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风暴又起（五）

从李毅住的宾馆出来，卜慌和李毅开着车去了侯江藏身的地方。卜慌知道，如果想解决目前的问题，让侯江投案自首是唯一一条可以选择的路。虽然赵强向自己保证侯江绝对没事儿的承诺让他有不敢全信，但到现在为止，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救侯江。而如果不能马上采取措施，省高检的调查组马上就会腾出手来“收拾”侯江。一旦到了生米做成熟饭的时候，即便是他侯江使出浑身解数，想破头皮也再难以扭转局面，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卜慌心急如焚。从出门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决心，无论采取什么办法，今天他都要劝说侯江到省高检自首，按照和赵强商定的方案，把事情说清楚。如果侯江还无动于衷，死犟着坚持自己的观点，他卜慌只有放弃，因为自己已经尽力了，但作为“主角”的侯江如果不知好歹不配合，他卜慌还能有什么办法？

还有，昨天晚上妻子祁小丽的一番话不但让卜慌疑窦丛生而且吊足了他的胃口。他在想，如果事情真的像她所猜测的那样，侯江行贿背后的故事可就真的有些“好玩”了！

“今天一定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一边聚精会神的开车，卜慌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那种脸上挂满严肃，嘴巴念念有词却没有任何声音的表情，让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李毅莫名其妙。于是便看着卜慌说道：“老卜，你就像一个神经病一样的念叨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啊？”

手里握着方向盘，卜慌冲着李毅笑了笑：“没啥，没啥的！”

李毅看看卜慌，然后苦笑着摇摇头。

由于坐电梯之前给侯江打过电话，所以，卜慌走到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侯江便打开了门。但一看到卜慌身后的李毅，侯江还是大吃一惊，然后看着卜慌问道：“老卜，这位是？”

“哦，刚才电话里忘了跟你说了。”抬头看看侯江一脸惊愕的样子，卜慌赶紧指了指李毅介绍道：“这位是我曾经的狱友李毅，在海福监狱的时候一起呆过几年。他有一个亲戚在省高检工作，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领导。为了半年的事情，我专门把他从四川叫过来的。”说到这里，卜慌一边给侯江和李毅递烟，一边把如何把李毅叫到蓝海市、如何通过李毅打通了省高检赵强主任这层关系以及他与李毅在省城找赵强办事的全过程详细的跟侯江讲了一下。

听完卜慌的话，侯江脸上愕然的表情顿时变成了一脸的感激。他走到李毅前面紧紧握着他的手：“老李，谢谢您，谢谢您。因为我的事情让您受累了！万分感谢，万分感谢！”

笑着看看侯江，李毅抽出一只手拍拍侯江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侯总您客气了。您和卜慌卜老师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我和他又是共患难的狱友，您的事情就是他老卜的事情，老卜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所以，咱们应该是一家人，千万不要客气，也没有必要客气！”

“好，好，快请坐，快请坐！”冲着李毅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侯江亲切的拉着李毅的手把他让座在沙发上，然后赶紧走到客厅的小酒吧前，倒上一杯茶端到李毅面前。

“兄弟，让您费心了。说说吧，这次省城之行有什么进展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咱们的关系都找到省高检去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坐在卜慌身边，侯江虽然满脸微笑，但语气急迫的问道。

卜慌也不敢怠慢，一边吸烟一边把他和李毅到省城找省高检的赵强主任“办事”的全过程和赵强主任的决定详细的和侯江讲了一遍。最后他看着侯江，一脸真诚的说道：“侯总，这次省城之行特别是通过赵主任了解到的情况，我个人觉得：第一，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您向省国税局杨局长行贿的事情省高检还没有立案，调查组这次到蓝海是因为办其他的案子，您的事情只是他们顺带要办的，并不像之前我们所了解的那样危险。而且，我们还在省城的时候，省高检的赵主任已经跟在绿城办案的调查组打了招呼，并做了相应安排。赵主任是省高检立案处的主任，在整个省高检也算是个人物，说话有一定的影响力。最重要的是，因为李毅舅舅这层关系和我们所采取的有针对性的措施，他帮助我们的态度是相当诚恳的。所以，最起码从目前来讲事态远远不会像我们之前估计的那样凶险。”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您兄弟，谢谢李毅兄弟！”听了卜慌的话，刚才还一脸紧张的侯江马上变得轻松起来，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双手抱拳冲着卜慌和李毅拱拱手。

