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无踪蛊

事实上，卫清寒等的就是这一瞬间。见少时年人倒了下去，立刻地伸手扶住了他，将人平放在了地上，招呼华卿年道：“快，针拿出来，一会儿看见有东西动的话便下针封住去路，逼到手指尖。”

卫清寒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了匕首，“刷刷刷”几下子，便将少时年的衣服划开了，动作利落的晏苏和四皇子两个人面面相觑。

卫清寒划开了衣领不说，还将袖子整个地切掉了，可怜的少时年抽搐着看不见自己如今这狼狈的样子，卫清寒的手刚放在少时年的胸口，华卿年便已经看见了少时年身体里蠕动的东西，从针包中抽出银针，一针下去，又稳又狠。

“别弄死了。”

华卿年一针接着一针，那虫子无处可逃，只得循着华卿年针留出的开口，一点一点往手指尖挪过去，整个过程自然是不会舒坦到哪里去，少时年整个人的脸都已经扭曲了。

虫子刚出现在食指的位置，早就等在那里的卫清寒一把划开了少时年的皮肤，终于，那让大家恶心了许久的东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出了人体的蛊虫似乎突然间地就被抽去了营养，僵硬在少时年的伤口处，露出一个白色的头。

卫清寒顺手在桌子上拿起了筷子便将那虫子夹了出来，放在盘子中。

细细看来，那虫子除了头和前半截身子是白色的，半身体几乎都是透明的，看得清楚里面的五脏六腑。

卫清寒出了一口气。

“这是苗疆用来控制人的蛊，名唤无踪蛊，蛊到了人体之后以人体中的精血为食，如果要是到了整个身体都变透明的时候，便是人的神志完全被控制的时候。这蛊虫呆了三年只长成了一半，看来种蛊的人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

华卿年已经将方才扎的针都收起来了。

“既然控制心智，为何会改变他本来的习惯？”

“也不算，不过是会慢慢放大他自己本来的欲望，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但是为了各种的原因，只能够压抑，这个蛊虫可以释放他本身压抑的欲望。”

稍带了一些怜悯地看向躺在地上已经不在抽搐的少时年，这人之前，是压抑了自己多少的话啊。

明显地，晏苏和四皇子也想到了这件事情，两人对视一笑。

“这个办法，是最简单的一种祛除蛊虫的办法，但是朝中大臣中蛊的众多，而且时间长短不一，怕是没有办法一一地解决，所以最好的就是直接找到母蛊，掐死。”

卫清寒在说到掐死这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手势，那双手，方才利落地划开了少时年的衣服，又毫不犹豫地割开了少时年的手指，以至于她现在这样一动的时候，华卿年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背后阴风嗖嗖的。

卫清寒倒是丝毫没觉得，左右看看那已经不在蠕动的虫子，后知后觉地开始嫌弃，“咦~这玩意真恶心……”

晏苏实在是压不住自己上弯的嘴角，索性就笑出来了。

卫清寒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晏苏，而后又开始与华卿年讨论了蛊虫。

一顿饭，自然是这样就被毁了的，昏死的少时年被放在了客房之中，送少时年的时候，晏苏退后一步，低声对卫清寒道：“卫姑娘今日行为，更是像了晏某的那位故人了。”

卫清寒淡淡地瞥了一眼一脸“我有话说我有话说”的晏苏，微微一笑，“那就像着吧。”

非常成功地将晏苏所有的话都堵回到了肚子里。

少时年醒过来的时候，几乎肉眼可见地与从前不大一样了，除了没有那般的唠叨了之外，双眼也没有从前那么迷茫，那般的没有神采。

三年仿佛一场大梦，少时年脑中浑浑噩噩，总感觉有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何？”四皇子关切地看着少时年。“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少时年摇了摇头。“昨儿是……”

“很抱歉，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但是你昨日情况不好，我也是没有办法。”

“不不不……殿下，多谢殿下帮忙。”

少时年便是再蠢，也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四皇子为了他好的。

“你如今既然已经清醒，可是能够想出来，之前到底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为何那时候，你的性情有那么大的变化？”

少时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昨日的他来说，那些事情都太过久远了，可是对于清醒着的他来说，那便是眼前的事情一样。

