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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零章 帮助管家捉妖精 姻缘巧合遇曹莹
嵇康帮洛阳县令王庆破了奇案,名声大噪,不住地有王广的亲友慕名来拜访嵇康。
亲友们见嵇康年纪已到了结婚年龄,长得高高大大,一表人才,暗地里纷纷向王广说亲。
王广也有此意,征求嵇康意见;嵇康心里还没想过这事,以要征求母亲意见为由,婉言推托了。
这时嵇康入乡随俗,住在王凌府里,王凌给他新做了许多绫罗绸缎的衣服,嵇康也不好推辞,就换上了新衣服。
马靠鞍妆,人靠衣妆,嵇康一穿上绫罗绸缎做的衣服,显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嵇康风度潇洒,俊朗挺拔,回绝了几家的提亲;王凌对此事也颇为关切,嵇康只是以未奉母命搪塞,心中却不时闪过当初在山中所救的少女曹莹的眼眸。
王凌十分喜爱嵇康,好心地又请了饱学的大儒教嵇康读书,系统地学习了儒家经典,四书五经以及诸子百家。
嵇康对老师恭恭敬敬,读书一目十行,触类旁通。
比较下来,嵇康还是喜欢老子的《道德经》,庄子的《南华经》,尤其对道家的“丹道”感兴趣,对炼丹修仙,修炼法术降妖除魔,充满了向往。
老师们也认为嵇康是少有是奇才,博览群书,无师自通,学识非常渊博。
嵇康爱好音乐,演奏古琴的技巧非常地高明,又会《广陵散》,在当时的洛阳是首屈一指的高手。
嵇康的书法也很有名,造诣很高,字迹“如抱琴半醉,酣歌高眠。又若众鸟翱翔,群乌乍散。”他写诗的水平也可以称得上大家。
嵇康在洛阳一呆就是三年,名声日躁;其间也写信回家,请母亲孙氏来洛阳居住,孙氏放不下家里,不肯来,反到回信让嵇康抓紧成亲。
这一日王凌把嵇康叫到书房,有些愤慨之色。
嵇康连忙施礼,问:“伯父为何不悦?”
王凌说:“司马懿父子也太霸道了!我几次找司徒大人,想给你谋个官职,司徒都不敢做主,这点小事都要请示司马懿,岂有此理!”
嵇康劝解道:“听其自然吧,伯父莫要生气,跟那司马氏小人不值得动怒。”
王凌摆摆手,说:“你先下去,容我再想办法。”
嵇康出来,心中却也没有挂怀,自己志在修道,做不做官都无所谓。
嵇康刚刚出来,忽然遇到了王广,王广兴冲冲地说:“快随我去县衙,又有奇案发生了!”
嵇康一听来了兴致,一路骑马来到县衙,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富翁愁眉苦脸地坐在书房里,等王广。
王广上前施礼说:“曹大人有事传唤一声,在下去府上便是,何苦亲自来报案。”
那人倒是比较客气,说:“在下不过是王爷府的管家,何敢劳动大人。家里出了怪事,不得不报案。”
王广点点头,说:“请道其详。”
曹管家说:“我乐善好施,经常接济穷苦人家,被人称为曹善人。前几天的中午,家里来了一位道人,说是要讨要些斋饭。我为人心善,又对僧道等出家人很是敬重,便将道人请入府中,设宴款待。
吃饭时,我的家眷不知道有外客在,其中有一小妾,长得很是貌美,也来同桌吃饭。
那道人不停地盯着我的小妾看,颇为无礼,让我有些不悦。
酒足饭饱之后,我和他在屋中闲谈,道人忽然问我可知这附近已有多人无端失踪?
我点了点头,说道:“最近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失踪之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坊间盛传是有妖邪作祟,害人性命,却是不知是真是假。”
那道人忽然说:“确是如此,贫道正是为此事而来,而那妖邪现今正在善人府中。”
我听罢吃了一惊,心中将信将疑,问是何人?
