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地位，义务，锁链

待到南宫杰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幻杀隐者和正邪之王各项指标的成就大小，握了握拳头，感觉到了一种力量空虚的感觉，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真实。

按照哀怨来讲，人型领域的各项指标通俗点被称作六围，六围分别是人型领域的成长力，破坏力，防御力，速度，动作精密度，射程。

具体是什么南宫杰也没细问，只是把自己的幻杀隐者和正邪之王的指标都默默的记了下来，现在来想自己的幻杀隐者和杨杰的正邪之王各有千秋。

而这六围的指标评价从高到低分别是卓越，优秀，一般，略次，极差五个水准。关于南宫杰自己的幻杀隐者的六围指标，经过了以各种事物为基准物来看哀怨这个堕神教第一至尊的评价则是：“幻杀隐者的速度和成长力绝对是顶级的卓越，不过防御力略次倒是个短板，动作精密度有些普通，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做到的那种精密程度，关于仆人的破坏力的话，勉勉强强给你一个优秀好了，至于射程，看在仆人你能让幻杀隐者夺取别人力量的有效范围在十米到十二米左右的话已经算是优秀的顶端了。”

至于正邪之王则是破坏力成长力以及防御力全部是卓越，然而剩下的就不是那么尽人意了，速度略次，比幻杀隐者来说慢了不止一线；动作精密度极差，除了反转手腕和握拳以外，连手指的张合控制都难以控制，至于射程的话，他那反转的范围也只有正邪之王拳头所碰到的地方才能生效，不到一米的距离自然也是极差。

不过这也只是表面上，和南宫杰的幻杀隐者一样，正邪之王的成长力也是卓越，这表示正邪之王以后很有可能进化，那些各项指标也可能会升高。不过这一切暂时不是南宫杰要头痛的事情，现在近在眼前的头痛事件就是那个哀怨胡乱答应下来的那个天与地的事情。

对，就是那个关于蛮族古老比武招亲的事情。

本来南宫杰有过想要推辞的念头，不过在之前去天与地那里的时候他充分的看到了天与地身为女儿身对自己命运无法掌控的无力感，同时也看到了那些蛮族男人的丑恶，就当是还了天与地人情让她能自由的选择自己的生活，也算是回报天与地当时用纽扣治好了自己的眼睛，南宫杰也决定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帮助一下天与地吧。

不过具体的操作者当然还是哀怨，南宫杰只要负责提供身体就可以了，随后南宫杰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当他再度睁开双眼时，已经是哀怨控制着这具身体了。

“嘛，总之就先去看看之后的竞争对手吧。”哀怨控制着南宫杰的身体伸出了右手，握了握拳头，这种感觉让他十分的愉快，对于哀怨来说或许没有什么比一具真正的身体能更加让他愉悦了。

······

“总而言之因为日期快要到了，所以我就来看一看参赛人员名单，顺便来看看我亲爱的天酱~”哀怨控制着南宫杰的身体双手合十，头也侧倾压在双手上，露出可人的微笑一边扭着腰一边看着天与地——看着身上圣者图腾又一次被抹去，抱着膝盖蜷缩在床榻上的天与地。

“说实话还以为你是来特意看我的呢·····”天与地有些抱怨着说着，嘟起了嘴，但是身体却是蜷缩的更紧了，就好像是一只害怕受到伤害的小兽一般蜷缩着。见状不对的哀怨见状便缓缓地坐到了天与地身边，学着天与地一样蜷缩着缩在角落里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只是····有些不愿意面对。”天与地小声的说着，语气一点也不像过去的她，更是和南宫杰记忆里的大相径庭，这让哀怨感觉有些不自在，那种像是被道具一样对待的感觉又一次出现。

“你不想结婚吗？”哀怨转头看向天与地轻声问道，声音严肃，丝毫不像一般情况的他。对于哀怨的问题，天与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种不明所以的反应让哀怨有些疑惑，不过哀怨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读了天与地的心。

“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想和喜欢的人结婚吗？”哀怨问道，听了哀怨的话，天与地先是抬起了头，惊讶的看了一眼哀怨，之后又低下了头，露出了一副落寞的神色道：“这都被你看穿了啊，其实我不讨厌有个男人，也不讨厌像妈妈一样有个孩子，虽然妈妈总会因为我的一些事情而头疼，但是我觉得她也是在快乐着。”

“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啊·····”哀怨在内心里自言自语着，但是表面上还是静静地听着天与地静静地陈述着。

