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实验室

晚上十一点，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漆黑的天空中，马路上弥漫着一层若有似无的薄雾，路灯有些昏暗，道路两旁的大树影影绰绰。马路对面是一大片空地，附近有不少烂尾楼，他们在迷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

刘洋提心吊胆地靠近其中一座烂尾楼，周围很安静，静的刘洋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他手里紧紧地握着警枪，眼睛死死地望着那漆黑的楼道。

大约在一小时前，LCPD通过玄妙街那的监控视频，他们找到了贩卖毒药“鲍鱼”的那个商贩，没有人能料想到他就是蓝光城大名鼎鼎的通缉犯“恶魔博士”贾科，他曾经是蓝光城大学最年轻的心理学教授，在化学领域也有颇高的造诣，他特别喜欢研究幻觉产生的原因，还发布过好几篇论文，最后由于参与制作了一种神经毒素被BCPD批捕，他也因此被蓝光城大学开除。

可是，他居然逃脱了BCPD的追捕，销声匿迹。直到最近在孤苏城再次出现，孤苏城的城主余敬对这个案子极度重视，他让魏江河必须捉到贾科，李雄鹰也感觉到自己的肩头仿佛有千斤重担。

刘洋的手电照亮了黑暗中的水泥楼梯，他感觉自己眼前雾蒙蒙的，李雄鹰朝着他打了一个手势，刘洋只好硬着头皮一步一顿地走向楼梯，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胡乱地跳个没完。

直觉告诉他，贾科就躲在这层楼里，因为数分钟前他看到了墙下的一些生活垃圾，冯瑜说这些垃圾是直接从楼上扔下来的，他推断贾科可能躲在10楼。

刘洋希望他推断的是对的，他一步一步缓缓地向楼上走，那漆黑的楼道就像是迷宫一样，刘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他觉得自己没准会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到10楼的时候，他轻轻地推开了简陋的消防门，他发现1001室虚掩的房门后有亮光，于是他朝着房门虚掩的1001室走去。

“咔擦”一声，刘洋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下头，看到是一根肉骨头，那根肉骨头上还沾着些残肉，直觉告诉他这是羊的腿骨。虽说不是人类的骨头，可是刘洋仍然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仍然不小心又踩爆了一个泡面桶，刘洋顿时感觉到一阵恶心，虽然他已经不怕那些尸体，可是他对垃圾仍然有一种恐惧感，他小时候特别怕蛆虫，现在也特别怕。

李雄鹰特别想揍刘洋一拳，他让刘洋蹲下身子，慢慢地靠近房门，一股奇怪的气味从房间里穿了出来，刘洋轻轻地推开那房门，然后端起手枪，这时，他感觉到有上千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那恐怖的感觉让他差点大叫起来。

房间里的灯熄灭了，刘洋觉得自己都快吓坏了，血液也都快凝固了。他突然看到无数污秽的水出现在他四周，他差点大声喊叫起来，身后的李雄鹰连忙给他戴上了一个简陋的防毒面罩。

随行的医护人员急忙对刘洋进行了简单的检查，由于刘洋吸入的毒气并不多，他很快也缓过神来，医护人员听了一下刘洋的心跳，又用手电看了一下刘洋的眼睛，然后问道：“有没有哪边不舒服？”

“没有，我感觉很好。”刘洋答道。

“如果感觉不好，不要硬撑着，立刻和我们说，明白了吗？”医护人员关切地说道，刘洋点了点头。

唐恒则打开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夺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刘洋注意到这个房间就像是一个实验室，里面摆放着不少烧杯和试管，，还有一些广口瓶和细口瓶。

李雄鹰注意到，实验桌上还摆放着一个小孩子的照片，根据资料显示，那是贾科的儿子贾明，由于贾科的妻子去世的早，贾科也被警方通缉，贾明现在已经移交给他的姨妈抚养，李雄鹰听说他的学习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可是由于他个子矮小，经常被其他同学欺负。

