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试探
待两人并肩出了酒馆,燕南飞收回看向二人背影的目光,再次给自己倒了杯酒,自斟自饮,喃喃笑着:“有意思,有意思……”
帝都大街。香怡冰的肩头被一只火热的大手揽着,手掌温热有力,紧紧的贴着他的肌肤,然而身侧的人却是浑身上下冒着嗖嗖的冷意。
身侧那人突然步子一顿,转过身,如墨的鹰眸直视她的眼睛,低沉问道:“这什么葡萄酒,很好喝?”
这语气,比那酸葡萄还要再酸上几分,香怡冰失笑,歪着头欣赏岭南王那泛着青绿的脸色,戏谑回道:“是还不错。”
青绿直接变成了翠绿,岭南王咬着后槽牙“吭哧吭哧”的磨着,火大的低吼道:“燕南飞是什么人,你也敢和他单独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香怡冰撇撇嘴,虽然知道他的担心,但是全没当一回事,这个世界上能杀了她的人还没出生!
岭南王看着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燕南飞那人阴险狡诈一肚子坏水,连肠子都是乌黑乌黑的,若是那里早已设置了埋伏,若是酒中有毒,若是……
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承认香怡冰手段凌厉,但人有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是她这么个随意的性子,只凭自己的喜好行事。
岭南王面色肃冷,不再言语,大步转身,拂袖而去。
香怡冰眨了眨眼,一时竟愣怔住了,这人,是生气了?
半响后,她冷冷的牵了牵嘴角,向着岭南王府慢悠悠的走去。
这几日,岭南王好似消失了一般,再没出现在香怡冰的跟前。
香怡冰自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不习惯,再到如今,心里竟好像缺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她倚在院子里的竹榻上,敛着眸子,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旁边懒洋洋盘旋着的小青。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子,她独来独往,以自我为中心,没了谁都依然能活得潇洒肆意,从来不会将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然而来了这个世界,她的心里开始有了牵挂,香秦明是一个,岭南王……
香怡冰坚决不认为岭南王也是她的牵挂,然而心里的感觉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击,不得不承认,也许那个铁血刚硬的男人真的在不经意间,住进了她的心房。
前几日小龙风风火火的冲到了她面前,张口就是一阵大骂,责怪她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直骂的口沫横飞筋疲力尽,才被四皇子扛着回了府里。
那日之事,香怡冰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她是杀手之王,别说是燕南飞,就算身为战神的云睿泽,想要她的命也得掂量掂量,就是拼个不死也要重伤。
然而经过这些时日两人之间的冷战,经过小龙声色俱厉眼中却明明白白写满了担心的斥责,香怡冰开始认真的思量,自己是不是过于肆意了,忽略了周围人的感觉,无形中她的肆意而为,让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担惊受怕。
香怡冰闭着眼这般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爆竹。
响声震天,惊的院子里的八只鸽子扑棱着翅膀到处乱蹿,香怡冰掀了掀眼皮,懒洋洋的唤道:“迎雪。”
“王妃,今天是中秋呢,外面张灯结彩可热闹了!”迎雪自殿内一阵小跑到她身前,笑嘻嘻的说着:“王府里都挂上灯笼了,还有街市上好些灯会什么的,团圆的日子……”
这话说道一半,她赶紧捂住嘴,怎么忘了,王妃独自一人,这个日子和她说什么团圆,这不是给王妃添堵吗!
“团圆……”香怡冰没在意她的纠结,只轻轻的呢喃了一句,目光瞥到瞪着惊恐的圆眼睛满院子扑腾的鸽子,和一旁懒洋洋趴着不时将精光掠向鸽子的小青,缓缓叹了口气。
她自竹榻上起身,手一招,龙二牧阳立马出现在身前,缩头缩脑的候着。
两人这几日一直都是过的心惊胆战的,努力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被小王妃惦记上。
王爷王妃具体因为何事冷战,他们并不知道,但是自发自觉的把这事归在了王爷的吃醋上,这下,两人的小心肝开始颤抖了,若不是他们去报信,王爷又怎么会知道小王妃和燕南飞用膳,更不会和小王妃吵架。
龙二牧阳低着脑袋,心里连连高声哀嚎,完了完了,该来的还是要来了,等着褪层皮吧!
两人正哆嗦着颤抖着惊恐着战栗着,就听面前的小王妃淡淡的问了句:“他在哪?”
谁?俩人没反应过来,睁着迷茫的眼睛瞄去,一对上香怡冰锐利冷冽凉飕飕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赶忙立正站好,高声答道:“王爷在书房!”