“第二，不知是掌握了实实在在的证据还是职业习惯的猜测，在我和李毅与赵主任聊天的过程中，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话语里有这样的暗示：你向那位副局长行贿的事情并非是你一个人所为，事情也远远没有目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所以，他对我们说，如果想让他帮你，你必须实话实说，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否则，他无能为力。”说到这里，卜慌停下话题，一脸严肃的看着侯江继续说道：“侯总，就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来说，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任何的隐瞒，李毅也是我们自己人。因此，今天在没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我希望你给我交个底：赵主任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说完这番话，卜慌停下话题，把手中拿着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严肃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侯江。

听完卜慌的话，侯江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把手中的烟头放在烟灰缸里，马上又拿起一支香烟点上，先是猛猛的吸了几口香烟，之后才抬起头看着卜慌说道：“兄弟，就像你刚才说过的那样，就凭咱们两个的关系，我们之间不应该也不会有任何的隐瞒，我们是情同手足的兄弟，而且你现在是帮着我办事，我为什么又怎么能对你隐瞒什么呢？向杨局长行贿这件事我确实有私心，目的就是利用国家清理‘三产’企业的机会，以较低的价格把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拿到手。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打不到狐狸反而惹了一身骚，赔了夫人又折兵。唉，倒霉啊！”

说到这里，侯江有些沮丧的摇起头来。

看看侯江，卜慌微笑了一下：“侯总，也就是说赵主任的猜测是错误的，向杨局长行贿这件事确实是你一个人的行为？”

“兄弟啊，我不傻啊，如果这件事情还有别人参与，我能一个人顶这件事吗？我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吗？赵主任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是想以此为借口，希望从我这里拿到更多他们需要的东西？”说到这里，侯江又觉得有些不妥，赶紧回过头来看看李毅，笑着继续说道：“李毅兄弟，我是个直性子，说话不会拐弯，刚才的话并不是对赵主任有意见，而是过往的一些经历不得不让我这么想。检察院的这些人，唉……希望您能理解！”

李毅笑着对侯江点点头：“侯总，我刚才说了，我和卜慌老师是朋友，你们两个又是关系亲密的哥们儿，咱们之间的交流应该直来直去，而且我也有被检察机关审讯的经历，对他们这些人也不是十分的信任，哪怕赵主任是我的亲戚。所以，您有话直说，不要有任何顾忌。”

说到这里，李毅停下话题，拿起身边的烟盒抽出一支香烟递到侯江面前，一边拿出打火机帮侯江点烟，一边意味深长的看着侯江说道：“不过，作为朋友我也善意的提醒您：最起码您应该对我和卜慌老师说实话，我们心里有数了，才能想出有针对性的办法来帮您。否则我们会很被动啊，你说呢卜老师？”

说完话，李毅转头看看卜慌。

卜慌冲着李毅点点头，然后再一次把目光落在侯江身上。

“必须的，必须的！”接过李毅递过来的香烟，侯江一边吸烟一边冲着李毅和卜慌点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侯总，根据你之前跟我说的情况，你在把30万元钱交给杨局长之后的第二天，这件事情就莫名其妙的暴露，检察机关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杨局长。一件只有您和杨局长两个人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暴露了？您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接着侯江的话，卜慌有些不解的看着侯江问道。

侯江有些不解的摇摇头，皱着眉头看看卜慌：“说实话，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对于如何摆平这件事我想的倒不是很多。想的最多的就是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做事的原则你老卜是很了解的，别说行贿这么私密的事情了，就是一般的事情，在没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算的情况下，我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向外界透露。给杨局长送礼这件事，除了我和杨局长之外连我老婆都不知道。但怪就怪在：在这样的情况下，检察院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是别人揭发吗？除了我和杨局长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我实在想不出来！”

说到这里，侯江叹了口气，冲着卜慌和李毅摊摊手。

“侯总，我给您提个醒。”看着侯江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卜慌往他身边凑了凑，然后接着说道：“在省高检赵主任的办公室里，他让我看了国税局杨局长的交代材料。在这份材料里，杨局长详细的描述了您向他行贿的全过程，同时还交代了另外一件事：在您向他行贿的当天晚上，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张小林找到了他的家里，给了他一张40万元的现金支票，希望他帮忙，把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作价给他。因为之前已经收了您的钱，所以他就婉言拒绝了张小林的请求。当时张小林也没有说什么，可临出门的时候用话‘点’了一下杨局长，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您侯江向他行贿的事情他张小林已经知道了，如果这次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因为国家清理‘三产’企业的政策而被清理掉，他无话可说。但如果低价卖给侯江，他可能不愿意就此罢休......”

