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超生（下）

“有点蹊跷啊·····身为导演，为什么会自己上来？”南宫三顺在贵宾席位上观看着舞台上已经摆好了美型造型的三人不由得稍微的皱了皱眉头，雷夫的性子南宫三顺很清楚，瑞雨也很清楚，雷夫基本一般都会幕后指挥，而且没有极特殊情况是绝对不会干涉舞台演出。

不过南宫三顺在意归在意，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可是来消遣掉自己给南宫杰和托尔的那张关于伊莉莎娜突然成长事件的赔礼以及久违的找点乐子，但是现在在南宫三顺看来虽然剧情会让大多数人期待，但是却让南宫三顺感觉十分无聊。

没有那所谓的逆转，没有雷夫历来话剧的烧脑感和猜到真相的愉悦感，这种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舞台效果对于南宫三顺来说简直是儿戏，他甚至只用猜测就可以猜到一切的可能。

因此，南宫三顺感觉到了无聊。

“好无聊啊，剧情的发展感觉会好无聊啊。”南宫三顺自言自语的说着，期待逐渐的从他的眼神中褪去，随后表情逐渐冷漠，南宫三顺逐渐地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冷漠脸，或者说刚刚那个一时兴起的南宫三顺又再度消失了，随后南宫三顺便转身向着包厢的门走了过去。

“圣神，戏剧还没结束要去干什么？”刘枫一边啃着苹果一边问道，而南宫三顺则是缓缓地瞥了一眼刘枫之后道：“寡人我只是觉得接下来的剧情就算只是寡人的猜测也能猜出来个大概，因此寡人失去了兴趣，所以不打算再看下去了。”

“是吗，那么祝圣神之后一路顺风。”刘枫摆了摆手，面露微笑的说着，而南宫三顺只是好像恢复了往日那个圣城中不可侵犯的圣神一样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刘枫之后又握住了门把手之后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整个包厢里再度只剩下刘枫，随后刘枫掏出了兜里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之后又啃着苹果坐到了包厢的凳子上，观看着舞台上多出来的五个人影将舞台上的三人团团围住露出了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

“那么，现在监视的因素已经消失了，之后的戏剧怎样，雷夫都会消失。而这个消失会将整个圣城推向一个风起云涌的境地，同伴们将会互相自危，恐惧被安插进来的堕神教徒，而最后，傲慢的身份曝光将会把圣城的局势再度推向一个新的高潮，不过不论如何，最后，圣城都会变成一个完全的反乌托邦限制级社会，不过，眼下还是先让我欣赏一下这戏剧吧。”刘枫自言自语的说着，双眼睁开了一条小缝，表盘一样的双眼中，分针已经指到了六。

······

“啧，五个人偶吗？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上台？”傲慢不由得咂舌一下，然后将目光缓缓地移向了身边漂浮着二十二张塔罗牌的雷夫，而雷夫则是笑了一声反问道：“你是谁我都不知道你不是照样上来了吗？”

“喂，你说的话很傲慢啊，是想挨打吗？”傲慢的性格让他有些恼火，正当傲慢移动了一步想要习惯性的去揍雷夫的时候，叶冰瑶直接将幻蝶狠狠地插在了舞台上阻断了傲慢的行动路径然后冷冷的说：“与其有机会内讧，还不如先把台上的敌人全部解决掉这样之后随便你怎么闹。”

“唔···是。”傲慢好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马上倒退了回去，将目光再度转向了跳上来的五个戴着蝶形和蝙蝠型面具的人偶，五个人偶形态各异，而且完全看不到丝线，眼睛里泛着的光芒也让人感觉栩栩如生，扭动的关节也毫无人偶的僵硬感，可以说这些几乎上就是活生生的人一样。

“一个壮汉，三个女的，一个普通的男人。忧城这家伙还真是挑啊·····”雷夫自言自语的说道，思绪不由得回到了自己生前的时候······他暗自的下了决心，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度牺牲在他的舞台剧上了。

“好了决定一下吧，他们已经要忍不住冲上来了。”叶冰瑶自言自语的说着，同时拔出了幻蝶摆好了防御架势眼神锁定住了前方的那个壮汉人偶，现在这些人偶全部都弹出了袖子中····或者说是手心内的锐利器具，全是锋利的匕首，手术刀，亦或者是手臂长的长刀等，而那个壮汉则是从自己的衣服内掏出了一个双头流星锤甩动着示威。