“至少我们已经找到贾科的实验室了。”唐恒环顾四周，看不到贾科的踪影，他突然看到墙上有一个洞，连接着另外一个房间，贾科可能听到动静后，就已经逃跑了。

李雄鹰立刻让警员封锁这片区域，他自己带着几个警员在贾科的实验室里四处查看，贾科在逃跑的时候，还引爆了一管药剂，这种药剂挥发到空气里能让不带任何防护具的人中毒，症状是产生某种幻觉。详细的原理李雄鹰也不清楚，他找了好久，没有找到任何毒剂的原材料和成品。贾科兴许已经带着它们逃跑了，他想象着贾科如果把这些毒药卖给孤苏城的那些黑帮，那么孤苏城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前辈，这些箱子里装得是什么？”刘洋指着一个画着奇怪符号的箱子问道，李雄鹰带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一包包的压缩干粮，他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纸箱，里面放满了方便面，剩下的几个箱子里，放着的分别是瓶装矿泉水、单兵自热食物、水果罐头……

“看来他的伙食条件也不太好啊！”唐恒暗暗感慨道，刘洋蹲下身看了看箱子里的方便面，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数秒后那头晕的感觉又消失了。

一个小房间后有动静，李雄鹰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房间，然后轻轻地打开房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心里顿时一沉，然后问道：“你是谁？”

老人支支吾吾地说着话，可是李雄鹰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站在一旁的刘洋。刘洋走到那老人面前，问道：“怎么了，你认识我？”

那老人指着刘洋，手指不停地笔画，嘴里说着没有人能听懂的句子，随行的医护人员觉得老人一定是中毒了，他们打算把老人带回去做个检查。

“瞧，这试管里放着一只虫子，好像是苍蝇。”一个警员惊喜地喊了起来，他相信这一定是贾科走得太匆忙，不小心留下的。李雄鹰拿起那试管，看了看里面的苍蝇尸体，他摇了摇头说：“他可能是觉得好玩才把苍蝇装进试管里的。”

刘洋看到苍蝇的尸体后，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无数蛆虫。

“我建议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带回去检查一遍。”冯瑜一直在寻找贾科会不会留下笔记本或者便签纸，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从你们发出动静，到贾科逃跑，只有不到三分钟吧？他是如何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的？”唐恒不解地问道，李雄鹰耸了耸肩说：“我不知道。”

“他会不会还有其他实验室？”

“不太像啊！”李雄鹰说道，他又让其他警员仔细地搜索了一遍实验室，可是仍然连一张纸也没有发现。

刘洋又感觉到一阵头晕，李雄鹰关切地说道：“你吸入了毒气，要不要去做个全面检查呢？”

“是呀，可能要验一下血比较好，有些问题不容易看出来。”医护人员说道。

“不用了，就那一点毒气，不会有事的，明天还头晕再去检查一下也不迟。”刘洋感觉那头晕的感觉又一次消失了，李雄鹰点了点头说：“好吧，那你先回家休息吧！”

“可是前辈，这里的事还没有忙完啊！贾科可能还躲在这个小区里。”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们会搞定的。”

刘洋点了点头，他和李雄鹰道了一声再见就回家了，路上，他感觉到有人在开车尾随他，不过他确信那是自己的幻觉，毕竟他刚刚吸入了一些毒气。

深夜，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一直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这难道是毒药产生的幻觉吗？空气里突然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这味道好像在贾科的实验室里闻到过。

刘洋想起之前那五个惨死的受害者，他不禁害怕起来，那五个受害者的共同点就是被吓死的，刘洋虽然不怕死，但他可不想被吓死，他宁可自己死得痛快点。

蛆虫，他突然看到无数蛆虫出现在他床上，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相信这肯定是幻觉，那些蛆虫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在他的床上不停地爬动，刘洋恶心的跳下床，然后朝着厨房跑去，他记得厨房里还放着好几个生大蒜，这时候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那些蛆虫并没有放过他，他们变成了无数苍蝇朝着刘洋涌了过来，可是刘洋只当他们不存在，他压抑着自己恐惧的心情，捡起了地上的大蒜，大口地嚼着，嚼着，直到把那难吃的鬼哭神泣的生大蒜嚼碎，咽下去。

他很快趴在水池边干呕了起来，一些肥胖的蛆虫从水池里爬了出来，刘洋感觉到一阵恶心，他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呼救，可是那手机从他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刘洋看到自己的手机上，很快就爬满了蛆虫。

刘洋闭上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不停地深呼吸，头痛的感觉越来越剧烈，但是大概过了半分钟，头痛的感觉渐渐消失了，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不错嘛！你是第二个能熬过我‘鲍鱼’的人。”

刘洋缓缓地睁开眼睛，可是一根棍子已经打在了他头上，刘洋摇摇晃晃地瘫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被黑暗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