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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六章 为除老贼献金鸡 因助朋友看风水
刘德茂听金鸡说要进宫,主动把心献给皇上医治贾贵妃,失声痛哭,瘫倒在地。
嵇康也痛心不已,慨叹道:“一切都有因果,金鸡本是报恩而来,却被司马懿老贼算计!此去皇宫我不骑马,乘马车带金鸡同往,路上好好盘算一番,怎么给金鸡报仇!”
于是刘德茂父子与金鸡依依惜别,刘德茂抱着金鸡痛哭一场,亲自送金鸡上了马车。
嵇康知会了常公公,坐上马车,一路上和金鸡密议。
马车在御林军的护卫下,一直进了皇宫,来到后宫。
皇上曹芳正在凤仪宫贾贵妃的宫里,焦急地等待。
嵇康抱着金黄色的金鸡觐见,皇上看了眼睛一亮,站起来盯着金鸡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嵇康磕头完毕,跪着说:“启奏陛下,这金鸡已有百岁以上,通人性晓阴阳,早有灵气。”
皇上大喜,问:“爱卿有何凭据?”
嵇康说:“金鸡知道贾妃有病,主动要求进宫尽忠,献出红心,报效陛下!常公公没有去我府中传旨时,我已知道了此事。最神奇的是,金鸡能够口吐人言,对答如流。”
曹芳喜道:“如此极好!你把金鸡放下来,朕有话问它。”
曹芳坐在龙椅上,低下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金鸡,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金鸡说:“陛下万岁万万岁,我看上去是鸡,其实是金鸾,凤凰的一种。我修道日久,早已能够开口说话,只是火候不够,还未修成人形,贱名不值一提。”
曹芳说:“你已有法术,还肯把心献出来给贾妃治病?不如你施法治好贾妃,就可免一死。”
金鸡说:“陛下,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我修炼的精华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心脏。所以贾妃以我的心脏做药引,就能药到病除。”
皇帝曹芳大喜,问:“既然你如此神奇,能不能让我长生不老?”
金鸡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陛下的心意,是想吃我的肉,长生不老是不是?但是我的身体和心,只对贾妃娘娘有效,陛下吃了却白吃!”
皇帝曹芳诧异地问:“这是为何?娘娘吃了有效,朕吃了就白吃?”
金鸡说:“人都说凤凰凤凰,其实凤是公的,凰是母的,凤凰是两种飞禽。而我是凤的一种,公的,属阳;世间万物就是阴阳互补,所以女性吃了我的心和肉管用,男性吃了并无大用。所以我说,陛下吃了我的肉,并不能长生不老。”
皇帝曹芳有些失望,说:“那么只能取你的心给贾妃治病了?”
嵇康连忙启奏说:“陛下且慢,臣也懂些阴阳之道,金鸡说得没错,它是阳性,可以滋补女性。但是臣学过道术,深知阴阳和谐的道理,若能得到龙的心脏,与金鸡的凤的心脏互补,阴阳和谐,或许能使陛下长生不老!”
皇帝曹芳大喜,问:“龙在哪里?寡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弄到!”
嵇康说:“龙分三种,天龙在天上行云布雨,算是神物,陛下自然弄不到;地龙多潜伏在深山大泽,出没无常,动辄风雨相随,也抓不到。唯有人中之龙,陛下可以想想办法。”
皇帝曹芳沉吟道:“人中之龙?人间以皇帝最为尊贵,难不成要我自己吃自己的心?”
嵇康忙说:“陛下,人中之龙不止一个!恕臣大胆,当年刘备孙权都可称是人中之龙,诸葛亮也被称为卧龙,我朝还有一人,可以称作是人中之龙!”
皇帝曹芳沉吟半晌,说:“你说的莫非是太傅司马懿?”
嵇康答:“是的陛下!司马懿在你一人之下,却在万人之上,当年与卧龙先生诸葛亮对峙,威震天下!如今更是权倾朝野,门生故吏都占据着朝廷的要害部门,他是当之无愧的人杰,人中之龙!”