“那么，那个最壮的交给我，虽然我想一个人将它们全部拆掉，可是我现在真的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傲慢自言自语的说着，随后甩出了一根生锈的铁链握在手中，身体微躬，对着眼前的壮汉人偶发出了阴森的笑声，而叶冰瑶则是想了一会之后对雷夫问道：“你觉得他们会有领域吗？”

“领域是精神力的具现化，所以死物是不会有领域的。只是可以强化领域。”雷夫淡然的解释着，对此叶冰瑶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更加集中，她缓缓地将幻蝶双手握住，向后退了一步做出了突刺的架势轻声道：“本来还很在意对方的领域是什么，现在看了，根本不需要，不过我也不能开领域就是了。”

“诶？”雷夫有些茫然的看着叶冰瑶，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刚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叶冰瑶便用眼神瞥了一眼雷夫然后淡淡的说道：“因为那样的话会妨碍你在意的舞台效果对吧，我也很讨厌我很在意的东西因为某些事情而妨碍。”

霎时间，在雷夫的眼里，叶冰瑶的身影和某个人重叠，那个人之前也是那么说的。因此雷夫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露出了一丝笑意，当他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导演雷夫而是永生教会的主教雷夫。

“那么接下来，正义的裁决时间已经到了，观众朋友们，倾尽全力的为自己喜欢的阵营加油呐喊吧！”一个陌生的男声从广播里传了出来，毫无疑问这是忧城的声音，而且这也是决战打响的号角，此时叶冰瑶，傲慢，雷夫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于是在广播说完的一瞬间，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着各自的目标发动了攻击，而那五个人偶也急不可耐的冲向了舞台上的三人。

太阳的光辉在舞台上闪耀，舞台的温度瞬间变高，但是却还未达到可燃点的程度，刺眼的光芒遮蔽了观众的视线，让观众不由得开始猜想战况。

现在的战斗全都在光芒之中，不过没有让观众失望，随着一阵武器相撞的声音，第一个胜负很快的分了出来，那个壮汉人偶被从光芒中打飞了出来却在舞台边缘如同撞在了某个透明的墙壁上，狠狠地撞在了上面，又掉落了下来，不过就在他掉落下来的一瞬间，一对如同原始人石块飞镖的铁链绳标球的武器带着血色的闪电轰击在了那个壮汉的身上，随着壮汉的批复不断被血色闪电侵蚀，傲慢狠狠的一拳嵌入了壮汉的门面，随着机械金属破碎的声音，大汉的耳朵内冒出了黑色的烟雾，随着傲慢将拳头抽出壮汉的门面，壮汉倒在了地上，它再也不会动弹了。

“一蹶不振！”傲慢对着观众席张开了双臂大喊着，随着他的叫喊，整个台下的人都先是不约而同地寂静了，然后随着零星的掌声响起，全场都被掌声带动了起来。

“而之后，请各位猜测一下，五位勇士中，还有谁会被第二个打出来？”傲慢在舞台边上踱着步，同时手缓缓地划过那道透明的屏障，在傲慢吸引着观众注意力的时候，太阳光内的战斗还在继续。随着傲慢的话渐渐地说完，阳光内的声音也在渐渐消失。

“答案是，全部！”傲慢拍了拍手，就像是因为舞台效果一样，剩下的四个人偶全部被拆成了一块一块的砸在了空气墙壁上，同时阳光也消散了，叶冰瑶的身上镀上了一层白色的光，雷夫的手上也多出了一个天平形状的武器，两人的头顶上，审判和正义的塔罗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正义是不会失败的，因为我们可是正义啊，在戏剧这种美好的事情里怎么可能存在邪恶胜利的情况！”广播里的男声再度大喊了起来，随着男声的大喊，那些本来已经被打击到一蹶不振的人偶零件全部立了起来，然后以壮汉为主体飞快组合，而傲慢也看准时机回到了叶冰瑶和雷夫身边。

随着人偶的组合，这五个人偶很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偶怪物，一个有着五个头，八条手臂和腿组成的触手一样的东西，同时余下的两只手则是变成了巨大的电锯齿轮，那怪物发出了巨大的咆哮，观众席上的观众们却是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打着正义之名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希望啊·····”雷夫将手比成了枪型对准了怪物，冷淡的回复着怪物的咆哮。