道人说:“我在这附近寻妖邪踪迹,路过善人府宅,看到妖气冲天,便借故入府探查;刚才吃饭见善人的妾室神态狐媚勾人,双目摄人魂魄,非常人之姿,身上妖气甚重,定是妖邪无疑。”
我顿时怔住了,愣了好久一会才说:“道长切莫胡言乱语,我那爱妾娶进门已经大半年有余,府中并未发生什么怪事。她心地善良,常与我一起行德布善,周济穷苦人,又怎会是吃人害命的妖邪?”
道士说:“善人有所不知,妖魔鬼怪,擅于变化,巧于伪装,惑人心神,非有道之士不能分辨,善人莫要被它迷惑。”
“既然她是妖邪,与我相处这么久,为何不曾害我性命?”我有些恼怒,并不相信道人所言。
道人说:“兔子尚知不食窝边之草,那妖邪岂会不懂得这道理?它既然隐匿于此,定然不会做这暴露行踪之事。况且善人你好行善事,阴德昭彰,气运隆盛,那妖邪在你的阴德庇护之下,有助于自己修行,短时间内自然不会害你性命;然而时间一久,善人你好运势走完,那妖邪怕是便要加害于你了!”
我对道人所言半信半疑,仍不愿相信自己宠爱的妾室竟是一妖邪。
那道人叹息道:“善人你竟如此糊涂,大难当头尚不自知,罢了,你若还不相信贫道所言,明日乃是月圆之夜,凡是妖魔精怪,逢月圆之夜便会现出原形;届时善人对那妾室多加留意,便可证明贫道所言真伪。”
道人说完,拂袖离去,临走之前又告诉我他自己就住在城南的城隍庙中,若有事可到庙中找他。
道人走后,我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想起自己与妾室相遇的地方,那是一片坟地。
当日我有事外出,办完事情已是深夜,披星戴月往家赶,途经一片乱葬岗,忽见一女子衣衫凌乱,坐在地上啜泣不止。
我心性良善,不疑有诈,急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女子说自己是与父亲逃荒至此,遭遇到了劫匪,不仅将身上财物抢劫一空,更是想要对她图谋不轨!多亏父亲拼死相护,她才得以逃脱,逃到此处,却迷失了方向;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又被困在这阴森之地,心中害怕,方才哭泣。
我见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心中怜惜,便将她带回了府中。我念其孤苦无依,让她在府中暂住,日久天长,两人时常相见,我看她长得貌美,一颦一笑间荡人心神,竟动了色念,想要纳其为妾。那女子也有此意,于是不日二人就成了亲。
当时我并未觉得妾室有什么问题,然今日细细想来,妾室的来历却很是可疑。时逢盛世,从未听闻哪里闹灾荒,妾室却说是逃荒至此,岂非胡言乱语?
洛阳太平,人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又哪里来的劫匪?若依她之言,其父为救她与贼匪周旋,生死未卜,她却从未想过寻找父亲,很是不合乎常理!
诸多疑点让我心中惴惴不安,不由得对妾室有了戒心,暗暗观察她,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一晃到了第二日,夜里,我与妾室同眠共枕,因心中惦记着道人所言,忐忑不安,并未熟睡。
过了子时,我发觉妾室小心翼翼地起了床,向着外面走去;我心里一惊,悄悄起来尾随其后。
就见皎洁的月光下,妾室的身影看得真切,初时只是快步疾走,后来竟慢慢奔跑起来。
一直跑到野外,空中满月当空,我那小妾忽然就地一滚,竟化为一只黄皮狐狸,身上有一物件从头顶上掉落下来。
我定睛一看,吓得魂不附体,那掉落的竟是一个人的头骨,被狐狸用一只前爪抱住,向前跑去。
我咬了咬牙,壮着胆仍旧远远跟随,想要看看这狐精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路走去,狐精来到一处荒郊坟地中,目露幽幽绿光,仰头望月;空中皓月如满盘,光洒如银丝,累累贯串,若隐若现,垂下人间。狐精闭上眼睛,张嘴吮吸,竟将那缕缕银丝吸入嘴中。我顿时明白了,这狐精是在汲取月华,修炼道行。
过了一个时辰,满月渐亏,狐精睁开了眼,用两只前爪将地上人的头骨戴到了自己头上,而后朝着月亮拜了三拜,顷刻间又化为一美貌女子,正是自己爱妾的模样!
