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暴风雨（二）

“不过踏浪大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现在的情况，那么当务之急果然还是挑选一些主要的事件去回忆，这样的话不但能更快地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还能节省时间。”叶冰瑶冷静的帮助南宫杰分析道，听了叶冰瑶的分析南宫杰也不由得信服的点了点头，然后摸着脑袋看着叶冰瑶露出了有些痛苦的神色道：“说得对，我没那么多时间去想那些没有用的东西了，比起去向我那些唠家常一样的对话还是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对，而且，我很在意我看到的那个片段。”

“什么片段？”叶冰瑶眉头微皱问道，心里隐约感觉那个片段可能真是影响了南宫杰记忆残缺的原因，如果能够了解那个片段的话估计南宫杰的恢复速度会更快，但是南宫杰却只是单手捂着脑袋摆了摆手道：“那个片段，我不太想要和别人分享·····或者说我自己也怀疑那个片段的真实性吧，所以果然还是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回忆好了。”说话间，南宫杰的双眼上蒙上了一丝阴霾，因为他看到的片段是托尔握着龙皇刃将龙皇刃刺入了自己心脏。

“不可能的····托尔怎么可能想要杀我，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南宫杰在脑海中思索着，在头痛减轻了一些之后便放下了手，连头上的冷汗都没来得及抹去的对叶冰瑶说道：“那么，就从发布会，同时也是第三次拍卖会那天开始说起吧，我感觉那段记忆很重要，因为你也是在场人士，所以请帮助我好好回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

“嗯，我会全力帮助你的，或者说，那天好像也算是你的平静生活被完全打破的第一天。”叶冰瑶点了点头，冷静的说道，然后便缓缓地张口开始口述，协助着南宫杰的回忆，随着叶冰瑶说的话，南宫杰很快有了画面感。

······

那时候，由于最近圣城有些不大太平的缘故，所以第三次拍卖会的会场改了地方，改成了永生大教堂，也就是永生教会的主部，说实在得，永生大教堂的确是最适合代替第三次拍会会场的地方了，那里有着悠久的历史，每一颗石柱，每一面墙壁上的字符，壁画，都是男的可贵的艺术品，再加上永生大教堂坐落于平静的地带，以及里面长年积累的圣洁气息以至于这里一直都是很多圣城居民在节假日时候来游玩的地方，更有甚者会受到这里圣洁气息和艺术品的启发会自行创作一些美丽的艺术品，毕竟艺术对于圣城的永生族来数几乎是唯一打发时间的方式了。

“呀吼！没想到居然能进到这里取材，一般情况下都是不让进的呢，而且就算让进也只能让进十分钟·····而这次竟然可以直接在这里待上半天不被驱赶，有了这些时间我感觉我的音乐之血在律动，我好想用我的血来写一首优美的曲子啊！”大教堂的大厅里，依然身穿白色西装系着白色领带看上去如短发男装女性一样的玛莲兴奋地大喊着，此刻他的状态已经只能用狂热来形容了，南宫杰真的是完全都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对这里这么执着，难道艺术家真的是最容易随着气氛的变化而变化的人种？

“而且啊而且啊，这里还有佳人在此，佳人配上气氛，再配上一首悠扬乐曲，没什么比这个更好了吧师弟！”玛莲跳着脚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说着，然后双眼放光的看着南宫杰——确切的说是他身后的叶冰瑶。

叶冰瑶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紫色绿叶纹战袍，此刻叶冰瑶抱着膀子满脸黑线的看着南宫杰的后背小声说道：“每天都要和这种家伙打交道····我好像理解你为什么会那么单纯了。”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南宫杰转头直接吐槽道，而叶冰瑶则是侧过了身子抱着膀子挑了挑眉毛道：“怎样理解都可以吧，只是一句感叹而已，为什么要在意那么多，还有，你身边那条龙不来吗？毕竟你们可是都做过那种事了，说实在的，在我们同盟能够骑一次龙就已经算是十分不容易了，而你····各种意义上都骑了，到了同盟的话估计这段经历一定能然你吹嘘很久，运气好的话吹嘘到帝国覆灭都不是不可能。”

