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魔笛（上）

雨停了，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刘洋走在雨后的小巷子里，连续几天的细雨让地面变得湿漉漉的，空气里也充满了潮湿的气息。糟糕的天气让刘洋的心情很不好，他一直怀疑王校长与案子有关，可是他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而王校长的所作所为显得他越来越可疑。

走出巷子后，一处独门独院的白色建筑就是宋阳的家了，刘洋老远地就看到宋阳在院子里吹着一支闪闪发光的长笛，他万万没想到那笛子居然是用黄金做得。当刘洋靠近这间屋子的时候，他觉得这栋房子阴气逼人，仿佛有鬼魅在屋子里游荡。

宋阳看到刘洋和唐恒后，放下了手中的笛子，然后打开了门“你们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们会来？”刘洋问道，宋阳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洪老师和宁老师的命案来的，我听说他们死于脑血管破裂吧！”

“你知道的还挺详细的，校长告诉你的？”刘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阳，可他转念又想，如果宋阳是凶手，那他早就逃跑了。

“我知道你们怀疑我，也怀疑我的岳父，可是我想说，我们并不是凶手。”宋阳脸上洋溢着痛苦的笑容“不过我有些线索，兴许能帮到你。”

“好吧，那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吗？”刘洋问道，他之前已经查过了宋阳的行踪，十天前他在海港城出差，在海港城举办了为期三天的音乐会。他看似不具备作案时间，可是从海港城到孤苏城的车程没有超过一个小时。

“你觉得乐器可以杀人吗？”

“真是荒谬。”刘洋嘴上这么问着，可是心里却早已肯定了宋阳的说法，“先说说，你和那两个死者认识吗？”

“我当然认识他们。我和宁博关系不错，我们都是搞音乐的，有时候会一起交流。洪飞也和我吃过几次饭，他的脾气比较直，可能得罪了不少人。我想不到有谁会害死他们。”宋阳收起了自己的笛子，“我和宁博最近一次见面是6天前，我去他家看过他，我们一起叙叙旧。”

“叙旧，说了些什么？”刘洋面无表情地问道，宋阳想了想，问道：“听说过魔笛的故事吗？”

“魔笛？”刘洋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听李雄鹰说过的一个故事，曾经东门精神病医院住进了一个精神病人，他每到晚上总是会尖叫着说“魔笛回来了……魔笛回来了……”

那个病人曾经是一名赫赫有名的笛手，他的主治医师梁忠觉得他一定是那次世界比赛的失利让他精神崩溃，据说他为了准备比赛花了不少心思，可是比他先上场的对手吹得比他预想的更好，以至于轮到他吹笛的时候心态失衡，最终没有得到任何奖项。

最可怕的事还在后头，一次他的家人寄给了他一支笛子，听他吹笛后的精神病人都像着了魔似得呼唤着两个字“魔笛……魔笛……”

当刘洋讲完这个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后，宋阳微微一笑：“我也有一个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要比你的故事更古老。”

“说来听听呢！”

“大约在1000年前吧，加兹克发生了一场可怕的灾难——鼠疫。病毒到处蔓延，如空气般无孔不入，很快就另找了大半个城市。由于当时科技不发达，无论是谁，只要染上了瘟疫，就等于被判了死刑。到处能看到尸体、坟场和废墟。数以万计的人失去了生命。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陌生人来到了这座城市，他声称可以消灭鼠灾，不过事成之后，他要重金作为酬劳。

人们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答应了他，陌生人吹起了笛子，那神秘的笛声杀死了全城的老鼠，城市也得救了。可是人们非但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反而觉得正是这个陌生人利用老鼠给他们带来了灾难，他们将那个陌生人绞死了，将他和那只笛子一起埋在了坟墓中。

可是在一天晚上，笛声又想了起来，没有人会忘记那笛声，不过这次，笛声杀死了城里所有的年轻人……当愤怒的人群试图挖开陌生人的坟墓时，发现他的尸体还在，只不过笛子已经不知去向了。”

刘洋听得津津有味，一旁的唐恒问道：“这个和案子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请听我继续说下去。”宋阳停顿了几秒，“你们有听说过，孤苏城沦陷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吗？”

刘洋摇了摇头，他小时候在闰州城长大，唐恒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那件事吗？”

