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端午宴会

第二日还不等卫清寒去找灭清子问四皇子的事情，四皇子的人就已经到了卫清寒的住处。

为首的太监赔笑看着卫清寒，“四殿下吩咐杂家帮先生将东西搬到方翠宫去。”

卫清寒脸都黑了，这是什么好事吗，被指派了一个刚进宫的方术士做夫子，难道真的是个光荣的事情吗，若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的话，说不定早就偷偷地弄死对方了好么，四皇子巴巴的过来接不说，居然还这般的声势浩大。

那太监看卫清寒的神色不是很好，心中还有一些的疑惑，难道这不是说明，四皇子对他足够重视吗，为什么他还这副不大满意的样子，难道是要四皇子亲自来接吗？这派头也太大了一点了吧。

卫清寒这般人物，自然是看一眼就知道那两个太监在想什么了，心中撇撇嘴，你看吧，这人啊，思想就是这么的龌龊，总是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也没多少东西，倒是劳烦二位了。”

卫清寒顺手从袖中掏出了两块碎银，塞进了太监的手中。

这么上道的人，那太监笑眯了眼睛。

“哎呀，先生这客气了不是了。”

在两个人帮助之下，卫清寒拿好了自己的东西，满腹犹疑地跟着他们去了方翠宫中了。

方翠宫里，四皇子已经收拾好了屋子，就等着卫清寒来到了。

卫清寒一进方翠宫，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四皇子，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殿下不要站在风口，风大。”

四皇子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是，都听先生的。”

这个乖宝宝的样子……卫清寒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能接受了，不要这样的吧。

而且卫清寒还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四皇子只在私下里叫他“姐姐”，平日里在外边，叫的还是都很客气的。这个发现，让卫清寒颇有几分的思虑，四皇子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的确的是傻了一点，不过这么多年，倒是也没吃过什么亏，看来人到底还是聪明的。

被迫进入了方翠宫的卫清寒也只能把这件事情往好了想了。

当然了，其实卫清寒发现了他在方翠宫的一个好处，那就是，现在卫清寒彻底的跟后妃没有接触了，以后碰见南阴郡主的机会应该也是会少上许多的吧。

卫清寒颇为乐观的想。

自从到了方翠宫之后，卫清寒觉得自己的日子享受的简直不像是自己应该过的日子，每天早晨起来，看着四皇子背上几本书，而后带着四皇子下下棋，最开始的时候，四皇子还象征性地输那么两盘，等卫清寒后知后觉地觉得对方是在让着他的时候，四皇子开始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秒杀卫清寒的过程。

很快的，卫清寒便觉得他这个师傅当不下去了。

现在唯一能在四皇子处找找优越感的就是，每次教他习武的时候，四皇子迟钝的反应和不协调的肢体动作，表示这位的确不是全能的天才。

卫清寒觉得平衡一些了。

日子悠悠便到了端午这日。

离初七已经很近了，卫清寒这两日身体明显地要比从前差上许多，四皇子自然是将卫清寒的一切看在了眼中的，还强迫着卫清寒看了太医，太医诊完脉也只是说卫清寒的身体比较弱，但是说不清楚原因，甚至还仔仔细细地问了卫清寒年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被卫清寒胡乱地就糊弄了过去。

端午这天，曜帝宴请诸位大臣，并着宫中的方士，自然也有叫了皇子们，卫清寒本想在宫中静养，耐不住四皇子非得拉他出去转转，便跟随着一同前去了。

院子中遇见了有一段时间没遇到的晏苏，卫清寒不想在四皇子面前暴露了自己跟晏苏的关系，两人客客气气地见了礼，装作不认识的便走了。

卫清寒无所事事地看着宫中的一切，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了一个比四皇子还要矮上许多的小姑娘，“嘿，好久不见啊。”

“嗯？小郡主？”

距离上次跟镇北王谈话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卫清寒也没有出宫，自然也没见了小郡主，况且他仍然对镇北王说的话耿耿于怀。

“你怎么进宫来了啊。”

“有一些事情。”卫清寒背着四皇子给小郡主使了个眼色，郑海棠小郡主登时就知道了卫清寒不想让四皇子知道叶笛的事情。仰着那张写满了天真的小脸。

“四哥哥看起来不大开心呢。”

卫清寒手欠的没忍住，揉了一把小郡主的头，“夜间风大，你还是进屋去找你父王吧。”

