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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九章 王财主连遭奇事 驱怪兽又赴古寺
王财主引路,带着王烈和嵇康一路向东南方而去。
一路行来,尽是荒凉的小山谷,树木很少,泉水颇多,在山石间时而露出地面,时而没入石块下面,淙淙地流着。
三人一边走,一边寻找鸡毛,谁知一直找了有五里路,都看不到一根鸡毛!
王烈说:“这个黄鼠狼精不简单,心思缜密,知道掩盖踪迹。这里乱石成堆,洞穴极多,不大好找。”
正说着,王财主走得渴了,弯下腰在石头间抄起泉水喝,忽然皱眉道:“怎么泉水里有股子臭味?”
嵇康听了眼睛一亮,说:“你仔细闻闻,是不是和你家里枯井中冒出来的臭味差不多?”
王财主一愣,又抄起一把泉水闻了闻,说:“是的!你不说我还没注意。”
嵇康说:“好!我们就顺着这流水找,一段一段地闻,或可找出黄鼠狼的巢穴!”
王烈主动去上游找,嵇康和王财主往下游而去。
三人各自行动,找了半天,忽然王财主喊道:“在这里了。”
王烈和嵇康连忙走过去一看,两块巨大的岩石搁在一起,下面形成一个洞,洞口一直通向地底,黑黝黝地,看上去很深。
刚刚走到洞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黄鼠狼臭味,难怪王财主认为这是黄鼠狼的洞穴。
王烈沉吟道:“黄鼠狼个头很小,洞穴应该也不会大,我们却钻不进去抓它,嵇康,你有什么办法?”
嵇康看了看洞口说:“这黄鼠狼的洞穴,洞口明显高出地面石块间的流水,说明黄鼠狼是怕水的,我们想法子把石块间流淌的水引进洞去,应该能逼它出来。”
王财主说:“我见过黄鼠狼游水,它应该不怕水的。”
王烈笑道:“王财主,你见过黄鼠狼游水,那是它浮在水面上;若是它住在洞里,把水灌进去,它非逃不可。”
王财主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于是弯下腰,用手去搬石块。
嵇康笑道:“王财主请闪开,你用手想把石块间的流水引到洞穴里去,太费事了,让我拔剑一试。”
王财主狐疑地闪过一旁,看着嵇康,有点不大相信,一柄剑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嵇康拔出祖传的炼妖剑,剑身如一泓秋水,闪着寒光。
王烈见了眼睛一亮,说:“真是把仙剑!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把握它的用法,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王烈走上前去,对着嵇康的宝剑喃喃念咒,宝剑忽然“呼”地一声,光芒大盛,剑身冒出红光,不住地吞吐,犹如火焰!
嵇康大喜,对准黄鼠狼的洞口,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力一刺!
只见狂风大作,这一剑刺碎了许多石块,把地面刺出一个深坑,直通洞里!
碎石和泉水呼啸着直扑洞里,奔涌而下,不一会儿,洞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响“蓬!”。
嵇康和王财主一愣,不解其意,王烈连忙冲上前去,一手拉住一个人,闪到一旁。
这时巨响已经停了,突然黄鼠狼洞穴里灌进去的泉水和碎石,激射出来,夹杂着熏人的臭气!
嵇康和王财主正在纳闷,就听王烈大喝一声:“哪里跑!”随手夺下嵇康手里的宝剑,一跳竟然跳到空中!
几乎是同时,黄鼠狼洞穴里冒出一道黄光,直冲天空;正好被王烈拦住,大喝一声,宝剑疾挥,就听一声惨叫,一个东西坠地。
王烈也落到了地上,把宝剑还给嵇康,微笑着说:“成功了。”
这几下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嵇康和王财主目瞪口呆!
