,快打开信看看,送给谁的?”
包袱里还有一封折叠好的信,刚才那女子说地址就写在上面,白茹霜便叫公孙长青打开来看。
信上写道:
“妹婿、吾妹惠鉴:
久未闻音信,甚是挂念,如今谨悉一切安康,甚为欣慰之至。
拳拳亲情,感莫言表。今有为姊一点心意,此乃干净明白之财,万望收下。
……
姊有难言之隐,不能当面相认,亦无须挂念。今番一别,后会无期,望自珍重,情长纸短,不能尽言。
即请春安!
姐姐莫尘。”
看完书信,白茹霜已经泪流满面,拿着书信拔腿就往外跑去。
公孙长青赶忙将银子收好,也急急追了出来。
……
春风拂面,带着花香,几只燕字在河岸边来回翱翔,发出吱吱的叫声,似乎在为远去的人送行。
河岸上的柳树在风中摇摆晃动,似乎在挥手作别,但远去的身影已然不知所踪……
……
灵峰谷,灵峰庵。
袅袅青烟而起,显示出此地香火的旺盛,青烟与山雾汇至一处,遁入山谷,飘向天外。
好一处佛门清静之地。
庵堂里一个年轻的尼姑,一身僧服,在那里低头打扫着院子。
只见她挥动着灵巧的双手,神情专注在那里舞动着手中的扫帚。
地上似乎很是干净,没有树叶也无杂草,只有一些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花瓣,零零碎碎地散落在庵堂的院子里。
那尼姑扫了一阵,直起身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抬头望向天空,一片片零碎的花瓣依然在风中飞舞,宛如来自苍穹的问候和祝福,还有一份远方的牵挂与思念……
她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惆怅,但很快又随风散去,似乎依旧念及尘世的那一份尘缘,依旧怀有一份凡心。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
李氏从青州出来到此地出家以后,便抛开了尘世杂念,本想一心向佛。
可是……
李氏本有一个家,但那个所谓的家,让她毫无眷恋甚至厌恶至极。
那天李氏与郑雄大吵一架,郑雄一巴掌将她打得口鼻流血不止,而郑雄却不闻不问地愤然而去。
那一巴掌,彻底打掉了李氏仅存的一丝留恋与幻想。
万般无奈之下,李氏出家当了尼姑。
断了尘念,本来是一种解脱,从此清心寡欲,一切皆无。
但也是一种实实在在的逃避,一旦是为了逃避现实而来到这里,注定放不下心中的那一份念想和心底的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