“汝的存在，简直是玷污希望这个词语。”傲慢也将手比作枪型，用厌恶的口吻说道。

“如果我们的存在是反派，是邪恶，是绝望的话，那么能消灭你这种扭曲的希望，这也是所有人都乐意于看到的吧，台下的各位也是如此想的吧！”叶冰瑶将幻蝶的尖刺对准了那个怪物，同时对着台下的观众大喊道。

台下寂静无声，只有电锯的嗡嗡作响。

“这么恶心的希望不要也罢！”阿娅突然站了起来，用最大的声音对着舞台上呐喊道，“那种强加过来的希望！那种令人作呕的希望！那种只为了实现某个人目的的如同道具一般的希望，我们才不要！”阿娅咆哮着，同时北门困也站了起来，来到了阿娅身边大喊道：“对啊！你这恶心的希望，真的是病态了，你的希望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是绝望啊！”

“对！把那个希望打到！”

“强加过来的东西去毁灭吧！”

“月神殿下万岁！”

台下的人们仿佛被阿娅带动了起来，一同跟着呐喊着要打到那巨大的恶心人偶，同时收视率也升级到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此时在咖啡馆里的南宫杰再度喷出了一杯咖啡，然后马上抹去嘴角的咖啡有些怀疑的说道：“那个真的是叶冰瑶吗？那个家伙竟然会说这么热血的话？”

“那么，接下来回应观众的只有一个！”傲慢双手合十，拉出来一张由铁链织成的网，而雷夫也拿出了自己的那张星星塔罗牌冷静的说道：“我们对于观众的回馈就是·····”

“对于这扭曲希望关于绝望的处刑！”叶冰瑶如是的说道，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傲慢丢出了自己那张铁链网，将怪物完全的笼罩了起来，同时也将怪物定在了地面，正当怪物想要挣扎着将那铁链网撕扯下来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红色闪电渗透入了它的全身，他的身体里再度传出黑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随后，舞台上出现了数个闪耀的星星，星星冲向了怪物，将怪物的四肢击碎，同时也一下嵌入了怪物的头部，但是即使如此，怪物仍在用尽全力挣扎着，接下来就是叶冰瑶的专场了。

“幻蝶的能力是非常可怕的，但是····在这里却很有舞台效果，虽然这么花哨的东西在实战里就是让自己提前暴露的东西，而在这里另当别论！”叶冰瑶如是的说着，同时向着幻蝶内注入了原力，冲上前去，跳跃起来，一剑将怪物的腰部开始截成两半，随着怪物的骨肉分离，幻蝶也开始发挥它的作用，只见那怪物的身体开始分解，变成色调美丽的蝴蝶开始解体，短短几秒，一个巨大的怪物就这样变成了成片的蝴蝶在舞台上盘旋，然后化为纯粹的原力消失。

至此，台下响起了雷动的掌声。

雷夫的戏剧也已重来没有过的超高收视率结束。

······

当观众们都离开的时候，只剩下叶冰瑶，在和雷夫一起打扫残局，而其他人则是因为雷夫害怕忧城会不顾手段的伤人提前疏散了，因此这里只有他们两个，至于傲慢，叶冰瑶都不知道他哪里去了。

“打扫终于完成了。”叶冰瑶在舞台上自言自语道，同时摸了一把汗，看着下方干干净净的观众席，再想到自己刚刚的经历，自己有一种十分高兴地感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露出了笑容。

噗通····

谁倒下了，叶冰瑶连忙转身望向身后——那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倒下的人正是和自己一起打扫舞台的雷夫。

此时的雷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脸色泛红，就如同是发了高烧一般。叶冰瑶见状连忙跑到了雷夫身边蹲下身子抱住雷夫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啊···哈哈····执念····执念实现了。我没有执念了，我解脱了·····”雷夫露着笑容，露出了如孩子一般开心的笑容，虽然配上他脸上的伤疤十分惊悚，但是，雷夫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你在说什么？星魂之光，对了，星魂之光！”叶冰瑶自言自语着，正要拿出雷夫身上的星魂之光时被雷夫按住了手，而雷夫也气喘吁吁地说：“不用了·····没用的······永生族以执念为活着的目的，根基，修炼速度····执念没了，也是会死的。”

“你在说什么疯话？”

“真的·····今天，我的执念实现了·····我想救下一个在直播中被仇人用卑鄙计策杀死的人····我做到了，而且····”说着，雷夫看向了显示收视率的显示屏顿了顿道，“我第二个执念，超高的收视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高的收视率，而且都是强者啊····”说着雷夫流出了眼泪，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滴在了舞台上。

