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反陷害
突然被这一声“住手”打断,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抬头一看,却见太后出现在门口,跨进了御书房,庄重地坐到一旁来。
她看了一眼香怡冰,忍不住开口道:“冰儿,这是怎么回事,哀家在宫中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皇上见太后过来,刚要起身行礼,便被香怡冰抢了先。
香怡冰已不复刚才那般冰冷淡定的神色,而是一脸的委屈,眼圈通红,似是要哭出一般:“皇祖母,冰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父皇急召冰儿进宫,还生了好大的气,非要让冰儿招供自己偷了边防图,冰儿不认,他便要将冰儿关入天牢,重重地打到冰儿招供为止。”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情?”太后闻言双眉皱起,不赞同的看了皇上一眼,方才她正在芳华殿吃点心。一直在燕南锡旁边照顾的嬷嬷便神色惊慌地跑来与她说,冰儿可能会有麻烦。
她等了这么久不见冰儿从御书房里出来,便来瞧一瞧,没想到是这样的麻烦。
她一个妇道人家,自是不好插手朝政大事,只是冰儿品性她再了解不过,绝对不会是做这等事这人?
“皇上,冰儿说的可是真的?”
“母后,您是最了解冰儿的,冰儿怎么会有胆子做这样的事情来?那日冰儿看完您之后马上便出宫了,可偏偏他们说冰儿去偷拿了那边防图!”香怡冰不给皇上开口的机会,先将事情说了出来。
一旁的太子见太后似是被欧阳舞打动,便忍不住道:“哼,有皇叔给你收拾摊子,你还有何不敢的?皇叔为了你,连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你的胆子可还会小?”
刚才皇上是气极,并没有细想,这般太子再次说明,眼中便闪过一丝犹疑,岭南王做事十分有分寸,即便是为了男女私情,可又会为了冰儿做出这等事情?
“只可惜,纵是杀人灭口,却不知道还有其他认证。”太子的神色颇为得意,眼眸命背。
香怡冰神色委屈,指着地上的宫女道:“父皇,这宫女一面之词,如何就能定了冰儿的罪?至于那晋的奸细,死无对证,就连是否存在这样的人都不知晓,如何就能说是睿泽杀人灭口呢,父皇,冰儿没做过,便不会认罪。”
太后听着香怡冰这一番言辞,连连点头:“如今边防图下落不明,最要紧的还是先找到再说。何况若是冰儿真拿了边防图,只怕还未将这份机密送出去,估计留在身上或是岭南王府中,皇上若是还不信,派人搜府便是。”
香怡冰看到太子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越发扩大,心底一惊,太子既然给她挖了这么一个陷阱,那边防图便一定在自己的府中,若是搜查,只怕……
太后本是好心想替香怡冰证明,这下怕是要落入太子的陷阱了。香怡冰心中复杂,面上却仍是坚定的道:“正是。”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得逞,急忙道:“父皇,既然皇婶坚决不认,那便搜府吧。”
皇上亦是赞同,马上道:“来人,马上封锁岭南王府,彻底搜查。”
太后看着香怡冰道:“冰儿,别怕,母后定会还你公道。”
香怡冰心中苦笑,面上却是感激,道:“谢母后。”
时间慢慢过去,香怡冰心中闪过一抹复杂,现下她出不了宫,若是真的被搜出了证据,怎么办才好。
香怡冰正在转动着脑子想主意,一个稚气的声音便从脑海中响起:“主人,怎么才几日不见,你又遇到麻烦了。”
香怡冰脸色一喜,这是血玉的声音。
这副可爱的模样加上它那副欠扁的表情,若是可以,香怡冰倒是很想冲上去重重的捏几把他的脸。
“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香怡冰不由道。
“因为海洋之心哦。”小麒麟咯咯咯地笑起来,然后就在原地转圈圈,挥舞着胖乎乎的手臂,再不是原来那两只爪子,口中道:“主人你看,是不是比原来更帅气呀!”
香怡冰本来有些不安的心思都被血玉冲散了,看着他哭笑不得。
血玉转够了圈,停下来看着香怡冰略略有些抑郁的神色,便拍着胸脯道:“主人,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血玉身上!”