“啊···我还没有不要脸到把那种事情随意张扬啊喂·····并且托尔和我约好了，我工作时候托尔是不会来打扰我的。”南宫杰摘下了自己礼帽扣在了玛莲的脸上堵住了玛莲那滔滔不绝的话语，然看着叶冰瑶面露严肃神色的问道：“那么之后发布会时候我让你做的那些你都学会了吧。”对于南宫杰的问题，叶冰瑶只是随意一抬手，那同样裹着紫底绿叶纹的手心中便浮现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枪口。

“那么近战武器。”南宫杰继续说道，叶冰瑶手中浮现出来的枪口立刻变成了一把在光芒下泛着寒光的紫色匕首，随后南宫杰又让叶冰瑶做了一些不太显眼的变化，比如把身上装甲改变样式，从防弹衣到重甲，从变化成长剑的手臂变成散弹枪一切都是十分的顺利。

“这样就可以了，万无一失了！之后我几百年的衣食无忧全部就寄托在这上面了呀吼！”随着南宫杰激动地欢呼，叶冰瑶缓缓地将中世纪骑士盔甲变回了连体紧身战斗衣，不过叶冰瑶还是抱着膀子淡淡的问道：“你还缺钱吗？”

“如果离开圣城的话，我可能会缺。”南宫杰坦然自若的回答道，“其实呢接下来娜娜成长的几百年我大都计划好了，之后我想跟托尔和娜娜环游世界，看一看不同的风景，因为我就是一直在圣城里长大的，所以年轻时候的我非常向往外面。”

“····原来是温室花朵啊。”叶冰瑶沉默了一会柔声答道，然后又接连问道：“那你第一次离开圣城的时候是给你留下好印象了吗，所以才想出去。”

“啊，第一次离开圣城，或者是，第一次离开永生族控制的领地的时候，我是去赌博了，第一次发现，钱居然可以没的那么快，但是却又想要赚回来，所以就变得逐渐好赌了。”南宫杰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同时将礼帽更加用力的按在挣扎着想要把礼帽从自己脸上拿开的玛莲脸上，之后才缓缓地收回了手，可怜玛莲只能呜呜呜的后退然后四处碰壁。

“然后之后就是那次了，不小心因为飞船事故坠落到了破碎浮陆···额，浮陆还是大陆来着？忘记了，反正是在那里我是第一次体验到了下等人的感受，然后我才发现，世界上原来是有那么多可以探索的感受的，世界是那么的复杂，有那么多未知的事情等着我探索。”南宫杰继续陈述着，不过再往后他的眼神就有些黯淡了。

“堕神教肯定是你意想不到的。”叶冰瑶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着南宫杰说道，到这里南宫杰也叹了一口气回答道：“的确啊，原来听说过堕神教，认为只要丢几个符文就会全灭了，而且还很疑惑为什么各位会怕他们，但是白教堂城····我明白了他们的恐怖之处，或者说，因为我身边的那些人的叙述，我低估了他们。”

“哦？反正还有一段时间，权当打发时间说来听听如何？”叶冰瑶眉毛轻佻，好像已经是来了兴致，对于叶冰瑶的提议，南宫杰也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其实，在圣城的时候，堕神教徒还有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名字‘绝望缔造者’，本来我完全是对那个名字嗤之以鼻的，不过白教堂城让我认识到我低估了他们，现在让我说他们的话，与其称他们为‘绝望缔造者’，我宁可称他们为‘绝望’的本身。”说到这里，南宫杰露出了一些惶恐的神色，双手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实际上，我也感染了堕神因子这件事情你们都知道，但是圣城里很少有人知道。并且我其实也很害怕自己，因为我是感染者。”

“因为你是感染者？没那么严重吧，我觉得你这种家伙不可能因为只是轻微感染就感觉恐惧。”叶冰瑶冷静的分析着。

“····我如果不是轻度感染而是病入膏肓的感染呢，如果，堕神可以随时操控我这具身体呢？”南宫杰的神色逐渐变得十分严肃，叶冰瑶也察觉到了一丝倪端，打量着南宫杰的眼神渐渐地露出了一些其他的复杂神色。