“能听我说一下我的故事吗？”雷夫握着叶冰瑶的手请求一样的问道，而叶冰瑶刚想开口拒绝，但是顿了顿之后说道：“说吧。”

‘’哈····”雷夫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开始诉说自己的过去。

从前，有一个成功的导演，功成名就，但是因为一次直播，这个导演没能及时的看破混在了演员里的恐怖分子，在脸被划伤之后，也没有勇气和信念继续阻止那个恐怖分子，导致整个电台都被炸掉，除了自己以外无人幸存。

之后这个导演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的戏剧有何收视率，同时，自己原本的戏剧录像也全部被政府收回，变成了黑名单，他悲痛万分，不只是对于失去人气的愤恨，还是对于那些死去的演员的愧疚，最后他郁郁而终。

“这就是我的过去，很该死吧，很令人厌恶吧。”雷夫喘着粗气说道，而叶冰瑶却摇了摇头，之后继续说道：“不，我觉得那不是你的错。”

“我们每个人对于对和错的定义都不同·····”雷夫自言自语道，他虚弱的抬起手依然自言自语的说着：“如果非要说有点遗憾的话，那估计就是·····我没有一个真正的铁粉啊。”

嗡····嗡·····

就在雷夫说这话的时候，雷夫的传呼机响了起来，习惯性让雷夫接起了传呼机虚弱的问道：“喂？”

“雷夫先生·····其实，我····怎么说呢，我一直很喜欢你的戏剧，不论是以前的戏剧还是现在的戏剧我都很喜欢，生前的戏剧我也找了很多关系才从被封印的黑名单里找到然后反复观摩·····”传呼机里，一个有些柔弱的女声缓缓地开口说道，但是那个女声说话声音不是很通畅，应该是带着口罩一类的东西。

“你····你一直都？”雷夫的眼睛瞪大了，他完全不敢相信，对方竟然这么喜欢自己的戏剧。

“今天的戏剧，我也很喜欢····即使剧情有些崩坏，而且最后的大决战不符合雷夫导演的性格和文笔，但是我依然很喜欢，因为那种热血就像是感觉让我回到了青春一样呢·····”女声依然高兴地说着，而雷夫却是声音中带上了哽咽道：“但是····但是可能以后·····我再也不会拍摄戏剧了，因为···这种直播事故·····”

“没关系，因为你可是雷夫导演啊，雷夫导演是最强的戏剧导演，我深信这一点····啊，借我传呼机的人要拿回传呼机了，最后，很高兴和雷夫导演你谈话，如果有下次的话，希望你还能陪我如是的聊一聊。”女声信任而高兴的说着，随后挂断了电话，而雷夫也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将传呼机合上，然后手无力地瘫了下去。

“我要走了····”雷夫如是的说道，这时，叶冰瑶注意到雷夫的手指，脚步开始解体，逐渐化为七彩的砂砾随着空气飘扬，叶冰瑶想要挽留雷夫，但是雷夫却是解体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只剩下他穿过的衣服和用过的东西还留在原地，以为永生教会的主教就这样人间蒸发。

“雷夫！你·····”瑞雨撞开了大门却是看到了雷夫已经消失，只有天空中的彩色砂砾，瑞雨的表情先是震惊，然后变得渐渐柔和，随后她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轻轻低头，仿佛是在默哀。

“超生了呢，很久都没看见了。”南宫三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舞台上，一半栗色一半白色的头发掺杂在一起，让他多了一分王者之气。而他也看着飘洒的砂砾自言自语的说着，但是面色很是沉重。

“在这个节骨眼，有准执法者超生·····很有玩味的味道。”南宫三顺低声的自言自语，用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

······

恩其拉的街道上，莉莉丝和爱丽丝走在街上，前方一个穿着灰绿色军装的男人好像在给她们引路一样在前面走着。

“不好意思啊，我们忘了回去的路了，还有谢谢你给我雷夫导演的电话号码和您的传呼机，让我能和偶像聊一聊。”莉莉丝戴着口罩微笑的说道，而前方的男人也转头眯着眼，露出了职业性微笑道：“没事，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的杂务科的人也在那附近，刚好去找找。”

“那请问您尊姓大名？”莉莉丝礼貌的发问道，而那男人则是依然用和善的口吻说道：“刘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