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举孝廉

那日本来是要去找卫清寒兴师问罪打探一番的贤妃稀里糊涂地就被卫清寒给说服了，等到回到自己宫中的时候，贤妃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也想不出来，大概还停留在，四皇子对卫清寒那般的深情对方居然有一种捅他一刀的心思，想到这里不由地感叹，其实三王妃心机少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像是卫清寒这个七窍玲珑心的人坑的四皇子到现在都什么都不知道。

宫中宋嫔风头仍然很胜，已经到了一枝独秀的状态了，曜帝对于如今这种状况并没有什么要改变的意思，他自己觉得这样很好，每次到宋嫔处的时候会感觉心情舒畅精力充沛，这种久违的年轻的感觉让曜帝越发地流连宋嫔处了。

卫清寒下一期的计划也开始了。

先传信给了四皇子，交给了他之前用来给少时年逼出蛊虫的药方，让四皇子想办法送进宫里来一条蛊虫。

四皇子刚一听这个事情的时候吓了一跳，不知道卫清寒究竟是要做什么，卫清寒语焉不详地说是有用，便没有再问四皇子了。

四皇子总觉得有那么一些的不妥，寻了无名问了几句有关于蛊虫的事情，无名的话中十分的模糊，大概是说这蛊虫也不是拿出来就能用的，四皇子略微地放心了几分，与华卿年两个人联合地又从一位大臣身上弄出来了一只。

将蛊虫送入宫中之后，卫清寒便再也没有来信了。

四皇子不能一直指望着卫清寒，自己也有下手查。

之前在万花楼中的事情已经有了一定的眉目，四皇子几乎是可以肯定，这万花楼中，一定有南阴的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罢了。

这日例行地到了万花楼对面的茶楼中，从外面观察万花楼中的情况。

突然四皇子皱了一下眉头。

“练宇。”

“殿下。”

“转弯那里那个黄衣女子，看得清吗？”

练宇伸了脖子仔细看了一圈，那女子突然回头，吓的练宇“嗖”的一下蹲了下来。

“殿下……是离经阁的人。”

“你确定？”其实这时候，四皇子已经确定了，方才他问的时候就是想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看错，如今看练宇也认为是，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确定，是那个……六堂主雪芙，当初和白铮护法商量事情的时候，我见过她。”

“嗯？”

“她和白铮之间，似乎是有一些事情，跟昆仑明境有关系的事情，当时我也没有多打听。”

四皇子点头。

这时候雪芙已经走到了茶楼前的街面上了。旁边还有一个白衣带着折扇的公子。

“这人是谁。”

练宇摇了摇头，“没见过。”

瞧着雪芙与那白衣公子说了几句话，练宇低声道：“八成是离经阁阁主。”

四皇子也看出来了。

离经阁他们自然是调查过的，虽然没有得到众人的画像——画了也没用，一群以易容出名的杀手，有画像又有什么用，但是他们非常清楚离经阁中的关系，堂主之上，只有两个人，司牧卫清寒，阁主桓远，雪芙说话的时候，虽然并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但是看得出是十分的恭敬的，其他几个堂主，倒不值得她如此。

“离经阁这次有些奇怪啊。”

“是，听说桓远之前有一次进京，走到一半就回去了，现如今他们司牧不在，正常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出来了吧……”

四皇子忍不住地又想起了之前卫清寒让他递给万花楼的那张字条。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卫清寒不会是那么好心的人。

心中隐隐地有那么一些的懊恼，那时候不应该被她所蛊惑，做出那种事情的。

“既然来了咱们认识的人，以后就少出现在这周围吧，找一些面生的过来盯着。”

练宇应下了，犹豫了一下又道：“殿下，关于卫姑娘，其实属下还查到了一些东西。”

“说吧。”

“何璋大人似乎是因为与苏玉书大人之间的案子有关系，”

苏玉书……真是一个好久远的名字了呢。

四皇子道：“大概如何。”

“说不清楚，但是两家恰好一前一后出的事情，让人无法不联系在一起。”

“你觉得，她跟谁的关系可能更大一些。”

练宇想了想，“可能还是何大人吧，毕竟苏大人家中一家老小都死在了家中，当时是指挥使亲自对的人数。”

又是指挥使。

四皇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什么事情若是都牵连上了一个人，那就说明，这个人出了问题了。

之前的指挥使自然是已经仙逝了，可是还有一个无名在啊。

四皇子信步而下，决定去找无名。

刚走出茶馆几步，便见了魏鸣鹤脚步匆匆，魏鸣鹤看见四皇子的时候明显是一顿的。

“殿下。”