皇帝曹芳为难地说:“我知道你是一片忠心,但是司马懿为官日久,根深蒂固,父子三人又结交了许多党羽,互为声援,还掌握着兵权,动他不得!算了,我也不想长生不老了,惹恼了司马懿弄不好连命都没了!
嵇康,金鸡是你带来的,你亲自动手取出金鸡的心脏,给贾妃娘娘治病吧。”
金鸡再次口吐人言,说:“陛下,臣为了尽忠,心脏都舍得献出来!既然陛下不敢动司马懿,可以把他的管家召来,命他亲自动手煎药给贾妃娘娘吃。”
皇帝曹芳诧异地问:“我宫里太监、宫女多得是,为何要司马懿的管家来煎药?”
金鸡说:“陛下,是司马懿的管家最先给陛下进言,说我的心能治贾娘娘的病,可见那管家深知药理,由他来煎药最为合适。可以请嵇康大夫去办此事,都是为皇上尽忠,他应该不会推辞。”
皇帝曹芳大喜,说:“难得你金鸡作为一个异类却如此忠心耿耿!你放心地去吧,我这就下旨去召司马懿的管家,并下旨为你盖庙祭祀,封你为神,以彰忠心!”
金鸡喜在心里,却不露声色,跪下给皇帝曹芳磕了三个头,转头昂首,看了看嵇康,猛然往前冲了几步,一头撞在大殿里的柱子上,倒地身亡!
嵇康大恸,奔上去抱起金鸡的尸体,眼含热泪,却不好哭出声来。
皇帝曹芳也动容,动物也有如此忠心报君的,真是罕见。
嵇康不忍下手,跪拜辞别了皇帝,来到贾妃娘娘寝宫外面,把金鸡的尸体交给宫女,让她们洗净后挖出心脏,尸体要妥善安葬。
不一会儿,金鸡的心脏红彤彤地被放在一个金盘子里,还在“噗噗”地跳动,被托来给嵇康看;嵇康不忍看,转过头去,命令直接交给药房,等司马懿的管家到来,让他和御医开的药一起煎熬。
时间不大,传召的使者领着司马懿的管家来见嵇康,嵇康挥挥手,让管家直接去药房,动手煎药。
嵇康按照和金鸡商量好的计策,始终未去过药房,等司马懿的管家把药煎好,直接被宫女端进去给贾娘娘喝。
谁知贾娘娘不喝还好,喝完药汁,肚子疼得满地打滚,不一会儿口吐白沫呜呼哀哉了!
宫女和伺候的太监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来禀报嵇康;嵇康一步都未跨进贾娘娘的寝宫,直接下令把司马懿的管家绑了,押着他去见皇帝曹芳。
皇帝曹芳一听,痛哭失声,继而暴跳如雷,下令立刻把管家处死!
嵇康就等这句话,立刻拔出宝剑,把司马懿的管家一挥两断,鲜血喷得宫殿里一地的殷红。
皇帝曹芳还不解恨,下令殿中武士把管家的尸体拖出去,乱刃分尸!
嵇康也不劝谏,看了暗暗高兴,金鸡和自己联手,死后还报了仇!
皇帝曹芳痛骂了一通司马懿的管家,出馊主意献毒计,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贾妃娘娘!
旁边的近臣劝皇帝治罪管家的家人,诛灭三族,以惩其罪。
皇帝曹芳这时反而冷静下来,想想不好,杀了司马懿的管家,可如何向司马懿交代?
皇帝曹芳瘫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面有惧色。
嵇康看看这窝囊皇帝又好气又好笑,开口劝道:“陛下勿忧!司马懿耳目众多,宫里发生的事情他很快就会知道,待他来责问陛下,臣自有话说。”
皇帝曹芳点点头,斜倚在龙椅上不作声。
果然没过多久,太监进来禀报:“启奏陛下,太傅大人在殿外求见。”
皇帝曹芳说:“快快有请,看座,赐茶。”
近侍搬来椅子,嵇康大怒,上前一脚把椅子踢翻,说:“陛下!司马懿的管家害死了贵妃娘娘,司马懿也有罪,还赐什么座!”
