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章 轮回觉

赌斗的事情是朱鸢赢了，蓝静没有食言。

只不过那次赌斗之后蓝静再没轻易给予朱鸢更好的东西，或许是那次赌斗让蓝静认清了一件事，她再这么给东西下去早晚会把自己败光。

回想着自己这些年的赌斗，好像就没有哪一次赢过。

好在那些赌斗的对象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蓝静没有送出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亲疏关系的影响吧！相比起那些人，朱鸢有一个恋爱的愿望导致蓝静心中朱鸢的身份约等于亲人这一栏。要不是那如芒在背的感觉，她说不定都将朱鸢当成亲人了，亏得那感觉让她留下了一层界限。

这之后，朱鸢算是彻底了解了自家老板。

别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自己是三天打鱼三天晒网，几乎是工作一天有一天的玩的时间，甚至因为她要读书学习还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结余。

比她更加清闲的影子一年到头除了那次七天假期出门之外就没见过。

她生日那天自家老板去抓影子回来一起团聚团聚都没能将影子抓回来！无奈之下老板给她了一个小礼物，生日就那么简简单单的过了。

平静了一年多，朱鸢终于再次看到一个让她震惊的可以实现的心愿。

一个想见到神的心愿！换做是当初开业的时候她绝对不会相信自家老板能让许愿者看到神，现在嘛，她也有点不认为自家老板能见到神。

老板很强，可若是老板这等强者就是神，那么那个人的心愿在看到柜台边上坐着喝蜜茶的老板就应该实现了。但那个人的心愿没有没有实现！也就是说自家老板并不是一个神！还有比自家老板更强大的存在？

朱鸢莫名的觉得自家老板天下无敌，没人能比她强大。

或者，自家老板是超越神的存在？这个人的愿望是见到神，而不是见到超越神的存在，所以见到老板并不算实现愿望？

花凤姚，是这个人的名字，是今天下午最后的一个客人的名字。

本来觉得今天又可以玩了的朱鸢没由来内心莫名一重，好像接下来有一段时间不能平静的工作了似的。神啊！就要见到神了！

换做是谁都会激动一下吧！但她朱鸢？抱歉，我感觉我家老板更神。

捧着蜜茶的蓝静对着她点头，她马上就明白老板的意思，这是让这位客人留下来一起吃晚饭，然后老板抽时间带着她去见神。

好吧，并没有这么默契，这是朱鸢单方面对蓝静这懒货的理解。

花凤姚毫无保留的介绍了自己为什么要见神，好像是她很小的时候隐约见过类似神这样的存在，现在长大了这一个心愿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无法离去就一直呼唤着她，她也想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到底是期望着见到谁。

本来如果是普通人只是见到普通的长辈罢了，到了花凤姚这里是不得不去见一见神。夜里爬到蓝静床上偷偷问蓝静花凤姚来历的朱鸢知道了为什么花凤姚想见一见神她就能见一见神，因为她是神的后代。

神的后代？被遗弃了？朱鸢好像知道自己内心的沉重怎么回事。

有些好事者将神的故事以书面的形式书写出来，多种多样的版本里有一种是神是高高在上无法与凡人相恋的，也有一些是神是无情的不会有恋情。

嘛，不管是哪一种，她感觉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大事情。

应该很带感！朱鸢想着将娇小的蓝静搂在怀里缓缓睡去。

另一边客房里睡着的花凤姚好一会儿没有睡着，直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传入鼻孔里，她仿佛回忆起了那温暖的小时候。

记忆中整个童年都在温暖的地方，在她学会通用语之前她的生活是那么的幸福，有时候她甚至想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她喜欢这种感觉！

可是无情的冰冷还是在她学会通用语之后来到。

她离开了温暖的生活，到了一个很严厉的家里，她渐渐忘记过去的温暖，而后在这严厉的家里以一个乖乖女的身份长成一个乖乖大淑女。

淑女什么的才不屑呢！花凤姚呢喃着。

她更想在漫无边际的花海里到处徜徉，享受万花的芬芳，累了喝喝花蜜，渴了还是喝喝花蜜，一生犹如勤劳的小蜜蜂在花海中来回奔波。或者偶尔将一些花蜜分享给朋友，又或者拿出一点来招待客人，这样都好。

花凤姚不知道自己怎么浑浑噩噩醒来全然没有淑女形象的坐在桌边的。

随着两人一起吃了早餐她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梳洗打扮。

作为一个淑女，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这种逻辑上的错误根本就不是她能够犯下的！然而她很开心，很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令她身心愉悦。

吃饱了她给两人一点歉意，洗漱一下，没怎么打扮就出来。

那个小幼女小老板拿出一张卡片丢出她们转眼就出现在一个神秘浩瀚的世界。抬头遥望遥远的边界，聪明的淑女比聪明的员工先一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在这之前她根本没有幻想过的地方——这是星空！是天上！