香怡冰白了它一眼,道:“还说,去,快点帮帮忙,看看边防图是不是真的在岭南王府里。”
“我倒是自动搜寻到了,在你的床底下呢,不过晶石还没有凑够,人家出不去嘛。”
香怡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见小麒麟鼓起嘴巴,不复刚才的神气,呆了会儿,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身后的海东青抓出来,拍拍它的脑袋,道:“小青,你来!”
海东青较之前已经长得不少,如今已有血玉半个身子那般大了,这段时间都是血玉在照顾它,它喝着这里的水,吃着血玉给它弄来的新鲜肉,长得是越来越好了。
海东青啾啾地冲香怡冰喊了几声,香怡冰明白它的意思,大概也是与血玉一样,说的是包在它身上吧,一时觉得好笑,便道:“小青,靠你了,你将东西找过来飞回空间吧。”
与血玉商量好,香怡冰虽被软禁在宫中,却趁着去搜身的机会,将海东青放了出来,如今他体型小,飞得如闪电一般快速,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海东青不负鹰中之神的称号,不过片刻,便见海东青叼着边防图回了,转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开心地看着香怡冰。
皇上派出的人封锁了岭南王府,仔细的搜寻了一番,几乎将整个岭南王府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连边防图的影子都未见到,赶回宫中如此禀报时,几人的脸色不由一变。太子眼眸微眯,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开口道:“父皇,她定是将边防图藏到别处去了。”
边防图此时正静静的躺在香怡冰的空间中,香怡冰一时底气十足,不再忍让,见太子这幅模样,便不由嗤笑道:“太子,你觉得我能将那图藏在何处?你这般血口喷人,可要有证据才好,莫名将这样的罪名扣到我的头上。方才女官已经将我搜身,如今岭南王府亦被查探一番,都无边防图的踪影,你又为何如此确定那图定是我所拿?你是真觉得睿泽不在便能随意处置我?纵然冰儿先前与太子有些误会,太子这行为却不像君子所为。我香怡冰从不在背后阴人,只因我觉得苍天在上,坏事做多了,总是会有报应的。”
香怡冰这一番话说得咄咄逼人,太子一时语塞,一瞥眼看见地上还跪着的宫女,便立即道:“我还有人证!”
香怡冰看了地上的宫女一眼,悠悠的开口道:“昨日你看见我的时候,我是几时来的?”
“末时。”宫女肯定地回答道。
“梳了什么发髻?”香怡冰继续道。
宫女一时语塞,愣了半晌,才道:“奴婢一时未曾注意。”
“衣服穿了什么颜色?”香怡冰不以为意,继续问道。
宫女吞吞吐吐,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支吾道:“奴婢当时心里害怕,怕被王妃杀人灭口,便没有记得。”
正在宫女犹疑不定时,却听到香怡冰又道:“昨日我特地打扮了一番来见太后,梳了一个飞天髻,穿了一身亮色的粉蓝衣裙,你怎地会没有注意?莫不是……”
宫女唯恐被拆穿,见香怡冰这么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是奴婢记岔了!奴婢奴婢想起来了,岭南王妃确实是梳了一个飞天髻,穿了一身粉蓝衣裙。”
听着这番话的太后眼神却是瞬时沉了下来!
“胡说!”太后不由的怒吼出声,昨日冰儿的确是打扮了一番,她亦是印象深刻,昨日的冰儿头发随意挽起,插了一只璎珞玛瑙簪子,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衣裙,显得愈发的温婉,很符合太后的喜好,这不过一日的时间,便毫无印象,这个宫女分明是在撒谎!
“父皇,冰儿是被陷害的!”香怡冰适时的对皇上道。
皇上一直看着事情的进展,如今看到太后这个情形已然知晓这宫女在说谎,便抬脚重重地踢了一脚宫女,直将她踹的跌倒在地。
且刚才他已思索一番,香怡冰来自香府,云睿泽确是个极好的男子,没有多少女人能够拒绝他而选择别人,所以,太子之前的那番说辞都是不成立的。
这般想着,皇上对着那倒在地上的宫女,怒道:“说,谁让你说的谎?是谁拿了边防图?究竟是谁?”
那宫女见自己已被拆穿,身体发抖得厉害,从她选择作伪证之时,她便知道她终究逃不过一死,况且,那人答应她,若是事发,她自己自尽,便可保她一家平安,如若不然……
想及此,那宫女脸上现出决然的神色,猛的一咬,唇角便溢出一丝鲜血,眼神呆滞的倒落在地!