说完话，卜慌皱着眉头看看侯江，然后接着说道：“侯总，既然您给杨局长送钱的事情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他张小林董事长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拿这件事威胁杨局长，希望以此把公司拿到他的手上？是不是您哪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张小林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不等卜慌把话说完，侯江便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脸色涨红的看着卜慌反驳道。

“侯总，您觉得我卜慌有对您说谎的必要吗？白纸黑字在那里摆着，您就是不相信又有什么用处？”见侯江头摇的像货郎鼓似的对着自己辩解，卜慌心里也有些生气了，心里暗暗的想：我卜慌忙前忙后，绞尽脑汁的帮你办事，可你却故意把一些事情瞒着不说，现在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百般狡辩，这算咋回事？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卜慌说话的口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谦卑和恭敬，而是提高了嗓门，话语间有了些埋怨的口吻。

“老卜，我......”看着卜慌皱着眉头快要发脾气的样子，侯江刚想张嘴说话，却被门口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话题。他有些吃惊的往门口看了看，然后又看看卜慌，一时慌了手脚，不知该怎么办。

卜慌见状赶紧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隔着猫眼往外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来小声对侯江说道：“是嫂子，她知道您在这里吧？”

“知道，知道，开门让她快点进来！”一听说是自己的老婆来了，侯江脸上的表情马上缓和了许多，冲着卜慌点点头说道。

“嫂子，您来了？......哎呀，你怎么也来了？你来干嘛？”卜慌冲着侯江点点头，走到门口打开门，刚和侯江的爱人打了声招呼，突然又发现了跟在身后的妻子祁小丽，于是便有些吃惊的问道。

“是我让小丽跟我来的。”冲着卜慌微笑了一下，侯江的妻子张曼便拉着祁小丽的手走进了客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张曼一边给祁小丽递水杯，一边看着卜慌接着说道：“卜总，您们继续说事儿，我和小丽也听听，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卜慌冲着张曼点点头，然后又看看侯江说道：“侯总，按照您的理解，董事长张小林不可能到省高检告发您。但事实并非如此啊！”

“啊？怎么回事？老卜你赶紧说说！”听卜慌这么说，侯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抓着卜慌的胳膊着急的催促道。

“在我的再三请求下，赵强赵主任才有些为难的告诉我，向省高检检举揭发您对杨局长行贿这件事情的就是张小林，您的好朋友，我们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张小林。赵主任与您非亲非故，跟张董事长无冤无仇，我想，他是不会也不可能会在这件事情上编谎话骗我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您就不要想得太多了。”看着侯江着急上火的样子，卜慌一脸认真且平静的说道。

“不可能吧，怎么可能呢？”虽然卜慌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脸的真诚，也知道卜慌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骗他，但侯江还是一边摇头一边悄悄的嘟囔着。

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毅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分别递给卜慌和侯江。

接过李毅递过来的香烟，卜慌来不及点火，皱着眉头看看侯江：“侯总，说真的，不但您想不通，就连我这个局外人也不相信。我来公司快两年了，在我的意识里，您和张董事长应该是一对最好的拍档。您们二位互相信任，相互支持，在董事会因为某些事项不能达成一致的时候，您们两个却能想到一起，并且相互配合着把很多几乎不可能解决的问题顺顺利利的解决掉。说句不客气的话，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能有现在这个良好的局面，是与您们两个的共同努力分不开的。但正是基于对您们两个关系的熟悉和理解我才更加不可思议：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张董事长怎么能做出去检察院举报您的事情？还有，给领导送礼这种极为私密、连自己的老婆都不愿告诉的事情，如果不是您亲口告诉他，他张董事长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而且是在第一时间知道的？侯总，您不觉得这件事蹊跷的令人费解吗？

话说到这里，卜慌心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股怒火，那种被人当猴耍了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瞪着一双眼睛怒气冲冲的看着侯江，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敬畏和尊重。他搞不明白，自己没日没夜、绞尽脑汁的帮他侯江，可到头来他却连一句实话都不跟自己说，这是为什么？

“老卜，你要相信你哥我，在你的面前，在我们兄弟两个之间，我需要隐瞒什么呢？可我真的不知道他赵小林会做出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情，更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让我......”

