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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艺术家的自白
在得到李雄鹰的同意后，刘洋一个人驱车来到了李远租住的房子，那是一栋老式的砖瓦房，房子总共有六层楼高，而李远住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这间地下室原本是祝余用来出租的储藏室。当刘洋向李远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李远热情地拉着刘洋走进自己“温馨”的家。
虽然房间很小，可是李远把这里整理得干干净净的，他的家具只有一张简陋的铁架床和一个破烂的衣橱。
“到底出什么事了，才不到12小时你们就找了我两次。”李远问道，刘洋感到有些纳闷“两次？前一次是谁来找你的？”
“他不是你的同事吗？昨天晚上他来找我的，他还问了我一些情况……”
“他长得什么样？”刘洋惊恐地问道，昨天晚上根本不会有警员去找李远，他突然想到了他和李雄鹰曾经怀疑过，LCPD内部有奸细，而那奸细可能和鬼面人有关系。
“没注意，那么晚了，我当时只想着要睡觉。我记得他好像问我是不是雪人先生。”
“那你的回答是？”
“当然不是了，我虽然也是搞艺术的，但是我喜欢画画，不喜欢搞冰雕。”李远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昨天晚上也是这么回答的。”
“那么，为什么雪人先生的注册身份是你呢？”刘洋好奇地问道。
“这……我把我的身份证卖给别人了，卖了5000块钱。”李远说道。
“这东西还能卖人？”刘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远微笑着说：“当然，什么东西都可以找到卖家，只要你愿意找。”
“那么，是谁问你买身份证的呢？”刘洋又问道，李远看着刘洋，眨了眨眼睛“他叫白明，喜欢做冰雕，可是技术有点差，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吧。你那同事昨天晚上已经问过了，他没有告诉你吗？”
刘洋摇了摇头，李远微笑着说道：“白明也算是我半个朋友了，我也不清楚你们为什么要找他，他难道是犯了什么事吗？”
“我们怀疑他杀人，侮辱尸体。”
“这怎么可能呢，他连猪肉都……”
“你知道他住在哪吗？”
“当然知道，他住在五色街，他爸以前是搞批发猪肉的，所以有个大冰库。”
“谢谢你。”刘洋离开地下室后，欣喜若狂地打电话给李雄鹰，他还特地提了一句有个警员昨天晚上找过李远。
“那我们在白明的冰库前会和吧！”李雄鹰连忙带着一队警员赶到了白明的猪肉批发店，这里早已见不到猪肉的痕迹，自从白明的父亲去世了，白明就不再做猪肉批发生意，他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研究如何制作冰雕中，可他并不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做的冰雕也差强人意。
“冰库的门反锁着。”一个警员推了推冰库的门，发现打不开，李雄鹰连忙让另外一个警员把门撬开，他们看到冰库里摆放着各式各样冰雕作品，这些冰雕作品可以用奇丑无比来形容，鳄鱼冰雕看着像是腊肠、白菜的冰雕看着像是肉团，猴子的冰雕要不是下面写着名称李雄鹰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动物……
冰库的中央有一口冰做的棺材，里面横挡着一个人，李雄鹰发现那人正是自己要找的白明，他连忙让其他警员把白明从棺材里挖出来，然后立刻报警喊救护车。
“看来这是一次密室杀人啊！”刘洋喃喃说道，杜晨检查了一下白明，大喊道：“快，他还活着。”
“把他移出冰室，刘洋你去外面生一堆火。”李雄鹰命令道，他仔细地观察冰库的周围“这可能根本不是密室杀人，他是自己把自己装进冰棺的。”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人做这种蠢事？”刘洋已经在外面升起了一堆篝火，其他几个警员则把白明身上的衣服脱去，然后换上了自己的外套，白明依然昏迷不醒，救护车很快赶来了，他们把白明抬上了车。
“瞧，我发现了这个。”一个警员从白明办公桌上找到了白明留下的医书，上面写着：致，发现我尸体的朋友。
你们好，首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明，别人喜欢叫我雪人先生，童年的时候我喜欢堆雪人，我堆的雪人很棒，我的朋友们都很喜欢，在一次前往北方参观冰雕展后，我被冰雕深深地迷住了，我想学习冰雕，可是那些师傅都说我的技术很差，怎么做也做不好，但我真的用心去坐做了，我觉得我做得冰雕很棒，是真正的艺术，可是没有人理解。
