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日后的路

封印之地第三层，傲慢的监狱，是一个与恩其拉城堡一模一样的浮空要塞，除了这片要塞以外所有的地方都是无尽的虚空，如果跌落下去的话按照傲慢的话来说会被这里的防御机关所分解永远的化为整个封印之地的一部分，不论是意识，灵魂，肉体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因为南宫杰体内有傲慢因子的关系，在到达傲慢的监狱的时候傲慢因子会自动为他的身体生成一套铠甲，铠甲的坚硬程度堪比外界高级的符文铠甲，但是却没有减重符文因此只有经常锻炼体术的人才能穿着这套铠甲轻若无物。

“好重·····”南宫杰穿着这套厚重的血色铠甲在泛着红色光芒的恩其拉街道上禹禹独行。傲慢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根据这个伪恩琪拉城的一些告示南宫杰大概明白了唯一的一个安全区域估计就只有这个伪恩琪拉城的恩其拉城堡了。

红色的光芒打在红色的地面上，隐约望去就像是一条流动的河水一样。

“·····就像是血河一样呢······”南宫杰自言自语着说道，耳边隐约中响起了河水流淌的声音，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浮现出了自己想要看见的画面。

恩其拉城在常年游荡在虚空之中一般不会下雨，但是灰尘和城市卫生问题也是需要解决的，所以便有了这样一个定期工作——用符咒或者法术让圣城笼罩在滂沱大雨内，而街道同时也会出现一股清流一般的浪潮就像是流淌的大江一样，而这些元素凝成的雨水和‘江水’会被恩其拉城储存，然后用于其他一些城内的工业工作亦或者是净化之后作为生活用水和饮用水出现。

“我记得·····躺进去的话····躺倒河里的话会很舒服的。”南宫杰搀扶着墙壁闭着眼睛在心里想着，“把耳朵也一起泡在水里的话会感觉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离了，那时候真是难得的安静呢。这次也稍稍躺进去一下吧。”

这样想着，南宫杰微微屈下膝盖，跪在了地面上，然后缓缓地趴在了地面上闭着双眼，幻想着自己躺在那里。

恍惚间，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

······

“······”那时候的自己站在恩其拉城堡外的街道上，打着雨伞，鞋子和裤腿已经被雨水和冲刷街道的水流打湿，街上的店铺大多都关门了，只有几个开着圣城内不经常启用的原力吉普车在巡逻的杂务科成员在这瓢泼大雨中乱晃，一眼望去，外界依然是混沌的虚空。

“阿杰！阿杰！啊，终于找到你了阿杰。”恩其拉城堡的院子里，托尔有些焦急的呼喊着自己，最后托尔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自己一直盯着倒映着自己影子的清澈水流的视线被自己有些不情愿的挪开然后转头望向了在恩其拉城堡大门后方庭院内身上因为雨水已经变得湿漉漉的托尔，金色的长发因为雨水的原因贴在脸上，尾巴因为雨水的原因变得更加光亮。

“呼，终于找到你了阿杰，现在快要到开饭的时间了，圣神大人找你回去，真是的，听到我的声音就回复一下啊。”托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将自己的头发从脸上拿下来捋顺有些埋怨的说道。

“····啊，我觉得，应该还有时间，话说我这里有多余的伞。”南宫杰挠了挠头有些歉疚的说道，同时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把雨伞递给了托尔，而托尔则是按下了南宫杰递出雨伞的手略带一些自豪的说道：“这点程度的雨水龙族是不会感冒的，比起这个阿杰你这个时间在这里干嘛呢？”

“我·····刚参加工作，觉得心里有点焦虑，但是不论怎么样还是不想给师傅和圣神丢脸，但是因为那些····的确我手有点抖，所以才来这里想象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己减压。”南宫杰情绪有些低落的解释道，“听说看雨能减少心理压力所以我才·····”

“这样啊，阿杰最近压力太大了？要不要我去和圣神稍稍说一下？”托尔露出了有些担心的表情双手合在一起担忧的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想自己解决。”南宫杰露出了一个微笑淡淡的说道，“毕竟总有一天我会离开圣城。到时候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别人解决，因此我得尽快成长才行。”

