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个怪老头（一）

公元1989年，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某个小村庄里，一位披着雨衣的男子琅琅锵锵的走在坑洼不平的小路上，怀里紧紧抱着什么，并不时的用温柔眼神望着，让人感觉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随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走近，最终停在一户人家面前，普通的铁皮大门，从外面看和村里一般住户别无二致，“咚咚”抬起一只手，重重的敲响了大门，在寂静的村子里显得那么突兀。

没过多久大门便缓缓的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老者，精神抖擞没有半分被吵醒的样子，看了眼面前的男子说道：“快进来，怎么现在才来。”

那名男子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向屋子里走去，老人无奈的摇摇头将大门锁好，随后也走进屋内。

而这名男子在屋子里已然脱掉了雨衣，看模样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五官硬朗，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一条腿已经是血迹斑斑，但是仍然稳稳的站着，仿佛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除了望向怀里的温柔目光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而怀里赫然抱着一个婴儿，老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诧异的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都被骗了！”沙哑的声音从男子的口中传出，老人听到焦急的想要开口，然而男子却并没有给老人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道：“你先什么都不要问，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们都被骗了，他们利用我们对国家的信任，为逐龙卖命，今天被我听到他们的真实目地，招来他们的追杀，小茹被害，我带着我们的孩子，拼死逃了出来，一路躲躲藏藏来到你这里，是想将孩子托付给你，因为现在我只可以相信你。”说完静静的看着老人。

老人看了看婴儿，重重的点点头：“好，我答应，你先赶紧坐下来，我给你看看，你的腿不能在拖了。”男人摆摆手“不碍事，我不能在这里久待，组织里目前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我不能泄露出去，对了，孩子的名字叫奕言，于奕言，不过为了不影起别人的注意和你一样姓周吧，就说是你的孙子。”男子说完低头在婴儿的脸上映上一个湿漉漉的吻，温柔的开口：“如果爸爸还活着，一定会来找你。”说完将孩子放到老者的怀中，披上雨衣，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雨幕中。

这一幕在这个安静的村子里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人们只知道村东头的周老头家来了他的小孙子，一个小小的婴儿，至于其他又有谁会在意呢！

时光冉冉，转眼间13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小小的婴儿已然长成了一个少年，在周奕言的记忆中，自己从小就和爷爷相依为命，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小的时候看到别的孩子赖在父母的怀抱中也曾经羡慕的问过爷爷自己的爸爸妈妈在什么地方，可是得到的回答总是“你的父母在很远的地方，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事情办完后就会回来看你的。”渐渐的小奕言也就不在问了，不过在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怨恨自己的父母的，他不明白是什么事情比自己的孩子都重要。

同时周奕言也在心中庆幸父母虽然不在身边，还好自己有个爷爷，爷爷对自己真的很好，虽然犯错误的时候也很严厉，但是在吃穿用度上，从来不会比别的孩子差，而在村民眼中，抛开小奕言的调皮捣蛋，周老头是个值得大家尊敬的人同时也是个神秘的人，因为周老头在村子里开了一间小医馆，当然了，对于一间村里的小医馆来说，虽然只会有人去看看简单疾病，不过对于交通不发达的乡村，也显得难能可贵了，而且通常有村民来看病，周老头很少收钱，都是村民象征性的给点，因此赢得了村里人的一致尊敬。

说到这里也许有人会问不收钱还怎么开的下去呢！事实上是这间小医馆仍然开的有声有色，并不时的有一些一眼看去就是有身份的人来光顾，归根结底就是周老头不仅看生人的病，将死之人的病也看，在不就是怪病，邪病，反正就是正常大夫看不了的病，他都会接手。所以一来二去在村里人的眼中就又为周老头挂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而在周奕言的眼中却觉得自己的爷爷不过就是个神棍而已，在小的时候由于周奕言太小，一个人在家不放心，所以周老头每次受人之邀出去看病，都会带着周奕言，刚开始的时候周奕言觉得挺新鲜挺好玩的，可是渐渐的长大后，尤其是在学校老师教育要相信科学，反对迷信，更让周奕言觉得爷爷这一套就是迷信，所以自这以后，周老头每次出去，周奕言也就不会跟着了。

在学校，周奕言的学习并不算好，成绩倒这数用十个指头可以数的过来，眼看就要考高中了，成绩仍然是个大问题，所以班主任老师隔段时间就会来拜访一下周老头。

这不今天也不例外，放学后班主任老师照历又来到了周老头的小医馆，而谈话内容还是千篇一律的希望周老头可以好好督促一下周奕言学习，在不就是考不上好的高中还不如去上技术学校，学一门技术，诸如此类，周老头已经听了很多遍了，于是对于这样的谈话也只能不吭声了，只是看着低着头站在一旁的周奕言。

