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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脱离险境

作者:蛙声 | 发布时间 | 2019-02-27 | 字数:5313

张靖之所以暗中帮助何元庆他们,其实是有他的想法和私心,“万春楼”老板再有钱,那也不关张靖的事,张靖从中又没有得到半点好处,再说“万春楼”老板充其量也就一个富豪而已,是一个平头百姓,没有任何身份和地位。

而何元庆和关玲就不同,张靖知道他们有身份,他们的身份和地位都远在张靖之上,而且讲的是京城口音,所以张靖觉得要是能结识何元庆他们,对自己以后的仕途是百益而无一害的。

张靖的作法,是有那么一点官官相护的味道。

张靖对今天这个案子的定性,其实在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结论,但是为了能体现他张靖是在依法办案,他煞有介事地询问了在场所有的人,众人皆不敢信口胡说,都言明没有看见何元庆他们杀人,那个坠楼之人是自己坠楼而死的。

其实那人是被何元庆打得头晕目眩,冲出房门后竟然像无头苍蝇一般,迷迷糊糊地自己坠楼而亡,但是他的死,多多少少和何元庆是有一定关系的。也就是说这人坠楼而亡,何元庆又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是张靖却帮何元庆撇得干干净净,这让何元庆对张靖产生一种很深的感激之情。

张靖对何元庆和关玲言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万春楼”老板看见张靖如此袒护何元庆他们,心中大为不快,他现在店里一摊子事怎么办呢?

首先是何元庆用刀划伤了他店里的人,脖子上流出的血迹还未干呢,再就是他的门被何元庆砸坏了,谁来赔?

最让“万春楼”老板觉得最亏的一件事,就是在他的店里还死了人,这可是很晦气的一件事。死过人的店子谁能保证以后的生意依然如以前红火?

以上这些事,“万春楼”老板可以看在张靖的面子上,都能忍了。但是有一件事无论如何他是不能答应的。

那就是何元庆他们不能带这个女人走。

“张爷,这两位兄弟走可以,但是这姑娘得留下,她不能让他们带走。”

“万春楼”老板上去拦住了何元庆他们的去路。

张靖其实很明白“万春楼”老板不让吴月巧走的理由,但是张靖却装傻充愣,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这姑娘是这位兄弟的妹妹,今日他兄长千里迢迢寻到此地,为何要阻拦不让走啊?”

“万春楼”老板苦笑了一下,心里想:你张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难道不知道这姑娘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吗?她现在一走了之,那五百两银子咋办?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可抵得上你张靖十年俸禄呢,你张靖就别在此地装了。

“万春楼”老板强压怒火,他知道自己再有钱也不能和官斗,要是得罪了这个人,那以后他带人三天两头来找麻烦,那生意还怎么做?

“万春楼”的老鸨满脸堆笑地对张靖说道:“张爷你也知道,到这里的姑娘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想要从这里出去,那得有人给他赎身啊,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

张靖虽然七分霸道,三分耍赖,可“万春楼”老板说的话也是正理不可辩驳。人家花钱买来的人,确实不能说走就走,得赎身啊。

张靖暂时无语,将目光看向何元庆,意思是得花点银子,这是自古以来雷打不动的规矩。

“老板娘,为我妹子赎身要多少银子?”

何元庆也知道这人是不能白白就这样让他带走的,于是便开口问道。

老鸨拿出了吴月巧的卖身契,递给张靖和何元庆看了后,说道:“你们都看见了?这姑娘可是花了五百两银子买来的,她要赎身那银子就翻一倍吧,我也不是漫天要价的人,就一千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了。”

一千两银子,听起来这数字是很吓人,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出得起的。一千两银子可以买一百多亩良田,谁要是有一百亩良田,那就可以高枕无忧,一辈子都吃不完了。

这老鸨开口要一千两,这真的把张靖和何元庆他们都吓了一跳,但是细细想来,这老鸨说的也对,她并不是漫天要价,这个价是情理当中。

长相一般的贫苦人家的女子卖身到青楼,有的只买十几两到几十两银子,但是一旦有人要为她们赎身,那银子最少涨几倍,一百多到两三百两银子,那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所以说吴月巧买来时价格是五百两,那赎身时老鸨喊一千两并不算多。

问题是看何元庆他们拿得起这一千两银子么?

何元庆眉头一皱,为难了。他身上的银子全部加起来也就三百来两,这一千两怎么拿得出呢?

“老板娘,你开口要一千两银子对于我们来说太多了,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身上就三百两,现在全部都给你,剩下的就给你写张欠条吧。”

何元庆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只能这么说了,虽然他心里很清楚三百两银子根本就摆不平这件事,但是他总得试试,万一这老鸨开恩答应了呢。

何元庆也知道要老鸨答应三百两银子就放人的希望微乎其微,老鸨和何元庆他们素不相识,她凭什么三百两银子就答应何元庆的要求,连她五百两银子本钱都拿不到。所以说何元庆的这个想法不光希望渺茫,而且还很天真。

老鸨听了何元庆的话,咧嘴讥讽道:“这位兄弟可真会开玩笑,三百两银子就想把人带走,你是在做梦吧?”

