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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平淡的分手
一路无话，伴着沉重的脚步和断断续续的回忆走了20分钟后，程逍欢才沉声开口：“其实是我对不起你，那天的事只是我想跟你分手的借口。”
“借口？”乔雅楠站住了，显然没听懂，愣愣地问。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提出分手了。”
程逍欢不敢正视乔雅楠的脸，因为他觉得这句话说得太残忍，而又不得不说。一根烟抽没了，再次点燃了一根抽了一半，没听到乔雅楠再次说话，程逍欢又瞟了她一眼，看到她的眼中逐渐泛起泪光，又避开了她的视线横下心说：“算我欺骗你的感情吧！你可以骂我，扇我几个嘴巴子都行……”
乔雅楠没有伸手去打程逍欢，眼里的泪光变成了眼泪滚落下来，眼神开始散乱。虽然泪在流，却没有哭出声音，最终还是冷静地问了一句：“你啥时候开始决定要跟我分手的？”
“说不清楚……”
程逍欢也的确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能说清楚的只是当初发现乔雅楠并不关注他的小说和绘画作品的那一刻，心情就低落到极点，他因此确定乔雅楠不可能跟他有心灵上的共鸣。
心灵上的共鸣对于爱情重要吗？当然，在能娶三妻四妾的旧社会不重要，在没有第二个女人可以选择时，一个内心孤独的处男，也做不到立即把这一点当成分手的理由。他所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在不确定乔雅楠会成为陪伴他一生的女人情况下，还会跟她接吻，最后发展到……
这不是欺骗她的感情来满足生理需求又是什么？怎么解释你的行为？好在没把她拿下，不算彻底丧失人性……
拿下了也必然会娶她，无论爱不爱，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所以我程某人也并非不算爷们吧？
程逍欢在反复自责又反复释怀中，再次听到乔雅楠颤声问：“我到底哪配不上你，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了吧？”
“我跟你不是一种人，你跟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程逍欢平静地说。
“你是哪种人？”
“你先说咱俩相处这五个月，你了解我吗？”
“知道你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很单纯，很老实，对我一直很好。”
“呵呵……”程逍欢笑了笑，笑容中带着邪恶的表情。为了让乔雅楠对他彻底死心，他决定自毁形象说：“那只是表面，是你靠想象力了解的我。你连我要跟你分手的真正原因都猜不到，怎么算了解我呢？”他说到此顿了顿，又觉得还没把形象毁得太彻底，继续说：“冷瞬也对你说过我上学时跟别人打架的经历，你想想，像我这种人可能老实、单纯吗？我不光从前经常打架，而且处过对象，还不只一个……”
乔雅楠瞪大了眼睛看着程逍欢，仿佛面前的人突然变成了一个魔鬼，眼中的泪影全无，喃喃地说：“我今天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复杂的人。”
程逍欢没有在意乔雅楠的态度，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 “ 我有我的理想，不是个循规蹈矩安安分分过日子的人。我每天拼命看小说也不是没啥事瞎看着玩的，我必须靠写作闯出一条路，所以也不想那么早结婚。”
乔雅楠显然没能理解程逍欢的潜台词是在说：我需要找个能了解我理想的人，哪怕你现在说，为了能跟有我灵魂上的碰撞而去爱好看小说，我都会回心转意……
但乔雅楠并没有按程逍欢意愿表态，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那你想多大结婚啊？”
“25岁以后吧！”
“那我可等不了你。”
乔雅楠这句话终于让程逍欢彻底释然了，他再次笑笑说：“所以我不想耽误你才决定提出分手的。只要不结婚，跟你处几年对象，我都无所谓，但你跟我耗不起，这样耗下去也对你不负责。你是需要尽快找个归宿的，适合找一个本本分分过日子，一心只想着挣钱养家，照顾老婆孩男人，不适合找我这种不踏实的人。”
“幸亏我没跟你‘越轨’。”乔雅楠默认了程逍欢观点，又突然冒出这句话。
