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黑幕重重（十二）

从办公室出来，卜慌拿着手包往楼下走。

由于是下班时间，公司办公楼的楼道里挤满了人，忙了一天的员工们有说有笑的往电梯门口走。

见卜慌走过来，人们自觉的让出一条小路，并频频冲着卜慌点头致意。此起彼伏的“卜总好”让卜慌甚至有了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冲着众人摆摆手，卜慌扭头又走回了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估计员工们已经走完的时候，他才重新关上办公室门，然后坐着电梯走出了办公楼。回头望望电梯，他心里暗暗的想：今后下班要晚走一会儿，不然，员工们的热情会让他感到格外的“不自在”。

想到这里，卜慌微笑着摇摇头，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别人瞧不起你、不在乎你、眼里没有你，办事说话忽略你的时候，你心里会不舒服甚至会因此生气。可当大家极度的在乎你，看到你的时候格外客气，用那种尊敬中夹杂着卑微的表情跟你说话，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时候，除了受宠若惊之外，你还会感到格外的不自在。特别是对于卜慌这种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被社会冷落了近十年，而且脸皮特别薄的人来讲，员工们对他的尊重不但不会让他骄傲和自豪，甚至反而成了一种负担——比如刚才上电梯时的情景。

“这叫什么？叫‘贱货’！”暗骂了自己一声之后，卜慌接着苦笑了一下，然后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准备发动车子。

“已经三个晚上因为公司的应酬没有回家吃饭，如果今天晚上再不回去，祁小丽该生气了！”卜慌一边想一边笑了一下，然后转动车钥匙，身下的奥迪牌小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

轻轻的拍了拍方向盘上若软的皮套，再扫一眼被祁小丽擦得一尘不染的座椅，此时的卜慌倒是有了一种成就感和自豪感，甚至有了种飘飘然的感觉。

这辆黑色的奥迪车是一个月前公司董事会特意配给他的，虽然自己只有使用权，但享受这种待遇的公司高管中，除了侯江和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而这种奖励，则完全来自于他近半年来对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所作出的贡献，是对他所取得的成绩的一种褒奖。

其实，对于曾经的蓝海市规划国土局局长副局长的卜慌来讲，比奥迪车更高级的车他都坐过也开过，所以，对车子本身，他并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是董事会领导对他的重视，在乎的是自己短短半年间依靠自己的努力所取得的别人所意料不到的成绩。

曾几何时，在走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特别是刑满释放伊始所遭遇的种种挫折和磨难，曾经让他对自己、对自己的前途感到了迷茫。有些时候他甚至想，自己已经成了一个一文不值、干什么都干不好、吃什么饭都不剩的“酒囊饭袋”，那种失落、迷茫和无助感，曾经让他痛不欲生。

但是，经过半年多的努力，他发现自己还行，还能干点事，特别是《视角》杂志的成功，又让他恢复了以往的自信，从官场之外的另外一个角度看到了与自己曾经的设想不一样的未来。

按照卜慌的建议，第一期《视角》杂志全部免费刊登广告、面向全市免费发放。为此，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拿出20万元支付了编辑、排版、印刷以及杂志发行的所有费用。如果放到现在，对于一家企业来讲，20万元并不是多么大的数字。但是，在八十年代中期，作为蓝海市这样一个地级市，从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这个注册资金只有200万元的公司来讲，20万元的数字已经非常大了。所以，第一期杂志开始发行的一周内，卜慌的心一直悬着，茶不思，饭不想，拿祁小丽的话来讲，那几天的卜慌就像一个没了魂的驱壳。因为卜慌真的担心，如果拿来投石问路的这颗石子投不好，自己的赌注赌错了方向，那么，公司的20万元就会赔的盆光瓦静，一旦是这个样子，他如何向对他寄予厚望的侯江和编辑部二十多名员工交待？20万元，几乎是整个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三个月的利润，到了那个时候，他卜慌就是整个公司的罪人啊！

事实证明，卜慌的担心是多余的。由于《视角》是蓝海市第一份DM杂志，而且设计精美，印刷豪华，特别是投放数量大，广告准确率高，很快就得到了商家以及老百姓的喜爱。杂志发行一个星期之后，之前在杂志上免费刊登广告的商家立即找上门来，要求长期刊登广告。那些看到这份杂志的商家也纷纷登门，要求在杂志上刊登广告。一时之间，卜慌的《视角》杂志编辑部门庭若市，每天来洽谈业务的商家络绎不绝，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杂志招商部已经把近十期的杂志广告招商工作圆满完成，预收的广告定金达到了另人惊讶的200万元！