关玲一听来气了,对老鸨言道:“做梦怎么了?今儿就三百两你要不要?不要拉倒,人我们偏要带走。”

老鸨压根不知道何元庆和关玲是什么人,她觉得今天所作的让步都是看在张靖的面子上,没想到眼前这两人还不识好歹,得寸进尺了。

老鸨的脸一阵清白,怒道:“今日拿不出一千两银子,人就休想带走,老身不信就没有王法了。”

“你要这么说,这三百两我们都省了,今天让你一个子拿不到我们照样把人带走,你信不信?”

关玲说着向何元庆使了个眼色,何元庆也正在心里窝火,心想和这老鸨闹翻又怎么样,这三百两银子还舍不得给她呢,今天就让这“万春楼”人财两空。

何元庆会意,拉着吴月巧的手就往外走。张靖一脸的尴尬,又不好阻拦,心想这两人胆子还真大。

“快把他们拦住,不要让他们跑了。”老鸨一下急眼了。

“万春楼”里的十几个保镖,听了老鸨的话呼啦一下都挡在了门口。

何元庆和关玲也不客气,既然要动蛮力,那今日就好好的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尽量做到不死人即可。

何元庆和关玲在青州敢和手握重兵的刘雄霸犟劲,连刘雄霸都敢得罪的人,难道今日还怕了这“万春楼”老鸨不成?

只听到“啪啪”一阵响,十几个保镖瞬间全部被打趴在地。

何元庆和关玲护着吴月巧,上马扬长而去。

老鸨追出门外,呼天抢地大声哭吼:“我的五百两银子啊……”

张靖作为一方捕头,有保一方平安的职责,看见何元庆他们就这样走了,确实很不应该,不管怎么说他们此时的举动是理亏的,就算银子不够那也要和老鸨坐下来协商,使用武力把人抢走,那算什么事嘛?

张靖摇摇头叹了口气,从一个捕快手中牵过来一匹马,上马追赶何元庆他们而去。

张靖本想把何元庆他们追回来,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怎么解决这个事情,毕竟刚才何元庆他们那么做,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

但是张靖追出去一段路之后,突然又改变主意了。心想何元庆他们既然敢这么做,那他们一定有强大的后台。

“万春楼”老板富甲一方,区区五百两银子又算什么,就当买一个教训吧,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买来做妓女的,刚才袁彬他们不兴师问罪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假如那女子是京师某位朝中大臣的女儿,被人贩子拐卖到此,“万春楼”不问明细,就逼良为娼,那以后这“万春楼”也就别想开了。

张靖想到这里,便勒住马绳不再往前追赶,向何元庆他们的背影拱拱手,然后掉转马头往回走。

何元庆偶一回头,看见张靖追了上来,但是又掉头回去了。

何元庆对关玲道:“我们就这样走了,有失礼节,会让张靖很难堪的。”

关玲听了也回头望了一下,言道:“他追来怎么又回去了,何兄说的对,应该有个交代才是。”

何元庆道:“你们在此地等我,我去去就来。”

何元庆回马向张靖追了过去,何元庆很感谢张靖,假如没有他的帮助,也许他们没有那么快找到吴月巧,刚刚又是张靖及时赶到为他们解围。假如没有张靖,他们今日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脱身的,弄不好还要吃官司,这一切都是张靖给他们摆平的。

现在这样不辞而别,给他扔下一个烂摊子在那里让他收拾,这确实不是做人之道。

“张兄,请留步!”

张靖听到身后的喊声,回头看了一眼,见何元庆纵马向他跑来。

何元庆纵马来到张靖跟前,将身上装有三百两银子的包袱递了过去,言道:“张兄,承蒙关照,兄弟我会铭记在心。这里面有三百两纹银,请代我交给‘万春楼’老板,就说剩下的日后一定如数还清。兄弟在此就向张兄告辞了,后会有期!”

张靖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对何元庆说道:“惭愧,张某能力有限,只能尽一点力所能及之事而已,这些银子兄弟就自己留下吧,几百两银子对于‘万春楼’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罢了,而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数目。”

何元庆不由分说将包袱塞到张靖手中道:“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应有始有终,今日出此下策心中惭愧不已,但也实属无奈之举,烦劳张兄代小弟作一番解释吧。”

张靖听了何元庆的话,也就不再推辞,将包袱接下了,对何元庆投于赞许的目光,言道:“那你们趁早赶路吧,兄弟我就不挽留几位了,祝一路顺风。”

何元庆在马上向张靖抱拳行了一礼,掉转马头扬鞭而去……

张靖望着绝尘而去的何元庆,心中叹道:虽是萍水相逢,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但却是可交之人啊。

张靖忽然想到他们此番回去,千里迢迢,路途遥远,并且还带着一位女子,这路上的开销一定不小,不知道他们身上是否还有银子,不如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给他们送点银子,也好在路上作花销之用。

张靖想到这里,又拍马追了过去。

关玲和吴月巧站在远处看见何元庆和张靖两人你追我赶的,不知道何故,便纵马往回而走。

四人又碰在了一块。

“张兄还有事吗?”何元庆问道。

张靖也不转弯抹角,从怀里拿出几锭银子言道:“此去京城路途遥远,用银子的地方多的是,这是为兄的一点心意,虽然不多但紧要时也可解燃眉之急,拿着吧。”

何元庆笑道:“张兄的心意我们领了,银子万万不能接受,我们此番不是回京城,而是前往狮驼镇。”

张靖诧异道:“几位不是京城人氏吗?去狮驼镇干嘛?”

