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出狱与再生祸端

柳书童深知童臻肯定会厉声呵斥他没有按他的嘱咐行事，于是在对刚刚迈出监狱大门，一脸阴沉的童臻这样说道：“二少爷，不好了，大少爷病了”，他的话让原本准备大肆发作咒骂柳书童的童臻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哥哥的身体状况上。

“他自小体弱多病，现在又舟车劳动，导致扁桃体发炎、牙龈肿痛，而且水土不服上吐下泻”，柳书童拧着眉哭丧着脸看着童臻，见童臻眼底的怒火渐渐转变为担忧，他悬在半空的心才安然着落，“他一直在自责，怨恨自己力不从心，没能办法第一时间亲自救你出狱”。

“父亲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哥哥来北平？他又是不了解他几斤几两，他来北平不仅不是给我帮忙，还会给我增添麻烦”，童臻粗暴的埋怨道，转而由担忧道：“他是不是又宁死不去医院？”

“不如就劝他在北平将智齿拔掉吧？而且我咨询过一个外国医生，他说扁桃体在人体的作用是一种免疫，但是成年之后这种功能就会降低甚至接近消失，所以对于扁桃体频繁发炎的成年人来说可以考虑切除它”，柳书童语调平和的解释道，语毕他抬眼看了看天色，天际边最后一抹所剩不多的晕红正在被硕大的黑幕所吞噬。

街上也变得人烟稀少，挑着担子售卖水果的小贩踏着急速的步伐、挑着担子售卖大碗茶茶商露着欣慰的笑脸、捧着烟箱售卖香烟的烟贩迈着沉重慵懒的步伐先前接后从他们身畔经过。

童臻和柳书童心有灵犀的加快步伐，直奔旅舍。

童臻和柳书童到达旅舍推门而入的时候，童羿正如是针毡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大哥？”童臻一脸焦急，快步走近童羿。蹲下身，一脸歉疚的看着他，“我不是早就叮嘱你们，今后不论我做什么，不论我是否入狱，都不要在管我吗？”

“你是我们的家人，你入狱，我们岂能置之不理、置若罔闻？”童羿带着责怪和担忧的口吻说道，语毕他抬起感激的目光看着柳书童，他在感激柳书童帮他顺利完成任务。

“你们先聊，我去给二少爷买些饭”柳书童对着大少爷向他投来的目光说道，语毕转身离开。

在前往饭店的路途中，他一脸愁容、犹豫不决，既然童臻已经出狱，想必童羿不假时日便会离开；既然他现在心系许莹慕，想必不得不请假回乡一趟。

思来想去，他决定明天就去请假，然后跟随大少爷一同回乡。

等他买好饭返回旅舍的时候，发现只有大少爷一个人哭丧着脸坐在床上，他一目了然肯定是童羿一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语惹怒了童臻，然后童臻拂袖而去。

“二少爷走了？”柳书童轻柔的声音问道，将饭放到窗边的桌子上。

“我说露嘴了，说了我找陈天一谈过话一事”，童羿一脸哀伤的解释道，他现在既沉寂在弟弟不念手足之情为一个外人拂袖而入的哀伤中，又沉寂在自己办事不利的自责中。

“恐怕我们谁也改变不了他了，有时候我也很疑惑，或许他们做的真的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至少是我们现阶段还没有办法理解的事情”，柳书童边说边走近大少爷，试图扶他再去用些餐。但是童羿根本无心用餐，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胃口。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一个外人如此对我？”童羿着实想不通其中的奥秘。

柳书童同样想不明白为什么童臻会因为一个认识不足两年的陈天一抛弃他们一起长大的情意。

“唉”，童羿发出凄凉的喟然长叹。

柳书童转身帮他倒了一杯水，童羿接过水杯，拿着水杯走到床边的椅子上落座。此时此刻，柳书童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让他们烦躁不安的童臻，此时此刻占据他脑海大部分思绪的毫无疑问成为许莹慕。