朱鸢回过神看向旁边一同震惊的花凤姚，她再向花凤姚询问而不是向自家老板询问，可见她对这里是保持怎样一种态度。

原来那些大人物渴望的天穹之外是这样的光景吗？这个神秘浩瀚的地方好像并不像太多的书中描写的那样是一个可怕的神罚区域？

花凤姚找出自己的通讯工具将将眼前的画面传递回去。

通讯工具的传讯功能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不，它根本无法反应，它是基于天穹之下的科技，怎么可能传递天穹之外的信息回去？唯独摄影这类似的功能勉强能做，这还是在旁边的老板随手点了一下她手中的工具的前提下。

“留影可以，传递回去就得看你将来的本事了。”小幼女老板完全不给面子，说只给留影就不会给多的，那断断续续好像可能会有反应的讯号在这一碰之后完全消失，一点希望都不给花凤姚留下。

“在到达真神域之前我有一件事必须和你说一下。”蓝静挤到两人中间坐在朱鸢浑厚有感的双腿上抬头看着花凤姚。

“什么事情？”花凤姚问道。

“你觉得自由重要还是规矩重要？”蓝静顿了一下，她补充道，“先别急着回答我，我找到的最近的航线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三天的时间你可以多多考虑一下该怎么回答我这个问题。在进入那里之前我需要你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涉及我们的售后服务，还请务必在完成交易之前告诉我你的答案。这样以便我准确的判断这次的服务。”

“嗯？”朱鸢摸摸自家小老板的小脑袋，什么售后服务？明明售货款都没有好吧！那张空白心愿卡现在还在她手里显示见神两个字，其它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空白一片的样子。这到底是交易完成还是根本没有交易？

“这不是最终卡片。”蓝静不知何时从朱鸢兜里摸出那张蓝静要朱鸢带上的空白心愿卡，“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留下它们是为何吧？”

朱鸢心里一紧，这小老板是要跟她说大秘密然后杀了她？

好像那些影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某些知道了大秘密的小角色在利用价值结束的前一刻知道了大秘密然后就死掉了。死的不能再死！

这茫茫无际的辽阔星空之中绝对是一个抛尸的好地点。

没由来，朱鸢温柔的撸了撸怀中小老板的小脑袋，这时候只有撸这颗小脑袋才能让她平静下来。只能怪她最近看影视剧看多了……

吃饭睡觉都在一起了的老板怎么可能会随便抛弃她呢？成长中的小女孩就是喜欢幻想！也难怪，她今年九岁了，比寻常人早熟的她现在正是爱胡思乱想的年纪，加上有时间又看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影视剧。

么，深受辣鸡影视剧荼毒的小女孩这是要在黑道上走到黑了。

这是专门说给朱鸢听的，一旁的花凤姚没有资格倾听，所以在蓝静说出这话之前她就“屏蔽”了旁边花凤姚的感官。

也不算是屏蔽，只是用某种特殊的办法将她和朱鸢的行为以另一种方式呈现给花凤姚看，她则是整理了一下心态和朱鸢说自己想说的。

“我和影子一样都是诞生在一个孤独世界里的孤独者。但我和影子又不一样！影子在离开她的世界之前遇到了我，没有感觉到真正的孤独。我，我在那个孤独的世界孤独了不知道多久。我记不清了！”

她靠在朱鸢怀里，小声说着：“在我意识到孤独的时候，孤独已经陪伴了我无数的岁月，我在那之后用了更多的岁月去解读孤独，去试图改变。”

她的小手抓着朱鸢的衣衫：“没有依靠我就想办法弄出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没有朋友我就想办法弄出一个和我一样的存在。但是，都失败了！没有谁能有我这般强大，他们要不是被远去就是被背叛。我没有朋友！”

“直到离开那个孤独的地方之前我没有朋友。离开那个孤独的地方之后很长时间我也没有朋友，因为离开那地方我就遇到了背叛。来自我创造的和我类似的存在的背叛，到底因为我没办法弄出和我一样的存在以至于她的背叛只有她认为的成功了。我则是那之后脱身离开了她的所在范围。”

小眼睛没有落下一滴泪水，她像是一个平淡的诉说者：“某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看到了卡片这种蕴含力量的体系世界，它给了我一个灵感。既然我无法拥有创造出来的永远的朋友，那就来一些临时的吧！”

“对待朋友，我是很用心的！我想了很多很多的方法，用自己游走的无数世界的理念和力量体系一直专研，很久很久。因为当时还不纯熟，所以我研究明白那个世界的卡片力量体系之后就离开了那个世界。这之后我一直在寻找各种补全的方法制造一个理想中的朋友的家，或者一个寄托存在。”

