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血
夜已经深了，窗外的风没完没了地吹着，听上去像是有人在哭泣似得，让人头皮发麻。张勇坐在电脑桌前，打着游戏，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了。
正当他玩得尽兴的时候，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自己女朋友打来的，连忙接通了电话“亲爱的，什么事？”
“勇哥，我加班快要结束了，你来接我一下吧！”
“好。”张勇连忙关掉了游戏，然后一溜烟地跑向地下停车场，开着车朝着他女朋友工作的软件园驶去，由于天黑他看错了路，到了软件园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他把车停在了他女朋友工作的写字楼下，响了响喇叭，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张勇巍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手机“喂，亲爱的，你在哪呢？”
“哦，稍微等等哦，老板让我改一段代码，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他女朋友支支吾吾地说道。
张勇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然后打开车门，走到车外，准备趁着他女朋友改代码的这段时间抽根烟。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不远处的花圃里，他身上的风衣和夜色一样漆黑，在路灯的照耀下，他的脸显得很苍白。
张勇抬头望了望他女朋友所在的那层楼，灯还亮着，他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当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花圃的时候，那个脸色苍白的黑衣人不见了，张勇也没有在意，他继续抽烟，把烟灰弹在地上。
“咔哒，咔哒……”奇怪的 声响从他汽车的另一面传来，张勇叼着香烟，走过去查看情况，那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那张苍白的脸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
“你谁啊？”张勇问道，这句话也成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句话。
当刘洋赶到软件园的时候，李雄鹰已经在等他了，杜晨和几个鉴定科的警员也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一个20岁左右的姑娘站在一旁不停地抽泣，警员老王正在不停地安慰她。
刘洋低着头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这里可不好找，错过了一个路口就要兜好远。”
李雄鹰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说：“死者叫张勇，今年25岁。死亡时间初步断定为一小时前，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
“失血过多？”刘洋低头看着地面，他只看到了一小滩血，可是死者看上去脸色苍白，脖子上好几个针眼。
“她是死者的爱人段渺，她说在一个多小时前，死者和她打过电话。大约在半小时前，她和自己的同事发现了张勇的尸体。”一个警员指着站在一旁泣不成声的女子说道。
“真是太可怕了。”刘洋暗暗感慨道，他注视着早已冰冷的尸体，好奇地问道：“杜晨老兄，你知道死者的血去哪了吗？”
“恐怕是被凶手带走了。”
“带走了，他要血干什么？”刘洋好奇地问道。
“一个成年人大约有4000～5000毫升血液，相当于一开水瓶的容量，如果急性失血达30%以上，即1000毫升以上就可能达到人体代偿的极限，而危及人的生命。”杜晨想了想，继续说“死者失去了大约1800毫升的血，失血过多引起了他脑供血不足，昏迷、休克、最后死亡。”
“那么多血……他直接去血站拿不是更好吗？”刘洋又看了看死者脖子上的针眼，又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喃喃说道：“会不会是吸血鬼干得？”
他刚说出吸血鬼三个字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李雄鹰这次没有骂他，他只是走到刘洋身边，小声说：“大概是八年前吧，我碰到过类似的案子，死者失血过多死亡，脖子上还有两个血窟窿，现场没有发现大量血迹。”
“真是太可怕了。”
“你听说过吸血鬼的故事吗？”李雄鹰问道。
刘洋点了点头，他听说一个有关吸血博士的故事。曾经在海港城，有个做基因博士拿自己来做实验，结果实验失败了，只能靠吸血为生，他作案了好几次，为了逮捕了他，SCPD牺牲了三个警员，他最后被SCPD击毙在树人公园里。
“曾经在孤苏城有一个‘吸血鬼’，他连续作案了好几次，我当年和老林忙活了很久，都没有抓到他，说来也奇怪，那个‘吸血鬼’后来又失踪了。”
“前辈，你的意思是，‘吸血鬼’又重出江湖了。”