“我才不要，这些日子在府中都快憋死我了呢，好不容易出来的呢。”

卫清寒失笑，“你父王都是为了你好。”

“你怎么也这么唠叨。”郑海棠嘟着嘴。

自卫清寒揉了郑海棠的头之后，四皇子便再也没转过头去看过郑海棠，见了四皇子如此，卫清寒还是有那么一些的纳闷，总觉得今天四皇子跟从前好像不是很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他感觉错了。

与郑海棠又说笑了一会儿，见郑海棠衣服穿得实在是单薄，卫清寒从自己的身上解下来了披风，“你身边的侍女呢，怎么也不知道给你填个衣服。”

帮郑海棠系好了带子，道：“快进屋去吧，凉着了不好。”

“那我之后还能找你玩儿吗？”

“这个啊……”卫清寒迅速的扫了一眼四皇子，“嗯……我现在出宫不方便，等将来出宫了，肯定找你去玩儿。”

郑海棠笑了笑，“好啊。”

卫清寒目送郑海棠进了殿中，四皇子才在旁边酸酸道：“姐姐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卫清寒翻了个白眼，“因为她不叫我姐姐。”

咬牙切齿地强调了一下“姐姐”那两个字，天知道四皇子哪里来的这种执着，只要是没人，一定会姐姐长姐姐短的不听，不管卫清寒抗议多少次，四皇子都会执着地管他叫姐姐，无论怎么纠正也纠正不过来。

“那你为什么要把披风给她穿……”

这次卫清寒伸手敲在了四皇子的额头上，“要照顾女孩子啊，懂不懂。”

两人刚走了几步，转角便遇见了南阴郡主。

若不是今天碰见了南阴郡主，卫清寒几乎是要忘记了这个人了，行礼的同时打量了一下南阴郡主，这个女人，今日脸色略有几分的差，不过在一堆珠宝的堆砌下，还略略地能看出几分气色。

南阴郡主看卫清寒的脸很冷。

“这不是卫公子么，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不知道皇上若是知道卫公子是个心狠手辣的杀手，会是什么反应。”

南阴郡主说完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跟在卫清寒身边的四皇子，挑拨离间的味道不能在弄了。

卫清寒也是有脾气的，两者本身就是互相利用，谁又比谁干净多少似得。碍于四皇子在旁边，卫清寒有一些话没好意思直接地说，只浅笑道：“不比郡主，我手上的都是死人，郡主手上的，可都是活人。”

“你……”

手在袖子中攥紧，那天晚上的事情，是她不能提及的痛苦，碰见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南阴郡主以为自己就算完了，那几天她把自己关在房中不肯出来，但是后来曜帝又将她接入宫中，让她又看见了希望。她本以为这件事情，除了那些人便不会有人知道了。谁知道卫清寒这样简简单单地便将她的秘密说出口了。

“郡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卫清寒就差把那句“反正我们互相手里都有把柄，安安生生的大家都好”说出来。撕破脸了之后倒是容易了一些呢。

“呵！”南阴郡主冷笑，“反正你会后悔的。”

卫清寒笑笑，“那郡主拭目以待吧。”

不欢而散。

四皇子跟卫清寒走到了僻静的地方，方问道：“她……为什么那么生气啊。”

“因为我之前骗了她。”卫清寒对这件事情不甚在意。

“为什么啊。”

“为了救一个人。”卫清寒抿抿嘴。

“那救出来了吗？”

“很显然没有啊。”卫清寒耸了耸肩。

“那……你进宫也是为了救那个人吗？”四皇子思维此刻无比的敏锐。

卫清寒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跟他说谎，叹了口气，“你不懂的事情很多的，以后你如果有了权势，一定要记得，君王么，享乐没有错，利己也没有错，但是利己的时候一定不能损人，到底天下苍生过得如何，只在你一念之间。”

四皇子低头苦笑，“先生说这个太早了吧，有二皇兄和三皇兄在，怎么可能轮到我照顾天下苍生呢。”

卫清寒摸了摸四皇子的头，“你即使是不能照顾所有的人，也可以退一步，照顾你封地的百姓，要时刻记得他们和你一样，也是人，也需要生活。总归还是会有希望的。”

四皇子低着头，卫清寒以为他在想自己说的话，不料四皇子突然间抬起头来，极为认真地看着卫清寒，“那……如果你救出那个人，是不是就要走了。”

卫清寒顿了一下 ，四皇子的心迅速地便沉了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