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店大欺客

对于张慕润的自信，陈冬梅虽然相信，但是也不完全赞同。以个人的力量，跟一个有银行背景的人对抗，胜算到底有多少，陈冬梅觉得很渺茫。

陈冬梅就说，“如果咱们要真的跟亓处长讨个说法，是不是需要聘请一个律师啊？”

聘请一个律师的念头，在张慕润的心里也有过。但是，想到自己的钱包，钱包那么小，什么律师也请不了。既然是事关自己，那么自己亲自上阵，要好得多。

律师固然精通法律，但是律师对于软件专业内的事情，不一定门儿清。所以，即使请了律师，在关键的时刻关键的场合，还是要自己赤膊上阵的。

张慕润就说，“到时候再看情况吧，现在就请律师，咱们不一定能花得起那个钱。反正这个事情，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咱们的研发成果，被亓处长给盗取了。怨有头，债有主，咱们可以现在就去找亓处长本人，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说过这话以后，张慕润又想起了，陈冬梅正在应聘银行的工作，这个时候她去出头露面，对她的应聘显然不利。就接着说，“找亓处长的时候，你就不要去了，毕竟你已经过了面试的第一试。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影响了你的工作。”

陈冬梅却不这样想，“只是参加了面试的第一次面试，结果还在未定之天呢。面试的时候，亓处长本人并没有参加。假如侥幸通过了第一次面试，第二次面试他倒是有可能参加的。不过呢，有他这样的人力资源处长，这家银行去不去吧。”

张慕润还是觉得这个事情，不要影响陈冬梅的前途，就说，“反正我这个软件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有结果的，你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工作也不容易，尽量不要对你造成影响。”

陈冬梅想了想说，“那天去亓处长办公室，是咱们两个人去的，一男一女，亓处长的记忆力又那么好，他肯定对我是有印象的，即使这一次我不去，他也会由你联想到我的。况且，第二次面试，他作为处长，肯定是要参加的，他能认不出我来？”

陈冬梅说的这个理由，张慕润很难反驳，但是由于自己的事情，牵连到陈冬梅，影响到她的工作，张慕润心里很是不安。

他说，“要不这样吧，等你的应聘结束以后，咱们再去找他。那时候，如果你应聘成功，他即使作为人力资源处的处长，没有过得硬的理由，他是不能解聘你的；如果应聘不成功，那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陈冬梅觉得这也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同意了。好在，根据银行的招聘公告，第一次面试跟第二次面试，间隔并不长，他们也不需要等待多久。

反正，那个软件，人家用也用了，人家的文章，发也发了，一切都成了既成事实，张慕润即使要维权，即使要讨还公道，并没有时间上的紧迫性。

相反，在这一段缓冲的时间里，张慕润还可以认真地梳理这个事情的前前后后经过，搜集更多的证据，当然也可以咨询一些业内人士。

陈冬梅的应聘，很快就有了结果。她甚至连第二次面试的机会都没有。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不算意外。尽管第一次面试的时候，对她使用了人才软件，但是她自己，在张慕润创意软件的时候，就试验过自己的食指跟无名指的长度比。

她的长度比，很遗憾，刚刚超过一。按照张慕润的理论，她不算有创新力的人。在自己的身上是这样一个结果，陈冬梅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因为对于张慕润的理论，即使是正确的，也不会是百分之百适用于所有的人。

任何理论，任何定理，都是相对的。对于这一点，陈冬梅深信不疑。但是，既然银行的第一次面试，运用了张慕润的软件，也就意味着张慕润的理论成了一个重要的标准。

如果整个面试都是公平的，就是拿软件的结果说话，那么陈冬梅她自己，也肯定是通不过软件测试的。如果，这个软件的运用，只是一个噱头，只是一个障眼法，那么陈冬梅就更没有希望了。

因为，她在银行没有任何背景。当初报名的唯一理由就是感觉亓处长人不错。

所以，陈冬梅对于自己的应聘，并没有抱什么希望。现在有了这个结果，只能使她更加义无反顾地去反击，去跟张慕润一起维权。

他们就决定再一次去见亓处长。当然，为了这再一次的见面，他们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陈冬梅喜欢看一些侦探小说，对于侦探手段有一些了解。所以她建议购买一台针孔摄像机。

张慕润觉得没有必要，这个针孔摄像机，是为了这个事情专门添置的设备，以后肯定不会用得到，所以是一次性的投入。

最重要的原因是，张慕润到现在为止，经济上一直不宽裕，陈夏荷的工资卡，一只还没有补上。一想到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需要老婆的工资卡来生活，张慕润就心虚气短。

在生活上，他自己是能省就省。至于在维权这个事情上，他尽管自己也信心爆棚，但是实际结果出来之前，他也难免忐忑不安。

既然不考虑添置新的设备，那么只能土法上马了。张慕润想到了手机的录音录像功能。他跟陈冬梅都有手机，他俩的手机都有录音录像功能，到时候一起打开，应该没有问题。

他们甚至设计好了手机如何使用。张慕润的手机，不用说，到时候只能装在兜里。但是陈冬梅的手机，则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在手上。在张慕润跟亓处长交涉的时候，她可以假装在玩手机。

于是，他们底气十足地又一次来到了银行大楼。进了大楼，他们还是被保安拦住了。他们说是要找亓处长，保安并没有就让他们上楼。

保安拿起了内部电话，只听保安嗯嗯地应了几声。然后，保安说，“亓处长正在开会，他不能会见你们，你们过后再来吧。”

陈冬梅说，“我们可以等他开完会再去见他。”保安很傲气，不再理会他们。环顾银行大楼，大厅并没有坐等的地方。来之前，他们想到了好多种情况，唯独没有想到，会吃闭门羹。

保安不理他们，他们也没有坐的地方，站在大厅里，看着人来人往，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比起无聊，别的人看他们眼神，也是他们心情不好的一个原因。

他们在大厅里无所事事，站在原地不动，在别人看来很傻，他们自己也觉得无趣。但是他们又没有事情可做。可是，就这样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就撤退，实在是于心不甘。

他们就小声地唧咕了一阵，最后决定过一阵再来，在亓处长快要下班的时候，就在门禁那儿等着他。谅他也不敢更不愿意，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他的同事的面，跟他们辩论是不是侵权。

做出这个决定，张慕润跟陈冬梅都心里一阵轻松。人到了这一步，果然他们只是光脚的，而亓处长就是不折不扣的穿鞋的。

亓处长可以选择不见他们，这是他的主场之利。但是他在主场，也有不利的一面，他无可躲避。他是逃得了和尚逃不掉庙。

反正，张慕润跟陈冬梅两个人，都记得亓处长的模样，他总要下班，总要回家，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会跟他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