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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恩断义绝
与景帝讨论了一番关于为什么崔钰会对顾念璇那般的容忍之后，纪梵音终于能够安生几天了——因为那天之后，景帝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祈福，启程回宫去了，应该说，纪梵音对如今如此的情况很是满意的，具体就表现在，她终于清静了，什么珠儿，什么顾念璇，终于都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当中了，这可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顾念璇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恶狠狠地看一眼被迫出来送行的纪梵音一眼。在顾念璇看来纪梵音就是造成她现在一切困境的原因。
于是当景帝到了她的马车当中的时候，顾念璇不由自主地开始说一些有关于纪梵音的坏话。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纪姑娘那种认为斩尽杀绝是正确的人。”顾念璇一直以为自己入宫之前的事情隐藏的很好，殊不知其实景帝已经知道了很多了，于是再听顾念璇这句话，就觉得甚是做作了。
景帝忍不住地想起了之前纪梵音所说的事情，也许……顾念璇根本不是喜欢他，她不过是喜欢着他能够带给她的权势，而这种权势是别人不能轻而易举的给她的。
顾念璇见景帝不说话，便又道：“难道皇上不是一贯以仁义治天下的吗，这样的人，岂不是会坏了我们大夏的天下？”
于是景帝淡淡道：“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爱妃不用这么的执着。”
“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景帝终于是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念璇，你最近似乎心很乱，为什么。”
“臣妾……”顾念璇张了张嘴，总不能说是因为太在乎景帝和纪梵音之间的关系了。
“你对纪姑娘的敌意，上次朕就已经解释过了，朕并不喜欢她，与她不过是普通的朋友的关系。”景帝的声音淡淡的。
但是下一瞬间，顾念璇突然间地眼圈红了，“可是皇上，您从来都没有想过，臣妾的心中有多么的委屈，臣妾日复一日地只能呆在宫中，等着皇上的宠幸，看什么时候皇上有时间了，就像逗弄宠物一样，逗弄臣妾几下，然后便去专心地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而臣妾就只能等待着皇上什么时候一时兴起了，又来一次，若是这样也就罢了，臣妾还要时刻忍受着皇上不喜欢臣妾，要忍受皇上无休无止地从外面带进来一些臣妾看不惯的女人……”
景帝出神地看着顾念璇。
“皇上或许不知道臣妾在后宫当中的生活过的到底有多么的不如意，臣妾本来是外面天地里的一只鸟，为了皇上甘心待在笼子当中，可举目望去，皇上却不仅仅只有我一只鸟，皇上不知道这对臣妾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吧。”
这么长的时间，顾念璇早就学会了抓住景帝的软肋了，一直专心于朝政的景帝，的确是一直对不能一直陪着她有一些的愧疚，于是顾念璇便巧妙地学会了利用这种愧疚。
但是这次，顾念璇的如意算盘却并没有打响。
“这些东西，难道你入宫之前就不知道吗？”
景帝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顾念璇的神色有了那么几分的深意。
“臣妾……”
“那时候，朕曾经告诉过你，后宫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那里面有着无数朕都难以控制的野兽，朕也曾经告诉过你，朕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良人，你看，朕甚至让你做朕名正言顺的妻子都做不到。”
顾念璇似乎是没有想到景帝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以为你能忍受，最后却发现自己是根本没有办法忍受的？朕按照你的意思没有立后，你知道前朝有多少的眼睛等着朕犯下一个错误吗？以前的时候，朕一直觉得，将朝政放在一届女子的身上，是朕的无能，以前也是朕甘之如饴为你这么做的，但是念璇，爱情是要互相体谅的。”
景帝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都冷静一下吧，朕也累了。”
景帝自顾念璇的车驾上走了出去，独留顾念璇一个人在车中。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呢，她明明是算计好的，难道这个时候，景帝不应该满脸愧疚的过来安慰她吗？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他变了吗？是纪梵音影响了他？
顾念璇脑中各种各样的想法飞速而过，最后却都汇聚成了最后一点点的希望，她要，她要去找崔钰，她相信崔钰一定能够帮忙的，崔钰是一定可以的。