一时间，卜慌成了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的“超级英雄”，包括董事长在内的所有股东都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整个公司的高管更是对他佩服不已，至于在公司员工的心目中，他则成了名副其实的“超级偶像”，几乎所有人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尊敬有加。

于是，一个月之前，公司花费50万元给卜慌配置了一辆黑色奥迪牌轿车，享受到了除董事长张震和总经理侯江之外第三个享受专车待遇的高管。工资也有原来的月薪5000元提高到年薪15万元。要知道，在国家公务员月薪才一两千元的八十年代中期，年薪15万元足够让人瞠目结舌！

在给卜慌配备专车后的一次公司高管会议上，董事长张震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卜慌承诺：如果你在公司能够干够三年，这辆价值50万元的轿车就是你的了！总经理侯江更是“火上加油”：如果你在公司干够三年，你的最终年薪会翻三倍——45万元！

“两只老狐狸，三年？这三年我卜慌给公司挣多少钱？这辆车和这点工资能算什么？”想到这里，卜慌憨憨的一笑。

虽然他心里这么想，但对于董事长张震特别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侯江还是万分感激的。他知道，如果没有他们的鼎力支持，他卜慌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所以，如果不是情况特别特殊，他是不会离开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的。做人，要懂得报恩。

想到这里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红灯。卜慌停下车，随手拿出一支香烟点上，吸了一口烟，然后借机伸了个懒腰，嘴里默默的念叨着：“老喽，上一天班感觉到浑身酸疼！”

其实，卜慌的累与他的年龄没有多少关系。48岁正值中年，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从他在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副总经理这一职位上的工作量来说，还不至于累到腰酸腿疼的地步。之所以让他感觉到累，完全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

卜慌是一个格外清醒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危机意识”始终伴随他的左右。虽然《视角》杂志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目前所签约的广告客户和广告稿源足够杂志用到年底，可他非但没有沾沾自喜，高枕无忧，反而愈发感觉到肩上的胆子越来越重，压力越来越大。即便是负责杂志排版的高风、负责招商和发行的孙浩特别的努力；即便是他从《蓝海日报》社“挖”来了号称“蓝海一支笔”的张昊天担任《视角》杂志的主编，但作为环球贸易有限责任公司的副总经理、《视角》杂志的总编辑，他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经历全部放在了杂志上，以至于包括公司总经理侯江等人在内的所有朋友都跟他开玩笑，说他是个自找罪受的“贱人”，是杞人忧天！

对于朋友们的玩笑，卜慌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笑而过。因为他心里清楚，在现如今这个信息高速发达的社会，商业上的一切事情已经没有了什么秘密而言。《视角》杂志的发行，在整个蓝海市引起了轰动，也引起了众多商家的关注。对于这个门槛并不是很高、投资并不算很大而且政府监管并不是很严格的行业，任何一个商家要想效仿他卜慌，办一本DM杂志并不是很难。他有一种预感：一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内，蓝海市还会出现除《视角》之外的第二本、第三本甚至更多本DM杂志。蓝海市只是一个地级市，人口不过百万，商业资源有限，有钱并且舍得花钱做广告的商家也就那么多。一旦出现“群雄逐鹿”的情况，竞争的激烈程度不言而喻。到了那个时候，杂志与杂志之间竞争的不仅仅是人脉、资源以及商家较为看重的发行渠道，更重要的还是杂志本身，从排版到文字再到印刷质量，无一或缺——打铁还要自身硬呀！

正是有了这种危机意识的存在，所以才让已经身处公司副总经理位置上的卜慌不敢有一丝半毫的懈怠。每天上班前的编前会他都要亲自主持，每篇软文他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审核、修改，高风他们报上来的排版方案他要一个一个的看，哪怕存在一点瑕疵，他都会要求重新制作，有时甚至会因为某些问题对着高风他们大发雷霆。对于卜慌这种鸡蛋里挑骨头、严格的近乎苛刻的做法，高风、孙浩以及被他亲自“挖”来的张昊天等部门领导很无奈，后来慢慢的变成了一种惧怕。拿高风的话讲，只要一听到卜慌的电话，心里就会瑟瑟发抖，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正因为如此，卜慌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交给了《视角》杂志。每天上午一上班便坐在电脑前修改稿件，审核版面，一直到下午下班，一天之内离开他那把老板椅的时间很少很少。他没有节假日，没有礼拜天，只要杂志需要，哪怕是编辑部一名普通员工的电话，他也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编辑部，直到把所有的问题解决了为止。