“不过如果压力过大以至于心理压力达到一个临界点的话那就本末倒置了吧。”托尔双手背后歪着头问道。

“唔····好有道理·····”南宫杰的表情一僵，然后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但是说到减压力的话我有一个好方法·····”

······

“啊，对啊，这个方法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真的很有效呢·····”南宫杰在心里想着，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红色的街道，红色的建筑，以及笼罩在红色建筑与街道上的那诡异无比的红光。

“但是很遗憾的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南宫杰自言自语着缓缓地坐了起来靠在墙壁上，无数的回忆在这与恩其拉极度相似的场景中从沉寂的记忆深渊中被唤醒，那些记忆大多都是他曾经认为最快乐的时光。

然而一切随着那一剑都瞬间变质。

曾经美好而甜蜜的回忆，如今却变成了孕育痛苦和憎恨的温床，一切都是那次背叛，那次背叛完全的毁掉了他。

自己的师兄玛莲，因为害怕圣城的强势选择了示弱，隐藏他的本心，只为了他能在这个大环境下生存下去。

永生教会正直的主教，在自己被‘认定’为感染者的情况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坐在一旁观看着自己的处刑。

曾经教过他怎么爬墙，怎么遮蔽气息，还算比较熟络的达武尔是第一个举起刀刃想要杀他的人。

自己的养育者，整个圣城的主人毫不犹豫的舍弃了那个被‘感染’的自己，没有试过任何袒护，或许他只不过是不希望自己一族绝后而已吧，目的达成了那就毫不犹豫的舍弃，身为圣城之主明明是可以救下自己的，哪怕自己今后被软禁，永远也不能离开恩其拉也好，他也会理解南宫三顺的，因为那样的话他能活下去。

自己的父亲到最后都没有来救自己，或许自己在他心目中只不过是一个证明过是否存在过与自己母亲恋情的单相思凭证而已。

就连自己的挚爱，为了她和他们孩子的幸福自己甚至可以去毅然赴死的挚爱却毫不犹豫的将那把剑送入了自己的心脏。毫不犹豫的想要将自己推入死亡的深渊内。

悠悠苍天对南宫杰很公平，却也不公平。

公平的是，南宫杰并没有做任何坏事，他从来都没有用堕神因子做过任何有害于世界的事情，更没想过变得像是堕神教徒那样疯狂，所以上天让他被傲慢带走救了下来。

然而不公平的是，明明好不容易从死亡的深渊里爬上来，残存的记忆又让他沦落入了绝望的深渊内。

他想要从深渊里爬上来，做最后的抗争，所以他想要找托尔去问个明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试图欺瞒自己，托尔肯定是被迫的，托尔肯定是不想要杀自己的，但是他所见所闻将他完全的推入了绝望的深渊最低端。

这次，他再也爬不上来了，也没有力气爬上来了，没有任何绳子能拉自己从绝望的深渊里爬上来，在这种怨念和恨意组织而成的深渊中，自己莫不如当时就死去或许会好过一些。

就算是之前的活着，也只不过是找借口以行尸走肉的借口活下去而已。

“本来是想要完成无相套装的订单之后就去死的，但是好歹捡到了‘朝圣风暴’号，刚刚到手的东西没捂热乎自己就死了未免也有些太随便了，所以还是等到同盟新锐战舰开发完毕之后再去死吧。”南宫杰一直是基于这种类似的情感苟延残喘到现在。

“或许，死在这里也挺好的吧，附近不是也有尸人偶吗？把气息放出来，然后闭上眼睛，感觉到胸口一痛一切就结束了。”南宫杰这样想着，缓缓地将自己的气息释放出来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毕竟我····没有任何前进的理由了。日后的路也是模糊不清的，与其这样在世界上带着痛苦的记忆活着还不如死去之后丧失掉全部的记忆。”南宫杰在心里想着。自己已经听见了附近有什么东西移动着向着自己靠近，自己很肯定那些家伙不是人类。

自己没有日后的路，干脆就这样直接死掉吧，反正·····反正也没有人会拉自己一把把自己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