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逆转反击（4）

现代战争热武器战争在某些程度上与古代冷兵器战争是非常类似的，或者说人类战争长久以来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变化的仅仅只是战争的形式和交战区域等等表象而已，其本质核心还是一成不变的。

士气，这在战争之中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在战争之中往往占据主动的一方的将会拥有着更高的士气，也就是进攻方，每一场战役通常都是主动进攻的一方占据着战役初期的主动权，他们可以决定什么时候交战，投放多少兵力交战，交战到何种程度，交战到什么时间，这些都是优势。

被动防守的一方则是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进攻，不知道自己做到了何种程度的准备，虽然占据着防守方的防御优势伤亡将会低于进攻方，但被动的缺陷却无法掩盖，士气也难以与进攻相比。

久守必失就是这个道理，陈烬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嗖嗖.........轰轰......啾啾......”战场之上子弹正在到处纷飞，一发发炮弹单不断落下炸起阵阵淤泥和血雾以及残肢断臂。

倒地的士兵发出垂死的呻吟，无助的朝着天空伸出手祈求帮助，但却无人前来救助，偶尔会有两名医护兵上前想要拖走伤员，但马上就会被蜂拥而至的弹雨命中击倒，然后地上又多了一个呻吟的人。

此刻的战争之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已经死去的人一种是正在死去的人，每个人都在拼命地想要杀死对方，让自己存活下去，这是一个残酷的游戏，想要活下去就得不断的杀戮，用枪托砸，用刺刀捅，用子弹射，用手雷炸，用尽一切手段杀死自己的同类。

这时候的人已经不是人类，他们变成了只会杀戮的傀儡，脑子里面只剩下了凶残，从前以往的那些温情、亲情、爱情、同情通通都消失了，战争让每个人最坏的一面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射击，七点钟方向，敌军坦克群，命令炮兵集火射击！”陈烬已经离开那些堪称炮弹磁石的自走防空炮，跟随着步兵一起进攻反击，事实证明陈烬的选择是正确的，此刻那些自走防空炮都已经化作了一堆堆燃烧的废铁，它们在击毁了几辆苏军坦克和杀死了无数苏军步兵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便纷纷被苏军的坦克和敢死队击毁了。

苏军进攻前锋已经距离陈烬反击部队不足三百米距离，双方在一片旷野之上展开了激烈的对射，坦克在奔驰着开火，反坦克炮也发出了自己咆哮，步兵们寻找着任何可以隐蔽的弹坑、岩石、土堆、坦克残骸，所有可以抵挡子弹穿透的东西都被利用上了，为的只是在苏军的弹雨下苟活性命。

“该死的，兰凯中校什么时候才能赶到？”陈烬吐了一口带着血丝和泥巴的唾沫，转身向着卫兵询问道：“突击集群有消息吗？”

“团长已经致电，五分钟后抵达战场。”卫兵跟随着陈烬藏在一处弹坑之内，因为背着电台，卫兵在战场上成为了最显眼的目标，背后探出的长长天线让每一个苏军都乐意于向其开火，所幸有陈烬这个战场生存经验丰富老兵带着他东躲西藏。

“空军的消息呢？”陈烬背靠着弹坑退下打空的弹夹，伸出手：“给我一个弹夹！”

卫兵赶紧从胸口掏出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夹递给了陈烬，说道：“空军十分钟前发来讯息，机群已经起飞，不久就将抵达战场。”

陈烬一边装着子弹拉动枪机，一边不满的说道：“空军那帮老爷永远都是那么傲慢，不久？不就到底是多久，难道我们都阵亡了飞机才到吗？”

“小心，长官！”天空中传来一阵密集啾啾声，卫兵抬头一望天空，看着那一道道拖拽着尾迹呼啸而来的火箭弹一把扑住了陈烬，用身体盖住了自己的长官。

“轰轰........”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向其了，突如其来的光和热笼罩了暴露在旷野之上的联军部队，带着热浪袭来的火焰和无数弹片交织而来，刹那间便诞生了无数死亡。

爆炸过后的地面一片狼藉，陈烬一把推开了身上得到卫兵，就看见那名卫兵丢掉了半个脑袋，那是被弹片削掉的，背上的电台也冒烟报废了，陈烬来不及感怀了，只能伸出手抚上了年轻卫兵瞪圆的双眼让他瞑目：“你救了一个本就该死的人，小伙子！”

“啾啾~！”又是一轮火箭弹袭来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密集轰炸，是联军乃至于国防军从未经历过的，但陈烬很清楚，这是苏军的喀秋莎火箭炮！