程逍欢知道她能说出这句话是把那层膜视作最宝贵的东西，根深蒂固地认为那层膜一但被捅破，就会没人要。
“我知道第一次对你很重要，所以我那次控制住了自己。你想想，自从那次以后，我跟你还有过那种事情吗？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知道再有一次，我都控制不住。但我并不觉得是不是怵女有多重要，也瞧不起把这个太当回事的男人。”
“谢谢把真正的想法告诉我，我的心里也敞亮多了。直到今天，我才算稍微了解了你一点，也知道咱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你这人是很难琢磨透，但不算坏，就算分手了，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还是别做朋友了吧？你需要把我彻底忘记才能接受另一段感情，所以我把你送回到商场门口以后就当不认识吧！因为藕断丝连对你没有好处。”
“戒指还是还给你吧！你可以再送给下一任对象。”乔雅楠拿出了那个装戒指的小盒子递到程逍欢面前，很自然地笑着说。
“拉倒吧！你也没少往我身上花钱。虽然这个戒指现在已经代表不了啥了，但它总算是金的，卖了也值钱。在感情上我亏欠了你，但物质上总得跟你扯平吧？”程逍欢语调也轻松了许多。
“其实在感情上你也不算亏欠我，虽然现在才知道你不曾爱过我，但你使我懂得时刻牵挂一个人的感觉。”
“我可不承认我不曾爱过你。”
“爱没爱过，咱俩现在心里都有数，如果我还认为你爱着我，那我就真的成傻子了。你说得对，我一直在用想象力了解你，也确实把你想得太简单了。”
这是相处五个月中，程逍欢听到乔雅楠最理性的一番话。他不知道过去乔雅楠是因为第一次爱上一个人而用感性的思维思考问题，还是因为这段感情结束使她变得理性了……无论怎样，这个女孩从此也跟他没有关系了……
“嗯，你还是把我当成从没爱过你更好一点，因为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希望你早日找到那个值得牵挂，也同样牵挂你的人吧！”程逍欢再度沉下了脸，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
就这样程逍欢把乔雅楠送回商场门口，互相微笑着说了声“再见”以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五个月没有一句争吵的对象关系，也在平平淡淡的告白中结束了。
一年后，程逍欢听赵磊说，乔雅楠经别人介绍跟赵磊的一个开出租车的表哥处上了对像。赵磊跟他表哥的关系很好，所以赵磊经常会和乔雅楠见面。一次赵磊的率直性格又上来了，当着他表哥的面问乔雅楠：“你跟程逍欢处对象时，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高兴过呀？”
乔雅楠立刻沉下了脸，狠狠地瞪了赵磊一眼，回头赵磊又被他表哥数落了一顿。他心情很不爽，把这件事情对程逍欢讲了一遍。
“你在他们目前提我干啥呀？你这不是找别扭呢吗？”程逍欢又训了赵磊一顿。
“我的意思是她跟我哥比跟你更快乐，谁想到她会马上翻脸啊？”赵磊解释说。
“行了，你以后别在他俩面前提我了。”
……
几个月后，赵磊又兴致勃勃跟程逍欢：“我哥昨天把乔雅楠拿下了，就在她姐和她姐夫那屋！”
“拿下就拿下呗，跟我有啥关系啊？”程逍欢表面不以为然，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波动，希望他表哥能像当初自己一样对乔雅楠负责任，别尝到“禁果”就把她甩掉。
“我哥说她不是怵女，你当初是不是上过她？”赵磊把话引向了正题。
“没有啊！”程逍欢脸色变了，本能地想到那“一指禅”。
那层膜不会就那么浅吧？难道一根手指只进去一半就破了？怎么能让赵磊的表哥相信你没上过乔雅楠呢？膜已经破了，这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的事情……赵磊他表哥不会因此而轻视乔雅楠吧？不会玩腻了就把她甩掉吧？
“拉倒吧！那乔雅楠咋不是怵女呢？”赵磊再次打断了程逍欢心里一连串的问号。
“你表哥让你问我的？”程逍欢问，心里急需知道赵磊他表哥内心是怎么想的。
“你先别管谁让我问的，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上没上过乔雅楠？”
