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女的诱惑

章主任是个古董迷，已经达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从年轻时他就采取各种方式收藏古董，其中尤爱字画和玉器。甚至于为独生女儿也取名为章寒璧，并让她上了南京大学的考古专业。现在他最心爱的文物是一幅北宋米芾的法帖，藏在一个私密的地方，连老婆都瞒着。有时候当夜深人静时，他悄悄取出来，在微弱的台灯下细细鉴赏，心底的满足无法言喻。看着看着，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双妩媚的、流光溢彩的眼眸，那不是活生生的美女的眼神，而是一尊古玉雕刻的战国美女的眼神。她的眼睛会说话，好像能把人的魂魄勾走，想着想着，就浑然忘记了自己的所在。哦，她本来和这法帖是在一起的啊，可是却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别人的至宝。多少年来，章主任寝食难安，慢慢地也很少再去看那幅法帖了，看到它，心就会刺痛，越是这样，寻找并得到玉女的念头就越强烈。他知道玉女的主人姓谭，却没想到，会在这个谭老婆子手中出现。

真是天意啊！当章主任从门缝里看到谭奶奶正在用一块儿柔软的丝绸擦拭玉女的身体时，他简直都要晕过去了。是她，绝对是她，当柔美的光泽在阴暗的斗室里闪耀，当那双晶亮的眸子注视到门缝里的自己的时候，章主任已经百分百确定，那就是自己苦苦等待了近三十年的战国玉女。

理智在一刹那远离了躯壳。章主任不惜用原则交换，甚至这时候如果谭奶奶提出要他自己的房子也毫不迟疑。他直接画出了阁楼面积图，多出将近二十平米，并承诺为老太太提供最好的楼房和楼层，甚至恨不得说出我为你养老送终的话来，幸好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否则立刻就要抢走了。此时的章主任，甚至不去想谭奶奶和玉女主人的关系，不去想她是怎么拥有的玉女。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得到玉女。多年来的渴望使章主任心理发生了病态的积累，这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喜爱，而是占有的快感在作祟。

谭奶奶却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连头也不抬，就是那么细致地、一丝不苟地轻轻擦着，她的脸在幽暗的角落里被玉女的光泽笼罩着，诡秘而苍白。章主任有些急躁，他疲累地直起腰说：“我给你这么多优惠，你回答我一句，到底卖不卖我，我是买啊，你出个价啊？”

……

“谭阿姨，我出高价，在你手里她也没什么用的。”

谭奶奶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浑浊幽怨，还有——恶毒！章主任不由打了个寒战。接着，谭奶奶就说了那句话：“我明天就搬家，两年后，再等两年，我就死了，那时你再来吧！”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两年后她会把玉女卖给我？章主任糊涂了。“两年后我就死了。”啊！她怎么知道她两年后会死，章主任背脊一阵发凉，也不管雨大不大，拔足就冲出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