我见此状,匆忙逃离,回到家中。因太过恐惧,进门之时不小心被门槛绊倒,无意中看到床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点燃了蜡烛,借着烛光往床下一看,我被吓得魂飞魄散,那下面竟是一具血淋淋的骸骨,骨头上的血肉被啃食一空,让人看后毛骨悚然。
这时忽听外面传来声响,狐精所化的小妾回来了,我慌忙将蜡烛熄灭,躺到了床上。
那狐精进门躺在我的身旁,我虽然心中惊恐,但不敢打草惊蛇,假装熟睡,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亮,我正要去城隍庙里找道士,忽然小妾对我冷笑笑,说:“你昨夜跟踪我了!我都知道了!不瞒你说,我确是狐狸精,但是和你有夫妻缘分,才来找你。不错,我的身世是欺骗了你,但我不会害你,只想好好地过日子!而那个说破我的道士,并非善类,而是狼精!他垂涎我已久,故意借你之手想逼我离开你家,他好趁机霸占我!不瞒你说,我已经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
曹管家一气说完,请王县令拿主意。
县令王广听得目瞪口呆,这事竟如此复杂!
王广不由得看向嵇康,嵇康微微一笑,问:“曹管家,你自己意下如何?是把狐狸精赶走了事,还是杀了她?”
曹管家犹豫了半天,说:“我那小妾虽然是狐狸,但是并没有害我和我的家人,我想把她赶走了事。至于孩子,请道长分辨他是不是妖?不是妖我自然要留下孩子。”
嵇康又问:“那个城隍庙的道士呢?你还请不请他?”
曹管家说:“就是道士害得我和小妾分离,我照样去请他!我久闻嵇公子大名,请你帮我除去二妖,必有重谢!”
嵇康谦虚道:“在下浪得虚名而已。既然如此,您去请那道士,约他明日午时去你家里驱妖,我和王县令提前潜伏在你家中,先让它们斗一阵子我再出手!”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曹管家便寻了个借口外出,来到城南城隍庙里,将发现狐妖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道人,道人笑道:“这次你该相信贫道所言非虚了吧!”
曹管家陪着笑,央求道人去家中降妖,道人说道:“那狐精可化人形,至少已有五百年道行,若要降服,着实不易,须得智取。这里有一张符咒,你趁那狐精睡觉,贴在她脑门上,她就动不了了;然后你跑出屋来,我自会冲进去收那狐精!不过先说好,我不要你的酬劳,抓住狐精你把它交给我带走便是,我带回山去做件狐皮袄子。”
曹管家连连答应,带着道人给的符咒回家,嵇康和王广县令已经在他家中等候。
嵇康问了经过,把符咒要过去,放在手中,喃喃念咒语,那符咒很快变成一只狼爪子!
王广县令问曹管家:“曹管家,你确定要帮那狐精对付狼精?”
曹管家点点头,说:“狐精一直没害我,先打发了狼精再说吧,她还怀了我的孩子!”
嵇康说:“那你干脆把狼精的这道符咒拿给狐精看,直言相告。看她怎么说,你再来告诉我。”
曹管家点头应允,回到房间;狐精怀了孩子,果然嗜睡,刚刚躺下。
曹管家把狼精给的符咒给小妾看,狐精小妾接在手中,吹了一口气,符咒再次变成了狼爪!