“火箭弹来袭！”陈烬高举步枪大声示警：“都找弹坑隐蔽！”

看似缓慢飞行火箭弹实则速度非常快，和炮弹不同，飞翔的火箭弹能够让你看清楚它的轨迹，能够看清楚它的数量，甚至够近的时候你还能够看清楚它的模样，但你就是无法躲避它的爆炸，这是一种压迫性的轰击，明知道它来了，却毫无办法。

“轰轰........”犹如末日般的爆炸再次发生了。

这是苏军刚刚抵达前线不久的一个喀秋莎火箭炮营，刚刚到达就成为了屠格涅夫上将手中的秘密武器，并且在最致命的时刻投入了战场，给联军带来的最致命的打击，超过千人在这两波次的火箭弹攻击中丧命，其中还有小部分是苏军，因为两军距离相隔太近了，喀秋莎火箭炮感人的精度向来都是敌我不分的大范围覆盖，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己方秘密武器大发神威，让进攻苏军士气大涨。

“乌拉！为了苏维埃，为了伟大领袖斯大林！同志们冲啊！”政治委员们抓住了宝贵的战机发出了最后的动员。

成千上万的苏军高喊着口号冲向了联军。

被炸的懵懵懂懂浑身是伤的陈烬从弹坑中站了起来，看着汹涌而来的苏军，陈烬淡然一笑，掏出了一支烟给自己点上了，趁着敌军还有数百米的距离，陈烬做完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了，身边一支支在爆炸中的幸存的部队都握紧了武器再次进入了战斗状态。

“士兵们！”陈烬端着步枪，举起了左手重重挥下：“为了共和国！国防军，进攻！”

“进攻！”

“杀啊！”

“板载！”

..............

一声声呐喊响起，两军犹如潮水一般相撞，发生着激烈的冲突。

陈烬端着步枪不断地扫射，打孔了一个又一个弹夹，他身边跟随着一队队士兵与他一同进攻，正如同他所承诺的，士兵们看见了这位中校践行了他的诺言，带头冲锋在了一线。

短兵相接，十几米的距离，陈烬几乎不用瞄准，连同身边的人数十支突击步枪、半自动步枪、冲锋枪发挥着最大火力，几秒钟的扫射时间就直接歼灭掉了正前方几乎一个连队的苏军，苏军老式的栓动步枪也就是莫辛甘纳只能可怜巴巴射出一发子弹就被强行灭掉了，但更多的苏军却是挺着刺刀冲了过来。

十几米的距离已经来不及换子弹了，陈烬扔掉了步枪，迅速抽出了腋下的尼泊尔军刀，老练的躲过了一名苏军的刺刀，顺手一刀割开了他的喉咙。

身穿着军官制服佩戴者中校军衔的陈烬第一之间就被苏军确认为了大鱼，一队队苏军悍不畏死冲过来开火射击，挺着刺刀进攻，但却纷纷被陈烬身边的士兵档下，直到双方彻底混成了一团，短兵相接，这时才没有了军衔之分，每个人都成为了原始的野兽。

刺刀、枪托、工兵铲、钢盔、甚至是牙齿和指甲都成为了杀人武器。

陈烬挥舞着他的军刀砍翻了一个个苏军士兵，但最后还是被一名苏军撞翻在地，扼住了喉咙，陈烬已经没有气力再继续战斗了，身上病痛让他无法再挣扎，伴随着脖子上那双越来越紧 的大手，陈烬心中松掉了所有的杀戮之心，平静的等待着自己的死亡降临。

“国防军，突击！”天边斜阳之下，一队队冒着黑烟带着轰隆隆发动机声音玄武岩坦克驰骋而来，其后跟随着一队队严肃冰冷满面杀气的精锐伞兵，站在坦克舱内，探出身子带着装甲兵头盔的兰凯中校指挥着突击集群终于赶到了。

“嗡嗡.........”这时纳明防线后方也传来了低沉绵长的轰鸣声，只见远方一队队数不清的飞机，迎着落日余晖呼啸而来。

“援军到了，我们赢了！”已经陷入绝望中正在苦苦支撑的联军，发出了胜利的呼喊。

陈烬也看到了，也听到了，但他此刻想起的是远方国内，那位苦苦等待自己的女人，以及自己从未谋面过的孩子，似乎现在死还是早了点。

陈烬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从腰间拔出了那把跟随自己许久的勃朗宁手枪，朝着身上扼住自己喉咙的苏军连开数枪，终于那双大手失去了生气慢慢僵硬了。

“抱歉，老兄！”陈烬躺在地上气息微弱，不断地咳嗽：“咳咳.......我现在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