对此，妻子祁小丽曾经跟他开玩笑：你现在只是国税局一家三产公司的副总，负责的只是一本名不见传的杂志，如果你成了蓝海市的市长、市委书记，按照你现在事必躬亲的做法，可能早就累死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事必躬亲？妇人之见。哈哈哈哈哈！”想到这里，卜慌一边开车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对啊，晚上吃什么？需不需要到市场上买点菜？”一想到祁小丽，卜慌突然想到了晚上吃饭的问题。

对于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家庭琐事，平时卜慌是漠不关心的。一是因为没有时间，他实在无暇顾及这些生活细节上的事情；二是北方男人的大男子主义作祟，他觉得，一个大男人提着一兜子菜，在大爷、大妈门出没的菜市场确实有损男子汉大丈夫的形象。在他看来，家庭琐事应该是女人的事情，男人只要把事业做好，给女人和家庭一个安定、富裕的生活条件就算尽责了。所以，即便平时祁小丽因此经常在他耳边发牢骚，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

今天不同了。因为工作应酬的事情，他已经有三天没有回家吃晚饭了，今天中午和祁小丽通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她的话语中听出了祁小丽强烈的不满。所以，他费尽口舌推掉了今天晚上的应酬，即便是侯江用最难听的话语刺激他他也没有改变主意，开着车回家吃饭。因为他心里清楚，祁小丽那那都好，就是“醋”劲太大，如果自己几天不回家吃饭，她会因此产生特别丰富的联想，并且会把这种联想变成质问，让卜慌得不到片刻的安生。

“这个女人不敢得罪，还是讨好一下吧！”想到这里，他伸手拿起电话，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祁小丽的电话，然后打开免提。

“哎吆，卜总，卜大人，您老人家怎么有时间主动的给我打电话了？不会又是请假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吧？”电话里传来了祁小丽不冷不热的声音。

“瞧你这话说的，我能天天不回家吗？”卜慌吐了吐舌头。然后接着说道：“我如果再不回去吃晚饭，儿子快不认识我了。工作应酬当然重要，但能有家、有老婆孩子重要吗？告诉你啊，今天我硬着头皮推掉了一个重要的应酬，侯江侯总用那么难听的话刺激我我都没理他，我现在开车正在回家的路上呢！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我到菜市场买点什么，我顺路带回去！”

“哈哈哈哈哈，行了，你能回家吃顿饭就是给我、给妈妈和儿子很大的面子了，哪还敢劳你卜总的大驾，去干买菜、做饭这种只有我们普通老百姓才干的事情？”听完卜慌的话，祁小丽开心的笑笑，依然不依不饶的“抓挠”着卜慌：“我已经到家了，正在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你快回来就是了，不需要你买任何东西！”

说到这里，不等卜慌再说什么，祁小丽便挂断了电话。

按掉手机的免提键。卜慌笑着摇摇头。

刚挂掉电话，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扭头看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卜慌赶紧划开接听键并按下免提，然后对着手机说道：“孙浩，请讲！”

“卜总，您现在说话方便吧？”电话里，传来了《视角》杂志发行与招商部经理孙浩小心翼翼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方便过？有什么事情快讲！是不是机场的事情办的不顺利啊？”听完孙浩的话，卜慌一脸严肃的对着手机问道。

“是的。关于我们的《视角》上飞机的事情，我们已经跑了好几天了。从机场前台、贵宾室经理再到机场集团总裁，我们几乎找了一个遍。但是，他们的态度出奇的一致，回答也是一样的三个字：不可能！我找遍了所有的关系，托了所有能与机场领导有联系的朋友，但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情办成。所以才给您打电话。卜总，我们怎么办呢？”电话里，一向以稳重示人的孙浩有些着急起来。

“他们拒绝我们的理由是什么呢？我们是要给他们付费的呀！”卜慌皱着眉头，一边说话一边把车停在路边。

“今天下午，我找了一个与机场集团总经理关系很好的朋友，直接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提出了希望在始发和经停蓝海市机场的飞机上摆放我们《视角》杂志的想法。这位老总告诉我，杂志本身就是很重的东西，如果把杂志放在飞机上，会占相当大的重量，民航总局也不会同意，即便是给钱也不行。同时……”

“屁话，如果是这样，现在飞机上摆放的那些杂志是怎么回事？别人能放，我们的《视角》为什么不行？还是我们关系不到位！”不等孙浩把话说完，卜慌便打断了他的话。之后又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太过生硬，担心孙浩误会，于是又赶紧接着说道：“不过，这件事情与你关系不大，毕竟，杂志上飞机这件事不是小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所以，你不要有负担，让我想想办法再说。”

“卜总，实在不好意思，我……”

