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朝堂辩论

现如今长安城成了这样，皇上呆在这里总是有病，这可如何是好？

这天，杨坚的身体稍有一点好转，勤奋的杨坚开始正常上朝处理政务。杨坚的皇宫是未央宫。这宫殿可是有年头了。

图8-1 汉长安图（引自《中国历史地图》）

未央宫最早是是西汉皇帝朝寝的皇宫，建于汉高祖七年(作者注：公元前200年)，由刘邦重臣萧何监造，在秦章台的基础上修建而成，位于汉长安城地势最高的西南角龙首原上，因在长安城安门大街之西，又称西宫。

西汉之后，新莽、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等多个朝代三十多位皇帝在此大朝，此宫使用了长达近四百年。

北周改成了大隋，杨坚也自然笑纳了未央宫。

前殿是未央宫最重要的主体建筑，居全宫的正中，其它重要建筑围绕它的四周。

前殿北侧为椒房殿，是皇后居住的地方;再北处建有天禄阁（皇家藏书馆），石渠阁（皇家档案馆）;前殿西侧建有中央官署、少府等皇室官署;前殿西南侧为皇宫池苑区，营建有沧池、渐治等。

这天正常早朝，皇上特别要求营造宗庙的大监高颎，副监我宇文恺，还有太师李穆、将作大匠刘龙都必须来朝议大事。

前殿内，文武排列左右，清一色一袭紫袍（作者注：隋朝规定五品以上穿紫袍，六品以下兼用绯绿，绯就是红）。

这前殿以清香名贵的木兰为栋椽，以纹理雅致的杏木作梁柱，屋顶椽头贴敷有金箔，门扉上有金色的花纹，门面有玉饰，装饰着鎏金的铜铺首，镶嵌着各色宝石。

回廊栏杆上雕刻着清秀典雅的图案，窗户为青色，雕饰着古色古香的花纹。

殿前左为斜坡，以乘车上，右为台阶，供人拾级，础石之上耸立着高大木柱，紫红色的地面，金光闪闪的壁带，间以珍奇的玉石。

虽然这未央宫用了几百年了，有些破败，但威严还是有的。

大礼完毕，太监宣道：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高颎奏报有本上奏。杨坚让高颎直接在朝堂上报。

高颎说：“我大隋平定天下，一统北方，天祥瑞、人亦和，灭南朝定华夏，亦是早晚之事。而现如今这长安城历经三百余年，岁岁修补，整个城池布局杂乱无章，已无法堪任我大隋京城之重任。臣今提议立即迁都！”

朝堂上一阵骚动，交头接耳，看来高颎的奏报太突然、太重大了。我倒并不惊急，因为这事是昨天晚上我向高颎建议的。

“臣不认同。”我抬头望去，原来是太师李穆。“这长安城历史数百年，岂能说迁就迁，往远了说，这东周的镐京，这秦朝的咸阳均是这长安城的前身。这往近了说，现在我们所居的长安城，始于汉朝，延续至今。这长安城能承载这些多朝代作为国都，足见其风水极佳，系龙脉之地，怎可说废即废？”

我出列补充道：“一个城池的营造，有自然生，有人工规划。这长安城正是因为经历的朝代太多，代代继承，年年修建，不是先规划后营建，而是从没有规划，今天这建点，明天那建点。城池格局不规整，格局散乱，皇宫竟然建在城池的西南角，无法体现皇家的威严，表现皇帝堂堂正正的气势，而且宫殿、官衙、民居混杂在一起，这样如何做好管理？如何确保皇城的安危？”

朝堂又是一阵骚动、交头接耳。看来我说到了大家的痛处了。

“陛下是一代明君，体恤天下百姓的苦楚。这天下初定，北有突厥，南有南朝未平，怎可此时大兴土木，滥用民力，而不休养生息呢？”李穆说。

“正是因陛下是应天顺人的一代明君，一登基就移风易俗，建立三省六部制，广选贤才，才开创了我大隋这大好的局面。既然万物维新，这京师都城也应该有所改变，而不是继续死气沉沉。”高颎说道。

“那为何曹魏和西晋都定都在洛阳不变，西魏和北周等都定都在长安不变呢？”李穆说。

“每个王朝都要有一个对应的合乎其实力的都城，从三皇五帝直到两汉，没有不换代而不迁都的。李大人所说的曹魏和西晋也好，西魏和北周也好，这些朝代都处于乱世，短若流星，还没有来得及迁都就自取灭亡了。我堂堂大隋，万年基业，岂是这些乱世之朝代所能比拟乎？”高颎瞪着李穆说。

杨坚频频点头。这长安城的乱，这长安城的水，这未央宫的凶险，让杨坚叫苦不已。

“陛下，臣也说几句。”我抬头一看，是师兄刘龙。

自从有了前面几次过招后，我和刘龙就结上了仇，凡是我支持的，我这师兄就反对，为反对而反对。我估摸着，我这师兄一定是有反对意见了。

“城池布局散乱，可以重新规划一下，然后在原址的基础上，分批整治，不出个三五年，一定能整治个有模有样，而且费的气力最小。所以臣不赞成迁都。”刘龙陈奏。

有支持的，有反对的。杨坚一时没法儿表态支持哪一方。

虽然我猜测到，杨坚肯定是想迁出这始于汉代的长安城。一是因为这长安城北离渭水太近，这夏天特别怕水患。二是因为在这未央宫，杨坚出手斩尽宇文氏皇族，此宫已变成凶宫，杨坚怕被鬼缠身而睡不好。三是因为这长安历经几百年，人畜污物污了这地下之水，水难喝，人易病。四是因为这长安布局混乱，皇、官、民混居的一起，这皇上的安全是个问题。

杨坚没有当朝表态，宣布退朝，以后再议。

我知道，杨坚此时正在犹豫。他需要的是有人给他打气！

晚上高颎又叫上了我一块商量此事，最后我们俩定下来这么这么办。

第二天，天光明媚，是个让人心情愉悦，商量事儿容易成功的好日子。

这天早朝，太监仍然象往常宣布道：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上奏！”

我抬头一看，是术士庾季才，他第一个抢着上奏。杨坚让他速速奏来。

“臣昨夜仰观天文，俯察地理，发现天地都在暗示一件大事！”

“到底什么大事呀，季才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杨坚很好奇又着急。

“上天暗示我大隋朝：我们该迁都了！”

杨坚惊愕着嘴都没有合上。这也太巧了吧？杨坚想迁都，正在犹豫，这上天就来凑热闹？

庾季才又用他的专业知识，给杨坚大说了一通。

有高颎这个重臣提议，有我这个营造权威从营造专业方面讲解规划，现在又有了术士庾季才传达天意。虽然还有点小杂音，但主流观点已经获得群臣绝大多数的支持。

杨坚大喜道：“天道聪明，已有徵应，群臣民望，复抗此请。天意人心都已清清楚楚表明：该营建新都了！”

就这样，大隋朝迁都营建新都的提议被通过了，但新都该建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