狐精小妾咬牙切齿地说:“可恶的狼精!非要拆散我的婚姻,绝不能轻饶了他!”
曹管家问狐精小妾:“那我们怎么办?”
狐精小妾说:“你去把符咒放在院子里的狗窝里,只要大黄狗进了狗窝,碰到那符咒,狼精就会感应到。我估计狼精已经埋伏在府外,就等动手!待那狼精和大黄狗打了起来,我再现身,借大黄狗之力,两个打一个,打跑那狼精。”
曹管家连连点头,转身来到客厅,把狐精的话如实相告。
嵇康说:“时间也差不多到午时了,我们去你小妾隔壁的一间躲着,然后你把符咒放在大黄狗窝里,我们伺机再出手。”
曹管家连连点头,转身欲走,忽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来:“曹叔,听说你家里有热闹看,也不通知我一声?嘻嘻。”
就见曹管家连忙躬身行礼,说:“少主,老奴家的烦心事您也知道了。一会儿就要捉妖了,您是千金之体,就别去了,在客厅里坐着喝茶,等事情了结了,老奴再向您禀报。”
嵇康注意看这少女,年纪不到二十,一身锦绣,满头金钗,貌美如花,似乎在哪里见过。
少女跟着曹管家往外走,嵇康跟了上去,忽然想起来,这少女正是自己老记挂着的、在云梦山深处救过她一命的曹莹!
嵇康大喜,忙喊:“曹莹,你怎会在这里?”
曹莹一愣,转过头打量嵇康,迟疑地问:“这位公子,我们认识?”
嵇康忙说:“是我啊!嵇康啊!你去云梦山游玩,误入狐狸宅,是我救你出来的,你忘了?”
曹莹恍然大悟,拍手笑道:“是你呀,阿康!都三年不见了,你变得帅多了,我还以为你不来洛阳了呢!”
嵇康有满腹的话要说,忽然曹莹笑着说:“走,先看热闹去,回头再叙旧!”
曹莹蹦蹦跳跳地走了,嵇康哭笑不得,只得随后跟上;王广一本正经地追上嵇康说:“康弟,你怎么会认识长乐亭主?”
嵇康一愣,问:“长乐亭主是谁?”
王广说:“就是曹莹!她爷爷是魏沛穆王曹林,乃魏武帝曹操之子,是当今皇上的叔爷爷!
曹莹十分受沛穆王曹林的喜爱,按照魏制,王爷之后代,女的封亭主,曹莹性格活泼好动,被封为长乐亭主。曹莹的父亲曹纬一向不敢管这个女儿,因为有爷爷护着,曹莹就老出去游逛,结识了不少平民百姓。”
嵇康恍然大悟,说:“难怪她一个人骑马跑到云梦山中,误入了狐狸宅院,若不是巧遇我救她,这丫头早就没命了!对了,怪不得她到了官道上,拦住一匹驿马,出示了一块牌子,那驿卒就乖乖地把马让给她骑,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广笑道:“你最好别招惹她,朝廷按照惯例,诸王女皆封乡、亭公主,仪仗、服饰相同于乡候、亭侯。皇上也极其疼爱这个表妹,有求必应,你要是能把她娶回去,可就一步登天了!”
这话说得嵇康脸一红,说:“王县令,走吧,先看妖怪去。”
曹管家已经带头走到内院,把那狼精道人给的符咒放进角落里的黄狗窝,无巧不巧,大黄狗见到主人,摇头摆尾地过来了!
曹管家喝令大黄狗进窝,大黄狗尾巴连摇,钻进狗窝,大概碰到了那张符咒。
突然院墙外面刮起一道黑色旋风,这黑风一直刮进狗窝,钻了进去!
就听大黄狗汪汪乱叫,黑风停住,现出一只公狼,和大黄狗咬成一团!
曹莹一看,吓得扭头就跑,连喊:“有妖怪,有妖怪!”
嵇康正往院子里走,猝不及防,被曹莹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