“卡片不断被我完善，终于有一天我封印了第一个朋友。但我心中并不开心，这个朋友被我封印之后对我产生了无限的反感。”

“嗯，这不是朋友呢！”蓝静蹭了蹭朱鸢丰满的胸口，“不能倾诉，不能有更多的交流互动。这算什么朋友？这简直就是奴役。”

“那之后，我不再理会已有的生命，而是回到自己的力量上寻找出路。这一寻找又是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创造出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它是一个小毛球，会的东西不多，但是毛茸茸的很让我喜欢。”

蓝静抬手，她似乎想拿出那东西，但抬起的手里什么也没有，她接着道：“很遗憾！我并不满足小毛球的智商！为了加强后来朋友的智慧，我又做了很多实验，弄出很多很多的朋友。它们千奇百怪……”

“每一个都不让人满意！终于有一天，我在无尽的不满中凌乱了，或者说疯了，不顾状态的我在那天之后接连弄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我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近乎疯狂的我在那之后不知多久终于疯狂的想将自己的力量抽光弄出一个超越我自己的存在。这个疯狂的行为……”

她停顿了很久，好久才道：“代价很大！”

“然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代价并不是我所不能承受的，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些被我创造出来的东西，以及第一个被我创造出来的类似我的东西再次背叛了我！跟我类似的那东西前一次背叛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这一次——”

“这一次与前一次完全不一样！这让我很伤心，本就疯狂了的我在那一瞬疯狂的将自己的力量倾泻。紊乱的力量暴走了，他们想阻止我，然而我的实验若是能轻易终止我早就应该走出了疯狂的想法。”

“没人能阻止！那暴走了的力量和我一样疯狂，它携带无与伦比的威势爆炸了！那一次爆炸波及了很多很多世界，很多很多无辜的生命，很多很多不该消失的存在在那一次爆炸之后湮灭。除了我以及我创造的那些东西再无生还的存在！被湮灭的生命无法计量！有一个世界的特殊力量得以汇聚反击。”

“我没死，但是那个奇怪的世界的力量诅咒了我。”

蓝静说得很平静，抱着她的朱鸢却在颤抖，毁灭了很多世界！感情自家老板说毁灭一个世界根本就是小儿科？她到底是遇到了怎么样一个可怕的存在？

“它诅咒了我，但是我不是好惹的。那种级别的诅咒若是按照那个世界的规则我应该早就烟消云散，但我仅仅是暂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之后以某种特殊的形式进入了生命的轮回之中。它只能让我不停的转世……”

蓝静笑了笑：“我厉害吧？可是疯狂的我这么聪明，哪怕它让我进入轮回我依然能再次站在一个世界的巅峰。但是生命的历程刻画在了我的心灵深处，让我诞生了一颗人类的心。站在巅峰之后我又再琢磨……”

“直到孤独与彷徨再次取代了我，我才幡然醒悟，周围那么多的生命为什么我要弄一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来做朋友？可那时候已经晚了，我太强了，曾经认识的朋友要么老死了，要么不敢认我。一个个离我远去……”

“迫不得已我放弃了那一世自己转入了轮回。但那诅咒影响了我的心灵，我想找朋友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开始了曾经的研究。一次次！无数次的轮回我一直没能解脱，好不容易有了卡片之外的朋友，却又是一次背叛。”

她说得太平静了，朱鸢不知该如何安抚。

背叛就这么轻易的从你口中说出来了？你就，好吧，你就不怕我背叛，因为你已经习惯了背叛。可我怎么会背叛你呢？

朱鸢没法用言语安抚蓝静，她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蓝静的眉心。

这一幕蓝静没有屏蔽，旁边的花凤姚看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只亲额头？”蓝静不高兴道。

“哈，你的小嘴留给你的另一半吧！”朱鸢摸摸蓝静的小脑袋，“或许是我，但是在你还没有明白爱之前即便是我我也不会轻易越界。”

“嘻嘻！看来我没找错朋友。”蓝静蹭了蹭那柔软的身体。

她接着道：“虽然又被背叛了。但是我早就在那次爆炸之后明白一点，背叛我的不是卡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朋友罢了。”

“卡片，嗯，除了一些，其它的都是你看到的那样。”蓝静拿出一张卡片递给朱鸢，“有智慧的朋友会背叛，那么没有智慧的工具呢？爆炸之后我还是死心不改，用巅峰的力量做出了这些东西。时光倒影、灵愿、审判、报应等等都是那次爆炸之后我重新做出来的卡片。”

“这？”所以你重新站在的一个世界的巅峰的力量多强？

“嘛，我想通了。我不要那些死物一样的朋友了！我要你这样的朋友，那些死物一样的‘朋友’就让它们成为这样的工具吧！”