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调查案情

看着眼前哭得挺伤心的杨实忠，梁红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也说不上是同情还是怜悯。坐在案头对面的这个人犯，虽然长得眉清目秀，但是皮肤拗黑粗糙，手中也布满了老茧，看样子并不像那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到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农人一般。

凭直觉梁红玉觉得这个杨实忠本质并不坏到那种不可饶恕的地步，但是他却确确实实地犯下了杀头之罪。想到这里，梁红玉心头掠过一丝悲哀。

接下来又问了一些话，但是杨实忠似乎还是那样的不太配合，要么就坐在那里掩面哭泣，要不就低头不语。

梁红玉看见这般情形，觉得今日的提审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便带着秧清和依容等几个人走了出来。

“我们去看看杨实忠家还有何人？去调查一下当时的真实情况如何？”

出了牢狱大门，梁红玉决定去城南杨实忠的家实地勘察走访一番，她的提议得到了秧清和依容的赞同，于是便带着一帮人往城南方向走去。

镇江城其实并不算大，人口不到十万，在中原只能算是一个小城市，只是地理位置的特殊，这里便成了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

这里也是从北方进入江南的大门，所以金兀术一心想攻破镇江城，打开进入宋国的大门。

经过半年多的战火洗劫，镇江城可以说是满目疮痍，一片萧条。

望着街上匆匆而过，衣衫褴褛的百姓，梁红玉心情格外沉重，同时对入侵的金国强盗更加恨之入骨。

假如金兵没有来犯，那这里便是一处江南水乡，百姓安居乐业，都是因为金兵的到来，让这里的百姓遭到战火洗劫，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走了半个多时辰，便来到了城南，经过打听得知了杨实忠的家就在前面，梁红玉便加快了脚步。

抬眼看去，眼前是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如果屋顶上没有袅袅炊烟冒出，咋一看还以为是一处关牲畜的地方。

“这是杨实忠的家吗？家中可有人吗？”

梁红玉开口冲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喊了两声，可是等了半晌功夫既然无人应答。梁红玉便走上去抬手敲了敲门，又问了几声，但还是无人答应。

梁红玉和秧清等人甚是纳闷，屋顶上有青烟冒出，为何敲门无人答应呢？正纳闷间，周围有几个邻居听到梁红玉的叫门声，便从各自的家中走了出来查看。

“原来是各位将军光临，我等有失远迎。”

这里的百姓都认得梁红玉，看见梁红玉等人便热情地过来打招呼。

“各位乡亲勿要客气，我们此次前来是想走访一下杨实忠的家人，还有就是前来调查一下关于杨实忠的案子。”

“杨实忠一案不是已经结案了吗？他不是被判处斩刑吗？”几位乡亲上前问道。

梁红玉点点头，言道：“案子虽然结了，但是还有些蹊跷不明之处，今日特来查明。”

“哦……”

“杨实忠家中无人了吗？”梁红玉问道。

一位乡亲听了梁红玉的话，便走上前来直接将房门推开，回头对梁红玉和众人道：“各位将军进来吧，这门从来不上栓的，直接推就行。”

梁红玉有些诧异，抬脚跟了进来。进到屋里，一股柴火的浓烟扑面而来，让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杨实忠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火坑里正燃烧着一些生柴，冒着阵阵浓烟。

一个大概七八十岁的老奶奶此时正坐在火坑边取暖，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进来的人们。

“这位老太就是杨实忠的奶奶，她的耳朵已经聋了，所以你们敲门喊门她是听不到的。”

未等梁红玉开口，一位乡亲便开始介绍杨实忠奶奶的情况。

“那杨实忠父母呢？”梁红玉问道。

乡亲答道：“他父母已经过世多年了，杨实忠和他的奶奶相依为命。”那位乡亲说到这里，长叹了口气又道：“哎……现在杨实忠犯下罪行，也是咎由自取，就是可怜了他的奶奶了。”

梁红玉走到那位老太太身边，蹲下身去向她打招呼：“老奶奶，您还好吗？”

梁红玉这话刚出口，她就后悔这么问了，因为眼前的这个老奶奶，已经骨瘦如柴，她摇晃着脑袋颤巍巍地望着梁红玉。

“有吃的吗？行行好赏点吃的吧！”

一只干瘪和颤抖的手，伸到梁红玉的跟前，梁红玉赶忙回头问依容道：“身上有吃的吗？”

依容摇摇头，梁红玉道：“快出去买点吃的过来。”

依容听了，转身匆匆出门而去。

梁红玉问乡亲道：“老奶奶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吗？她这幅身板生活怎么自理呢？”

乡亲摇头答道：“平时是杨实忠服侍他的奶奶，自从杨实忠被抓之后，这老太太吃的就是百家饭了，今日这家送一点来，明日那家送一点来。”

梁红玉说道：“这怎么行呢？要是大家都忙去了，忘记给老奶奶送饭怎么办？”

乡亲答道：“这是经常的事，没人送饭她就挨饿了，再说现在大家自己生活都非常困难，有时候还真的没有送的。”

梁红玉站起身，在房里转了一圈，看见灶台上落满了烟尘，锅子里已经生锈了，放在灶台上的几个破碗，里面没有剩下半粒饭，墙角有几个老鼠洞，几只老鼠不时地从洞里探出头来，也想寻找食物。

梁红玉心中暗思忖道：杨实忠的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被杨实忠打伤的邻居何在？现在他的伤势好了吗？杨实忠偷了东西怎么还会打人呢？”梁红玉回头问道。

乡亲答道：“他……他好像在家里吧，具体伤好了没有我等也不太清楚，至于……至于为什么打起来，我们就更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了。”

老乡的话有些吞吐，似乎是不便发表自己的意见。

正说着，依容从外面端来一碗热粥进来了。

“你服侍老奶奶把粥喝了，我和秧将军去邻居家去看看去。”梁红玉说着便带着秧清和众人走出了杨实忠的家，来到了隔壁邻居的家。

邻居听说梁红玉等一帮将军过来，赶忙起身相迎，其实这个邻居刚才听到喧闹声，已经猜出了几分，但是他作为杨实忠一案的所谓受害人，他不便出来看热闹。

现在看到梁红玉等一帮人来到他的家，心中便有一股内疚和紧张。

“老哥，你的伤势好点了吗？”

“多谢梁将军的关心，那点小伤已经完全好了。”

几句寒暄之后，梁红玉开门见山地问道：“老哥，请你说说那天杨实忠偷你们家的鸡被你发现之后的情况吧，他是如何与你打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