“有时候，我很讨厌我的身份，还有我为什么会被诸神之王赏识。”天与地蜷缩着身体自言自语道，同时试探性的看了一眼南宫杰，不过因为南宫杰的身体被哀怨所控制所以他的表情自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认真的听着自己说话的表情。看南宫杰这样反应，天与地也不由得舒了一口气缓缓地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曾经我还是小孩的时候，我就是个野孩子，族长和长老们都说我和妈妈小时候很像，但是一提到爸爸的时候他们总会露出厌恶的眼神。不过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每当我看见身边的同伴会被他们的爸爸结实的臂膀扛起来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异样的寂寞感。”天与地轻声的陈述着，就这样和南宫杰陈述着自己的过去。正当她还打算开口的时候，哀怨接上了她的话和她一起说道：“想要见到爸爸，只想见他一面，但是妈妈却说只有变强大才能见到爸爸·····”说完，天与地露出了惊愕的眼神，而此时南宫杰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深邃，他看到了天与地的过去。

“等到变得强大之后所有人都会顺着你，不敢忤逆你，这样的话想要达成一切目标都会唾手可得，你就是世界的王，世界都会围着你转，当然，只要你有力量。”哀怨的脑海里响起了这句话，这是创造它的人告诉他的。

“事实真的是那样吗？你变强了，见到了爸爸，然后世界真的围着你转了吗？”哀怨控制着南宫杰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面对这个问题，天与地没法回复，只好扭过头盯着地面继续沉默着。

“没有，我拼命的修炼，成为了神使，见到了爸爸····不过就算我没有成为神使，我在我同龄人那一辈里也是佼佼者的存在，能和我平手的也就只有被称作天才的那些记不住名字的门阀家族和那些瘦弱家伙们皇宫里的那些皇子皇女之类的了。”天与地看着地面轻声说道，声音是那么的悲凉，那么的惨淡。

“命运还是无法决定对吗？因为有比你更强的存在？”哀怨依然下意识的询问着，声音不自觉的变换成了无数男女老少重叠发出的声音。

“有没有比我更强的存在我不知道，有多少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不太擅长这种事情。但是我只知道我现在无法决定我自己的命运，可能·····肯定以后也不会。”天与地闭上了双眼靠在了身后的帐篷边上坦然道。“因为我是公主啊，我有肩负着全蛮族所有民众命运的义务。”

“讨厌这种义务吗？”哀怨继续问道，天与地也依然坦然的回答道：“说不讨厌肯定是骗人的，我讨厌骗人的家伙，所以我会说讨厌。但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没法逃避这种义务，这是我的宿命，和安雅婆婆说的一样，既然能力越大，地位越高，而他们身上的负担也就会越来越大。”

“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哀怨在内心中自言自语道，回忆着自己，回忆着自己的过往，自己的一切。

为了一己私欲，傲慢完全可以做出灭绝种族的举动；为了自诩正义的一己私欲，不甘不惜背叛自己的所有；为了名为进化实则为不想死的一己私欲，渴望可以将自己改造的不成人样，连同精神和身体一起变成怪物，而自己·····为了傲慢同样也可以做出任何举动——要他毁灭世界也没关系，只要傲慢一句话他可以随时从封印之地那个已经脆弱不堪的封印中逃出来，然后毁灭世界，同样也可以因为傲慢一句话而乖乖的待在封印之地同时限制着所有堕神禁止离开封印之地。

“呐，我说，如果我能将那些你身上的义务全部去除掉你会开心吗？”哀怨淡淡的问道，同时将头埋进了双腿内，双眼的眼白逐渐变成漆黑一片，很快一双眼睛全部化为了漆黑的黑洞，仿佛会吸走一切的光芒一样。

“嗯？”天与地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南宫杰，在天与地的视角下，南宫杰也深吸一口气直起了腰，和刚刚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那种感觉不舒服的重叠声线响起，有的只是他认真和漠然的神色，这让她觉得陌生。

“强加给你义务的人，不论什么方法，全部消失，你觉得可以吗？到了那时候，你觉得你还会笑得出来吗？只有父母在你身边，无拘无束，完全的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或者我可以给你远大于诸神之王赠与你的力量，让你完成你想干的一切，你愿意吗？”哀怨问道，他的话是那么陌生，天与地甚至都听不到他的内心在想什么，她能听到的，只有一种杂音，一种含糊不清的杂音。

“我不愿意。”天与地断然的回答道，话音刚落，哀怨便惊讶的看向了天与地不解的询问：“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的天性使然吧，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果然，即使身上束缚着无数挣脱不开的锁链，我也想要待在这里，和同伴们，爸爸妈妈，还有族长他们一起展望新的未来，没有走到未来之前就逃跑的人全是懦夫，都是没有资格当蛮族的战士们的。”天与地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是如此的灿烂，看着这笑容，哀怨从回忆里逃脱了出来，随后控制着南宫杰的脸露出了一丝笑容道：“那么，我会帮助你的。仅仅是因为‘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