“你也知道吗？说来听听呢！”

“我听说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一队在孤苏城附近活动的抵抗组织雇佣了一个杀手暗杀敌军的中将，并答应事成之后支付给他500两黄金。那个敌军中将果然在晚上暴毙了，可是抵抗组织并没有支付给杀手一分钱。

在一个宁静的夏夜，悠扬的笛声如天籁之音般穿过夜色，在抵抗组织的营地里回荡，很多人都猝死了。剩下的人活在心惊胆战中，他们想要离开那片区域，可是又遭到了敌军的包围，第二天晚上，笛声再一次响了起来。等到早上帝国军攻入抵抗组织营地的时候，他们发现抵抗组织的所有人都死了。

之后孤苏城连续数个月的争夺战让这个故事渐渐地被人淡忘了，很多细节也已经变得很模糊了，没有人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的知情者还是帝国安插在抵抗组织内部的奸细，当第一天晚上很多人死掉的时候，他就偷偷地离开了抵抗组织的营地。”

宋阳点了点头“你们知道吗？那只魔笛，回来了。”

唐恒摇了摇“这不可能，魔笛早已经在战争中灰飞烟灭了。”

“灰飞烟灭的是笛手，魔笛永生不灭。”宋阳冷冷地笑了笑，“这个秘密是校长告诉我的，魔笛曾经是他的收藏品，可是它现在失踪了。”

“笛子不会杀人，只有人才会杀人。”

“是呀，有人从校长的办公室里，偷走了魔笛。”宋阳显得有些害怕，“只要那支笛子吹响，就会有很可怕的事发生。”

“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那我就无话可说了。”宋阳漫不经心地站起来，想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刘洋拦住了他“我需要你跟着我回警局接受调查。”

“调查，我有什么好调查的？”

“我这是在保护你。”刘洋突然改口说道，他的预感告诉他，如果宋阳真的不是凶手，他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好吧，那我跟着你们走一趟吧！”宋阳把笛子放回了房间，然后跟着刘洋坐上了警车，在车上，刘洋突然提到了美术老师陶渊。

“陶渊这个人我认识，他吹笛的天份很高，可是练习的很少，他说他不喜欢音乐……”宋阳说着说着，就提到了曾经比赛时候的事，刘洋听得津津有味，他心想宋阳不去当小说家真是太可惜了。

“你是怎么知道，校长的那把笛子的魔笛的？”唐恒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是校长亲口告诉我的，这把笛子是他的师傅临终前留给他的，当时那支笛子锁在了一个金属盒子里，他的师傅千叮万嘱，千万不要打开这个盒子，更不能吹响那笛子，那笛子会带来厄运。”

“这么玄乎的事情你也相信？”

宋阳点了点头“笛子失窃的时候，王校长很害怕，他告诉我，他做了好几次噩梦，他梦到自己的师傅，变成鬼来找他了，他的师傅让他一定要把笛子找回来。”

“等等，笛子是什么时候弄丢的？”刘洋问道。

“20几天前吧，笛子丢了没多久就发生了这种事。”宋阳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刘洋沉默了很久，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凶器可能是一把传说中的魔笛，他更不愿意相信有人可以用笛声杀人，他想了好久，又问道“关于魔笛在校长那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很少很少，我知道，他的女儿也知道，还有和他经常在一起喝酒的教导主任也知道这事。”宋阳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其他人恐怕不知道这事了。”

“你把这事告诉我，你就不怕被校长怪罪吗？”

“你说得没错，他的确给我打过电话，叫我不要告诉你们关于魔笛的事。”

“那你……”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因为你们是警察，我相信你们可以给死者讨回公道，我不想自己的朋友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想我和我的岳父被你们冤枉。我怀疑偷走笛子的人是凶手。”

“笛子被偷走的时候，校长有让人查过监控吗？”刘洋问道。

宋阳点了点头：“嗯，笛子弄丢的第一天，他很心急，可是他后来就没有那么着急了……”

“你们的那个教导主任叫什么名字？”

“童鹏。”

刘洋连忙拿起电话，拨通了罗刚的号码“麻烦您查一下琴瑟小学教导主任童鹏的资料，越详细越好，最好查一下他最近的交易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