我父亲去世后，猪肉批发店也就不再经营了，我一个人很孤独，很难受，也许没有人会理解一个艺术家，除非是另外一个艺术家。
一次，我和唐宋在街上萍水相逢，他是一个网络小说家，可是他写的网络小说没有人喜欢看，也没有哪个编辑部愿意和他签约，他写在纸上的诗被人当做了垃圾。他穷困潦倒，也许艺术家和乞丐本来就没有什么区别吧。我曾经也碰到过一个画家，他穷得连自己的身份证都想卖，我买下了他的身份证，用他的身份证信息去注册网上的账号……
那天我们聊得很欢，我还特地去饭店里请他吃了一顿，然后让他住在我家。唐宋喜欢写故事，我喜欢做冰雕，除了彼此，没有人会欣赏我们的作品。
有一天唐宋说他不舒服，我带着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患了恶性脑瘤，已经活不久了，我本来以为唐宋会很背上，可是他很开心，他告诉我，他想被我做成冰雕。
如果LCPD的警员看到了我的遗书，我想澄清一件事，我不是故意杀人的，是唐宋自愿被我做成冰雕的，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冰库，我在他身上的倒上了水，希望水能将他冰冻。
他的确被冻起来了，可是他的样子很丑陋，很可怕，这不是我要的艺术品，于是我想到了雪人，如果把他放在雪人里，他会不会好看些呢？
你们也许会好奇我为什么要把唐宋放在糖果公园门口，那是因为过几天就要有冰雕展了，我想让别人提前看到我的作品，我当时并不知道做那种是违法的。
昨天晚上有个带着魔鬼面具的人找过我，告诉我除非合作才会有一线生机，可是我拒绝了与他合作，我错了，我不该犯法的，我本想投案自首，可是我突然想到，我可以将自己做成冰雕啊。
兴许你们已经在冰库里看到了我的尸体，我把这副作品称为：冰冻之眠。
刘洋看完白明的自白后，他很感动，他本来以为雪人先生也是一个变态杀人狂，是个疯子，他从来没有想过雪人先生居然是一个愿意为艺术献身的艺术家。
等到了医院后，白明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他的脑子受到了损伤……
“白明，你是怎么把自己关进冰棺的？”李雄鹰问道，白明躺在病床上，摇了摇头，说：“我不是白明。”
“那你谁呢？”
“我是雪人先生。”
“雪人先生，那你还记得唐宋吗？”
白明摇了摇头“我有点印象，可是我想不起来了，发生了什么，我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我依稀记得，我参加了一个冰雕展。”
“你在冰雕展上，看到了什么？”
“大象、长颈鹿、狮子……我好喜欢，我也想学做冰雕。”
李雄鹰走出了病房，他冲着刘洋摇了摇头“他可能要被送到东门精神病医院了。”
“前辈，我怀疑鬼面人就在我们当中，昨天李远说，他见到一个我们的同事，可是我要他描述一下那个同事长什么样的时候，他又描述不起来了。”
“这件事不要到外面去说，我们自己去找真相。”李雄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一元钱硬币，将他轻轻抛起“正面。”
深夜，白明躺在床上睡觉，一双带着手套的手推了推他，把他吵醒了“你好啊，雪人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我还记得你，你是鬼面人？我们以前在哪见过？”
“那是自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都忘掉了？”
“雪人先生和鬼面人是朋友？”白明好奇地问道。
“是的，你马上就要被关到精神病医院了……”
“不要，雪人先生不要去精神病医院，雪人先生没有精神病。”
“我知道，可是那些LCPD的警员不知道，他们想折磨你，摧残你，毁掉你的艺术，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个疯子。”鬼面人冷笑着说道，“他们是你的敌人。”
“我要把我的敌人做成艺术品。”
“现在还不是时候，雪人先生，不过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鬼面人和蔼地拍了拍白明的脸，说：“在东门精神病里有不少我们的朋友，我要你联系上他……”
鬼面人说完后，把一张照片递给了白明，白明看了看照片，点了点头，然后把照片还给了鬼面人。
“好好干，你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成为一个冰雕艺术家。”
“嗯，是的，等你离开东门精神病医院后，你就是一个艺术家了，一个世上独一无二的艺术家。”
白明激动地点了点头，鬼面人转身离开了，消失在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