皇帝曹芳无奈,只好摇摇头,让近侍把椅子搬走。
就见司马懿怒气冲冲地进来了,指着皇帝曹芳问:“陛下,为何杀死臣的管家?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犯了何罪?”
嵇康见皇帝面色煞白,气得跨步上前,喝道:“司马懿!你见了皇帝不跪拜,还责问皇帝,你要造反吗?”
司马懿一吓,对嵇康毕竟有几分忌惮,连忙跪倒三呼万岁。
皇帝曹芳连忙让他平身,司马懿说:“陛下,臣的管家究竟犯了何罪,要处以极刑?”
皇帝曹芳害怕司马懿惯了,沉吟道:“你问嵇康,都是他办的。”
嵇康脸一沉,说:“司马懿,你还有脸问我?贾妃娘娘生病,是你的管家多事,献计给陛下,说我府里的金鸡能治病!陛下派了公公去我府里传召,我不敢不来。
后来金鸡知道忠心报国,自愿撞死,献出心脏;贾妃娘娘喝的药是你的管家煎的,我自始至终没有跨进药房一步;贾妃娘娘服药时我也不在旁边,药是宫女送去的,我没进宫门半步,怎么怪到我的头上来了?!”
司马懿在宫里遍布耳目,知道嵇康说的都是实话,无法反驳。
司马懿只好跪倒,说:“陛下,臣驾驭属下不严,闯下了滔天大祸,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嵇康大喜,满以为趁这个机会皇帝曹芳会下旨惩戒司马懿,起码削去他的兵权!
谁知皇帝曹芳害怕司马懿惯了,竟然不敢责备司马懿,胆怯地说:“太傅虽然有失察之过,但是元凶已经伏法,念在太傅劳苦功高,就不治罪了,以后注意便是。”
嵇康一听气得半死,这皇帝曹芳也太无能了!
司马懿心中暗喜,脸上却不露声色,说:“ 多谢陛下开恩,臣自知罪孽深重,贾妃娘娘大葬,所有的开支都由臣出,以报陛下宽恕之德!”
嵇康一听心惊,司马懿果然老奸巨猾,他这么一来,主动认罪,其他大臣就不好再弹劾他了。
皇帝曹芳思忖了一会,竟然面有喜色,说:“如此甚好,二位卿家各自回府,谁都不许再提此事!”
说完皇帝曹芳先走了,司马懿看着嵇康阴笑笑,嵇康气得面色煞白,皇帝如此昏庸,扳倒司马懿是无望了!
嵇康气呼呼地出宫,骑马回家,把情况告诉刘德茂父子,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嵇康好言安慰,说起出鬼主意害死金鸡的司马懿的管家已被自己亲手杀死,一砍两段,刘德茂和父亲才慢慢止住哀声。
刘德茂抹掉眼泪,对嵇康说:“大人,金鸡已经死了,我们父子不能留在你府中吃白饭,我们这就收拾收拾,回家去砍柴为生吧?”
嵇康忙说:“不可!司马懿老贼向来睚眦必报,他的管家死了,拿我没有奈何,还奈何不得你们?你父子二人若是回去,必遭毒手!”
刘德茂为难地说:“可是我们不走,留在您家里,迟早会被司马懿的眼线知道,那岂不是连累大人?”
嵇康沉吟片刻,说:“这样吧,我写封信,派管家架马车送你们去我妻子的爷爷家--沛穆王府!
你们托庇于老王爷府里,我写信给老王爷,请他安排你们个闲差,平时不用出门,这样慢慢地司马懿老贼就淡忘了。”
刘德茂大喜,说:“多谢大人赏口饭吃!我们父子绝不吃闲饭,我们可以到王爷的田亩里耕种、做杂事,绝不给大人您丢脸!”
嵇康点点头,挥毫写了封信,派老管家曹志高架马车护送刘德茂父子去了沛穆王府。
嵇康因为没有扳倒司马懿心中烦闷,忽然家奴禀报,山涛求见。
嵇康大喜,正想找人喝顿酒,山涛来了!