答完后颤巍巍的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就见小王妃翻了个白眼,慢悠悠的朝着书房溜达去了。
龙二歪着脑袋,奇道:“小王妃这是要去找王爷……和好?”
牧阳不明所以的摇摇头,更是奇怪:“不是去火拼吗?”
岭南王府,书房。岭南王沉着一张俊脸,翻看龙一递上来的情报,燕南飞这几天每日饮茶,赏景,四处乱逛,还见了个不痛不痒的熟人,可以说是优哉游哉,要多清闲就有多清闲。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的清闲本身就有极大的问题。
五国大典再有三日就要开始了,不说他要绞着肠子想破了脑子使什么阴谋诡计,现在哪国不都在抓紧时间做做准备工作,就只有他,所有的事两手一推,都推给了一同来的大皇子燕南天,悠然当着他的闲散游客。
就在这时,管家自外面小跑着进来,躬身问道:“王爷,宫里来了人传话,今晚中秋宫宴……”
不待他说完,岭南王大手一挥,烦躁的打断:“不去,推了!”
待管家和龙一恨不得立即消失一般的跑了出去,他将手里的情报朝桌案上一丢,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这个时候女人在干嘛呢?
岭南王这几日过的实在是不比龙二和牧阳好多少,见不到香怡冰的日子对他来说,那就是地狱的煎熬,暗无天日!
一方面,他对香怡冰肆意妄为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还生着闷气,一方面又忍不住想偷偷的去瞧瞧她,哪怕是就看一眼也好。
当然,这个想法每次一出现的时候,就立即被岭南王狠狠的捏死在了萌芽状态!
不行,坚决不行!
这事没的商量,必须要等那女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来道歉!
然后岭南王又开始纠结了,万一她认识不到错误,或者知错不改呢?
万一她一辈子不思反省,难道要一辈子不见她?万一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凭那女人的身手,那手段,那能耐……若是想不被自己找到的话,他还真没啥把握。
岭南王扭曲着一张苦瓜脸,思来想去,“砰!”的一声,铁掌猛拍向桌子,毅然决然的决定……
主动示好!岭南王一边暗自唾弃着自己,一边换了身衣服朝外走着,想着等会怎么开这个话头会比较好,比较不丢面子。
突然,“吱呀”一声,房门被从外面缓缓的推开。香怡冰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径自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沉默不语。
岭南王顿时乐了,胸房中的小心脏欢快的跳动着,你别扭吧别扭吧,你不说话我也不说,岭南王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摆出一副煞神脸,冷酷无比的走到桌案后坐下,同样不语。
岭南王心里得瑟着,使劲儿绷着那张就快要绷不住的脸,坚决不露出一点儿痕迹。
此时的香怡冰也在奇怪,她鬼使神差的就过来了,到底过来干什么还真没想好,这么坐着坐着,不由得泛起了几丝尴尬。
时间缓缓的过去,两个心理无比扭曲的人默默无语,各自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一个想,你人都过来了,你还不赶紧的!
一个想,我台阶都给你了,你还不赶紧的!
眼看着两人静坐了有小半个时辰,香怡冰的一张俏脸越来越冰冷,很好,你就在那坐着吧!
香怡冰拂袖而起,大步流星就朝外走去,岭南王顿时慌了,“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声大喝:“站住!”
香怡冰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步子不停,岭南王三步并作两步跟上来,一把拉住她,恨声很气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原本已经有几分软意的香怡冰,被他这语气一激,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往上窜,玉手猛的一挥,就要朝前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拉力,她猝不及防朝后一仰,跌进一个火热的胸膛!
紧跟着,两只铁一般的结实双臂紧紧的箍了上来!
岭南王低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今天中秋节,出去看花灯吧。”
香怡冰被他搂在怀里,唇角悄无声息的弯了弯,含着笑意的声音淡淡回道:“唔,那就看吧。”
这话说完之后,岭南王依旧不动,搂着怀里温软纤柔的身子,只觉得这几日来的心急焦躁全部飘了个烟消云散,浓浓的满足感自心底升起。
香怡冰也不推他,就任他静静的抱着自己。
就在这难得的静谧温馨中,时间仿似也不想打扰两人,悄悄的溜走……
突然,香怡冰眉梢狐疑的一皱,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直直的抵着,只一瞬她就明白了这是何物,一张俏脸顿时黑了个彻底!
美人在怀,温香软玉,岭南王眼中充斥着炙热的欲火。
就在这时,一个倒钩拳从前方轰然袭来!