“老侯，你听我说两句。”正当侯江脸红脖子粗的冲着卜慌辩解的时候，妻子张曼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看着他继续说道：“你看看今天坐在这里的这些人。首先是卜慌卜老师，你现在出事了，他一个副总经理既要为你的事情跑前跑后，又要兼顾处于动荡时期的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刚才听小丽妹妹跟我讲，为了你的事情，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还有这位李先生，他是卜老师的朋友，为了帮你，从大老远的四川跑过来，已经在蓝海呆了好几天了。还有小丽妹妹，因为你的事情着急上火，到处托人打听消息。而你那些平时称兄道弟的朋友呢？你那些股东、董事呢？可能现在都躲到角落里等着看你的笑话了吧？所以，在有些问题上你必须搞清楚现在谁在帮你，谁在落井下石害你。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说到这里，张曼有些生气的扭过头去，再也不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侯江。

“老婆，你这是......”

“老侯，你就别再装了，在别人跟前你可以装傻充愣，在我这里你能装的下去吗？咱们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老侯，我告诉你，现在我可以断定，给省局杨局长送钱这件事绝对不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而且绝对与张小林有关系！现在事情暴露了而且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一不小心你就要判刑坐牢！可你至今瞒着不说，把所有的事情都抗在自己肩上，你这是帮他顶雷！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在这里讲朋友，讲仗义，别人在干什么？”见侯江还要说什么，张曼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怒瞪双眼看着侯江质问道。

看着妻子义愤填膺的样子，侯江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个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女人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真的知道了什么吗？

所以，即便是张曼仍然瞪着眼睛看着他，说话的语气也令他难以接受，但他并没有反驳，而是用一副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张曼。

“侯总，给杨局长送礼这件事情是不是与张小林董事长有关系，我不敢妄言。但是，省高检赵强主任的话我不能不信。而且，他张小林的一些做法也让更加倾向于赵主任的说法。所以，嫂子刚才的那番话虽然说得有些直接，但您还是要认真的考虑一下。”见侯江就像小孩子受了委屈似的看着张曼一副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解释的样子，卜慌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接着把张小林如何劝说自己跟着他干并且“策反”《视角》杂志社销售总监马小东的事情跟侯江说了一遍。

最后，卜慌一脸真诚的看看侯江，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侯总，我知道平时您和董事长的关系非常密切，所以，今天我所有的言辞也没有挑拨您们两个关系的意思。但是我想，作为朋友，张小林在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马上面临法律惩罚身陷监牢的时候，不但不出手相助，反而落井下石，在您的背后搞小动作，他的做法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吗？所以，无论您送礼这件事与他有没有关系，今后跟他相处的时候也要小心点，我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地道！”

说完这番话，卜慌深有感触的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侯江的肩膀。

“侯总，刚才嫂子和卜慌说的话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所以，如果真的如他们两个所说，你给省局杨局长送礼这件事确实并非你个人所为，而是与张小林有关系的话，你就别替他背这个黑锅了，不值！”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祁小丽一边说话一边看看张曼和卜慌。见两个人不约而同冲着她点头，她才接着刚才的话题把赵小林如何找她“劝降”卜慌、让卜慌不要在侯江行贿这件事上“多管闲事”的全过程和侯江复述了一遍。

“侯总，在卜慌和我的心里，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想当年卜慌背着‘假释’的身份回到蓝海，是您想尽快了办法帮他办理了正式释放的手续并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他安排了工作。现在您遇到了困难，我们一定会像当初您帮我们一样帮助您，竭尽全力，毫无怨言。但是，前提是您必须跟我们说实话，否则，我们就会走弯路，影响办事儿的最佳时机。所以……”

“弟妹，您不要说了！”不等祁小丽把话说完，侯江突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着一双快要冒火的眼睛看看卜慌和妻子张曼，然后恶狠狠的说道：“我万万没有想到他张小林竟是这样的人，老子在前面给他挡子弹，他却背后挖坑下黑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到这里，他走到卜慌面前，拉着卜慌的手说道：“老卜，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