其实这个时候的周奕言内心是十分忐忑的，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挺对不起爷爷的，自己父母不在，爷爷含辛茹苦的带着他，他的成绩却这样，另一方面其实他也很用心的去学习了，老师教的也都会，可是每到考试的时候就状况百出，不是写着写着精神不济睡着了，就是忽然间精神恍惚，脑海里一片空白，在不就是耳边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扰的都不知道该怎么答题，以至于每次的考试成绩惨不容睹，而这些又没法对别人说，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也许还会认为他在找借口，或者更惨认为他精神有问题，说实话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

周奕言还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这边老师的谈话也已经结束了，周老头客气的站起来将老师送出门外后，返回屋中，周奕言仍然两眼发直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周老头看着周奕言目光闪了一下，过去用劲拍了下周奕言的肩膀，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周奕言看着周老头嗫嚅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害怕看到爷爷对自己失望的目光，于是准备向以往一样转身离开，只是这次周老头却喊住了他：“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

周奕言张了张嘴最终开口说道：“爷爷真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关于你在考场上睡觉发呆的事情，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周老头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

“没，没有，大概是我没休息好吧！”周奕言压下心中一吐为快的意愿，“爷爷，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说完赶忙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村里的小河边坐了下来。

黄昏的余晖洒在静静的河面上没有一丝波动，周奕言也静静的坐在河边，仿佛和周围融为了一体，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周奕言一定会认为他在盯着河面发呆，。

事实上是，周奕言来到河边，集中精神回想自己考试时候的场景，希望可以找出考试时出现那些莫名其妙状态的原因，想着想着便出现了和考试时候一样的状态脑海中呈现出一片空白，什么都变得模糊起来。

周奕言的意识在脑海努力的挣扎着，可依然是一片白雾茫茫，就这样时间飞快的流逝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些小红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终汇聚成了一个火焰的形状，“嗡~”的一声，脑海中的火焰仿佛燃烧了起来，整个脑海中一片通红，而且被灼烧的生疼。

周奕言疼的抱着头在河边不停的翻滚着，就在他的意识快要消磨殆尽，以为自己将会在这个小河边默默死去的时候，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抱住了他，一只冰凉的手敷上他的额头，这时脑海中的火焰仿佛遇上克星一般，竟然慢慢的开始消退，当最后一丝火焰也彻底熄灭时，周奕言也慢慢清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爷爷担心的面庞。

“醒来就好，我们回家去”周老头什么也没有问，抱着周奕言缓缓的起身，迈着大步向前走去，动作利落一点也不像个老人。

“爷爷，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的。”周奕言不好意思的开口，总感觉现在的自己窝在爷爷的怀里，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闭嘴，安静的呆着，你现在的状况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周老头不耐烦的开口。

果然周奕言安静的呆着不动了，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周老头，在自己痛苦不堪的时候抱着自己的那个温暖的怀抱绝对是爷爷的，他在那样的怀抱中待了好多年，所以不会认错，可是那只冰凉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吞噬掉自己的火焰，对了，火焰，自己的脑海中怎么会有火焰，不得不说，周奕言直到现在才抓住事情的重点，自己的脑海中出现了火焰，这可是件要命的事，万一再次出现，一个搞不好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于是赶紧开口询问，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保命要紧“爷爷，我的脑海中好像出现了火焰，差点烧死我。”周奕言说完，一个劲的盯着周老头，可是并没有在周老头的脸上看到任何惊讶的表情。

“什么都不要想了，回去好好的睡一觉，有什么睡起来再说。”说完更是加快脚步，快速回到医馆，不由分说将周奕言按在床上。

看着周奕言渐渐睡去，转身来到屋外，仰头轻叹一声，心中暗道：“于皓，你怎么样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唉！奕言已经长大了，他继承了小茹的烈焰火，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原本我想让他平凡的过一生的，不愿意他卷入这些事情，可是现在的他，还怎么平凡，看来我得改变策略了。”

清晨，柔和的阳光洒在床上，周奕言揉揉惺忪的睡眼，缓缓的坐了起来，看着四周，属于自己房间内的熟悉的家具映入了眼帘，一路看过去，直到看到窗外已经十分明亮的天色，才惊觉道“哎呀！糟糕，要迟到了。”

说着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迅速穿好衣服，背起书包就往外冲，却不想与刚巧进来的周老头撞了个满怀，让人惊讶的是周老头在原地压根就没挪动一步，反而是周奕言被撞退好几步，最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