“废话少说，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虽然没有办成，但你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我不会怪你。辛苦一天了，快下班回家休息吧，等我的消息！”说完，卜慌便匆忙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放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卜慌拿出一支烟点着，一边吸烟一边陷入了沉思。

“把《视角》杂志放在飞机上供坐飞机的乘客浏览”是卜慌最近的一个想法。八十年代中期，能够坐飞机、能坐得起飞机的人，除了国家公务员之外，就是那些成功的商人和有钱的“土豪”。而《视角》杂志上所刊登的广告，大多是行业内的高端品牌，是一般老百姓所受用不起的，而坐飞机的这些人是知名品牌的绝对消费者。如果把杂志带到飞机上供这些人阅读，一是可以很快提高《视角》杂志的“身价”和品牌影响力，二是可以提高杂志所刊登广告的针对性，增强广告效果。如果这件事情办成了，一定会激发广告商在杂志上刊登广告的积极性。同时，如果他卜慌能占领了这个市场，今后即便是再有其他人办DM杂志甚至有了和他一样的想法，再想进入这个市场也会很难。

事情是个好事，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难。

孙浩是他从省城一家传媒公司“挖”来的销售经理，虽然年轻，但工作能力强，有吃苦耐劳精神。《视角》杂志创办以来，发行和广告招商工作做的很好，杂志能有今天的成绩，是与他和他带领的营销团队的努力分不开的。而且，孙浩有一个让卜慌特别欣赏的地方：布置给他的任务，他会竭尽全力去完成，如果不是遇到实在克服不了的困难，他是不会把问题交到他卜慌这里来的。今天，他把机场的事情反映给他卜慌，说明这件事情真的难办，而且他孙浩已经尽了全力，已经无计可施了！

“臭小子，你也有犯难的时候啊？平时牛皮哄哄的样子哪里去了？”想到这里，卜慌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王德胜的电话。

“卜总，卜老总，您老人家日理万机，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快点说，什么事情？”电话里，王德胜笑着对卜慌说道。

“你是蓝海市鼎鼎大名的规划国土局局长，说话的口气怎么和一介民妇祁小丽一个样？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呀？”自从上次聚会冰释前嫌之后，卜慌和王德胜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了卜慌“犯事”前的状态，两个人好的像一个人一样。所以，说话也就没有了彼此之分。

“哈哈哈哈哈哈！”听完卜慌的话，电话里的王德胜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晚上有时间没？如果有，我想请你到家里喝一点。今天祁小丽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鱼排骨，咱们两个也有日子没见了。明天不是周末吗，咱们聚一聚？”卜慌打断王德胜的傻笑声说道。

“如果你今天请我吃饭的目的就像你刚才说的一样单纯，我感激不尽。不过，我想……”

“你到底来不来？痛快点，啰啰嗦嗦的像个女人一样烦不烦啊？”卜慌再次打断了王德胜的话，假装生气的说道。

“去，一定去，而且不是一个人去！”王德胜赶紧说道。

“啊？不是一个人？你还带谁来呀？我告诉你，咱这是家庭聚会，你可别把你那些狐朋狗友带到家里来，否则，你嫂子会收拾你的。”听王德胜这么说，卜慌有些担心的说道。

“老婆今天来了，我总不能……”

“啊？张霞来了呀？那你还这么多废话？快带上她到我家去，我马上就到家了！”说到这里，他挂断电话，然后马上拨通了妻子祁小丽的电话。

王德胜的妻子张霞是祁小丽的大学同学，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所以，心里藏不住事的卜慌想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让她高兴一下。

“又怎么了？不会又有什么变化吧？不回来吃饭了？”电话那头，祁小丽有些担心的问道。

“怎么可能？我卜慌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算数。既然说了回家吃饭就一定回去，而且还要带两个人回去一起吃！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卜慌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啊？你还要带人回来啊？谁啊？不会是王德胜吧？侯总？要么是海子？哪还有……”

“好了，别猜了。张霞来市里看德胜来了，今天刚到，等会儿来家里吃饭，你……”

“啊？张霞来了呀？真实太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再加几个菜，好长时间没见这家伙了，一定要好好聊一聊。不说了，挂电话了！”听完卜慌的话，祁小丽一边激动的说话，一边不容卜慌再说什么，利索地挂断了电话，跑到厨房里炒菜去了。

卜慌笑着摇摇头，心里暗暗的想：王德胜，我卜慌家的饭是那么好吃的吗？如果《视角》进机场、上飞机这件事你不帮哥哥办妥，我会让你吃多少吐多少！

想到这里，卜慌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发动轿车，向着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