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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五章 不安的剑
漆黑如墨的雨水在滴落。
这是沾染了无法抹灭的病毒的血水升腾化作云,经过运量再转为雨云落下的携带病毒的黑色血雨,是无法轻易清洗的灾难。
漆黑的雨水打落在建筑上,建筑染上一层黑色。
跌落在树林上,树木腐蚀扭曲,或者妖化异变成为怪物。
也有人,有动物,有其它生命被血雨强制入侵。
荒凉的地带成了生命禁区,少有活着的智慧生命经过,这些地方令人畏惧的不是随时可能大范围降落的血雨,而是隐藏在地底的怪物。
凶狠的怪物赶不尽杀不绝,吞噬沾染病毒的无意识尸体还能更进一步。
人类文明贪婪的苦果,或者极少数人的贪婪造就的苦果。
当初那个该被湮灭的城市没有被湮灭,逃脱的怪物还有尸体让贪婪的人起了心思,他们以为那些东西有永生的秘密。
好吧,长寿是那些异变怪物的全体特征。
难以腐烂是那些变成尸体的行尸走肉的特殊特征。
尸体本该轻易腐烂,它们不会,它们本就是病菌杀死的存在。
微生物面对那些病毒难以为继,弱小的还可以腐蚀,一旦产生异变发生某种进化,这些尸体将变得坚硬,变得强悍。
栗子亲眼看到自己强大的父亲被一个坚硬的家伙撕碎。
母亲早在几年前就死在病毒之下。
亲人,已经没有了。
她是好运在父亲的庇佑下勉强活到了十二岁,然而她宁愿自己已经死去,宁愿那些病毒对她有用,或者她大胆一点去送死。
这个大厦内的生态循环点让她勉强活着,但作为一个小女孩,她无法弄清楚一些有难度的问题。几年前的灾难让她丧失了学习的机会,很少有接触这些高科技的时候,她只能瞎摸索,寻找办法。
好在这些东西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基本手段。
她怎么弄都不会出大事,除非有怪物找上她。
她终于找到了那个能够查看外面状况的机器,小心抬头看着画面。
为了逃到这里,父亲已经死了。
杀死父亲的怪物在啃食父亲之后好像流了下来,徘徊的声音让她畏惧,胆小如鼠的她经过这么多时间的历练勉强像一个挣扎者。
勉强能活着,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只是,这里的食物她不太会处理,只有吃生的。
于别人,这是奢侈的食物,她却犹记得当初母亲还在的时候,一家人开心吃饭的时候,那些食物都是这个生态大厦内的东西。
有了食物想要吃好吃的东西。
这就是人,从来都不会满足的生物。
栗子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错的是这个世界,是那些让这个世界毁灭的坏人——父亲是这么说的。
咦?那是?
栗子屏住呼吸,那是光,剑光。
父亲说过,剑是一位传奇人物的标志,是她们生存下去为数不多的希望。若是剑在,那剑所在周围一定区域都是安全。
前提是,剑是安全,没有异常。
能够守护他们的那把剑已经飞走了,现在剩下的这把剑是非常危险的一把剑,这把纯白之剑不与纯白匹配,反而应该黑白相间。
栗子听不懂,但她记得父亲说的,若是剑是纯白,就安全。
剑是?
黑白!浓郁的黑色气息在剑身游走,不见持剑人,就感觉到一种压抑的气息,这还是通过屏幕看到,若是直面会更危险。
听说有人看到这把黑白之剑被活活吓死。
他?受伤了?
栗子看了好一会儿才从屏幕看到一点那个人的影子,带着一丝黑色的血液在随着剑身蔓延,而后被剑上黑色的煞气蒸发。
人始终在无法检测的地方,看不到他。
只有通过剑的一部分找到证据。
受伤了,安全吗?不,非常危险。他越是受伤,越是危险。
栗子颤抖着,很想给他送抑制药剂——仅仅能抑制,无法改变病毒的索命结果,圣女还勉强能够在最初的时候救治。
现在?没用了。
听说最强之剑就是染上了病毒,被强制送走。
父亲的意思,最强之剑可能已经漂泊在宇宙中。
那飞船去找的不是拯救世界的解铃人。
飞船飞出去的是希望,是人类最后的期盼。所以,不止一艘这样生态平衡的飞船,有很多很多,在那一艘之后离去。
他们这些被留下的已经被宣判了死刑,死亡是他们唯一的宿命。
若非已经无法挽回,说不定这颗星球会被那些该死的自私家伙毁灭。
有太多人曾一度提出,毁灭,毁灭星球,毁灭病毒,将希望放在浩渺的宇宙,寻找新的寄居之地。
哪怕是变成侵略者,抢夺已有主人的星球,他们也要活下去。
创世预言大人已经沉睡,疯狂的他们还要炸掉它沉睡之地。
断绝了后路!可笑的行为。
栗子是这么听父亲说的,可惜,父亲已经死去。
那是父亲的武器残片!
栗子死死盯着那把剑抖动一下之后震飞的东西。
不!父亲已经死了!这些该死的家伙还要将他撕成碎片,一口一口吃掉,这还不够,还要毁灭他存在的所有痕迹?
栗子愤怒。
没法。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而已。娇小柔弱的她什么言灵也不具备,甚至没有遗传父亲的神之血脉,只有母亲稀薄的人类血脉。
多可怜呢?
哈哈!那又怎样?谁也不会同情她。这个慌乱的世界,见到她的人恨不得吃了她,或者做一些更加疯狂的事情。
父亲为了保护她杀死的坏人数不胜数,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拖累父亲多少次。终于,她成功的将父亲拖累死了,死无全尸。
栗子揉揉眼睛,泪水早已流干。
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女孩的眼泪。这个疯狂的世界已经没有所谓的情感、秩序,什么都没了。剩下的是无尽的毁灭,绝望的世界!