“八年前的那个案子和今天的案子不太一样，八年前的那个凶手手法更加暴力，而这个凶手显然要斯文很多。”老王说道。
“可能是他的手法进步了呢！”另外一个警员说道，八年前那次吸血杀人案虽然LCPD极力封锁，可是最终还是弄得人尽皆知，由于那个“吸血鬼”总是晚上出来作案，在那段时间，走夜路的人少了很多。
段渺还在哭泣，她心想要不是她把张勇喊来接她，张勇没准就不会出事了，她现在根本无法向张勇的家人交代。她的几个同事正在和警方叙述一下最近碰到的异常情况。
“昨天晚上我下班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黑衣人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发呆，可是等我发动好汽车的时候，他不见了……”
“前几天对面有家软件公司倒闭了，据说那个老板在外面欠了很多钱，他儿子顶不住压力跳楼自杀了……有人说他的鬼魂一直在这里徘徊。”
“以前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一个老头在那个路口卖小馄饨，现在那个老头不见了……那个黑衣人么，我好像也见过，我上次看到他站在楼道里，看着窗外。”
“我也见过一个黑衣人，我今天下楼买烟的时候见到的，我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个喷泉旁，后来一回头人就不见了。”
“你们说得那个黑衣人大概多高，长什么样？”李雄鹰问道。
“他是坐着的，我判断不出他有多高……”
“大概一米八左右吧，长什么样不知道，我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他穿得是一件黑色的风衣。”
“我也没看清，他是背对着我的。”
李雄鹰点了点头，他已经派人去保安那要软件园的监控录像了，可是这个软件园才建成没两年，到处都是监控盲区，张勇遇害的地点也是其中之一。
“我在死者的手腕上和大腿上发现了更多的针眼，凶手把他的血抽掉了，可能是装在血袋里带走了。”杜晨指着张勇大动脉上的针眼说，“我相信，他有一定的医学基础，受过相关培训。”
“他可能是个医生或者是护士。”李雄鹰问其中一个程序员，“这附近有小型医院或者血站吗？”
“当然没有，最近的一家医院在九公里外的小镇上。”那个程序员爽快地答道，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前几天有辆献血车停在这里过，。”
“你们先回家吧！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明白了吗？”李雄鹰严肃地说道，“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不要去网上传，明白了吗？”
“明白……”
“我不是在开玩笑。”李雄鹰板着脸说道。“所有涉及到吸血的刑侦案子一般都具有保密性质，如果你们敢在网上乱发，我就……”
“放心吧，他们懂得。”那几个程序员的负责人说道，“要是有谁敢在外面乱发，敢乱说一个字，我第一个让他滚蛋。”
李雄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走到段渺身边，问道：“张勇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他经常打游戏的时候骂人，可是，那也不至于……”
刘洋露出了苦笑，因为打游戏吵架，最后引起的血案也不在少数，今年在其他城市就已经发生了多起因为打游戏吵架，最后出来约架，造成人员伤亡的案子。
李雄鹰想了想，问道：“那么，他有没有认识那些，信仰某种……”
“这我倒不是很清楚，可能没有吧……”段渺显得不敢肯定，李雄鹰特地查看了一下张勇的朋友圈，他发现张勇的朋友圈里，除了分享游戏战绩和美食，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可能还要喊你来警局录些口供。”
“明天……好的。”
“你怎么回去？要不要我送你？”刘洋问道，他觉得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段渺点了点头，刘洋立刻带着她上了自己前几天才买的二手小轿车。
尸体很快被抬走了，杜晨看上去有些疲倦，他看着写字楼上还亮着灯的办公室说：“你觉得凶手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作案呢？”
“这里的人下班普遍比较晚？”李雄鹰问道。
“凶手就像是一个猎人，躲在暗处盯梢着猎物，要是有人落单，他就会扑上来，把猎物‘撕碎’。”杜晨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他带走了死者的血，能做什么用？如果是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可能一时半会想不明白，可是……这一年你也知道我们都碰上了些什么。”
“喝血？”李雄鹰想到了一件最恐怖的事，杜晨也不置可否，他的眼睛能让凝望着写字楼“我觉得，还会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李雄鹰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拨弄着口袋里的一块钱硬币，他总觉得黑暗深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