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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失败的引诱
卫清寒对宴会上的事情并没有过于在意，无论是南阴郡主，还是四皇子，的确都只是他一生当中最微不足道的过客罢了。即便是现在看似每天陪着四皇子在一起，卫清寒琢磨的也是怎么才能给曜帝用点计策，让他把叶笛放出来，他就可以溜走了。
自从他被弄到了四皇子这里之后这个机会就很难找了，而且随着他对叶笛入狱这件事情了解的越来越多，他越来越觉得，其实叶笛入狱，似乎是一个逐渐累积起来的过程，不管是南阴郡主，还是御史的案子，实际上都是导火索罢了，究其原因，还是曜帝根本就不信任叶笛。
卫清寒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叶笛堂堂一个将军，沙场上也是颇有计谋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的能让曜帝抓住他的把柄呢，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狱中的叶笛自然是听不见卫清寒的抱怨了，日子总是还要过去的。
初七这天，卫清寒跟四皇子请了一日的假，躲在自己的房中，躺在床上，感觉着越来越羸弱的自己，月上中天，熟悉的痛感又阵阵袭来，卫清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阵痛当中，爬了起来，自匣中拿出了安神香。
这玩意在这么多年的使用当中，效果已经不如当年，聊胜于无罢了，他哆哆嗦嗦地刚拿出了打火石，门被静悄悄的推开了。
又一阵噬心的疼痛让卫清寒没有站稳，跌坐在椅子上，打火石落在了地上。
“出去！不是说今天不许进来打扰我吗！”
卫清寒外强中干地喊了一句。
脚步声没停，卫清寒勉强的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来人，灯影朦胧下，居然是一身轻纱的南阴郡主。
几乎一瞬间的他就知道南阴郡主要做什么。
咬牙道：“半夜三更，郡主这般，难道不惹人忌讳吗？”
南阴郡主唇边一声儿轻笑，“既然你我都非良善之人，就合做一体又有什么的呢。”
“呵！我卫清寒从来没有接受别人的东西的习惯。”
他当然知道这句话说的很过分，但是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趁着自己尚且能够支撑的时候将人弄出去了。
南阴郡主又笑了，“你现在，还有力气说话呐？”
语调微微上飘，听起来悦耳的很，不过卫清寒根本没力气再去欣赏，他满脑子都是，南阴郡主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南阴郡主又凑了上来，伸手便要解开卫清寒的腰带，被卫清寒一掌便打退几步，本就不稳的气血，再强行用功，很快便让卫清寒尝到了苦头。翻江倒海的恶心的感觉和阵阵的昏眩让卫清寒几乎栽下椅子去。
“出去！”
“猎物都送到嘴里了，还不吃，这可不是本公主的风格啊。”
南阴郡主微微一笑，便又凑上来。
突然，人整个地被扔了出去，卫清寒听到了四皇子的声音，“将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去！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那声音跟平时不是很一样，卫清寒恍惚中觉得自己好像是抓到了什么。
四皇子回身扶住了完全站立不稳的卫清寒，“先生？先生？”
“让他们出去……”即使是意识有一些不清醒，卫清寒也知道自己这状态不能让太多的人看见。
“好。我马上请太医……”
卫清寒一把抓住了四皇子的袖子，“不行……”
声音低微，飘若浮萍。
“那……那怎么办……”四皇子的声音中是显而易见的焦虑。
“帮我……点……点香。”
四皇子看了一眼周围，很快便看见了落在桌子上的香和掉在地上的打火石。
“好好好。”一连应了下来，然后将人扶到了床上，迅速地到了桌边，点燃了拇指粗的香。
又回到了床边，卫清寒整个人蜷缩在一起，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嘴唇被紧紧地咬着，隐约地能看见了血丝。
“先生？”
片刻的情形，卫清寒脑中迅速地想起方才的事情，喘了一口气，“小心些……别让别人看见，南阴郡主她……我们还能……”
四皇子皱眉，“都什么时候了。”
看卫清寒挣扎着还要说，四皇子道：“我会处理的，你放心。”
卫清寒笑笑，干裂的嘴唇渗出了一滴血。
“别说话了。”
四皇子盖住了卫清寒的眼睛。
卫清寒总觉得四皇子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下一阵痛感很快的袭来，卫清寒又咬住了自己的嘴。
一股力量强行地掰开了卫清寒咬死的牙齿，嘴里多出了一个东西。
恍惚中又看见了漫天的火光，冰冷的长刀劈下，他蜷缩了起来。
“不要……”