香怡冰的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她跪在皇上的面前:“皇上,冰儿冤枉。不知道得罪了谁,竟被如此污蔑!”
皇上颓然地叹了一口气:“冰儿,是朕错怪了你!”
“毕竟是丢了边防图这样的大事,皇上心中着急怀疑冰儿也是应该的。只是冰儿受到如此冤屈……”香怡冰的眼中闪过一抹恼恨,“心中着实不忿。太子口口声声说是冰儿所为,莫非此事是他栽赃,还请皇上彻查太子府!”
太子瞥到香怡冰的眼神,心虚从他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他一脸怨毒地瞪着香怡冰:“简直是胡言乱语!”
此刻,他感到皇上眼光不善,不由跪倒地上道:“父皇请相信儿臣,身为我国的皇子,定然不会做出这等通敌叛国之事。”
皇后见到事情走向不对,忙开口道:“臣妾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太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能做出这等事,定然是晋国来的奸细!”
“冰儿已经嫁给睿泽,是睿泽的王妃!如今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冰儿是奸细,这般血口喷人,岂非是心里有鬼?”
皇后的眼神愤恨地落在香怡冰的身上,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看出个窟窿来!
皇上的视线在香怡冰和太子的身上来回徘徊,香怡冰眼神坚定,太子又是一副苍天可表的神色,他的心中一时不定。
太后心中是相信香怡冰的,一个能做出这样好吃食物的女子,怎会有那般心肠。再则之前太子假借他的手污蔑香怡冰,想必如今这件事也是有所蹊跷。
太子之前的所作所为都为太后不耻,对他的话多了一丝防备,如今见他口口声声说边防图是冰儿所拿,却又举不出确切的证据,便不禁怀疑到了他身上。
或许这个突破口真的在他的身上也未必!
太后见皇上还未做出抉择,不由威严道:“冰儿所言极是。太子污蔑边防图是冰儿所拿,便搜查岭南王府,如今冰儿怀疑太子,搜查下太子府又为何不行?难道连还自己一个清白的机会都不给么?”
太子一听太后的话,脸色莫名一白,心中闪过一丝恐惧。却很快镇定下来:“皇祖母说得是哪里话,此事与孙儿毫无干系。”
皇上听完太后的话后深觉有理,便皱了双眉,道:“毫无干系最好,既然不是你所为,搜府便可还你清白。”
皇后一时愤愤:“这……”
太子愤恨的瞪了香怡冰一眼,她此刻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她的脸上带着坚定、委屈还有不甘,似是不查太子府她就誓不罢休!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还是让她逃脱了,还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又见皇上和太后都这般说,已是推脱不掉,罢了,那边防图无论如何都不在自己府内,又有何惧?
这般想着,太子的脸上带了些自信,道:“既然如此,父皇派人去搜便是,只是儿臣希望,若搜完太子府后,证明儿臣是清白的,非熙要亲自搜岭南王府。”
说完,太子挑衅的看着香怡冰,他敢断定,那边防图定还在岭南王府内,他一定要亲自搜出来,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香怡冰看着太子挑衅的眼神,眼中闪过一抹冰冷至极的笑意。
想亲自搜我岭南王府?
只怕你没那个机会了。
皇上立刻便令人去搜太子府,心中倒也不抱希望。
在他心中,太子并没有什么作为,纵然他再不懂事,也不会那边防图开玩笑,如此做只不过为了证明他的清白。
其实,说白了,太子是他的儿子,香怡冰是弟媳,孰轻孰重,自然是明了。
只不过,他的心中越发焦急起来,边防图到底是哪儿去了?!
太后过来坐了一会儿,也有些累,站起身道:“冰儿,哀家有些乏了,你扶着哀家回芳华殿吧!”
皇后忙道:“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香怡冰不能离开!”
太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难道还信不过哀家?”
香怡冰朝着皇上盈盈一拜:“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冰儿只会呆在芳华殿,不会离去,也不能离去。冰儿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拿走了边防图,将这盆脏水泼在冰儿的身上。”
趁着扶太后去芳华殿的路上,她将缩小的海东青放了出来,海东青一个闪电般的飞跃便消失不见了。香怡冰唇角含笑,待会儿只怕是会有好戏上演了!
出了御书房,香怡冰一脸后怕的模样,扶着太后的手臂,小声道:“母后,幸好您及时出现,否则冰儿或许要被屈打成招了呢!”
