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花魁

前一个晚上睡的并不好，第二天出现在大堂中吃饭的卫清寒明显地有那么几分的精神不济，侍书端过了早点，见了卫清寒如此，关切问道：“公子可是不舒服？”

“没，没睡好罢了。”

“公子做噩梦了？”

卫清寒瞥一眼侍书，“没有，你这小妮子瞎猜什么呢，什么魑魅魍魉的能吓到本公子。”

于是侍书抿嘴一笑，神色中带了一些让卫清寒很看不懂的东西，他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头，侍书似乎是发现了卫清寒探究的表情，又变成了她平日里的那个样子，“公子说的是呢。”

卫清寒脑中浑浑噩噩，懒得理侍书了，几口解决完了早饭将筷子一扔，“我在去睡一会儿。”

将侍书扔到了大堂之中，卫清寒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这一觉睡醒之后神清气爽，瞧了一眼居然已经是下午时分，卫清寒转悠了一圈没有发现侍书去了哪里，他自己琢磨了一下，溜达地往那万花楼去了，当然了，吸取了教训的卫清寒今日特地乔装了一番。

悄悄地随着一队人马溜了进去，卫清寒找了个灯光昏暗的角落坐下了，今日又是那个头牌姑娘表演的日子，卫清寒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台上人的身上，他仔细地听着旁边人的说话。

“哎，你听说了吗，今儿皇上突然间呵斥了那位南阴郡主，把人都骂哭了，我哥亲眼看见的呢。”

“不会吧，那南阴郡主居然能出入御书房？”

“是啊，真是猖狂，不过说起来，那么好看的人儿，也难怪有人喜欢啊，啧。”

“我还听说，被训斥之后，她就往丞相府去了呢，在丞相府呆了足足一个下午才出来。”

那人表情上带着一丝丝的猥琐，“真没想到，平日里看晏丞相那般的风姿，也好这口啊。”

“你别胡说，万一人家只是拜访一下呢。”

开始的那个人一脸鄙视地看着对方，“算了吧，不过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罢了，以为大家不知道，还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呢。”

“你小点声！这是什么场所，注意点！”

“你看你那胆小鬼的样子吧。”

两个人开始吵了起来，卫清寒叹了一口气，他还想再听一些别的呢，怎么就不说了呢，吵什么么。

眼看着一时半会儿的也吵不完，卫清寒转过了注意力去听别人了。

那边一对儿在讨论花魁长的如何，后边的琢磨怎么再偷些银子，卫清寒很快地便失去了兴趣，花魁姑娘的表演已经到了最后了，卫清寒顺便地就给她鼓了鼓掌。

人已经下台了，卫清寒百般无聊地开始看向周围，突然见一侍女匆匆而来，到了卫清寒的身边，俯身低声道：“这位公子，我家姑娘有请。”

“你家姑娘？”卫清寒抬起头，习惯性地露出了他那副人畜无害的面容，那侍女脸一红。

“是。请公子随奴婢来。”

卫清寒跟着那侍女一路到了后院之中，只见那花魁已经沏好了茶，正在桌前静静地等待卫清寒，卫清寒顾虑到了之前的时候，这位花魁一眼地就认出了他来，路过镜子的时候特地地偷偷瞄了一眼，觉得今儿这种状态跟从前绝对不是一个样子的，卫清寒放下了心来。

小侍女将人带进来之后人出去了，卫清寒视线放在花魁的身上，看上去眼中饱含了对花魁的喜爱和崇拜，那花魁在卫清寒如此赤裸的目光当中仍旧端的稳稳的，含笑看着卫清寒。

“公子不必装了，方才公子在台下的表情，含香已经全看在眼中了。”

卫清寒笑眯眯的，眼睛弯弯，看上去真挚而天真，“那，含香姑娘可有看到在下眼中隐藏的爱慕呢。”

与含香对视，卫清寒眼中清澈，不似作假。可惜那含香并没有相信了卫清寒。

“公子演技着实是不错，不过含香历经人事，早知饮食男女之中，情谊不似公子这番。今日也正是见公子与众不同，所以才会冒昧请公子前来。”

“哦？”卫清寒倒是不想这位花魁姑娘这般的敏锐，一时间倒不好再戏弄她了。“那姑娘如此，请问所谓何事？”

“公子坐在席中，却并没有看台上的表演，对酒水也是兴致乏乏，倒是对旁边之人的谈话颇为注意，进入屋中路过镜子的时候，还留意了一下自己，看来公子是来此打探消息的。”