在安神香的作用下，卫清寒临近天亮的时候睡了过去，但是很显然的，人睡的并不安稳，一会儿低声呢喃着“不要”，一会儿又发出不甚清晰的呻吟声。
四皇子伸手用袖子盖住了胳膊上的牙印，看向卫清寒的神情很复杂。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四皇子起身开了门，“殿下。”
门外的人拱手给四皇子行了礼，“进来吧，轻点。”
“是。”
那人拎着药箱进了屋中，闻着屋中浓烈的香味，他皱了皱眉头，先给卫清寒诊了脉，才请四皇子到了旁边。
“殿下，这屋子里的香料，是谁点的。”
“是她让我点的，有问题吗。”
“这香料应该是特制的，其中加有灵蛇子等物，暂时的能麻痹神经，但是用久了之后，效果会越来越差，正常情况下只需要在枕边点上绿豆粒大小便足够人睡一天了，明显屋中的量超过了很多倍，如果不是用的人不懂的话，这药应该已经用了十多年了。”
四皇子脸上阴晴难辨，“那，这是什么病。”
“不是病，应该是毒。”
“毒？”四皇子看了一眼在床幔中好不容易安生下来的卫清寒，“可有解药。”
那人苦笑，“殿下应该知道，他是离经阁司牧，自小受到离经阁阁主的宠爱，无论是前任还是现任，这灵蛇子虽然说效果差，但是也是难得的药，他能一用十年，如果有办法，应该早就解了。”
四皇子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想想办法吧。”
“是。”
等那人退了出去，四皇子才又回到了床边，看着卫清寒的脸，轻轻地划过苍白的皮肤，“你的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秘密呢。”
卫清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起身便感觉浑身甚是不舒服。
转头便看见了伏在床边睡着的四皇子，卫清寒怔了一下，这傻孩子不会是在这里守了一夜吧，从旁边拿过来了小毯子，盖在了四皇子的身上，卫清寒本来觉得自己动作够轻的了，四皇子却还是醒了过来，眨了眨眼睛，“你醒啦。”
眼中是彻夜未睡后留下的红血丝，卫清寒心中突然一阵感动，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便是桓远也只是知道他身有不足之证罢了，从来没有人守着他度过这个难捱的时刻的。
“你看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吧。”卫清寒眼中带着怜惜。
“我不累，你有没有舒服一些，可还难受？”四皇子嘴如连珠一般问道。
卫清寒笑笑，“没事，昨晚吓到你了吧。”
“没有……”四皇子委委屈屈的样子让卫清寒知道他还是害怕了。
“放心吧，不过小事，我都习惯了。”
想了一下，“你先回去吧，这屋中药对你身体不好，以后初七你不要进我屋来。”
话音刚落，便见四皇子委屈都要哭出来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什么都不能帮你做。”
卫清寒哭笑不得，“不是说了，这药对你不好么，闻多了会变傻的。”轻轻地扣了一下四皇子的额头，“你呀，我可拿你怎么办。”
话中是卫清寒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四皇子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卫清寒皱了皱眉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昨儿那南阴郡主是不是进来了。”
“嗯……我已经让侍卫把她扔回去了，你放心吧，我还狠狠地威胁了她呢。”
卫清寒失笑，“你怎么威胁的。”
“我就说，我已经抓住了她的把柄，让她日后老实一些。”
“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呢。”
其实卫清寒昨天也就是这个想法，现在是南阴郡主握着他的身份这个把柄，事成之前，卫清寒要保证自己的身份不暴露，他不确定那晚的事情曜帝到底是知不知情的，不过现在好了，无论知不知情，南阴郡主身为宫妃跑过来勾引皇子的老师，无论怎么样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得到了卫清寒表扬的四皇子嘿嘿一笑，“这两日的谋略，可是没有白学吧。”
卫清寒点点头，“不错不错。”
他看着四皇子，心想着也许四皇子只是单纯了一些，假以时日，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帝王，又保有这般的赤子之心，想必将来的百姓也会好过一些吧，想着的时候，便忍不住地打量起来了四皇子。
突然皱着眉头瞧向了四皇子的左袖。
他穿得是浅色的衣服，染了那样明显的污渍，居然没人察觉。
四皇子似乎是感觉到了卫清寒的视线，下意识地将手往后挪了一下。
“怎么回事？”
“没……啊……怎么了。”
卫清寒骤然伸手抓住了四皇子的左手，撩了衣袖上去，清晰的几处牙印让卫清寒登时愣在了原地。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