“混账东西,竟然趁着睿泽不在,这样污蔑你!”太后提起这件事,也是十分愤怒,拉起香怡冰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幸好南锡察觉不对,令我早些赶来,否则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般光景呢!”
香怡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甜甜地笑道:“只有有皇祖母在,冰儿便什么都不怕了!太后想吃什么,冰儿现在给您做吧?”
“好,好!”太后连连点头,这正符合她的心意呢。
香怡冰才进了芳华殿后,很快便有消息传来!
在太子府中找到了边防图!皇上大怒,将他押入天牢!
太后大怒,握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竟然真的是这个混账做得,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母后息怒!”香怡冰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惶恐,“可能太子只是一时走岔了路。”
“走岔了路?他身为太子,做出这等事来,还想趁机除去你,其心可诛!”
“母后消消气,吃些冰儿亲自做的糕点吧!”太子被关入天牢之后,是如何都不敢相信,他分明派人将边防图藏在了香怡冰的卧房,如今这个图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的卧房,莫非香怡冰有什么妖术不成?!
只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事情,只是想着如何逃出来,此时若是处理不好,别说太子之位不保,只怕他的后半身都要圈禁在这里了。
半夜的时候,太子收到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连个字:“勿慌!”
太子知道外面有人接应,心慢慢安定下来,五皇子如今投靠了他,定会想办法的。次日,皇后找到皇上,在皇上面前跪了下来:“皇上,太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恳请皇上放了太子吧!”
皇上脸色很是不好看:“如今在太子的卧房里找到了边防图,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后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下来,喃喃道:“皇上,这是诬陷,这是诬陷啊!”
皇后见皇上转身就要走,忙抱住了他的大腿。想起之前与五皇子给她带的话,心中也慢慢镇定下来。如今太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她也顾不得了:“皇上,昨日那个咬舌自尽的宫女口口声声说是冰儿做的,或许是她看错了,将别人看成了冰儿?”
“朕已经彻查此事!你多说无益,若是此事真的是太子所做,朕绝不轻饶!”
皇后此时心中砰砰砰地跳着,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就在此刻,有一个侍卫进来禀报:“皇上,在下查出这名宫女有个弟弟在李三公子手下当差……”
他的话还没说完,皇后心中一喜,脸上却带了几分惊慌:“莫不是、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
皇后道:“臣妾突然想起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之前太子与芸菲提过一次边防图的事情……还有边防图丢失的那日,芸菲来过我的宫里,当时她中途离开过,回来的时候有些惊慌,接着便说身体不适离开了。”
皇后看着皇上眉头微皱,不由继续道:“皇上,太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这边防图可能是芸菲藏到太子府中的!”
“臣妾觉得这事很有可能是芸菲做的,芸菲与冰儿之间有间隙,她是恨毒了冰儿啊!之前冰儿救治了她一命,她却以为冰儿动了手脚令她终身不育!后来芸菲被白锦毁了容,也认为是冰儿搞得鬼,她这般恨冰儿,才会想出这么恶毒的事来啊!趁着睿泽不在,极力报复啊!”
“皇上,太子是您的儿子,难道您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
如今皇后为了保住太子,虽然心中不舍,却也只能拉出李芸菲这个替死鬼。
皇上唇角微抿,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倒觉得皇后所言极事,李家小女心胸狭窄,确实是有可能做出这等事儿来。
李芸菲自上次被白锦毁容之后,心如死灰,每日都躲在房间中,令嬷嬷给她找了些治疗肌肤的药治疗伤口。只是这一刺太狠,伤口太深,即便是伤好了,也要留下一条极长的疤痕。她心中恨极了白锦,却一时之间也不敢再生事端。
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莫名其妙地被一帮人带入了宫中。
“李芸菲,你可知罪?”皇上看着李芸菲脸上的疤痕,面色十分不好。
“不知芸菲犯了什么错?”
“你偷了边防图,你可是知罪?”
李芸菲根本就听不懂皇上说了什么,求救地望向一旁的皇后娘娘,却见她根本不看她,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
“小姐,小姐,您可要救救我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让姐姐做了伪证啊……”
李芸菲看到一旁的男子瑟瑟发抖地看着他,这个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皇上威严的声音:“你到底是招还是不招?”
李芸菲话音未落,却听到有内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附在皇上的耳边说了几句,只见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什么?边防图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