二人眼看着地上躺着一只黄鼠狼的尸首,比一般的黄鼠狼个头要大很多,被砍作两截,腥血直流。
王烈见王财主一脸的惊疑,解释道:“石块和泉水倒灌进黄鼠狼洞穴,黄鼠狼立刻惊觉,放了一个大屁把泉水和石块倒逼出来;黄鼠狼生性狡猾,混在水花和纷飞的石块中逃了出来,直飞到半空!我早已防备它逃走,夺过嵇康的宝剑,飞起一剑,除去这个祸害!”
嵇康看看地上的黄鼠狼尸首,叹息道:“这黄鼠狼如此之大,离修成人形也不远了,可惜还是贪婪,吃鸡不够本,竟然吃人,终于招来杀身之祸。”
王烈叹道:“我也知道这黄鼠狼修炼不易,但是它已经吃了两个人,还吃了无数的鸡,不除掉它,会有更多的生灵受害!”
王财主看看黄鼠狼的尸体,千恩万谢,终于除去一个祸害,拉着嵇康和王烈,一定要请二人去家里做客。
盛情难却,嵇康看看王烈,王烈说:“王财主,你家女儿惨死,回去还要办丧事,我们就不去打搅了吧。”
王财主一再挽留,嵇康说:“王老先生,我们左右也无事,就去他家看看?”
王烈这才点点头,和嵇康回到王财主家。
王家的仆人已经陆续回到家中,听王财主说,黄鼠狼精已经被二位外乡人除去,纷纷定下神来,向王财主支取了银两,置办王小姐的后事。
王财主痛哭一场,老伴走得早,只好请来族人帮助料理后事。
王财主感念王烈和嵇康相助之德,请了几个族里岁高望卓的老人陪同,摆酒宴款待。
王烈不愿多说,王财主就和嵇康谈家常,问在那里学的道术,宝剑是怎么来的,嵇康一一敷衍过去。
王烈倒是对民风感兴趣,问几个老者,山村里风气如何,孝子有没有,有无人家特别贫穷需要救助。
一位老汉说:“山里人纯朴,都是乡里乡亲的,也没有谁特别坏。只是山里人生活简单,晚上也没地方去玩,就喜欢弄些菜喝酒,邻居间相互窜门,互相赠送菜肴,常聚在一起喝酒。最近听说有的人家里菜肴常常会无缘无故地少掉一些,现在黄鼠狼精被杀死了,应该就是它干的!”
王烈听了没有说话,又饮了几杯酒,
王财主见王烈和嵇康都善饮,亲自去酒窖里取了一坛珍藏的杜康酒来,打开泥封,给大家斟酒。
旁边的老汉端起酒碗,笑道:“陈年美酒,酒香四溢啊!这酒我记得还是王小姐出生时藏进酒窖里的,算算时间,该有十七八年了。今天王财主宴请二位贵客,我们沾光,平时是喝不到这等好酒的!”
提起死去的王小姐,王财主触动伤心事,捧着酒碗哀哀痛哭起来,难以下咽。
嵇康端碗劝道:“王财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好在你岁数不算大,可以续弦再生一个。”
王烈端起碗,闻了闻,忽然说:“不对!这酒被狐狸偷喝过了,有股淡淡的狐臭味!”
众人诧异地端起酒碗闻了闻,都没味道。
王烈笑道:“老夫不会瞎说,陈酒醇香,掩盖了淡淡的狐臭,你们喝上一口,就品出来了。”
众人果然举碗喝了一口,细品酒味,果然回味有股骚气。
王财主大吃一惊,哭丧着脸说:“怎么我家连遇倒霉事,刚刚被黄鼠狼害死了女儿,又被狐狸偷了酒喝?那一窖子的藏酒,难道都不能喝了吗?”
王烈劝说道:“要不去看看吧,在这里伤心也没有用。”
王财主一边抹着泪,一边抽泣着,领着一桌人去地窖里查看。
地窖在屋后,紧靠着王财主家院墙,是座土坡。
土坡本来就有个天然的洞,王财主带着家奴把洞挖深,就成了酒窖;在洞口装上柴门,锁上铁链,外人进不去。
王财主路上喊了一个家奴,带上钥匙,把酒窖门打开。
酒窖里阴暗,里面也不高,王财主领着一干人鱼贯而入,都低着头,又让家奴点起火把。
王财主亲自动手,晃动一个个酒坛,清点下来,只有一半酒坛是满的,其余空空如也。
王财主哭丧着脸,抽泣道:“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多酒没了,连个凶手也找不到!”