“那时候，微臣对皇上说了南阴郡主的事情，实在是……”少时年想了想，“不堪入目。可是出来之后不久，那南阴郡主就哭哭啼啼地找到了微臣，说什么那些事情都是别人逼她做的，她也是不情愿的。要微臣去和皇上解释一下，微臣自然是不会了，她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少时年微微抬头，视线落在了床幔上，“之后的日子，微臣就越来越糊涂，感觉不是自己，可是周围的人又没有什么察觉。”

四皇子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应该是那南阴郡主趁着去见你求情的时候偷偷地给你下了蛊，这人真是……”

四皇子不由地又想起了朝中其他的那些人，他们一个个的还都生活在这种朦朦胧胧的状态，而且看上去少时年是京中大臣最后一个中蛊的，那那些之前中了的，不知道如今身体到底是怎么一个样子了。

“昨日那位姑娘，便是你府中卫姑娘吧。”

“是。”

少时年叹气，“也谢谢卫姑娘了，那日我浑浑噩噩，似乎是与卫姑娘说了不少的话。”

“多亏你那日说了话了。”四皇子脸上带着一个淡淡的笑容，“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发现你反常的地方，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些了，说来惭愧，三年的时间，我居然都没有往别的方向是去想一想，还以为你们都被那南阴郡主蒙蔽了。”

“殿下也别这么说，毕竟……满朝文武，有多少的人，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两个人相对谈论了一会儿，四皇子方道：“好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左右最近新年，各处无事。”

两人客气了几句。

四皇子出去的时候，便看见了卫清寒和华卿年两个人还在院子中研究那根“恶心”的虫子，卫清寒见四皇子出来之后，便朝着四皇子摆手道：“快过来，我发现，这个东西很有趣啊。”

“嗯？”四皇子走到了石桌前，“怎么了。”

“这个虫子吧，你看它现在好像是死了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没有的，它不管在哪里，头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的。”

四皇子低头看向那根半透明半不透明的虫子，转了一下盘子，将虫子的头转的偏离了方才的位置，那根如同死了一样的虫子，如同指南针一样，慢慢慢慢地转了一个方向，四皇子微微蹙眉，带了一点怀疑地看着它，“这是为什么？”

“许是感应，对母蛊的感应。”

“也就是说，母蛊在这个方向？”

卫清寒点点头，“我本来以为，母蛊会在南阴郡主的身上，这样看来并不是如此。”

华卿年道：“可是那个方向，人员众多，我们要怎么查。”

“这个倒是有办法。”四皇子看起来并不算太纠结，“南阴国派来郡主大肆笼络朝臣，不惜以这种阴毒的法子，说明他们有着极为详细的计划，那么来了西夏的就不应该只有南阴郡主这一个人，自古探子打探消息，都是要到繁荣的地方去，蛊虫所指的这个方向，民宅众多，倒是好办。”

“我倒是知道那个方向有个热闹的地方。”卫清寒抿嘴一笑，“万花楼。”

四皇子脸色不好看了。

华卿年几乎瞬间地就明白过来了，万花楼是离经阁的地盘，若是真和万花楼有关系，最后兜兜转转肯定会和离经阁搭上线，现在四皇子最不想做的，就是让离经阁中的其他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卫清寒坐在小凳子上，就差翘起二郎腿了，“反正你们看着办啊，放弃这个机会，还是相信我一次？”

话语中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就算是去探查，也不能你去。”

“为什么！”卫清寒不服气了，“你们有我了解那里吗？”

四皇子笑笑，“听说离经阁的司牧，对于江南以外地方的离经阁分桩了解甚少，甚至最开始都不会知道万花楼是离经阁的暗桩，这种了解，咱们彼此彼此。”

卫清寒几乎要跳起来，“你居然那时候就在跟踪我！”

四皇子不管暴走的卫清寒，幽幽地加了最后一句，“再说，女孩子去什么青楼！”

卫清寒干瞪眼睛，却拿四皇子毫无办法，哼哼唧唧了半天，方道：“那你们尽管去吧，与虎谋皮，看你们能不能赢。”

甩手就走，四皇子看着卫清寒的背影，眼神中全都是纵容。

“拿走，看看这蛊虫这种反应，离开她之后还有没有。”

华卿年目瞪口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