“没上过！我要是上过，天打五雷轰！出门就被车撞死！行了吧？”程逍欢除了懊悔当初控制了自己的欲望，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而犯下的大错之外，只能极力澄清自己。
“乔雅楠跟你是第一次处对象，然后就跟了我表哥，没有跟过第三个男人，你没上过她，她怎么可能不是怵女呢？”赵磊像个“条子”一样审问。
“那谁知道啊？没准是她自己扣破的呢！我要是上过，有啥不敢承认的？用得着瞒你吗？”
“你爱上没上过吧！反正跟我没啥关系！但是乔雅楠哭了一宿，一直没承认跟你有过，我表哥就让我来问问你。”
赵磊这番话证明他表哥也肯定和赵磊一样不会相信乔雅楠是冰清玉洁的，而且像大多数思想不开化的男人一样在意那层怵女膜，那么乔雅楠的命运就堪忧了……
……
又过了几个月，程逍欢听赵磊说乔雅楠跟他表哥结婚了，开始程逍欢还替乔雅楠高兴，觉得赵磊的表哥并非是自己所鄙视那种人……
虽然他表哥曾派赵磊问过自己到底上没上过乔雅楠，这说明他内心是特别在意的，不然也不会问，但无论在不在意，还是娶了乔雅楠为妻……
可结婚没多久，程逍欢又听说赵磊他表哥和嫂子两口子总干仗。听到这个信息程逍欢心里又一阵发紧，不想知道他们干仗的具体原因和过程，怕眼前会浮现出像《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里演的家暴情节，但程逍欢能进入他表哥的内心……
婚姻并不意味着他表哥能包容乔雅楠不是怵女，他表哥肯定是因为乔雅楠跟自己不是一次而轻视她。换句话说，乔雅楠在他表哥的心目中早就贬值了，就像一件白色的衣服有了洗不掉污点，又没有别的衣服可穿，穿在身上总觉得不舒服……
程逍欢虽然心如刀绞，但也无能为力，只能强迫自己不去钻那个“牛角尖”。
一次过年后，冷瞬和赵磊想玩麻将，但是加上程逍欢还三缺一，于是赵磊提议要去他表哥家玩。
“拉倒吧！我可不去！去你表哥家碰见你嫂子咋办？”程逍欢笑着对赵磊说。
“我嫂子没在家，到外地卖服装去了，都好几个月了。”赵磊说。
“过年也没回来吗？”程逍欢问
“没有啊！”赵磊答。
“那不就算是离了吗？”程逍欢问。
“没离，也不知道她咋想的。”赵磊答。
“那我也不去了！你表哥都知道我跟你嫂子处过对象，跟他坐在一起玩麻将多尴尬啊？他瞅我不火得燎的吗？”程逍欢一想都好笑，当着哥们的面也不想掩饰。
“你怕他揍你啊？”冷瞬冒上了“坏水”。
“我怕他啥呀？”程逍欢立即与冷瞬争辩了起来。
“你不敢去就是怕他！”冷瞬又加了一句“刚”。
“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去！”
“可拉倒吧！你就是不敢！怕他揍你！”冷瞬再次用“激将法”。
“行！去就去！”
于是那晚程逍欢在赵磊的表哥家见到了乔雅楠的丈夫，并在客厅的墙上看到了乔雅楠和赵磊的表哥婚纱照。
赵磊的表哥颜值不如程逍欢，家里也不太富裕，房子是租的，出租车只是三轮的红色碰碰车，但此人还算很有城府，明知道程逍欢跟自己的媳妇过去处过对象却不点破，眼神中也没流露出半点敌意。
“嫂子不在家啊？”程逍欢明知故问。
“到处地卖服装去了。她说家这头钱不好挣，想上外地闯一闯。我不想让她去，可她心长草了，谁劝也不听，我也没招了，只好让她去了！……”他表哥滔滔不绝地说。
那天程逍欢输了二百块钱，不是麻将技术不行，而是打牌时一直在想着乔雅楠……
半年后，赵磊又告诉程逍欢乔雅楠和他表哥离婚了。N年后，程逍欢又从赵磊嘴中得知乔雅楠从外地回来了，挣了不少钱，回来就跟他表哥复婚了，并用挣来的钱买了一套80平米的楼房，也不打算再走了，安安稳稳地跟赵磊的表哥过日子，第二年又生了个小孩。
程逍欢由此看清了乔雅楠这个人，她虽然表面上温顺，实际骨子里是刚强的。回想起曾经跟她分手那一幕，虽然乔雅楠在他面前掉了几滴眼泪，却没有嚎啕大哭……
要知道乔雅楠当初是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也一直认为这辈子必然会嫁给你，可没有任何征兆的分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哪个女人不悲痛欲绝呢？但乔雅楠硬是没在你面前表现出来。乔雅楠跟赵磊的表哥结婚后，肯定心知肚明自己的丈夫因为自己没有那层象征女人第一次的东西而不尊重她，她去外地闯和选择离婚很可能只为争回那口气，用自己拼出来的成果证明那层膜不是那么值钱……
令四十岁的程逍欢猜不透的是乔雅楠跟赵磊表哥离婚后是没孩子的，为什么挣了钱又选择回来跟一无所有的丈夫复婚，然后再买房子、生孩子、过日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