嵇康看看王财主可怜,对着王烈拱手道:“王老先生,能不能出手帮帮王财主?”
王烈沉吟道:“偷酒喝也不是大罪,我来作法查查看,请大家退后,让出一块空地。”
众人好奇地纷纷往后缩,挤在酒窖入口,让出里面的地方。
王烈肃然端坐,一手掐法诀,一手竖在面前,口中喃喃念咒。
忽然“呼”地一声,凭空出现一个火红的葫芦,浑身通红,对着一堆酒坛子吐出火光!
围观的人一片惊呼,嵇康也佩服不已,王烈果然是高明的隐士,法术非同寻常。
就见火光喷出,没过多久,酒坛之间跳出一只火红的狐狸,站在酒坛上,竟然口吐人言:“上仙饶命,不要烧我!”
王烈用手一指,火葫芦停在空中,不再吐火,但还在滴溜溜地转。
王烈喝道:“你这妖狐,为何偷王财主的酒喝?”
火红的狐狸站在酒坛说:“王财主欠我的酒,我是来讨债的!不然村里不是他一家有酒,我怎不去别家偷酒喝?”
王财主急道:“你个妖狐!我王财主难道没钱买酒?还偷你的酒?我几时偷过你酒?”
狐狸竟然诡异地一笑,说:“王有才,你忘了你小时候的事?”
王财主一惊,问:“你知道我叫王有才?我小时候你就认识我?”
狐狸点点头,说:“我那时候还是小狐狸,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找到两个浆果,又酸又甜,我没舍得吃,衔回来准备给我弟弟吃!谁知那时候你顽劣异常,手里拿着石块乱砸,一下子正砸在我腿上;我连滚几滚,躲进草丛中,没被你发现,但是带着的浆果滚落出来,却被你发现一个,带回去吃了!”
王财主吃惊地说:“我扔石头玩,又不知道你躲在草丛中,最多算误伤,怎么我就欠下你酒了?”
狐狸说:“那浆果对我们狐狸来说就是好酒!发酵的浆果你不知道有多好吃,我当年被你偷走一个浆果,我如今就偷你一半的酒喝,彼此公平!”
王财主气得哭笑不得,说不出话来。
王烈劝解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王财主无意中吃了你的浆果,你也喝了他一半酒,彼此两清了,你就离开这里,别再在他家里捣乱了!”
狐狸畏惧王烈的法力,连连点头,小声说:“其实我留在他家里也是好意,王有才最近有灾,我喝了他那么多酒,原想帮他一把......”
王财主忙问:“我女儿都死了,你说的是不是这个灾?”
狐狸摇摇头说:“这是你自身的灾,很难化解,我本来想帮帮你,但是上仙让我现在就走......”
王烈听了心里一动,将手一挥,火红葫芦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烈说:“狐狸,你也是修行之身,行善积德是修道之本,你既然知道王财主有难,还是帮他一把为好。”
狐狸一听,恭恭敬敬地说:“既然上仙吩咐,我就直说了吧。人有人友,妖有妖友,我无意中听朋友说,有条蜈蚣精正准备来你家里做窝!那蜈蚣精十分歹毒,可不像我这样只是偷你的酒喝。”
王财主听了一吓,问:“蜈蚣精为什么要来我家里做窝?我又和他没仇!”
狐狸说:“你和你女儿都爱吃鸡的名声早就传出去了,鸡是蜈蚣的天敌,你们村里几乎都没有鸡了,蜈蚣自然喜欢来你家里做窝!”
王财主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在王烈面前,说:“道长救我,道长救我!”