刚刚回到京城，便收到了顾念璇要见面的消息，崔钰蹙眉看着手中的信，而后问崔九道：“宫里可有什么事情？”
“宫中一切安稳，就是……就是那天皇上从贤妃娘娘的车驾当中出来了之后，便再也没跟贤妃娘娘说过话，属下觉得肯定和这次会面有关系。”
崔钰将信折成了两折，沉默地看着不说话了。
崔九试探道：“大人要去吗？”
崔钰看上去有几分的迷茫，“你说呢。”
崔九甚少看见这样的崔钰，忍不住的想，纪姑娘可真是厉害啊。
“其实……大人要不还是去吧，不过不是帮忙，是趁机和贤妃娘娘做一个了断。”
“了断？”崔钰看了一眼崔九，那目光之中没有预想当中的愤怒和责备。
“是啊，大人。”崔九今天胆子空前的大，“大人想想，其实贤妃娘娘已经入宫五年了，五年的时间，虽然算不得长，可是贤妃娘娘似乎根本在宫中没有半点的根基，凡事都会来请大人帮忙，大人的确与皇上是朋友，可是……可是贤妃娘娘从前和您是那样的关系，您早就应该避嫌了，况且……属下觉得，贤妃娘娘对大人……只是利用罢了。”
崔九咬牙说出了最后的话，已经做好了要挨骂的准备了，但是崔钰并没有，崔钰只是有几分出神地看着手中的信。
聪慧如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早就知道了顾念璇所求的是什么，但是他能说什么，少年时候的那些记忆在他的印象当中，根本就没有办法抹去。
崔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我……”
“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崔九一句话，彻底地让崔钰放弃了自己内心中那点还在挣扎的想法。
“我知道了，告诉她吧，还是老地方。”
今天的顾念璇心中很慌，她的手在不规则的颤动着，顾念璇隐隐约约地感觉，今天会发生一些事情。
可是既然已经和崔钰约好了，她还是要出去的。
换好了出行的衣服，顾念璇走过了走了无数次的路，来到了熟悉的茶楼。
见到了安安稳稳坐在那里，看着似乎是没有什么变化的崔钰的时候，顾念璇终于安心了，也许事情并没有她想想的那么糟糕吧。
“崔钰……你……”
“娘娘坐吧。”崔钰开口打断了顾念璇的话。
顾念璇心中有点慌。他以前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过话，也一直避免着叫出“娘娘”这两个字的，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顾念璇觉得事情渐渐地往她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娘娘这般出来，总归是不安全的。”
崔钰口气淡淡的。
顾念璇在那一瞬间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她与崔钰相识了这么久，当然知道了，这是崔钰深思熟虑了之后的表现。
“我……”
“娘娘与皇上有了矛盾是吗？”
崔钰好像是在随口的问一句而已。
顾念璇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你一定要帮帮我，若是没有你，我一定就完了……”
崔钰摇摇头，叹了口气，“上次我就说过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有你们两个人才能够解决的。”
顾念璇突然间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巨大的绝望。
“你……你也不管我了吗？”
崔钰摇摇头，他伸手向了桌前的杯子，“娘娘，您一直觉得我应该理所应当的帮你，那你可有想过，我也应该有我自己的生活的。”
顾念璇眼中失去了光芒。
“我也会有我自己的生活，会和你一样，有一个家庭，也许是不如意的，但是那已经是你自己的家庭，你不应该在依靠我，去维护这其中的稳定，难道不是吗？”
崔钰声音淡淡的。
“我不管……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能丢下我的。”顾念璇声音中带了一丝的杂乱。“是因为纪梵音对不对，一定是因为她，她到底哪里好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也要放弃我。”
“我没有放弃你。”崔钰低低地说道，他想起了他们过去的日子，“是你，是你在很早的时候就放弃了我。”
“我没有！”顾念璇骤然间歇斯底里了起来，“那你以前的时候为何从来都不说，为什么是在她到来了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你也变了许多。”崔钰的声音骤然拔高。“你真的变了，你想想你上次与我安静的说话是什么时候了，你想想已经有多少次了，你找我只是为了我帮你而已，你想想，难道你害死了德妃还不够吗？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那些人不会来索命吗？”
顾念璇颓然地坐在了凳子上，“索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贯以残忍著名的崔大人，居然也会怕鬼来索命？那就让他来吧，让我们一起死了吧，等到了阴曹地府，再让阎王一起来惩罚吧！”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