“我们是从京城来,但是在狮驼镇有公干,我们在青州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何元庆解释道。

张靖的脸色更加诧异,问道:“这么说两位仁兄认识青州知府郑雄了?”

“认识。”何元庆也觉得很奇怪,这张靖怎么会知道青州的知府是郑雄,难道郑雄是张靖的亲戚朋友不成?郑雄在何元庆他们的眼中可不是什么好人。

“请问郑知府是张兄的什么人啊?”

张靖摇头道:“郑雄并不是在下的什么人,是在下的一个远方表妹嫁给了他。”张靖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可惜我那表妹聪敏贤惠,知书达理,既然会嫁给郑雄作了偏房。”

对于郑雄的几个姨太,何元庆他们都很了解,郑雄一共五个老婆,大的秦氏死了,二姨太王氏与情人私奔,四姨太犯了杀头大罪,现在只剩下三姨太和五姨太在郑雄身边。

大老婆秦氏肯定不是,因为秦氏年纪已经很大,不可能是张靖的表妹。何元庆倒是很希望张靖的表妹是三姨太李氏或者五姨太刘氏,假如不巧是四姨太孙氏的话,那何元庆真不知道该怎样对张靖说了。

“张兄的表妹姓甚名谁?”何元庆问道。

张靖答道:“在下表妹叫李心竹,两位仁兄如是认得,是否能委托两位帮照看一些,李心竹如有为难处,还请两位给予帮助,在下将不胜感激。”

原来郑雄的三姨太李氏正是张靖的远房表亲,提起李氏何元庆当然认得了,何元庆的感觉李氏的为人还是不错的,当即便满口应承了下来。

“张兄放心吧,李心竹既是张兄表妹,那以后兄弟也把李夫人当作妹妹看待。”

张靖道谢了一番之后,便向何元庆他们辞行:“兄弟我最近有个案子也搞得焦头烂额,那就不挽留各位了,请尽快赶路去吧。”

职业的敏感让何元庆对张靖的话感到好奇,便又多问了一句:“请问张兄最近遇到什么难断的案子?”

张靖叹了口气言道:“富阳城东有一姓牛的大户人家,前几日他家发生了一起火灾,牛员外的唯一儿子命丧火海,这起火灾看起来是一场意外,但是牛员外怀疑是有人预谋杀害了他的儿子,达到霸占他财产的目的……”

何元庆听到这里,对这个案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禁又问道:“就算有人把他儿子杀了,又怎能霸占他的财产呢?”

张靖言道:“牛员外年事已高,家财万贯,膝下只有一根独苗,牛员外最近又得病并且病入膏肓,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儿子现在死了,那他的财产将由两个侄儿继承。牛员外怀疑他的儿子是被两个侄儿杀的……”

何元庆道:“竟然有这等事,牛员外的儿子在这个当口意外身亡确实蹊跷,牛员外已经报案了吗?”

张靖道:“案子是报了,但是目前是以发生火灾意外身亡结案,因为牛员外明里不想告了两个侄儿,这万一不是他们谋害的,那岂不是闹得满城风雨。但是牛员外却暗中委托在下查清此案,并且许诺一旦真相大白将付酬劳一千两银子。”

张靖说到这里,顿了顿摇头道:“可是兄弟我能力有限,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啊,如是两位对此案子感兴趣,可否给兄弟我出些主意?”

何元庆和关玲两人一听,皆言道:“愿闻其详。”

张靖大喜道:“如此甚好,那就耽误你们几日行程,助兄弟我一臂之力,如将案子破了,那一千两银子酬劳,就送给这位姑娘作赎身之用,兄弟我只图一个名声。”

何元庆和关玲听了,爽快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张靖大喜过望,哈哈大笑着请何元庆他们随他一起回到了府上。

张靖在富阳城当捕头多年,虽然在富阳混得不错,但是这几年来却没有什么功绩。他为人豪爽,仗义,有江湖侠客之风,但是在破案方面却如门外汉一般,这些年并没有攻破几宗像样的大案,他的脸面一直无光。所以张靖总想破了一宗大案来为自己挽回一点面子,如是这样一直下去,那他这个捕头说不定哪一天丢了也说不定。

当张靖听说何元庆和关玲愿意帮忙,便感到喜出望外,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从京师来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人。

如是牛员外的案子破了,那张靖得名声,何元庆他们拿银子,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