嵇康亲自出迎,把山涛请进客厅。命家奴献好茶。
山涛笑道:“贤弟,茶就不必喝了,我带你喝酒去!”
嵇康问:“山涛兄今日如何得空来陪我喝酒?”
山涛神秘地一笑:“你猜?”
嵇康说:“一件事是想我了,另一件事是来劝我的?”
山涛哈哈大笑,说:“贤弟猜对了一半!不错,第一件事我是来劝你的,如今天下大势,司马懿父子早晚称帝,陛下宗族中,没有英明神武者与之抗衡,迟早要让位给司马氏,你又何必去得罪司马懿?”
嵇康脸一沉说:“孔子曰:虽千万人,吾往矣!人总要讲道义,司马懿再有本事,是臣;皇帝再无能,是君!君臣纲常都不要了,还有没有礼义廉耻?司马懿没有礼义廉耻,就是做了皇帝,天下人也不服!”
山涛城府极深,一看话不投机,改口说:“不谈国事,我来你家,第二件事是请你帮个忙!”
嵇康慨然道:“兄长但有所命,直说便是。”
山涛说:“我有个朋友,黄员外,住在洛阳南郊,离你家不远。他非但家财万贯,很是富有,还乐善好施,经常接济穷苦人家,故又被人称为黄善人。
黄员外去年纳了个妾,异常美貌,黄员外非常宠爱!
可是最近,黄员外的左邻右舍,相继离奇失踪,也报官了,却查不出结果。
黄员外知道你破案本事神奇,法术高强,特地托我请你去他家里一趟,喝点酒,看看动静,会不会有妖邪作祟?”
嵇康听完,喜道:“喝酒不喝酒倒无所谓,听到奇案我就兴奋!对了,洛阳县令王广知道这事吗?”
山涛说:“王广早就知道了,只是失踪的人口正在追查,还没有下落;你家里妻子又怀孕了,不好意思经常打搅你。”
嵇康笑道:“我嵇康能有今天,多亏了王凌、王广父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山涛兄,你骑马来的吧?我这就和你出发!”
山涛却说:“我今天没有骑马,黄员外家离你家不远,我们步行过去如何?沿途也可看看风景。”
嵇康欣然答应,二人步行出了家门。
走了大约一刻钟的路,来到了黄员外家,山涛要上去敲门。
嵇康止住山涛说:“且慢,我们绕着黄宅走一番再进去。”
山涛知道嵇康会看风水,点头答应,二人绕宅一周。
嵇康边走边看,问山涛:“黄员外家对门,那户人家是干什么的?庭院深深,看上去家大业大。”
山涛说:“那是朱员外家,比黄员外还有钱!”
嵇康说:“《鲁班经》云:大门对大门,吉凶不用问;我好他不好,他好我愁闷。两家若有门相对,必主一家败退。开门不可两相冲,必有一家凶。”也就是通常说的‘对门煞’,也叫“朱雀煞’。可以门外悬挂‘八卦镜’克制对方;如果要以和为贵,不如悬挂‘天官赐福’。”
山涛说:“我记下了,一会进去我和黄员外说。”
嵇康又走了一会,说:“黄员外住宅周围的围墙不应该高过房子,更不应该开窗,这叫朱雀开口,对主人相当不利。难怪黄员外家宅不安,屡屡出怪事。”
山涛问:“能看出是什么妖邪作祟吗?”
嵇康答:“现在还看不出来,等进去四处看看再说。”
于是山涛上前敲门,黄员外听家奴禀报,山涛带着嵇康来了,喜出望外,连忙出来迎接。
黄员外热情地让二位贵客到客厅奉茶,嵇康一路走,一路打量黄员外家中的摆设,只见走一段路就看见一面镜子,忙问何故?
黄员外笑道:“我的几个夫人都爱美,所以家中摆设了许多镜子,走到哪里都有。”
嵇康跌足叹道:“镜子到处是,招邪最容易,黄员外你不懂风水,所以家中容易不安。”
黄员外连忙追问,山涛把刚才嵇康讲的几处不足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