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血与艺术

“LC4B4B数个月前已经报失了，我们也查过软件园和湿地公园附近的监控记录，均未发现这辆面包车。”警员老冯说道，听到他的回答后，李雄鹰并没有感到失望，他问刘洋“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在黑木镇碰到的那个青年，他包里是不是有一台摄像机？”

刘洋点了点头，说：“没错。”

“他们两个可能是共犯，一个杀人，一个拍照。”李雄鹰仿佛已经想明白了，这时，晓敏脸色惊恐地喊了他一声，然后指着电脑说：“快看，黑暗幽灵又发新消息了。”

“什么新消息？”刘洋急忙凑了过去，他看到黑暗幽灵的尸体躺在了地上，有人对着他的脸和脖子上的针孔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用黑暗幽灵的账号发到了网上，然后又在下面写道：我死了，我也碰到吸血鬼了，我好惨……

“我们现在去棺材店？”刘洋问道。

李雄鹰摇了摇头说：“不，让其他人去棺材店，我们直接去黑木镇。你还记得那个年轻人住在哪吗？”

刘洋点了点头，李雄鹰急忙带着他朝着黑木镇驶去，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黑木镇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我们就来了两个人，难道不要支援吗？”刘洋觉得李雄鹰今天的做法有点不符合逻辑，可是李雄鹰根本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他在刘洋的引导下，来到了一座两层楼高的小房子面前，小房子的灯全暗了，门也已经被锁上了。

“我们进去看看。”李雄鹰掏出了手枪。

“就这样闯进去，不太合适吧？”可是李雄鹰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他已经推开了其中一扇小窗户，然后翻了进去。

刘洋则站在外面等着他，替他放风，没多久李雄鹰又翻了出来，他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可疑的，不过那个‘程序员’今天不在里面。”

“可能还在加班吧。前辈，你这样做，不太好吧？”刘洋觉得自己有些看不下去了，可是李雄鹰却不以为然“难道是你是想等他杀死更多的人才想办法去破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不能这样私闯民宅……我们不能做这种事。”

李雄鹰没有回答他，他跳上了警车的驾驶座，而刘洋也只好默默地坐在他身边，李雄鹰拿起通讯器问道：“你们那情况怎么样？”

“棺材店的老板和他孙子都死了，他孙子的血被带走了。”一个警员说道，他过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根据现场留下的脚印来看，作案的共有两人，他们身高均在1.8米以上。”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来。”

“我们找到那辆面包车了。”通讯器里传来了另外一个警员兴奋的声音，“他停在月色湿地公园的停车厂里。”

“月色湿地公园？我们马上过来。”李雄鹰急忙带着刘洋赶到了月色湿地公园，这里已经聚集了近10个警察，他们围绕着那辆被盗的面包车，拍照取证。

“车里发现棺材了吗？”

“没有，我查过停车场的记录，他一周前就停进来了。”一个警员说道。

“那他们是在哪里卸下棺材的呢？”李雄鹰急忙让晓敏去调取一周前的监控记录，上面显示这辆面包车是沿中环北线由西向东行驶，最后驶入了月色湿地公园。

“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把车开出来的呀。”老汤显得有些沮丧，刘洋让负责痕迹的警员调查一下车轮上的土壤，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看来案子又回到起点了。”李雄鹰望着天上的月亮，刘洋摇了摇头说：“前辈，我们至少知道犯罪嫌疑人身高1.8米，45岁左右，患有白化病。”

“犯罪嫌疑人喜欢搞行为艺术，有严重的报复社会倾向。”李雄鹰补充道，如果把这些线索整合在一起，搜索的范围看似小了很多，可是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凶手，实非易事。

“行为艺术？记得两个月前的行为艺术节吗？一群奇奇怪怪的人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在展馆里乱晃，简直像是群魔乱舞。”警员老冯说道，可是李雄鹰对艺术一点也不感兴趣，当然没有听说艺术节的事。不过他现在连忙让晓敏查一下那些参加艺术节的艺术家资料，结果晓敏并没有发现，那些艺术家中有白化病患者。

李雄鹰亲自确认了一遍晓敏找来的资料，他的目光停在了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身上，那个年轻人正是他几天前在黑木镇看到的那个程序员。

“他不是说他是程序员吗？怎么会……”