“哈哈，开玩笑的，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堕神可以随时操纵我的身体，而且我体内还有另一个堕神因子形成的意志在逐渐的吞噬我的意识想要取而代之呢？或许，如果把‘我’代入成‘你’你会怎么做？”南宫杰打了个哈哈，然后又恢复了那种好像是在闲聊一样的家常状态，不过南宫杰的这个问题让叶冰瑶思索了一下。

思索了一会后，叶冰瑶开口答复道：“如果能的话，我会去尽量在发病之前完成我想要完成的事情，然后在完全发病之前自裁，大概吧。”

“啊，和我想的一样呢。”南宫杰露出了愉快的笑容，然后侧着身子做出了一种只有睿智的人才会做出来的推理动作说道：“果然你我都是一类人呢。或许我们两个互相吸引也不是没有原因。”

“或许吧，不过如果百年之后我可能早就已经不在了，死在战场上的几率可能大一些。”叶冰瑶冷静的说着，随后南宫杰又打了一个哈哈道：“这个笑话真好笑，你有幻蝶这种大杀器，而且还有无相套装，估计想杀你的人得是圣君亲自出手吧，况且你还那么擅长藏匿，并且老死可能也是不存在的，因为你已经是半个永生族了，百年之后顶多变成长相五十多岁的女人而已，嘛，不过我也不会在意你的外貌啦，毕竟我心里只有我的托尔，我可是对我家小托尔一心一意哦。”

“你话真多。”叶冰瑶笑了一下，这又让心情貌似极好的南宫杰打了个哈哈。

随着两人聊天的结束，大教堂内响起了肃穆的风琴管声，这提示着发布会快要开始了，于是叶冰瑶便现行告退前往指定的区域等待，至于南宫杰只要走到几步之遥的休息区再等自己的时间开始的时候再上场就可以了。

和叶冰瑶挥手告别之后，南宫杰脸上那笑容全无，随后南宫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心念一动，左手手背上的幻想袖剑自动露出一个孔，透过孔可以看见哀怨留下的那份记号。

“·····我还能挺多少年呢？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再怎么样也要撑到娜娜长大，要陪她们度过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不过，百年之后袖剑刺进心脏的时候真的不希望很痛啊。”南宫杰看着手背上的印记愁容满面的自言自语道，然后就立刻摇了摇头，手背上的印记再度被覆盖。

“现在都过不好还想什么未来？”南宫杰又恢复了那种志气满满的状态，然后向着休息区走了过去，只不过他没有见到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存在一直盯着他冷笑，那个存在就是——一身黑色礼服的忧城。

“嗯·····”忧城动了动手指，光线下似乎有一根丝线乱晃，随着他手指一动，原本一个正在和别人谈笑风生的永生族突然和聊到高潮的人说了一句失陪，然后向着忧城走来，如果仔细一看会发现这个永生族虽然栩栩如生，但是他的眼睛深处却没有灵魂——因为他是忧城的人偶。

人偶一接近忧城就把一个微型相机给了忧城，忧城那到机器的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照片册，看着照片册上的照片忧城露出了一丝愉悦的笑容。

随后忧城便马上掏出传呼机按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证据到手了。”接通的一瞬间忧城直接了当的说道。

“事成之后，你就是圣城第一符文师了。”传呼机对面有气无力的说着，对方好像是午睡刚被吵醒的样子。

“我不在乎那个，我只想造出一个能凝出人型领域的人偶。”忧城淡淡的说道，“事成之后会把他的尸体给我吧，指的那个半死不活的。”

“那就需要机遇了，看造化吧。”传呼机那人依然慵懒的说道。

“哼，总比没有机会好。”忧城冷哼一声，挂断了传呼机，然后将传呼机塞进兜里，手指再一动，忧城的傀儡便如同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跟着忧城一起走向了休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