魏鸣鹤似乎是有一些慌张。

“魏公子这是……”

“想要见一位朋友。”

魏鸣鹤脸上有一些僵硬。

四皇子环顾四周，在这里见朋友？

不用问出来，魏鸣鹤都已经知道了四皇子要说什么，“这个……这个朋友……嗯……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爱好，殿下就……就当没见过鸣鹤好了。”

四皇子看一眼耳朵已经通红了的魏鸣鹤，笑笑，“没什么，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又没有什么错处。”

魏鸣鹤拱手“多谢殿下理解，多谢殿下理解。”

做贼一般地溜进了万花楼中，四皇子忍不住笑笑，“要说这位，还真是朝中少见的可爱之人呢。”

练宇也笑了，“魏大人的确有趣。”

两人一前一后往晏府去了。

晏苏府中向来冷情，今日难得地聚集了几个人在这里，见了四皇子来纷纷起身.

“诸位不必客气。”

落座之后，只听晏苏道：“正说着呢，今年科考主审虽然行的正，但是副审中被插进去了太多的人，二皇子和三皇子怕是都插了不少的手，殿下认为如何。”

“晏大人这般说，一定是已经有了计谋了。”

御史中丞容谨言道：“科考舞弊，向来是我朝重点打击的对象，如果现在连科考都不能保证纯洁的话，那这朝中可真是无望了。”

吏部尚书点头道：“正是如此，此事容大人正说到了点子上，地基不稳，大楼就算是再纠正，也没办法建的牢固。”

四皇子环顾一周，已经大概地确定了座位上的人都是一些什么身份什么立场的人。

“其实去年举孝廉的时候，各州郡就动了不少的手脚。”四皇子开口说道，果然将在座的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但是本王人言微轻，实在是插不上什么话，也只能是悻悻而过了。”

“殿下不必自责，举孝廉与科考不同，这是下层官员的腐败，殿下便是再能力通天，也不能一把将所有的毒瘤都清除。”

四皇子点点头，“这个本王懂，只是说起来有一些感慨罢了，本王当时在两广做一些私事，正碰上两广孝廉徐奕韩，此人在乡里名声向来不好，虐待继母，不管生父，将继妹卖到了教坊之中，虽说起因是因为继母太过狭隘，到底这种报复的行径不是值得提倡的，更担不起孝廉二字。”

说到这个，容谨言忍不住道：“当时正巧微臣在两广任巡察使，微臣极力反对过此事，奏折也递上去了，可惜那时候晏大人病休，被当时代任的郭大人给压下去了。”

晏苏咳了一声道：“倒是我的不是。”

容谨言讪讪的，“不……谨言没有这个意思。”

晏苏笑道：“玩笑罢了，谨言不必往心里去，其实举孝廉的制度，是从前没有科举的时候为了吸引寒门子弟的一项政策，现如今已经有了科考这一个更为靠谱的途径，举孝廉这种掌握在州郡手中的选拔方式便应该废除了。晏某觉得，如今最重要的不是直接替换掉贪污的官员，而是要直接切掉他们扩张的途径，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把他们拔出。”

吏部尚书那个老头子拼命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不然的话，上下一起动，容易摇晃根基，如今咱们外面的形式并不好，万万不能让国内自己就动荡起来。”

晏苏顺着吏部尚书的话继续道：“说来有一件事情，需要殿下的帮忙，不，确切的说，需要卫姑娘帮忙。”

“嗯？晏大人请讲。”

“晏某想调查十五年前苏玉书先生的案子。”

四皇子蹙眉，吏部尚书邵汉光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

“晏大人何故有这种想法。”

晏苏道：“我从一个可靠的人那里得知，当年苏家便是因为牵扯到了两广举孝廉事情，又被友人出卖，才会遭到满门的屠杀，我们直接去查两广的案子，所做的不过就是拔出一个贪污的郡守罢了，最多在加上一个州刺史，这都不如从最根本的入手，让众人看到举孝廉不当，到底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四皇子心中还有几句话没有问出来，可是如今明显不是一个好的时机，磨磨蹭蹭地等到了众人商议了一堆细节都走了之后，才与晏苏道：“为何此事一定要锦儿帮忙。”

晏苏浅笑。

“之前，晏某一直没有想清楚一件事情，昨儿见了一位旧人，突然间就明白了，由此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迎着四皇子那疑惑的目光，晏苏低声道：“殿下，卫锦姑娘，就是三年前的卫清寒公子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