“要不我拿着他的照片去软件园问问，有没有这个人。”刘洋提议道。

“不用了，我想知道他在艺术节那天干了些什么？”

“他是个行为艺术家，表演的是吸血鬼猎人，不过听说那天他的搭档出了点事没法参加，他就只好自己一个人穿着奇装异服在展馆里乱晃。”

“吸血鬼猎人？行为艺术？棺材？”李雄鹰几乎在这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我已经知道凶手在哪了。”

“那个‘程序员’？”刘洋可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李雄鹰私闯民宅的事说出去，李雄鹰点了点头，说：“他扮演的是吸血鬼猎人，而他患有白化病的搭档则扮演的是吸血鬼。吸血鬼猎人搜寻吸血鬼的蛛丝马迹，把吸血鬼的罪行公布于众，而吸血鬼则到处作案……艺术节已经结束了，可是他们的表演还在继续。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吸血鬼’白天的时候睡在那定制的棺材里。”

“你的推测，简直是荒谬！”一个老警员说道。

“把他抓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刘洋问一个经常看恐怖小说的警员“你知道吸血鬼平时总是喜欢住在什么地方吗？”

“城堡？可是孤苏城没有城堡啊！”那个警员答道。

“不，孤苏城有城堡，还记得那片烂尾楼吗？”李雄鹰兴奋地问道。

“你说帝国城啊？它不是已经拆掉了吗？”

“还有几栋房子保留了下来，准备明年拆除。”刘洋记得自己曾在练车的时候路过那一带。

“走，我们现在去帝国城。”李雄鹰连忙发动了汽车，其他几个警员亦是如此，他们关掉了警笛，把车开到了早已荒废的帝国城景区前。

帝国城的大部分建筑物都已经拆除了，那里现在是布满碎石子的荒地，一座尚未被拆除的城堡还屹立在那，那座城堡不高，看上去破旧无比，城堡门口还摆放着装饰用得残骸。

“这感觉就像是在拍恐怖片。”李雄鹰带头冲向了城堡，他在靠近城堡的时候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因为他发现，城堡的一处窗户，有亮光。

推开城堡的木门后，出现在眼前的是螺旋状的楼梯，楼梯中央有根柱子，整个楼梯整体的形状酷似一根螺丝钉。

“瞧，这里还用火把照明。”刘洋指着楼梯两侧的火把说道，那火把上正飘着一缕缕黑烟，墙面被烟熏得一片漆黑。

当他们走到楼上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李雄鹰急忙靠在墙边，他看到一个皮肤苍白的人，正在将血袋里的鲜血倒在一个木桶里，而在他的身边，还摆放着一口大棺材，一口里面铺着床垫和被子的棺材。

“就是他，抓住他。”李雄鹰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几个警员急忙扑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人压在地上。

那个“程序员”也在城堡里，他正端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看些资料，当LCPD的警员把他包围的时候，他立刻举起双手投降了。

吸血杀人案已经告破了好几天了，犯罪嫌疑人席亮和刘海被捕，李雄鹰也很快弄明白患有白化病的席亮总是扮演吸血鬼的角色，而刘海则扮演吸血鬼猎人的角色，两人合伙作案数起，他们把那称为艺术。

这种病态的思想恐怕只有犯罪嫌疑人本人才能真正地明白，虽然抓到了凶手，可是李雄鹰并没有因此而松口气，他又想起算命老太说过的话，他原本不打算相信的，可是他想起自己童年时碰到的算命先生说过同样的话。

“我们找到了受害者的血，还有假发套，血袋……”刘洋看着李雄鹰凝重的神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拿出了一张找，上面拍得是一张羊皮纸，说：“这是在城堡里找到的，你看上面写得是什么？”

“被阴霾笼罩得孤苏城何时才能重见阳光。”李雄鹰看完后把照片随手丢到了一边“我弄不明白，这两个行为艺术家为什么会突然就踏上了犯罪道路呢？”

“虽然他们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可是他们对自己的动机只字不提。”刘洋说道。

“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安天华走到李雄鹰旁边，他看了看刘洋，然后说：“那两个家伙即将被送进东门精神病医院。”

“他们不是应该进监狱吗？”

“可是法官觉得他们更适合去精神病医院。”安天华无奈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