卫清寒眨了眨眼睛，“怎么会，在下一个闲散人士，不过喜欢一些八卦罢了，打探消息，谈不上的。”

“这么说公子这一切举动都是为了打探消息了？”含香脸上带笑，眸中却略有冰冷之色。

卫清寒打了个哈哈，“姑娘为何会觉得在下是打探消息的呢，难道在下就那么像是那种人？”

“本来有事要摆脱公子，既然公子不愿意说实话，那便算了吧，请吧。”

卫清寒没有出去，反而死皮赖脸地嬉笑道：“为美人解忧是在下的一大原则，不知道姑娘想要委托在下做什么事情呢。”

“这件事情只委托给江湖中人，公子不过富贵闲人，定然是做不了的。”

“诶，姑娘这不是局限了，富贵闲人也有富贵闲人的用处，姑娘都不将话说出来，岂不是让在下连献殷勤的机会都没有？”

含香不似刚才的那般戒备，看卫清寒的神情中带了几分的考究。

其实之前她便觉得这人有那么几分的眼熟，可是再琢磨一下，又不像了，含香便想要诈一诈，没想到这人一直滴水不漏。

“若是这样……那便拜托公子一件事情。”含香从旁边的桌子边拿出了一副画像，“想请公子帮忙找一找这个人。”

卫清寒展开了画卷，“嗯？这是何人？”

“月前来了一位客人，与含香说，想请含香帮忙留意一些事情，并说半个月之后见面，可是已经又半个月过去，人却并没有来。”

“姑娘……”卫清寒将画卷收了起来，“您为何会觉得在下能找到此人呢。”

含香温温一笑，“见到公子便觉得公子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公子可万万不要让含香失望啊。”

“这找人的事情……犹如大海捞针，姑娘总应该提示一些东西吧，穿了什么衣服，看起来像是什么人，让姑娘打探什么消息。”

“看起来此人家境甚好，衣服是圆领锦袍，上有暗金绣文，说话之中偶尔会有一些边塞的方言，至于打听的内容……”含香面上有几分犹豫。

卫清寒在含香描述的时候，脑中有一个不是很成熟的想法，正要听含香说打听的内容进行佐证，谁知含香突然犹豫了起来。

“姑娘继续啊……”

“这，公子要答应含香，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外传，不管是多么亲密的人，哪怕是身边的书童，都不能说。”

“这是自然，在下保证只会进入在下的耳中，绝对不会从在下的嘴中传出去。”

“事关重大，还请公子原谅，这人想请含香帮忙留意南阴来的人，无论是商贾还是使团，他说他怀疑南阴人别有意图。”

卫清寒嘴边带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含香见卫清寒如此略有不解，“公子这是……”

“姑娘与这位客人关系匪浅吧。”

含香登时脸上通红，“公……公子何出此言。”

“圆领锦袍是我朝九品以上官员才可以穿的衣服，说明此人至少是一个官员，近来南阴郡主在朝中大肆笼络朝臣的事情，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了，这人来拜托姑娘探查，恐怕是对此事有所关注，这么重要的事情，请姑娘帮忙，姑娘又在人不见了之后如此焦急，可见二位之间，有着足够的信任啊。”

含香手中的手绢搅来搅去，见她如此，卫清寒终于有一种扳回了一局的感觉。那种从进入了这个屋子开始，一直被含香智商碾压的不爽的感觉终于慢慢的退去。

“是……虽然他并未告诉含香他的真实身份，但是含香相信，他只是有难言之隐而已，这并不妨碍含香对他的信任，自从那人来过之后，含香便觉得这楼中，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含香的一举一动，也许今日的事情也会落入观察者之眼，但是这已经是含香唯一的希望了，希望公子不要辜负含香的一番信任……”

卫清寒心中翻了个白眼，你丫的知道有人监视还把我绕了进来，脑子有问题吧，不过考虑到以后还是有用这位花魁的地方，卫清寒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既然如此，姑娘放心吧，短则三日，长则五天，在下一定会给姑娘一个回复的。”

“多谢公子。”

卫清寒开门出去了。

门内含香一双水眸紧紧地盯着卫清寒的背影，也不知道这些提醒够不够呢。

司牧大人，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啊。

万花楼中仍旧是平日里那种繁荣的景色，卫清寒负手而下，他眯起了眼睛，总觉得方才一晃而过的人很是眼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