大厦外面,角落里。
朱林已经意识模糊,黑色的病毒早侵染了他身体的大部分。
他还想战斗,还想寻找脑海里那一抹影子,那到底是谁?
让他魂牵梦绕的到底是谁?为什么挥之不去?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遇到了这么多值得深深挽留的人,为何他就是没有深入一分。
脑海里只有这个影子,不愿意将多余的情感交出去。
甚至对干娘也不是那么的真心,他全心全意在乎的只有这个影子。
可笑的虚无缥缈的影子!从始至终都没看清楚是什么。
好像,应该是他一声执着的那个“人”?
荒唐的想法,他所有的记忆里都不存在这样一个人,超级智能都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他如何能断定这就是一个人呢?
或许是他梦中构想出来的一个虚假的东西吧!
梦啊!真希望这一切就是一个梦,一个某一天可以醒来的梦。
干娘离开了,父亲去了,这世上他还在乎的人几乎没有了。
那三个朋友,大概已经被丢在宇宙虚空之中,死去了。
若是,当初没有拒绝父亲的要求,顺应干娘的意,他们会开心一点吧!
茫茫宇宙是什么样呢?干娘有没有好好活下去?他的剑术对付那些被挑选出来的废物,应该很有用吧?干娘用过没呢?
想着,想着,他的视线随着黑色的雨水变黑。
生命就要结束了!好想再看一眼纯澈天空下美丽漂亮的世界。
这是,错觉了吗?
前面怎么开了一道混乱能量裂缝?还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衣,看上去漂亮美丽的小——女孩?小女孩啊。
可惜,他已经无力保护任何人了。再也不需要保护人了。
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算了吧!找不到的东西放弃了就好了啊。
管他那么多,要死了,就安安静静的死去。安安静静的,像是睡觉一样,再好好的睡一觉,做一个甜蜜的梦吧。
如墨的长发散开,一身肮脏漆黑的衣衫与她纯白的衣衫形成强烈对比。
一个可怜的人!她好像要死了。
算了,她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需要一个导游。
蓝静皱眉,撑起一把灵力伞挡住坠落的黑雨,用灵力洗净自己。
而后抬手对着那奄奄一息的人施展了一道言灵•神愈。
洁白的莲花盛放,在这个角落里是那么的突兀显眼,以至于背后注意到这一幕的人捂住了嘴巴——圣女?不像,圣女大人早就离开了。
栗子死死盯着这个漂亮的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大姐姐。
与圣女大人一样的言灵术呢!好羡慕。
她是在对那个家伙施展言灵术吧?等等,那个家伙,那把黑白之剑!
栗子慌乱的到处寻找,终于看到那个东西,急忙打开那东西对着话筒大声喊道:“快离开他!他会杀了你的。”
剑起!
犹如黑夜的一道黎明之光,它美轮美奂,仿佛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晚了!他又要暴走了……
没人能够逃脱这一把不安的剑的杀戮!
栗子瞪大了眼睛,屏幕分析不出光源之后那个黑色的身影。这一瞬间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思考,忘记了……
所看到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
破军利刃就是这样一把强大无法安定的剑。
没人能驯服这把剑!哪怕是破军利刃的母亲,也曾经差点死在这把剑之下,她一个小女孩有什么办法?
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啊!
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母亲死去,又看着父亲死去,看着——
所有人死在她眼前。
她依旧孤独无助,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只有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吃着生食物,享受黑暗的恐惧,等待某一天恐惧降临,死在恐惧之下。什么也做不了,无力反抗的死去。
呵呵!生命就是这样啊!
这个昏暗世界的生命,就是这样啊!
该死的无法反抗的命,这不是她的命,她应该——
和父亲母亲,一家人欢欢乐乐,逢年过节走亲访友,或者平平淡淡吃着每一顿看上去并不丰盛的饭菜,看着一条条有意思的新闻,或者看着好看的动画片,与母亲一起刁难父亲,问为什么公主必须要有人亲吻才会醒来。
啊!公主永远不会醒来。
父亲说过,睡太久会死去,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母亲还好吧,比父亲好多了,至少母亲还有——
呜呜呜……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这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她记不起来了,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这类似的事情。记忆太模糊了,好多好多,脑子仿佛被这些杂乱的记忆堆满了。
重复着,一次次重复着!
是了,她记起来了,父亲才死去没多久呢!
哈哈,哈哈哈……
才死去没多久呢!那把黑白之剑才出现买多久呢!那一切还没有发生。
就像是电影倒带了一样,像是将动画反过来播放一样。
都应该是这样,不是吗?反过来,逆转回去啊!
苍白的头发更加苍白,娇小的十二岁的身躯没有任何这个年纪应有的娇嫩,有的是仿佛树皮一般苍老的模样。
这张脸,早就已经看不出十二岁的模样。
她好像守护,好像抓住啊!
然而,皮包骨的娇小身躯无法继续承载这个言灵术。
时之逆流!神秘的,触及宇宙奥秘的言灵术。
逆流的时间让她一次次经历,一次次重复,堆积了无数的记忆在脑海里,但她并没有掌握时间,无法清除的理顺这些记忆。
时之逆流是一个寻常生命绝对无法触及的言灵术。
她怀揣着希望,一次次发动了这个言灵术,希望有奇迹降临。
谁来……救救那个为了她而死去无数次的父亲,救救那个将什么好吃的都先给她吃的母亲,救救那把不安的剑,救救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