砰!香怡冰回过头,刀子一般的目光在他腰部以下,腿部以上的帐篷处轻轻扫过,捂着熊猫眼的岭南王顿时哆嗦着退了一步。
就见面前的冷美人缓缓一笑,淡淡道:“一炷香的时间,我在王府门口在等你。”说完,优雅转身,走了出去。
反应过来的岭南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书房,一炷香的时间,泡冷水澡!
此时已是黄昏,大街上比起平时要热闹的多,街市两边一排一排的商贩毗邻而依,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大多的摊贩上都挂着各种形色不一的花灯,明丽绚烂,五彩缤纷。
香怡冰穿梭在人群之中,看着眼前一副嬉闹景象,心情也不由的大好。
自然了,岭南王的心情可就没这么好了,方才一个战斗冷水澡总算将周身火热的欲望给压了下去,出来之后满街的人磕磕碰碰,难免就会有人和香怡冰摩擦着走过,这直让岭南王脸色漆黑,眼冒绿光,一双牛眼狠狠的瞪着敢凑近香怡冰的所有异性!
这样一个煞星跟在旁边不是没有好处的,导致了后来满满的拥挤热闹的大街上,以香怡冰为中心三步之内,皆是……空的!
就在这时,不知谁家小儿极有勇气,冲过来拦住他们,很有眼色的上下打量了他们的气度穿着,在心里暗暗评价,非富即贵啊!
岭南王伸手一挡,将小儿挡在三步之外,剑眉斜斜的挑着,那意思:小孩也不行,只要是雄性都不可以靠近!
小儿长的眉清目秀,很是机灵,先是慌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笑眯眯的脸色,清脆说道:“贵人,夫人,买盏同心灯,去木清河放了就可以白头到老,子孙绕膝幸福一生!”
岭南王收回手,漆黑的脸色顿时红润了,眼中的绿光顿时变成星星了。
白头到老……
他开始在脑中想象着香怡冰老了的样子,两人满头白发,牙齿掉光,一对老夫妻每日下下棋,游游湖,恩,还可以过过招,虽然只有他被打的份!
快哉!子孙绕膝……
他再次想象着那个小小的香怡冰,肉包子一样的粉嫩小脸,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藕段儿般的小胳膊小腿,软的让他心都化了的声音唤着“爹爹”,没错,还要扎着两个羊角小辫!
一个不够,多生几个,不过……他看看香怡冰,可能还是会被打!
打也是老子媳妇!
快哉!岭南王笑的牙齿明晃晃的,比那花灯还要亮上几分,二话不说,从兜里逃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大洋洋的塞给小儿,强盗一般将他怀里抱着的同心灯抢过来,咧着嘴就朝木清河大步走去。
走了几步,赶忙顿住,回来拉着依然站在原地的媳妇,放花灯!
香怡冰被他拉着跑到木清河,此时河面上闪动着无数的花灯,一盏盏一朵朵绚烂夺目缓缓的随波流荡着,天上硕大的圆盘投射下一片清亮的银辉,耀的木清河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岭南王正要点花灯的手突然颤了颤,才发现自己牵着香怡冰的小手跑了一路。
岭南王将她的手拉到近前,细细的看着,这只手柔嫩而娇软,指甲犹似五只透亮的珠贝,干净莹润,指骨玲珑,纤长的五指好似葱白,静静的躺在他的手掌中。
岭南王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朵根,呵呵傻笑着。
香怡冰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也不忍心将手抽回,任他牵着将同心灯点上,放进河里。
两人望着那只同心灯,在河面上静静的静静的漂着,直到看不见了,岭南王才牵着她缓缓的朝回走去。
两人回到岭南王府之时,管家正等在门口,看见二人急忙迎了上来,说道:“王爷,王妃,流田三皇子,香公子侯在客殿内。”
此时这个关系,香秦伟是绝对不会再来的,能出现在这里的除了那个所谓的舅舅,也不会再有别人了。香怡冰眉梢一蹙,道:“我不是吩咐过,以后都不想再在王府见到他们。”
管家赶忙解释道:“回王妃,他说……他说今日是王妃母亲的忌日。”
这话说完,管家小心的瞄了瞄香怡冰的神色,心里暗自猜测,据王妃的舅舅说今日是王妃母亲的忌日,只是现在小王妃神色到没有多忧伤,许是主子知道这事,特意陪王妃出去散心,以免她伤心思母!