“我想此次随你一同回长沙”，柳书童边说边朝着窗边的另一张椅子走去。

童羿惊愕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我想回去看看许莹慕”，柳书童抿了抿干涩的唇，毫不避讳的说道。

在童羿看来，柳书童虽然是下人出生但是却有少爷之命，根本不该痴迷于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于是他态度坚定的摇着头劝阻道：“学业要紧。对你而言，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事能和学业相提并论”。

“我不是这样看待的”，柳书童郑重其事的解释道，“学业是为了更好服务人生，而人生的目的就是和相爱的人厮守一生，我不能因为过程而放弃目的”。

“难道你的人生目的仅仅就是和相爱的人厮守一生？”

“其余的一切，包括事业，都是为这个目的服务的附属品，这才是我的人生”，柳书童毫不含糊的回答道，自从他对许莹慕一见钟情，许莹慕在他心中的分量便如同昭君在中国历史长河中的价值一样沉重。就如同娶了许莹慕，他便可以依附许莹慕的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而流芳百世。

“我不同意你将一个女人摆到如此重要的位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决定人生规划的是不同人截然不同的出生环境、生长环境造就的价值观”。

这些文绉绉的话，童羿听来便气急败坏，他怔了怔神，情不自禁想到了吕布，在他看来，柳书童今时今日的一切就堪比见色忘义的吕布。

“三国演义中有一大将名曰吕布，个人能力极强，但是最终却因为女人最终丢弃性命，你虽不会为女人丢弃性命，却也不该为女人放弃学业、事业”，童羿语重心长的劝阻道，一脸真诚的看着柳书童。柳书童能够察觉到此次来京，童羿对他比往昔甚是客气，他本以为这是童羿身在异乡需要柳书童照顾的导致的。其实不尽然，童羿是因为决定角逐接班人，决定拉拢柳氏父子才如此善待柳书童的。

而今，柳书童却为一个女人看轻其余一切，这是童羿着实没有办法接受的。

“吕布身败名裂、丢弃性命不是因为单一因素造就的，而是有勇无谋、见利忘义、色胆包天三大因素造就的”，柳书童干净利落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许莹慕若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女人，我不会阻扰你。但她水性杨花，根本不值得你喜欢”，童羿牵强又无奈的劝阻道。

水性杨花这个四个字深深刺伤了柳书童的心房，他虽然向来敬重大少爷，可是却也不能容忍他如此评击他所迷恋的女人。

“她绝非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之人”，他闷气沉沉的解释道。

“长沙市和她闹过绯闻的富家公子少于十人吗？她最近又和林淑皓交际频繁，林淑皓和你一样对她鬼迷心窍，现在正在催促我和他姐姐帮他向许艺权提亲”，本来这件事童羿本不愿意向柳书童提及，但是此时此刻形势所逼，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现在必须要让柳书童认清许莹慕的真实面孔，绝不能让柳书童继续迷失下去。

可是，童羿的话却起到了相反的作用，让原本意志坚定的柳书童顷刻间不知所措。

“你说你不知道陈天一为什么能够让童臻对他言听计从，我还搞不明白许莹慕为什么可以让你们这么多男人同时决定娶她为妻，而且让你们觉得娶她为妻是近在咫尺、手到擒来之事”，童羿闷气沉沉的声音再次冲击着柳书童猝不及防的心。

他开始问自己是自己一厢情愿还是许莹慕果真如童羿所言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感情之事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点柳书童毫不犹豫坚信着。

“即便你爱她，她也爱你，即便你们有幸能够走到一起，可是没有经济作保障，这份感情又能维持多久？所以一个男人如论如何都不可以放弃事业”，童羿语调平和的劝阻道，柳书童认可性的点点头。

可是，如果他去追求事业，恐怕等他事业有成，她早已生为人妇；但是，如果他放弃事业，恐怕即便能追到她，这份婚姻也没有办法长久。柳书童一脸愁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既然未来一片茫然，最正确的选择就是竭尽全力充实当下！

而他当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