王烈叹息道:“天生万物,相生相克,你过度吃鸡,鸡几乎绝迹了,蜈蚣自然猖狂!其实你想渡过此难也很容易,你多去买些鸡来,散养在村里,蜈蚣自然不敢大肆进犯。”
王财主大喜,立刻掏出银子命家奴连夜去买鸡。
王烈点点头,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狐狸,你也去吧,潜心修炼,自成正果,不要再贪图人间的酒肉了。”
火红色的狐狸跪在酒坛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转身跳到地上,很快就不见了。
王财主心满意足地领着众人回到客厅饮酒,喝着喝着酒,又想起了惨死的女儿,又放声大哭起来。
嵇康看看王烈说:“王老先生,王小姐死得太惨,只剩骸骨,肉都被煮化了,我们不如做一场法事超度超度,免得王小姐怨气难消,变成厉鬼害人?”
王烈点头同意,忽然王财主的家奴惊恐万分地禀报说:“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王财主怒道:“何事惊慌?慢慢说来!”
家奴抖抖索索地说:“小姐在井底被黄鼠狼精把肉煮烂了,我们只好将她用衣服包裹起来装进棺材里。谁知刚刚守夜的人听到棺材里有动静,‘格格’地响,像是要诈尸!守夜的人都吓跑了,我特地来禀报老爷!”
王财主慌忙跪在王烈和嵇康面前,说:“二位道长,千万救救我和家人!”
王烈一听,忙问嵇康:“嵇康贤弟,你可会念《太平经》?”
嵇康茫然地摇摇头,王烈说:“《太平经》,又名《太平清领书》,是相传由神人授予方士于吉的东汉道教太平道典籍,成书于东汉中晚期,共一百七十卷。
《太平经》内容博大,涉及天地、阴阳、五行、十支、灾异、神仙等。《太平经》重新构筑了早期道教的‘天人合一’思想;以阴阳五行学说勾勒了一个理想社会图景,提出了一套‘无为而无不为’的统治术;提出了修道的教徒的修身养性术;提出了财产共有、自食其力的善恶报应观念,指出只有人们修行正道,方可断除灾异而得道成仙。
你既然不会此经,可带着你的宝剑,去王小姐棺材前镇压;再加上你身上佩戴的墨玉佩,王小姐很快就会平息下来。我立刻焚香作法,念诵《太平经》,超度王小姐!”
嵇康遵命去办,王烈命王财主摆下香案,焚香祷告,亲自念诵《太平经》。
这经文极长,一百七十卷,整整念了三天,才大功告成。
王烈和嵇康惦记着去寺庙里古井除怪兽的事,立刻起身告辞,王财主苦苦挽留,也挽留不住,只得送了许多金银,恭送二人离去。
王烈不客气地接过王财主送的装金银的包裹,和嵇康一路出发,赶往寺庙。
路上王烈笑问:“嵇康贤弟,你是不是对我接受王财主的金银馈赠,心中颇有微词?”
嵇康点点头,说:“王老先生,我辈修道之人行善是应当的,似乎不该收人金银。”
王烈说:“这些金银,在王财主手里,不过是拿去吃喝玩乐,再娶个老婆生孩子,有何意义?而我把他收下来,不是我自己贪财。你注意到没有,那座有古井的寺庙,非常清贫,僧人们都自己耕地,种粮菜吃。若是我把这包金银送给庙里,供养他们学佛,让他们利用这些金银再去救助周围的穷人,不是更有意义?”
嵇康听了肃然起敬,对王烈躬身一礼。
王烈笑笑,和嵇康赶到古庙,方丈迎了出来。
王烈把那包金银交给方丈,说是供养师傅们,多下的就散给庙周围的穷人,方丈十分感谢,让进方丈室奉茶。
嵇康开口问:“方丈,我们离开的这三日,古井里有没有什么变化?”
方丈忧虑地说:“井里的吼声更频繁了,井水还咕嘟咕嘟地冒泡,腥臭味也越来越浓。庙里的僧人无不忧虑,感觉要有大事发生!我没敢把真相告诉大家,怕僧人四散而逃,专门在这里等候两位道友作法,驱除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