岭南王挥了挥手,让管家退下去,他在心里对香怡冰的来历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当下也不多问,牵着她的手朝客殿走去。
此时的客殿内,叶永生和叶张氏正局促的坐在椅子上,喝着小厮送上来的第六盏茶了。
叶永生心头烦躁,香公子给他的这个任务实在不好办,一方面他能升官发财全指望了这个当王妃的侄女,一方面香府只手遮天的香公子他也不敢忤逆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另一头的叶张氏紧张兮兮的捧着茶盏,她还没忘了上次那个侄女的冷淡和凶狠,一想到这次来此的任务,更是吓得浑身颤抖。
待见到进门的香怡冰和岭南王时,叶永生心头咯噔一下,没想到王爷竟也跟着来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里的紧张,摆出一副摆出一副伤心失望的表情,忧愤哀痛高呼道:“另儿!今日是你娘的忌日,你可记得?”
香怡冰眸色一冷,和岭南王一起坐到主座上,冷冷的看着他们,并不做答。
这样的人,若真有这份浓厚的亲情,也不会在外甥女被强迫成亲之后,投靠那始作俑者罪魁之首,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香怡冰好,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恐怕他们自己也心虚的很。
岭南王看着面前跳梁小丑般的叶永生,鹰眸如利刃般让叶永生一抖,才沉声说道:“在我岭南王府里,还是收敛的点好,本王的王妃,可容不得你大呼小叫!”
叶永生被岭南王的气势压的连呼吸都快忘了,早就听说战神神勇无比,这样的气势,香公子是绝对绝对没有的,当下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带着分讨好的意味,道:“岭南王,我好歹是冰儿的舅舅。”
岭南王嗤笑了一声,舅舅?
香怡冰回帝都数月也不见家书一封问候冷暖,如今到舅舅长舅舅短,倒是真正可笑。
岭南王并不理睬,径自端起茶壶给香怡冰倒了杯茶,体贴的递了上去。
香怡冰接过茶盏,微微啜了一口,不想再在这样莫须有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语气强硬不容置疑:“开门见山。”
叶用生被她这傲慢的态度,气的鼻子不来风,却也无奈,毕竟身在岭南王府,只能压着火气道:“冰儿,今日是你娘的忌日……”
“我已经说过了,你应该称我王妃,这事我知道,你还有什么要说?”香怡冰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出口打断了他,冰冷的问道。
叶永生叹息了一声,面上神色悲悲戚戚,哽咽道:“你娘叫叶小茹,刺绣一直是极好的,临进宫前她绣了一张帕子,给我留做纪念,这二十年我一直小心的收着,想念你娘了就拿出来瞧瞧,这次我特意带来了,想着她的忌日,你应该会想看一看,怀念一番。”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陈旧的帕子,极尽珍惜的递给香怡冰。
香怡冰接过来扫了一眼,其上绣了粉色盛开的水芙蓉,香怡冰模糊记得那是叶小茹最喜欢的花,只是这帕子虽旧,针口却明显是新的……
眼眸渐渐变得冰冷,她凉凉的勾了勾唇,淡淡道:“没事你们可以回去了。”
叶永生仿似没听见一般,沉浸在回忆中,自顾自接着说道:“那年你娘只有十二岁,就被香丞相带进府里,当夫人……好在她有福分,生了你,如今看到你出息了,有了个好归宿,舅舅也就放心了。”
他说完后直勾勾的盯着香怡冰,就连那一直低着头闷声不响的叶张氏也偷偷的拿眼角瞄着她,似是想从她的面色上找出点什么端倪。
香怡冰沉默了半响,岭南王一边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一边不耐烦的沉声大喝:“送客!”
叶永生面上一惊,眼中划过一丝精光,眼见有侍卫进来,极其识趣的拉着叶张氏走了出去,那条声称小心保存了二十年的帕子,早抛诸脑后,也不要了。
待他们走后,香怡冰和岭南王也走出了客殿,心头凭空缠绕了一丝烦乱的感觉,挥之不去。
这次叶永生来,明显是一个试探,试探的是什么她也心里有数,香怡冰的记忆残缺不全,关于母亲叶小茹只有一个大概,想来叶永生今天所说的这番话该是半真半假的。
再有三日五国大典就要开始了,他们最好到时候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香怡冰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旁边岭南王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她的,粗糙,干燥,温暖。
她仰头看了看天色,天色渐渐变得阴沉,大片的阴云堆积在上空层层翻卷着,压的天际一片灰蒙蒙的阴霾,一轮圆月于层层阴云中迷迷蒙蒙的露出一个轮廓。
沉沉夜幕笼罩在帝都城的上空,显得狰狞而压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